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把慕楠劝住了,慕楠的一位女同事却还是好奇地问了句,“同志,你说的考试时候不能大鱼大肉,这事儿有什么讲究吗?”
    林碧清微笑着解释,“大鱼大肉容易加重人的肠胃负担,而且还容易让人犯困。”
    这位女同事懊悔道:“今年夏天我妹妹参加高考,我妈使劲儿给她补,结果上了考场就犯迷糊了,以前会做的题都不会了,我妹妹现在复读,打算再考一次,明年高考的时候,坚决不给她吃那么好了。”
    而慕楠和林碧清出来公安局后,这才道:“果然什么事儿都有学问,连考试也得讲究,嫂子,等我家王妍考试的时候,您可一定帮我参谋参谋。”
    林碧清笑了,“你家王妍才多大,才刚会说话,离她考大学还有十几年呢,你现在就操心上了。”
    慕楠:“我现在才明白那句话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的滋味了。”
    林碧清见她如此多愁,不由侧目,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做事爽朗的慕楠吗?女人当了妈妈之后果然会改变很多。
    见她这么喜欢孩子,她不免问了句,“你这么喜欢孩子,可有想过给王妍添一个弟弟妹妹?”
    慕楠点了点头,“一个孩子太孤单了,最起码再生一个,孩子有个伴,将来有事也能多一个商量的人,所以我和王军生打算等王妍再大一点后,就再生一个,不管男女,就不会再生了,俩孩子就足够了。”
    林碧清想起历史上的计划生育,好像就是在八九十年代,她提醒道:“听说上面有意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你们如果想要二胎的话,就得抓紧了,要不然想生都不能生了。”
    慕楠也听说了这事儿,毕竟王军生的老爹职位不算低,上面的风向他还是能够触摸到的,本来她当时听后还不在意,现在连林碧清都这么说她不得不重视起来了,于是回道:“嫂子,我和王军生会好好考虑的。”
    俩人先去菜市场买了菜,现在已经是79年年底了,市场越来越开放了,摆小摊卖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了,特别是城郊的农民进城卖菜蔬的最多。
    “以前吧,买菜还得去副食品商店排队,排了老长的队,可最后买的菜还不新鲜,现在多好啊,随吃随买,虽然贵了一毛两毛的,但胜在方便新鲜。”
    慕楠在菜市场买了黄瓜、茄子,长豆角还有一斤多点的肉,边买边感叹。
    林碧清笑道:“所以国家才改革开放啊,这样市场有活力了,人民生活才能方便富足起来。”
    等买了菜回家,王妍听到妈妈的声音就赶紧跌跌撞撞地出来了,她奶奶王军生的母亲陈红玉在后面护着,“妍妍,你慢点儿。”
    王妍却“咯咯”地笑着跑得更欢了,结果因为跑得太快,左脚绊右脚摔倒了,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她的奶奶赶紧去扶她。
    但慕楠却拦住了,“妈,让她自己起来,不过摔一跤而已,能有多痛,我和她爸就是身上中了子弹都不会吭声的。”
    陈红玉心疼道:“妍妍才两岁,还小呢。”
    慕楠却道:“两岁不小了,孩子的教育就得从娃娃抓起。”
    陈红玉的目光看向林碧清,想让她帮忙说情,林碧清虽然也心疼小外甥女,但她却假装看不到,每个妈妈都有自己的教育方式,她不好干涉。
    而慕楠此刻绷起脸,严肃道:“王妍,妈妈有没有教过你要坚强,不过摔一跤,哭什么,我说123,就闭上小嘴巴,听清楚了吗?一。”
    她刚数了一,小姑娘就闭上了嘴巴,抽噎道:“妍妍坚强。”
    慕楠这才蹲下身,用手绢给她擦泪,说道:“这就对了,不就是摔跤吗,有什么好哭的。”
    林碧清见孩子不哭了,这才掏出大白兔奶糖,低声道:“妍妍,看看妗妗给你带了什么?”
    王妍看到大白兔奶糖,眼睛都亮了,小肉手接过大白兔奶糖后,说道:“谢谢妗妗。”
    林碧清放柔了声音说了声,“乖!”
