沉令仪的身体在军医的精心照料下渐好,只除了脖子上的伤痕,仍是青肿可怖,连带嗓子也还是说不出话来。每天只能咿咿呀呀的。
    赵岳鑫看得新奇。
    “你说我们这像不像在看哑剧。”
    说着还犯贱地比划了一下,然后学着沉令仪样子嘴巴张张合合。琥珀拍他肩膀,想让他不要这样笑自己小姐,可以奈何赵岳鑫的动作实在滑稽,琥珀还是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沉令仪走过来,在身后咳嗽了一下,两人瞬间有种当面被捉包的感觉。
    “你们就笑吧,等我嗓子好了不讨回来。”
    操着那一口气音,沉令仪笑着说道。
    这一看两人都知道她并没有真的生气。闹哄哄地笑作一团。
    “裴将军不过去吗?”
    崔军师与裴景煜站在一旁,含笑地望着打闹的三人,那笑意连面上的褶子也遮盖不住。
    裴景煜摇了下头。
    “开春了,亲手种的花要开了。”
    崔军师是老人了,也算是看着沉令仪长大,沉府的起起落落让他有心无力。他深知如今局面好转,裴侯是出了不少力的,也就这个傻小姐,一直往外推。
    眼看那三人笑作一团,好久没看过小姐笑得开怀了。
    晚上裴景煜在后山上看到了独自一人的沉令仪。她喝着酒,见到裴景煜的时候脸蛋已经喝得红通通了,看着他在傻笑。
    “小裴,来一起喝呀。”白牙红唇,笑得很美。裴景煜是抵抗不了的,坐在了她的身旁,也不说话,可将她的酒都夺了过来。
    沉令仪马上就不高兴,闹着就要抢回来。
    “我叫你一起喝,不是让你都拿走!”
    “在伤着呢,胡闹什么。”
    沉令仪抿了下嘴,“就喝那么一点点嘛。”说着又要抢。
    裴景煜用高大的身躯挡着,她是够不到的。抢着抢着沉令仪自己也气了,气鼓鼓地坐在了一旁。
    两人一时无语,只余山风在吹拂着两人的头发。
    “你是不是以为我失去你没什么所谓?”这沉默终究是裴景煜来打破。他不想她再逃避了,他希望她能正视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朝朝暮暮。
    “那些私粮是什么回事?”沉令仪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裴景煜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是我裴家自己的粮,三年前我让苏府以办酒肆的由头开始筹备。”
    她猛吸了一口冷气。
    “你,明知道..”沉父当时就是因为被诬陷贪污粮草,还被查到所有的兵马粮草藏在了一处从来都没在沉父家宅名录的私宅里面,继而被谏官上谏牵扯私置粮田,意恐造反割据。他怎么敢在相同的事情上再做文章!
    “哦对了,我裴家一半的家产我都上贡了给圣上。”他轻飘飘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完了又继续轻声道。
    “买了个将军回来。”
    说得就像是早上吃了早饭那样轻松,还顺道调侃了下自己买官。听得沉令仪心一下子酸楚起来。
    他这样做他不说沉令仪都清楚明白。圣上多疑,有兵有财不好掌控。圣上向来好制衡之术,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必然需要失去什么。
    “对不起...我...你...我还不起的...”沉令仪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她何德何能,她明明希望他过得开心的。这条路沉令仪从走上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很难,刀光剑影多少次,受过多少次的重伤,都没有觉得像这一刻那样,心里生疼,像被无数跟细小钢针扎进去的酸楚,又像瞬间爆裂的淋漓。
    裴景煜又喝了口酒,闲聊似地继续说道。
    “你为了复仇向死而生。血海深仇你放不下,我明白,你要去做什么我也会支持你。但你得活着自己去看。”
    顿了一下又说。
    “沉令仪,你知道你一直不想我掺和进来,可是现在我已经彻底扯进去这件事情了,你还是不要我吗?”
    他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我在求你。”
    这句轻飘飘的话犹如一记重锤般狠狠地敲打在沉令仪的心上,那种酸楚怜爱漫天朝她铺来,她再也忍受不了,眼泪疯了似地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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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小裴,真的很疯,你不让我参和你的事,我偏要参和,赌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财产。强势介入将军姐姐的生活。
    珠珠,珠珠,大大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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