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妈妈忙点头道:“自然是真的,若您喜欢喜儿的手艺,老奴便让喜儿跟着伺候您了。”
    那喜儿不仅细心谨慎,厨艺更是是一绝,特别善长做药膳,在顾府人人都知道,秦暮雪身体不好,常要做药膳,便想跟卢妈妈讨要喜儿,卢妈妈都没允,如今竟是给了自己。
    乔锦书瞪圆了眼睛看着卢妈妈,卢妈妈笑道:“喜儿喜欢做药膳,自己瞎琢磨总没有有人指点的好,如果能得锦大少奶奶指点一二,喜儿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乔锦书听了笑道:“我做事总是要人帮手的,谷雨不喜这些,若是喜儿喜欢自然极好。”
    喜儿早在外面听了了忙进来跪下道:“喜儿多谢锦大少奶奶肯教喜儿,喜儿往后必定一心伺候锦大少奶奶的。”
    喜儿便跟在了乔锦书身边伺候,乔锦书又让卢妈妈自己挑了一个二等丫鬟莲心在身边伺候。
    这里正说着喜儿的事,万妈妈带了人走进来给乔锦书请安,乔锦书忙让妙笔给万妈妈搬了杌子坐了,万妈妈道谢侧身坐了方笑道:“今日一大早夫人便吩咐老奴开了库房,取了些极雅致的地毯,说要把锦绣阁各处的楼梯都细细的铺好,一处也不能错漏的。”
    乔锦书听了心里无数虫虫在飞,忙笑道:“辛苦妈妈了,等回去替我谢了娘才是,我明日必定自己过去道谢的。”
    万妈妈听了笑道:“夫人的心思老奴是知道的,巴不得日日的看见锦大少奶奶才好,又恐您累着了,这不今日就准备自己来的,老爷正好进来问事才指派了老奴来的。”
    “怎么敢劳动娘呢,我明日便去给娘请安的。”乔锦书笑道。
    卢妈妈和万妈妈原是极好的,平日里各忙各的,到难得在一起说话,今日碰巧了,自然是一起闲话起来。
    不一刻铺地毯的婆子回话铺好了,万妈妈又细细的查看了,才放心的回去复命。
    京城威信侯秦府,秦暮雪的母亲威信侯世子夫人正看着手里的信,眼泪便有些忍不住落了下来哀怨的看着身边的秦暮雪的父亲道:“世子爷,雪儿来信说,瀚扬的那个平妻有孕了,她公婆都格外喜欢,雪儿的处境也日渐艰难,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大夫再给她找一个。”
    威信侯世子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自己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是那个容颜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名满京城的嫡长女,威信侯世子叹了口气道:我商量商量父亲吧。
    秦侯爷看着手里长孙女的来信,那充满算计的双目中也难得的闪过一丝愧疚,遂放下信对自己的儿子道:“和雪儿说,我们可以想办法助她除了那胎儿。”
    秦世子有些乞求的望着自己的爹道:“爹,停了雪儿的药吧,她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了,再不孕,日后恐难孕了。”
    秦侯爷也有些不满的看了自己的长子道:“这药还是停不得,雪儿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怎么会一心一意为秦家筹谋,必定要考虑自己孩儿的利益了。”
    秦世子听了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默不作声。
    秦侯爷看着自己的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恨恨的道:“你这样的心性我日后怎么放心把秦家交到你手里,若日后大事得成,雪儿还愁没有好日子吗,王孙公卿由着她选,要了顾家的血脉终究是负担。”
    秦世子望着自己的父亲深深作揖,然后告退,落日余晖照着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蹒跚。
    刘妈妈一脸兴奋的拿着信进了秦暮雪的琴房高兴的道:“大少奶奶,世子夫人来信了,说不得有了好的法子呢。”
    秦暮雪希翼的接过刘妈妈手里的的信迫不及待的拆开来,迅速的看了一遍,苦笑着把信放在一边道:“祖父总是过低的估计我公公和瀚扬的能力。”
    刘妈妈不解的道:“世子夫人怎么说的?”