    王妍长相白白嫩嫩,不是很像慕楠和王军生,结合了他们俩的优点,小姑娘大眼睛白皮肤,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裙子,头上系着蝴蝶结,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别提多可爱了。
    林碧清笑着道:“咱娘还说家里出不了文静的女孩子,我觉得妍妍就很好,性格很温柔。”
    这话说的陈红玉笑得皱纹都多了两条,孙女出生后,一直是她在照顾,慕家和他们家都是将门,家里的孩子无论男女,性格都比较刚硬,孙女出生后,性格乖乖巧巧的,简直就是她曾经梦想中的闺女,如今得偿所愿,尽管慕楠和儿子都怕劳累她,让她回家和老头子团聚,她都没同意呢,她舍不得乖巧的孙女。
    “亲家在老家还好吗,听慕楠说亲家快退休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林碧清笑着道:“是真的,妍妍的姥爷正在办理退休手续,等办好,就来部队和我们团聚。”
    陈红玉笑了,“那感情好。”
    她心里头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王胜利离退休还得两年呢。
    而慕楠听说老爹老娘要过来,高兴道:“真是太好了,一家人总算能团聚了。”
    林碧清笑着道:“是啊,终于能团聚了。”
    分开一年,她想三个孩子想得厉害,现在终于能够和孩子们团聚了。
    “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进屋。”
    说了两句话后,陈红玉把孙女抱怀里,招呼着林碧清进屋,进屋后,她就把王妍交给慕楠,提着慕楠买的菜去厨房做菜了,不是慕楠不想做,而是她的厨艺连林碧清还不如呢。
    而林碧清抬手腕看了看表,低头用夹子音说道:“妍妍,我们去接你舅舅回来吃饭,好不好?”
    王妍还是个孩子,尽管文静,但是也抵挡不住出去玩儿的诱惑,奶声奶气道:“好。”
    慕楠捏了捏闺女的小脸儿,笑道:“刚才还说她文静,这不内心里还是疯丫头一个。”
    王妍不乐意了,“妍妍不是疯丫头。”
    慕楠站起身,托住小闺女的腋下把她抱怀里,说道:“好,你不是疯丫头。”
    说完就跟林碧清吐槽,“这丫头越来越精了,现在一说她不好,不是找她奶奶告状,就是打电话找爷爷,找爸爸,还找她姥姥姥爷告状。”
    林碧清笑道:“这么小就会打电话了,说明我们家妍妍聪明呢。”
    “爸爸。”
    俩人刚出房门,就听到王妍雀跃的喊爸爸,原来是王军生回来了。
    慕楠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不由问:“你咋回来了?”
    王军生:“部队里暂时没事儿,大哥考研究生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到场给他加油打气啊。”
    其实他想实地看看慕杰的考试情况,大舅哥这么上进,家里老子隔三差五就打电话训斥他,让他向大舅哥看齐。
    不过就算老子不催促,他自己也想上进,他是想在部队上干一辈子的,自然想要往上走,慕杰目前就是他学习的标杆。
    他的打算没跟家里人说,只是从妻子怀里接过香香软软的闺女,然后问慕楠和林碧清,“你们是打算出去吗?”
    慕楠:“去接大哥回来吃饭。”
    王军生笑道:“那正好一起。”
    因为人多,王军生就没有骑自行车,而是借了一辆三轮车,栽着俩女人和孩子往半岛市的军事学院走去,张盼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他们到军事学院的时候,慕杰他们刚考试完,看到他们就过来了,先跟媳妇儿妹妹妹夫打了招呼,便想去抱王妍,可小姑娘身子一扭趴自己爸爸怀里,不让舅舅抱。
    林碧清笑了,“妍妍不经常见你,不认识你呢。”
    闻言,慕杰不由想起了自己家的三个孩子,马上也要过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得自己。
    而到了家里,陈红玉已经做好了饭菜,都是家常菜,拍黄瓜、鱼香茄子,再加一道豆角炒肉,配上白米饭,绝对家常。
    慕杰和林碧清松了口气,就怕整大鱼大肉的,不吃不礼貌,吃吧,影响考试发挥。
    而王军生知道考试不能吃大鱼大肉后,嗤笑道:“那都是细枝末节,最重要的是肚子里得有货,没货怎么样也考不好。”
    陈红玉气地剜了自家傻儿子,“那等你考试的时候,我给你做一桌大鱼大肉?”
    王军生:“好啊。”
    闻言,慕杰诧异道:“你也准备考研究生?”
    王军生点了点头,“今后部队也要实行现代化,有了高文凭,走得能够更轻松些。”
    他自己就是军校本科毕业,所以才会比别人走得稳当,所以对于考研究生,他是一定要考的,而且他看慕杰考试后神情轻松的样子,更加对自己有信心了。
    因为王军生要考研究生,吃过饭,慕杰就和王军生去了书房传授金条的考试心得,王军生一一记下后,问:“那这次的对抗演习,你还参加吗?”
