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缠绵时候的亲密姿态在脑海浮现,黎凝脸一热, 跟被烫到似的收回眼, 抬眼看去, 裴濯眼神灼热, 正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黎凝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让他转过身去。
    裴濯沉默不语,片刻后直起身, 转过去。
    后背黎凝见的次数少, 不过并未添加新的伤口, 她便松了口气。
    “郡主看完了?”裴濯背对着她, 问。
    黎凝点了两下头, 发觉裴濯看不见, 又补充道:“都看完了。”
    “检查的结果郡主可满意?”
    这有什么好满意不满意的,只要没增添新的伤口就行。
    黎凝只道:“尚可。”
    于是,裴濯转过来,一手撑在软榻上,另一手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道:“我认为郡主检查得不够仔细。”
    掌心传来胸膛下心脏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敲击人心。
    黎凝眼睫颤动,垂下眼,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劲儿没有裴濯的大。
    不知裴濯从何看出她检查得不够仔细,黎凝怀疑裴濯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此。
    她问:“那你想干嘛……”
    “光看许是无法判断。”裴濯言辞凿凿,“郡主该自己感受一番。”
    裴濯不由分说地抓着黎凝的手,在他身上游走,黎凝别开眼不肯看,手抽不回来只好任由他肆意妄为。
    “郡主连看都不敢看我,怎能说自己好好检查了?”
    被小看了,黎凝当然不能忍,闻言立刻直视他。
    眼神交织的那刻,裴濯情难自禁地低头,去舔舐吮吸她的唇瓣。
    陌生又熟悉的感受涌上心头,黎凝如同受到蛊惑,怔了一瞬,而后仰起头配合他的亲吻。
    唇舌纠缠不休,暧昧不清的声响逐渐弥漫室内,分不清谁的呼吸更加急促。
    裴濯没有再抓着黎凝的手,黎凝无师自通地继续抚摸他的后背,而他则搂紧她的腰肢,让两人贴得更加紧密。
    待黎凝神智清明些许,她已经被裴濯完全压在软榻上,裴濯忘情地喊着她的名字,吻已经到别处去。
    黎凝紧紧咬住下唇,双眸忍得泛起泪光,犹如被火烧一般煎熬。
    现在还是白日,若是声音让人听了去,裴濯不要脸面,她还是要的。
    这张美人榻不如床榻宽敞,要做一些事时会受到限制。
    “去床榻?”裴濯抬起头,问。
    黎凝若是同意去床榻,说明她许可接下去发生的事,可她若不同意去床榻,难道是要在此继续吗?
    这个问题,无论哪个回答,好像都控制不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两人身躯已经够彼此熟悉,分离三个多月后再次相聚,貌似更加迫切。
    黎凝想,床榻上好歹还有垂幔被褥……
    “去床榻上……”黎凝小声地妥协道。
    裴濯抱着她去床榻,垂幔落下的同时将里边的旖旎风光遮挡住。
    日头灿烂,在屋内即便不着衣裳也不会感到冷,此情形下甚至有些闷热。
    相比夜里的昏暗,此时两人都能清楚地看见彼此是何模样。
    白嫩的肌肤,潮红的面颊,以及鼻尖渗出的一层薄薄的汗,无一不在刺激裴濯的每一根神经。
    “等等……”心荡神迷间,黎凝突然想起来,“避子药。”
    裴濯在她耳边低喘。
    “我方才已吃过。”
    黎凝恍然。
    这果然又是他的蓄谋……
    但接下来黎凝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逐渐往西偏,屋内的光亮柔和下来。
    黎凝忍不住催促他,是想让他快些结束,落到裴濯耳里俨然成了另一个意思。
    ... ...
    从清天白日到薄暮冥冥,到结束时,黎凝已经累到不剩一丝力气。
    眼睫被泪水和汗水沾湿,她的声音还残留哭腔,喝完裴濯倒来的水之后就开始瞪他。
    裴濯实在可恶!
