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个大变态呢?怎么走了?”
    林空扶着墙壁从地上艰难站起身,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缓了一会儿才走到外面,却见洞穴门口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气压低沉,看起来生人勿近。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赫勒弥斯今天并没有外出狩猎,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回头就见林空靠在石壁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赫勒弥斯见状慢慢踱步到林空面前,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里面情绪复杂,也许还有嘲讽:
    【看来你连今天都熬不过去了。】
    赫勒弥斯很不高兴,大概是因为林空昨天耍弄了他。
    林空闻言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结痂的伤口,心想还不是这个大变态昨天吸了太多血,否则他怎么会头晕眼花腿抽筋:“你今天不去狩猎吗?”
    赫勒弥斯肩头的血洞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但并没有完全复原,如果再遇上其他的侍神者,他不一定打得过,闻言淡漠收回视线:【不去。】
    林空闻言不免有些失望,他还指望在旁边捡个漏呢,毕竟现在他饿得不行了,啃啃骨头也是好的,可怜巴巴问道:“我好饿,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给我吃?”
    赫勒弥斯转身走入洞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你明天就要死了,还需要吃东西吗?】
    那你早晚也要死的,还吸什么血呀?!
    林空只敢在心里吐槽,没敢骂出来。他憋着一口气走到小溪边漱口洗脸,思考着等会儿要不要去吃桶泡面,可惜没有热水,只能干嚼。
    林空的粮食不多了,多吃一口他都心疼的要命,附近倒是有不少蘑菇野果,但他不知道有没有毒,也不敢轻易下嘴。
    算了,啃泡面。
    林空用衣服下摆擦了擦脸,正准备起身回到洞穴,结果视线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远处的草窝里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眼睛顿时一亮:兔子?!!
    林空不知道多久都没吃过肉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摄手摄脚走到了兔子身后,然后瞅准机会往草地上用力一扑——
    “噗通!”
    林空重重摔在地上,兔子没抓到,反而搂了一把草。他呸呸两声吐出草沫子,一扭头却见那只灰毛兔子不知何时逃到了远处,速度快得就像闪电一样,不由得瞠目结舌:“这只兔子跑的也太快了吧?”
    不愧是原始大森林,花儿草儿会吃肉就算了,就连兔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林空从地上起身,拍了拍灰,别说他现在体力不支,就算是精神充沛的情况下都不一定能跑得过那只兔子,只能放弃。
    林空垂头丧气走进洞穴,一扭头却见赫勒弥斯正坐在地上闭目养伤,他不知想起什么,忽然悄悄挪到对方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赫勒弥斯?”
    赫勒弥斯睁开双眼,神情不耐:【做什么?】
    林空指了指不远处的兔子,灼热的身躯紧贴着他的手臂,墨色的眼睛盛满了亮晶晶的笑意:“你能不能帮我把那只兔子抓过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大变态虽然受伤了,再怎么也比一只兔子强吧?
    赫勒弥斯顺着林空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只灰毛动物趴在不远处吃草,这种低级动物生命力低下,处于食物链底端,他平常狩猎的时候连抓都不稀罕抓:【凭什么?】
    林空揉了揉肚子:“我饿了。”
    赫勒弥斯:【与我无关。】
    林空如果饿死了也好,倒省得他动手。
    林空就知道赫勒弥斯不会轻易出手,他趴在对方肩头,温热的指尖顺着对方紧致的腹部肌肉下移,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缓缓摩挲,贴着赫勒弥斯的耳畔低声笑道:“喂,我如果饿死了,就没人帮你了……”
    他指昨天的互帮互助。
    赫勒弥斯一把按住林空乱动的手,后者却更为狡猾,忽然用舌尖含住了他的耳垂,一股异样的湿濡感和痒意顿时遍袭全身,抽空了赫勒弥斯身上所有的力气,他吃惊瞪大眼睛,唇间控制不住溢出了隐忍的闷哼声:
    “唔……”
    林空还是第一次听见赫勒弥斯真实的声音,不由得愣了一瞬,对方平常都是用精神力和他交流的,那张嘴一直紧闭着,从来就没开过口,让他一度怀疑赫勒弥斯是个哑巴。
    “原来你会说话啊。”
    林空搂住赫勒弥斯发软的腰身,眼见那双危险的红眸一点点沾染上情欲的色彩,故意用牙尖轻咬住对方冰凉的耳垂,反复碾压逗弄。
    赫勒弥斯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身体又有了反应,他无力仰头,苍白的眼尾多出了一抹红晕,右手却狠狠成爪,攥紧了林空的手腕,声音嘶哑恼怒:【你找死!】
    “我本来就快死了。”
    林空谁也不怕,他贴着赫勒弥斯红肿发热的耳垂,声音带了几分诱哄:“赫勒弥斯,帮我把那只兔子抓回来,你总得让我做个饱死鬼吧?”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林空往赫勒弥斯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温热的气,更痒了,笑眯眯的像是在撒娇:“晚上我让你更舒服……”
    弱肉强食的密林里只有冷血动物,像林空这种会勾引会撩骚的人类实在绝无仅有,虽然他最后被暴怒的赫勒弥斯一把掀翻在地,但跌倒的瞬间,一只灰毛兔子就重重摔在了眼前。
    “嗖!”
