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陆清突然停下脚步,决定还是去听雨轩看看。
    院里的绣球花开得正好,小荷在空旷处晾晒被子,看到陆清来了便行了行礼。
    “小荷,三小姐可在房内?”陆清问道。
    “回长公子,小姐正在练字呢。”小荷回答。
    陆清轻叩房门,陆舒然也没多想,说了声:“请进~”  陆清便推门而入。
    “大哥!”陆舒然一抬头便看到了陆清,神色略有些紧张。
    陆清一袭荼白色的套装,在夏日里显得格外清爽,仿佛是出尘的仙子来体验凡间生活,和那晚的放纵完全不同。
    “打扰妹妹了,此番是想告诉你,你二哥哥没事,不必忧心。”陆清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那...那就好!多谢大哥告知。”陆舒然斟酌着回话。
    “嗯...此刻,我更担心妹妹…”说着,陆清走到了她的书桌前,陆清身上隐隐约约的檀香气味,总让她回想起那夜。
    陆舒然突然站了起来,后退了半步,提高了声调小声提醒:“哥哥!你...”
    陆清担心如果再不解释,三妹妹只怕会离他越来越远,开口说道:“妹妹且不要躲着我,能否容我说完,再做判断。这样,可好?”
    陆清用极温柔的语气说着,仿佛小儿女间的耳鬓斯磨,但姿态上又容不得陆舒然拒绝。
    见陆舒然不做声,陆清缓缓说道:“那一晚,我只想帮你缓解痛苦,但又不确定是否为春药之类所致,若兴师动众地去请外头的大夫,恐怕...也不太合适。可如不是春药,我也担心事后你会厌弃我。许是我运气好,缠绵过后...你的症状就褪去了。我想说,那晚...我内心无半点杂念,只希望你能好起来,只希望你不要厌弃我,不要认为我是登徒浪荡之人。但不能否认,那夜之后,我渐渐有了私心,我...我希望舒然的目光能多停留在我身上。今天见你这般关心陆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说着说着,一双桃花美目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像是清晨时分花蕊中的露珠。
    美人落泪,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陆舒然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她就算是再不聪明,也听出了这番话背后的意思。
    只是她还身在陆家,而多年过去,京中人士早已视她为“陆家三小姐”。从小长大的情分,她自是不讨厌这位哥哥,但要和自己的“哥哥”谈情说爱,放在哪个时代都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没有找到出路前,如果这份情愫被他人知晓,自己恐怕在陆府如坐针毡。
    陆清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说道:“舒然是女儿家,自然思虑多些。可我也相信日久见人心,不奢望过了今天你就能下了决断。此次科考,势必要取得一官半职,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舒然,如果我只能依仗着家里的封赏生活,恐怕舒然也会看不起我。”
    陆清一席话如同行云流水,又让人无法反驳。
    陆舒然抬头,与他的目光交汇:“道理都明白...只是...”
    “舒然,你不是陆家的女儿,这一点无人可以否认!”陆清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却变得格外认真,“可以试着相信我么,总有一天,你可以不再当这陆家三小姐。当然,如若你只把我当‘兄长’,我也会好好当你的大哥。可…可我不甘心,今天,偏要问一问。”
    陆舒然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回避陆清的目光,反问道:“今日所说的话,可都当真?”
    “当真!”陆清美目含情,语气既坚定又欢喜。
    陆舒然噗嗤一笑:“既然如此,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当陆家的女儿虽好,可…可不是长久之计。”
    陆舒然似乎回答了陆清的问题,可又像没有回答。
    陆清回过神,品出其中意味来,感觉自己像是被糊弄了过去,可又心满意足。至少他确认了,舒然不讨厌自己,往后的日子便还有希望。
    送走陆清之后,陆舒然感慨:最近的事还真多,不过先吃了晚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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