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钟家少主的情况算不上太严重,柳慕汐能者多劳,紫宵剑派境内的大部分世家、门派,柳慕汐都需要去看一眼。
    跟师兄、师姐以及诸位同门相互告别之后,柳慕汐一行人就乘坐长老的先天灵禽离开了。
    水吼兽依然悠哉地呆在柳慕汐的怀里。
    跟柳慕汐同路的同门师弟、师妹们也有不少,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地比柳慕汐近许多,中途就会下去。
    先天灵禽很快,用伪灵马需要十来天的时间,先天中、后期的先天灵禽,却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绝大多数人均是第一次乘坐先天灵禽,他们又是新奇又是兴奋,连日来的紧张和担忧,都被冲淡了许多。
    跟随柳慕汐一起来的医道一派的弟子,他们均是医道方面资质不错,武道资质一般,不过是后天中期武者罢了,最后,不得不派几名武道一派的弟子保护他们。
    不过,无论医道还是武道一脉的弟子,对柳慕汐都是崇拜有加,或许因为这样,及管柳慕汐脾气很好,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前搭话,后来,还是柳慕汐主动询问了他们,他们才跟柳慕汐一问一答。
    后来见柳慕汐态度和蔼,也就消除了一些对她的敬畏之心,开始跟她搭起话来,虽然态度依旧小心翼翼,但却比一开始要好了不少。
    他们也都趁机问了柳慕汐不少医学上,或者武学上不少问题,柳慕汐都耐心一一解答,因为先天灵禽速度太快,他们甚至都没感觉到说几句话,竟然就到达了目的地,一个个都意犹未尽,恋恋不舍,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才心中一凛,彻底收回了心神,神情变得坚毅起来。
    等柳慕汐一行人又重新上路时,因为少了顾忌,他们的速度就又快了不少。当天傍晚,他们就赶到平照府的钟城。
    此时,已经得到消息的钟家主钟望祖,带着二儿子钟鸣良,以及诸多太上长老在大门外迎接柳慕汐。
    上一次柳慕汐来为钟家主治病时,钟鸣良还在外游历,据说,当时的钟鸣良只有后天后期境界,如今,多年过去,他也已经踏入先天了。
    而钟家主的继妻夏氏和他的三儿子钟三元,则在钟妙佳离家出走的时候,就被软禁起来了,至今也没出来,就算放出来,恐怕也已经废了。
    当初,钟家主消气之后,不是没想过要将夏氏和钟三元放出回来,毕竟,他们是他的妻儿,总是会心软的。
    可是,当柳慕汐是玄天宗宗主未婚妻的名头传出来之后,他立即就歇了这个心思。
    万一他把夏氏和钟三元放出来了,惹得柳慕汐不快怎么办?
    虽然说,并不是柳慕汐让他将夏氏母子关起来的,但是他也知道,柳慕汐对两人做的事心知肚明,对他们必定是没有好感的,万一柳慕汐来钟家做客,看到他们,就算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也会看低钟家几分。
    即便他知道以柳慕汐的身份,再来钟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依旧这么做了。
    没想到,柳慕汐竟然真得又亲自来了
    之前钟鸣岐从碧陀山回来后,就陷入了昏迷,就算他们知道普济观不会做出这等阴损之事,但是对普济观未尝没有一丝怨言,但是等柳慕汐来了之后,他们的那丝怨言就一下子不翼而飞了。
    柳慕汐都亲自来了,还不能说明普济观的诚意吗?
    再说,他们相信柳慕汐的医术。
    “恭迎柳尊者,柳尊者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钟家主豪爽的大笑两声,带着众人上前躬身行礼,恭敬中不失亲近。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之前那个跟普济观交好的决定,当初他病愈之后,许给了柳慕汐重礼,还跟普济观交好,随后,普济观遇到麻烦时,更是一直站在普济观一方。
    他的决定和行为让不少太上长老都出言反对,毕竟,钟家一向是置身事外的,但是他却排众议,坚持如此,最后,终究被普济观和柳慕汐高看一眼,看柳慕汐亲来钟家,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钟家太上长老一开始强烈反对钟家主的决定,但是等柳慕汐加入玄天宗的消息传出之后,太上长老们却都成了哑巴,都不再反对钟家跟普济观交好,同时,钟家主的威望也上升了不少。至少那些太上长老们都不敢随意对他指手画脚了。
    “使不得!”柳慕汐连忙虚扶了钟家主一把,打了个稽首还礼,笑道:“钟家主进来可好?”