    “老一套,不过是说祖父允诺帮我除掉那位的胎儿,可你看现在的锦绣楼可是咱们动得了的,更何况那位的医术。”秦暮雪无力的道。
    刘妈妈听了也有些怏怏的,过了片刻阴狠的道:“既然侯府指望不上了,那咱们就自己想办法,医石之术用不上,还有人为呢,老奴最近打听到,夫人医病那日二姑娘可有些个小动作呢,不过是锦绣楼那位身边的谷雨没上当吧,想来这便有些个由头了,如今好好谋划一下也是可为的。”
    秦暮雪听了道:“妈妈要小心些,如今我身边可只有你和绿柳了。”
    刘妈妈忙点头应了。
    过几日顾嫣然有些气恼的走进惜柔园,唐姨娘见了忙笑着迎上去问:“二姑娘,怎么了,谁惹了你?”说着还瞪了伺候的同喜同福一眼。
    同喜、同福忙道:“奴婢等哪里敢惹姑娘生气,不过是听了几句闲话姑娘恼了。”
    唐姨娘牵了顾嫣然到炕上坐了,对同喜道:“你说怎么回事?”
    同喜忙蹲身福礼道:“刚才下学的路上,听到几个婆子说,到底是庶出的,竟和自己的丫鬟拉扯上了,惹得锦绣楼的丫鬟看热闹呢。”
    唐姨娘听了面上闪过一丝冷漠的笑容,挥手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人方道:“二姑娘这样便是嫌弃姨娘没能给您挣个好的出身了。”
    顾嫣然听了脸上露出了些许慌乱忙道:“姨娘怎么这么说,嫣然怎么会怪姨娘呢,不过恼恨谷雨那小蹄子罢了。”
    唐姨娘听了方道:“姑娘就这么上了当吗,姑娘是庶出的,全府谁不知道,奴婢嘴贱你不喜直接打一顿就是,和他们生气可不值,况且谷雨那日是不是看笑话,姑娘不知吗,这些婆子这样说显见得被支使的。”
    顾嫣然这才醒悟忙道:“嫣然大意了,谢姨娘提醒。”
    唐姨娘见顾嫣然明白了也不生气了,柔声道:“姑娘你现在可知道,你爹可不是你平日见到的那般温和慈爱的人了吧,他若插手的事,咱们就再别想容易的找到空子的,更何况还加上你大哥,哪个是好相与的,咱们既失了先手,只好再想法子罢。”
    顾嫣然点点头。
    唐姨娘又道:那谷雨倒是个不能小觑的,有机会除了也好。
    顾嫣然点头笑道:“嗯,斗不过主子,还收拾不了一个奴婢吗,也断了她手脚。”
    ☆、第八十八章 异动
    夜色沉沉,顾瀚扬匆匆走入锦绣楼看见卢妈妈正带了几个小厮在石榴树下忙着什么,忙上前道:“妈妈,这是做什么?”
    卢妈妈微微欠身行礼道:“大少爷回来了,这是给锦大少奶奶扎个秋千架,这些日子锦大少奶奶的身子越发的沉了,腿脚也肿的厉害,每天闷在屋里也很无聊,今天说起想在院子里扎个秋千架看书,老奴想着白天怕小厮们冲撞了锦大少奶奶,趁着晚上扎好了,明日她也欢喜欢喜。”
    顾瀚扬听了便挥退了下人道:“妈妈,这个秋千还是我来扎吧,若一个不好可是极不妥的,您吩咐人去蔷薇园移栽些爬藤的花来。”
    卢妈妈听了也深以为然,便去吩咐人采花。顾瀚扬又找了长河、落日帮手,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一个扎实稳妥的秋千便扎好在院子里的两颗石榴树之间,又看着花匠把花移植好了,这才满意的回屋里沐浴。
    一身清爽回到卧室,小东西睡着了,一张脸还是那么小小的,人也没长胖,只有那肚子就那么突兀的耸起,看得顾瀚扬又喜欢又心疼,想起卢妈妈说的她腿脚肿了,便走过去轻轻掀起被子,才发现那腿脚真的肿的亮闪闪的,像个白萝卜一样,心里越发的疼起来,忙在床沿坐了,轻轻的按摩。
    可能是按得舒服了,乔锦书越发的把腿伸过来,看着小东西下意识的动作想来是舒服的,顾瀚扬嘴角微翘,手下越认真的按摩起来。
    乔锦书觉得自己的腿好像很舒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顾瀚扬在给自己按摩,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起来道:“爷回来了。”
    顾瀚扬笑道:“吵醒你了么?”
    乔锦书摇头道:“没有,我这些日子都是这样会醒来的,过一会又睡了。”
    顾瀚扬点点头,伸手扶了扶乔锦书的脸道:“锦儿,若不是爷刻意为之,你或许会过着小富即安,平稳安乐的日子,如今跟着爷这么早就要生儿育女不说,还要每日里费尽心思防着东院西墙,可有怨怪爷?”