    那只兔子扑棱了两下想要逃走,赫勒弥斯见状冷冷眯眼,他右手隔空一摄,那只兔子就咔嚓一声被扭断了脖子,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啧,真凶残。
    林空眼见赫勒弥斯满身杀气,默默咽下了这句到嘴边的话。他试探性戳了戳这只兔子尚且温热的身躯,发现真的死了,这才拎着兔子耳朵从地上高兴起身:“赫勒弥斯,你会不会给兔子剥皮啊?”
    赫勒弥斯面色不善:【你说什么?】
    林空:“……没什么。”
    林空不会做饭,但他更不能指望赫勒弥斯做饭,语罢认命拎着兔子去了小溪边处理食材。林空因为没有刀,只能找了一个尖尖的石块,用了些力气才划开兔子皮,然后硬着头皮处理那一堆血淋淋的肉。
    掏内脏的时候,林空脸色抽搐,差点吐出来。他扭头看向旁边,只感觉手上湿漉漉稀溜溜的,冲洗的动作不免粗暴了几分,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清理干净。
    林空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兔子了,连鱼都没杀过,但人饿到极致的时候就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洗干净兔子,摘了几片草叶当盘子垫着,然后去附近晃悠一圈,抱来了一堆枯枝走进洞穴,准备自食其力。
    赫勒弥斯也没有修炼了,他背靠石壁,一腿盘起,一腿微屈,右手搭在膝盖上,暗沉的眼睛盯着林空忙碌的动作,似乎想知道这只猎物在搞什么鬼。
    林空旅游的时候有野炊项目,口袋里塞了个打火机,他蹲在地上认真打火,然而半天都点不着,最后又拢了一堆干树叶过来引燃,这才升起火堆。
    呛人的烟雾很快弥漫了洞穴,火焰滚烫的温度令人不适。
    赫勒弥斯皱起眉头,用精神力隔出了一道屏障。
    林空被熏得直咳嗽,他见赫勒弥斯坐在风口,面色变都没变,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果然是变态,熏成这样都不咳嗽。
    林空把穿好的兔子肉架到火堆上烤,抽空瞥了眼赫勒弥斯:“喂,你吃不吃兔子肉?很香的。”
    赫勒弥斯显然不会吃,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高高在上:【只有最低级的动物才会吃这种东西。】
    在这片密林里,虫族是食物链顶端,他们获取能量的方式要么是吸血,要么是吸食生命力,吃肉不在选项内。
    林空好奇问道:“那你平常吃什么?”
    赫勒弥斯不语,只是盯着林空脖颈处的血洞,莫名品出了几分意味深长。
    林空:“……”好的,他懂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两个都静默无言,只有兔子肉的香气在洞穴内逐渐弥漫,肉的表皮覆上了一层焦黄,烤得滋滋冒油,可惜没有辣椒粉和盐,不然还能更香一点。
    林空口水疯狂分泌,他见肉终于烤好了,把树枝插到地上,然后拆开泡面桶,把里面的佐料粉包撒了上去,吃的时候也能香一些。
    “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
    林空吹了吹烤糊的兔肉边缘,然后试探性咬了一口,只觉得又焦又香,鲜嫩多汁,烫到了舌头都舍不得吐出来,感动得眼泪汪汪。
    这他妈才是人过的日子啊,之前一天两颗奶糖算是怎么回事儿!
