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莫的生日在十二月二十五日,是圣诞节。我去线下卖奢侈品的门店给他挑了一款打火机,是灰色的那种,和他现在在用的那一款特别像。
    宋莫给我的生活费一个月有两千多,我攒了几个月,存下来的钱刚好够买这一款打火机。拿着礼物回到家,宋莫在洗澡,我放下包,藏好礼物,去厨房做饭。
    “长风,我回来的时候发现门缝里夹着你的信,是不是你班里的女同学给你塞的?”宋莫一边洗澡一边喊。
    他的声音透过浴室的门传出来,变得瓮声瓮气,有种闷闷的感觉。我脑海里想象着,水珠大概会从他的身体上滑落下来,从胸膛滑落到髋骨,在落到健壮的大腿肌肉上,最后从膝盖或者脚踝处掉落。
    啪嗒一声。
    我手里刚切好的一块豆腐掉地上了,豆腐的掉落才让我回过神。
    “哥哥,信在哪里?”我解下围裙,去客厅找信。
    我的脚步完全没有我的声音那么镇静,那封信一定是院长让人送来的,里面装着所有和我过往有关的事情,比如我被院长打扮成女人的样子拍下照片供给客人挑选,比如我是如何在众多人选里选上宋莫的过程。
    我绝对不能让宋莫发现。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3章 12-19
    12.
    “在茶几上,你找找看。”宋莫说。
    他应该快洗完澡了,水声已经没有。
    我找到信,跑到厨房,打开燃气灶,把信烧掉,等信燃烧干净后,用扫把将信扫进垃圾桶里。
    我绝对不要回到那个肮脏的地方,我好不容易活过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人,好不容易有一个家,我不要再回去。
    绝不。
    13.
    宋莫觉得纪长风今天很奇怪,做的水煮鱼味道特别淡,他还吃到了一个鱼鳞片。他想着是不是纪长风最近压力太大,要不然明天他来做晚饭好了。
    “哥哥,”纪长风对他说,“学校要组织集训,我十二月二十六号就得进集训营。”
    宋莫讶异说:“时间挺巧的,正好你跟我过完生日再走。”
    纪长风说:“是挺巧的。”
    宋莫看见纪长风笑了一下,纪长风不太常笑,宋莫总觉得这孩子心里装着事儿。
    14.
    宋莫的生日在城东的一个会所庆祝,他开车带我过去,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他递给我一把硬果糖,让我吃一点。
    他的手指在我的手心滑过,我不明白自己心脏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很奇怪,但不讨厌,我看见他的侧脸,傍晚的阳光从车窗透进来照到他身上。
    真好看,要是他是我的东西就好了。
    15.
    我穿着宋莫给我选的白色西装,走在宋莫身边,会所的一切我都不陌生,比这更豪华更高档的会所,院长都带着我们去见过。只不过我们不是这些享乐的人,而是被挑选的商品。
    这家会所显然不在院长介绍的那些“目标客户”里面,是比较正规的场所。
    一个梳着寸头的男人出来,热络地跟宋莫拍了拍肩膀,说祝宋哥二十七岁高龄生日快乐。
    我趁着别人不注意,站到宋莫身边,就像他身边的小尾巴。往里走的时候,有台阶,我没注意,撞到宋莫身上,他一边跟人谈话聊天,一边微微侧身把我虚虚地揽在怀里,把我扶稳。
    “哥们儿今天给你准备了个礼物,你待会儿必须得亲自拆开。”寸头男陆杨朝着宋莫挤眉弄眼。
    我的打火机礼物在我的西装裤袋里,膈着我的大腿,本来还觉得能够送的出手的礼物,在那些人的眼里,可能只是特别廉价的东西,毕竟对方手上的一块表就能买几百个我挑选的这款打火机。
    而送给宋莫的礼物,价格肯定比那块表值钱。
    “行,那我可得开开眼。”宋莫对陆杨说。
    我站好后,宋莫往前走,我却不敢再跟着他,离他特别远时,他突然转过头,问我:“长风,你在发什么呆?怎么还不跟上来?”
    他个子比我高一点,我疾步走到他身边,故意跟他比了一下身高,差了一个头。以后我长大了,也许也能有宋莫这么高。
    16.
    蛇跟人比高度,是因为一旦蛇知道自己的长度大于人类后,就会把这个人类吃掉,做出伤害性的行为。
    17.
    我不会伤害宋莫,永远不。
    18.
    包间里有特别多人,宋莫喝了几杯酒后就被人带到楼上去,我看着他上了电梯,想要跟上去。
    陆杨拽住我,不让我跟过去:“小朋友就别过去打扰了。”
    看着电梯的数字不断变大,我摸着裤袋里的打火机,我好想,好想到宋莫身边,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你给他选了女人是吗?”我问陆杨。
    从陆杨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种成人词汇。
    我按下电梯,大步走进去,陆杨想要拦我,我迅速按下电梯关闭按键。电梯缓缓上升,我来到宋莫所在的楼层。
    会所上方是酒店。
    走廊里铺着地毯,有的地毯被烟头灼出了一个特别小的黑洞,我踩着地毯往里走,一个个摁门铃,一个个男人或女人出来开门,我被骂了特别多次。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间房,我深呼吸一口气,想着待会儿该说什么措辞,这时候门从里面打开,宋莫穿着睡袍,疑惑地看着我:“长风?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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