    乔锦书听了笑道:“爷今日怎么说起这些个话了。”
    顾瀚扬道:“不过是前几日截了暮雪的一封家书,想着她总要打些歪主意,暂时又不能动她,只能小心防范。”
    乔锦书把头倚靠在顾瀚扬胸前道:“爷,锦儿总是信缘分天定,以前相敬如宾时也不曾怨怪爷,何况现在呢,若是锦儿以一生筹谋换爷一世爱恋,锦儿愿意。”
    顾瀚扬抱着怀里的小人儿道:“爷不愿意。”
    乔锦书还是一动不动的靠着轻轻问:“嗯?”
    顾瀚扬笑了道:“爷要用今生的筹谋换与锦儿三世的爱恋。”
    乔锦书笑得璨烂道:“若有来生,我为男,爷为女可好?”
    顾瀚扬大笑道:“若锦儿喜欢,爷也愿意。”
    晨起,顾瀚扬已经去了外书房,乔锦书看着那缠满鲜花的秋千喜不自禁,忙过去坐了,谷雨在后面轻轻的推着,卢妈妈见了忙过来道:“这可是昨日晚上大少爷自己亲手扎的呢,又让人从蔷薇园移了这些鲜花来装饰。”
    乔锦书听了越发笑得甜蜜。
    不一会,卢妈妈又端了碗补汤过来,乔锦书双眉微蹙看了看汤碗,又瞟了眼秋千,竟是二话不说的大口喝了起来。
    卢妈妈惊讶的看着大口喝汤的乔锦书,又看了谷雨一眼,谷雨无声的笑着指了秋千一下。
    卢妈妈会意的点头。
    顾夫人早已经免了乔锦书的请安,想起今日是大请安的日子,乔锦书还是便早早的带了谷雨、湘荷等去晓荷园请安。
    可能是时辰尚早,顾夫人还在梳洗,乔锦书便吩咐奴婢不要打扰顾夫人,先去大厅等候,湘荷带了人在厅外伺候着,只谷雨跟着进了大厅,大厅里只有两个二等丫鬟伺候着,再无别人。
    乔锦书便在椅子上坐了,欣赏着那对顾老爷为贺顾夫人病愈烧制的一对汝窑花瓶,那对花瓶放在左右两个高束腰的五足镂空雕花香几上,瓶身是从绿色到牙白的渐变色,绕着瓶身,雕刻着两朵荷花,一朵含苞待放,一朵吐露芬芳,那花瓶精致研美,让人赞叹不已,乔锦书边看边与谷雨说话。
    顾嫣然带着同福远远的往晓荷园来,也不去顾夫人那里,直接往大厅这边过来,看见湘荷几个在外面伺候,忙道:我锦儿嫂子今日怎么来请安了呢,娘不是免了锦儿嫂子请安的吗,你们怎么不进去伺候?
    湘荷忙蹲身福礼回道:“我家锦大少奶奶也是想着多日未给夫人请安,甚是不安,今日特意早来,谷雨已经在里面伺候了,按规矩大请安时只能带一个丫鬟进大厅的。”
    顾嫣然便笑道:“我竟是忘了这规矩了。”又吩咐同福道:“你不必跟着,我进去和锦儿嫂子说话。”
    同福躬身应了。
    顾嫣然笑着走进大厅给乔锦书请安道:“锦儿嫂子早。”
    乔锦书见了忙虚扶道:“嫣然妹妹免礼,你今日怎么也这么早。”
    顾嫣然笑着指了那一对精美的花瓶道:“我早听说了这花瓶,便一直没机会来赏玩,今日特意早早的来先睹为快。”
    说完又指了两个丫鬟道:“你们去给锦儿嫂子和我去泡茶来,锦儿嫂子喝桂花蜂蜜茶,我喝菊花蜂蜜茶。”两个丫鬟应声去了。
    顾嫣然说着便先走到右边的香几旁细细的观赏起来,看着那花瓶的做工的精巧,不由得赞叹不已,指着那盛开的荷花道:“锦儿嫂子你快来看,这荷蕊雕得根根分明,竟和真的一模一样。”
    乔锦书听了便扶着谷雨起身走了过去,细看那荷花确实栩栩如生,正细细欣赏,顾嫣然眼神瞟了眼旁边的座钟,猛然推倒了五足镂空雕花香几,那精美的花瓶碎了一地。
    事出突然,乔锦书被吓得倒退一步,谷雨见了忙死死的扶住乔锦书,自己的脚便踩到了那花瓶的碎片上,电光火石之间乔锦书飞快的看了顾嫣然一眼,见顾嫣然眼神闪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乔锦书的心猛的一沉。