    赫勒弥斯歪了歪头,想不明白只是一只兔子而已,林空为什么就能高兴成这样。他右手掌心一翻,凭空出现了一团蓝色的光球,是之前积攒下来的生命力。
    这才是赫勒弥斯的食物。
    赫勒弥斯垂眸把玩着这颗能量球,不知在思索什么,最后一分为二,自己藏起一部分,剩下的打算过几天带到虫王面前去交差。
    林空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好奇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赫勒弥斯身上有数不清的秘密,只是想打探的话不宜操之过急。
    林空吃完了一整只兔子,最后天也黑了,又是一轮血月升起。
    赫勒弥斯坐在洞口阴影处,俊美苍白的面庞像极了传说中古老的吸血鬼,而血色月光则是神明对他们落下的枷锁,因为强大的力量需要制约。
    林空从行李箱扒拉出一套干净衣服,朝着洞外走去,赫勒弥斯见状弹出一缕精神力,直接锁住了他的脚腕,冷冷出声:【你去哪儿?】
    林空拍了拍怀里的衣服,回头看向他,碎发遮眼,唇边却有一丝笑意:“洗澡,要不要一起?”
    他明知道外面血月当天,赫勒弥斯不可能离开洞穴,不过难保他们两个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还是洗干净点比较好。
    赫勒弥斯沉了脸色:【不去。】
    赫勒弥斯厌恶极了外面那一轮血月,他是刀尖舔血的流亡者,本就该在黑夜中行走,那猩红的月光却像是他曾经造下的杀孽,一旦接触,就会疯狂腐蚀皮肤,痛苦万分。
    赫勒弥斯生来强大,又怎么甘心被枷锁束缚。
    “你真不去啊?”
    林空抱着衣服折返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赫勒弥斯精壮的身躯,虽然在野外不用讲究那么多,但对方昨天血次呼啦的都没洗,他还真下不了嘴。
    “去吧,我帮你用衣服挡着月亮,不洗多不卫生。”
    林空语罢不等赫勒弥斯回答,就脱下外套蒙住了他的头。
    赫勒弥斯深陷黑暗,目光一冷,正准备掐死这只不知死活的猎物,腰间却陡然一紧,视线天旋地转,猝不及防被林空抵在了冰凉的石壁上。
    外套实在狭窄,赫勒弥斯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呼出的热气,以及身后陡然贴紧的身躯。他皱眉无意识挣扎一瞬,下身却忽然一凉,被人慢慢扒掉了裤子。
    “真的……不洗吗?”
    林空的声音隔着外套传来,听着有些不真切,他尾调微扬,就那么缠了上来,撩的人耳朵发麻,心尖发烫。
    赫勒弥斯闻言控制不住一僵,神情怔然又无措。
    林空缓慢扒掉了自己昨天亲手替赫勒弥斯穿上的裤子,布料堆积到腿弯就停住了,他用温热的指尖戳了戳赫勒弥斯,声音藏着笑意:
    “不洗干净,我怎么教你,嗯?”
    第209章 疼
    洞穴外面就有一条溪流,水声潺潺,似乎永无尽头。
    林空用外套裹住赫勒弥斯,按着他的肩膀一起沉入水中,直至淹没脖颈。天边的血月似乎也羞于看见这一幕,悄悄退到乌云后方,密林四周的光线愈发昏暗。
    林空先是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用石头压在旁边,这才沉入水中脱掉赫勒弥斯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后者躲了一下,似乎有些抗拒。
    林空见状悄悄钻到外套里面,心想这个大变态该不会害羞了吧:“你躲什么,不脱衣服怎么洗澡?”
    赫勒弥斯:【……】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可见在强行忍耐自己的怒火。
    林空见状也不逗他了,从塑料袋里找出沐浴露,搓出泡沫往赫勒弥斯身上抹了点,这还是出来旅游时带的,可惜都是便携装,分量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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