    望着她眼里流露的娇媚,是日思夜想了几个月的温软。
    裴濯诚挚地与她道歉:“对不住,我下次必定轻些。”
    黎凝哼哼两声以示不满。
    不过她也不算没收获,每一次她都感觉自己进步了一点。
    黎凝想,她很快就可以成为在上边的那个人,只要占据主导地位,她就不用再被裴濯压在身下、被他弄哭了。
    思及此,黎凝心中就感到畅快了几许,只稍找到机会给她表现一番。
    裴濯抱着她,贪婪地索取她身上的气息,注意到黎凝片刻的走神,他停下来,问:“郡主在想什么?”
    “鸯妹妹这几日就要归家去了,在想送她些什么礼好。”
    黎凝不可能告诉裴濯实情,她要叫裴濯对她刮目相看,对她肃然起敬。
    赵鸯来裴府同罗氏讨教针绣一事裴濯有印象,回想起赵鸯面对黎凝时候的献好态度,他道:“无论买的什么,只要是郡主的心意,她都会喜欢。”
    这黎凝当然清楚,可她就是想买些赵鸯喜欢的、用得上的。
    黎凝已经想了好几日,若再不决定买什么,恐要耽误日子。
    与黎凝相处的时间里,裴濯一刻也不想浪费,不愿她在此时想着旁人,便道:“她既对绣活有兴致,不如就买些针线给她带回去。”
    黎凝缓缓眨了眨眼,茅塞顿开。
    她一门心思都在想买些什么稀罕物件,怎么就没想到买针线呢。
    黎凝的烦恼解决了,裴濯再次上前想来拥吻,被她一把推开。
    任他闹了那么久也该够了,黎凝道:“该用晚膳了。”
    折腾那么久,她早就胃腹空空。
    裴濯庆幸此时还是傍晚,今日还剩一整个良宵。
    黎凝下床时候腿还在微微发颤,裴濯及时将她扶住。
    黎凝仿佛能猜到裴濯在想什么,提前提醒他:“今夜你想都别想!”
    裴濯:“……”
    *
    既准备好要买针线,黎凝第二日就出门去市集,逛遍皇城所有衣坊,买了许多样式的绣线。
    她听闻城西有家衣坊的金丝银线有市无价,特特前往,直到暮色四合,才让她买到一些。
    这家铺子布料华贵精美,黎凝又买了好几条手帕,打算一并送给赵鸯。
    走出衣坊,黎凝还在欣赏手中手帕的质料,听到有人唤她。
    “长乐郡主?”
    黎凝抬头,循声望去,看见沈清意。
    “沈大人。”她浅笑着回礼。
    沈清意牵着马走过来,在看清她身上拿着的是手帕时,顿时瞪大眼倒吸一口气。
    手帕……
    怎么偏偏是手帕……
    “郡主来此买东西?”沈清意状似不经意地问。
    “正是。”黎凝颔首,与他寒暄,“沈大人的府邸可是在附近?”
    这个时辰是朝中官员下值的时辰,沈清意既出现在此,想来是家住附近。
    沈清意胡乱点点头,内心思绪万千。
    怎么在他刚提醒完裴濯小心那条帕子不要被小郡主发现,小郡主就出来买手帕了?
    该不是,裴濯已经被小郡主发现了罢?
    沈清意想,他是唯一一个知晓内情的人,若裴濯真被发现,那他也许也是唯一一个有能力挽回局面的人。
    唉,真是责任重大。
    沈清意决定试探一番,意外地“哎”了声:“这手帕真好看,郡主打算买来作何?”
    黎凝心中不禁感慨自己不错的眼光,如实道:“打算买来送人,手帕于她而言大有用处。”
    赵鸯可在手帕上绣她喜欢的任何物件,磨炼技艺。
    沈清意暗道不好。
    裴濯的那条手帕于他而言不就很重要。
    小郡主该不会已经发现,想模仿裴濯从前爱慕的女子一般,给他送手帕罢?
    怀着最后一丝疑惑,沈清意猜测道:“郡主难道是要送给府上的人?”
    赵鸯在裴府住了这么久,于裴府来说也算是府上的人。
    黎凝意外沈清意一猜即准:“确实如此。”
    沈清意怅然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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