    慕杰:“当然参加了,我只是上学,又不是转业。”
    今年的几场对抗演习中,他们特种部队一直作为蓝军,和数倍于他们的部队对抗,几乎都是“零伤亡”胜出,让他们特种部队声名远杨,现在不仅仅本军区的兄弟部队要跟他们对抗,其他军区的也都给他们发来了“战书”。
    慕杰他们自然不会怕的,他们把每场演习都当成战斗,每次演习不仅仅要磨练对方部队,还能磨练自己的兵。
    慕杰下午去考场,就是王军生送的,林碧清没去送,吃过午饭她就回青平岛了,她的工作也挺忙的,深潜的潜水服才有了进展,真是攻坚的时候,她能抽出半天时间来送慕杰考试,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劲儿了。
    儿她一回到青平岛的家,黄教授一个电话把她叫到了研究所,跟她说了研究的难度,“小林,hua元素试验了几次都无法和现有的纤维融合。”
    林碧清拿起他手里的资料看了看,说道:“应该是催化剂的作用。”
    黄教授拿回资料,叹气,“我们今天试过三种催化剂了,都不太理想,hua元素不多,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浪费啊。”
    林碧清想起以往研究过程中浪费掉的hua元素,也是肉疼得很,但研究过程又不得不试错,她也跟着叹气,“浪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做实验前,必须反复演算推演实验过程,尽量减少原材料的浪费。”
    黄教授:“只能如此了。”
    然后众人就发现了林碧清他们项目组非常奇怪,去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少了,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算盘珠子。
    而林碧清沉侵式工作的时候,慕杰终于完成了研究生的初试,他一出来,就被慕楠和王军生俩人团团围住,问:“哥,考得咋样?”
    慕杰表情很是淡然地回答,“还好,题目都做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对错。”
    王军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把题目都做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而他话音刚落,一个考生就走了过来,跟慕杰打招呼,“老慕,你考得咋样?”
    慕杰把刚才的话说了,然后问:“你考得咋样?”
    这个军官叫周海,不是本军区的,是在南方战场认识的,他叹气,“没你考得好,好多题目都不会做。”
    不过当兵的大都豁达,他的低落情绪不到半秒钟便没了,爽朗一笑,“听说你的影子部队很厉害,期望我们能在对抗演习中遇到,好好地较量一回,文化课我不如你,我不信战场上还不如你。”
    慕杰:“我等着那一天。”
    俩人相视一笑,有种男人之间的默契。
    接着周海又跟王军生打了招呼,而且在得知王军生是慕杰的妹夫,而且旁边那个穿公安制服的女同志就是慕杰的妹妹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抹羡慕,这一家子都是能耐人,不像他,家里帮不上忙,还尽是拖累。
    再说慕杰考完试已经是下午了,没有了回青平岛的客船,便打算在王军生家里休息一晚。
    而到了王军生家,他先是给林碧清打电话报告考试情况,之后又跟中州市老家那边打过去了电话。
    谁知道竟然收到了一个好消息,电话那头的老娘说,“你爹的退休手续办好了,我们的火车票也买好了,后天的火车去半岛市。”
    慕杰高兴道:“太好了,咱们一家人终于能团聚了。”
    接着又跟老娘说了几句家常话,便想跟家里三个孩子通话,李华英却道:“他们跟着你爸去串门了,你爸要跟老朋友道别,三个孩子也要跟他们的朋友告别。”
    慕杰笑了,三个孩子长大了,都知道告别了。
    而林碧清知道公公婆婆要带三个孩子过来,高兴地在家里转起了圈圈,之后便不顾是晚上,开始了大扫除,她要把公婆的房间安排好,把三个孩子的房间安排好。
    三个孩子虽然才三岁多,但也该安排他们三个单独睡了,特别是三宝是个女孩子,一直和俩哥哥一起一个房间睡总归不妥。
    “不行,床周围得铺上毯子,这样就算孩子们掉地上了,也不会有事。”
    林碧清带着吕萍和张盼俩人把房间收拾好后,林碧清围绕着三个孩子的房间来回走了几个来回,力求把所有的安全隐患都去除。
    因为激动,林碧清晚上再一次失眠了,结果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简直能够媲美国宝大熊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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