    顾嫣然飞快的退往另外一侧,故作惊恐的指了谷雨道:“谷雨姐姐你怎么失手打了娘的花瓶呢,这可是爹为娘病愈烧制的,你却打破了,这可是极不好的兆头。”
    说完呜呜呜大哭了起来,乔锦书已经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传来,眼看谷雨的命便在旦夕之间,乔锦书看见靠近另外一个花瓶的顾嫣然,心念飞转,极快的走过去推倒了顾嫣然身边的花瓶,又回到原来的位置,背对着那堆碎片站好,吩咐谷雨扶好自己,谷雨早已经吓得目瞪口呆,还是稳稳的扶着乔锦书。
    顾嫣然也呆怔了。
    就在顾老爷和顾夫人进门的刹那间,乔锦书惊恐的指了顾嫣然道:嫣然妹妹你你你……。边说还边把手放在那斜着的五足镂空雕花香几上,做出自己推倒了花瓶的样子。
    顾老爷一进门看见碎了一地的花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顾夫人看了眼呆怔顾嫣然,又看了眼面露惊恐的乔锦书忙道:“锦儿,你没事吧。”
    顾嫣然忙指了谷雨哭道:“爹、娘是谷雨失手推倒了花瓶。”
    乔锦书听了忙弯腰行礼道:“爹、娘都是锦儿不好,一时被嫣然妹妹吓到了,差点摔倒,锦儿站立不稳一时失手碰倒了花瓶,还好是谷雨扶住了锦儿,不然……。”说着一手扶着肚子,眼里已经噙满了泪。
    顾夫人听了厌恶的看了顾嫣然一眼,忙吩咐谷雨道:“还不快扶你主子坐了,只管呆傻着干什么,一对花瓶碎便碎了,只要锦儿无事便好。”
    顾嫣然这时才反应过来,乔锦书的意思是自己推倒花瓶吓到她,她才失手碎了另外一个花瓶,忙尖声叫道:“爹,是谷雨推倒了花瓶。”
    顾谦默此时亦面露不喜的看了顾嫣然一眼,并未说话。
    顾嫣然慌乱无措之际,田姨娘和唐姨娘也一起走了进来,顾嫣然忙扑过去抱了唐姨娘道:“是谷雨推倒了花瓶,我没有推,是锦儿嫂子推倒的。”
    唐姨娘看着出乎意料之外的场景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低声哄着安慰着顾嫣然。
    顾瀚扬、顾瀚鸿、梁如兰,还有顾盈然都陆续走了进来,就连平日极少请安的秦暮雪也姗姗而来。
    顾瀚扬进屋便看见一地的碎片和脸色不安的乔锦书,匆忙给顾老爷和顾夫人行了个礼,走过去扶了乔锦书道:“锦儿,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顾夫人便道:“嫣然失手推倒了花瓶,惊吓到了锦儿,若不是谷雨扶住了,只怕不好。”
    顾瀚扬还没说话,顾嫣然又叫道:“娘,我没有推倒花瓶,是谷雨推倒了花瓶,是锦儿嫂子推倒了花瓶。”
    唐姨娘此时大约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大约是嫣然嫁祸不成反被乔锦书嫁祸了,那柔媚的眼里闪过一丝厉光看了乔锦书一眼,又飞快收敛了,才上前跪在顾老爷和顾夫人跟前柔声道:“论理不该婢妾说话,只是二姑娘从小是夫人看着长大的,日日在夫人跟前聆听教训,是从没有撒谎的习惯的,求老爷夫人明察。”
    顾夫人冷冷的盯着唐姨娘道:“你一个婢妾竟敢攀诬主子,可是想受罚了。”
    唐姨娘忙抬起头看了顾老爷一眼,见顾老爷只是喝茶并不看她,才慌乱的道:“婢妾不敢。”
    “你方才说嫣然从不撒谎,意思便是说锦大少奶奶撒谎了,这是主子们的事,哪里轮到你一个侍妾说话了,一边站了,再胡言乱语乱棍打了出去。”顾夫人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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