    钟家并没有先天后期的武者,至今,最好的修为不过是先天中期顶峰,向柳慕汐行礼,也只是在向强者表示尊敬。
    见柳慕汐并不盛气凌人,因为身份不同了,就瞧不起他们,依旧温和如初,让钟家主放心的同时,对她印象更好了。
    向她介绍自己的二儿子钟鸣良,钟鸣良连忙上前行礼。
    柳慕汐点了点头,道:“钟家主两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钟家想要恢复往日的荣光,也是指日可待。”
    “哈哈,柳尊者太过奖了,他们虽然资质不错,可是比起柳尊者来却差远了,柳尊者里面请。”钟望祖边说,边请柳慕汐进去,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对自己大儿子的担忧。
    柳慕汐微微一笑道:“钟家主,我们先去看看钟少主的病吧?”
    钟望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客套了两句在,就立即带着柳慕汐一行人去了钟鸣岐的院子。
    走进院子之后,钟望祖的脸上神色就多了丝凝重,显然对儿子的病十分担忧。
    “柳尊者,犬子就在里面。请随我来!”钟望祖又亲自带着柳慕汐去了卧室,蓝霖和蓝霜以及两位跟着柳慕汐的普济观内门弟子,也随着走了进去,只有玄天宗的那位长老没有跟进来。
    柳慕汐进了卧室之后,就见到了躺在床上的钟鸣岐。
    房间里有些们,还带着一股药味。
    柳慕汐让人将窗户打开,空气流通了一些,这才过去为钟鸣岐把脉。
    钟望祖紧张地盯着他们,就怕柳慕汐说出什么让他绝望的话来。
    就算他相信柳慕汐的医术,但毕竟她也是人,不是神,并非无所不能的。
    但柳慕汐的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情绪。
    柳慕汐仔细观察了一下钟鸣岐,发现他脸色晦暗,印堂隐隐带着点黑色,面色无光,气息有些微弱。
    搭上他的脉,柳慕汐的眼皮顿时一跳,他的先天真气,就宛如沙漏里的沙子一般,随时随刻不在流逝,而现在这漏斗里的沙子,已经流逝了一多半了,最重要的是,想要堵住沙漏的“嘴”,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能够吞噬人武者真气的毒药,柳慕汐不是么有见过,但是那种毒均十分霸道,可是,这种“平和”的毒,柳慕汐却是第一次见,但却比那些霸道的毒棘手多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种新毒。
    一直以来,柳慕汐治病时,都是有前人的治疗方案的,只要她根据病人情况稍加调整就可以用了,但是,这次,这种毒却闻所未闻,需要让她自己想办法来解毒。
    可以说,柳慕汐以往的医术,都是延续传承,并没有多少自己的东西,这一次,柳慕汐却只能靠自己创新了。
    这是一次机会,也是一次考验。
    但柳慕汐不但不畏惧退缩,反而觉得激动万分,十分有挑战性。
    她总算明白,为何师父遇到一些前所未闻的明证时,会如此机激动,就算免费看诊也愿意,因为当治好这些病时,那种成就感,也是前所未有的。
    柳慕汐终于体会到了师父的心情。
    她并不打算用“生生之气”给钟鸣岐治病,因为就算治好了钟鸣岐,也不算她的本事。何况,其他人又没有“生生之气”,想用她的办法为别人治疗都不行。
    所以,这次柳慕汐老老实实的用方剂和针灸来治疗钟鸣岐。
    柳慕汐先是用金针封住了钟鸣岐的先天真气,却发现,那毒就开始蚕食钟鸣岐的血肉,没有办法,柳慕汐治好将毒驱逐到一处,彻底封住,让它无法胡作非为,同时给钟鸣岐吃了一颗自己炼制的解毒丸。
    但是,这毒的侵蚀性太强,柳慕汐也只能坚持半个时辰而已。
    这个半个时辰,柳慕汐就可以用来推理,并拿出自己的治疗方方案。
    “给我准备一间静室。”柳慕汐对钟家主说道。
    钟望祖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立即准备好了。
    柳慕汐进去之后,半个时辰没有出来。
    蓝霖和蓝霏站在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柳慕汐定了几个治疗方案,可最后都被她给否决了,虽然那些方案能够奏效,却又各种各样的缺点,不是有后遗症,就是无法将毒完全驱逐干净,要么就是见效太慢,等治好了,恐怕钟鸣岐的身体也就不行了。
    时间慢慢过去,眼看半个时辰就要到了,可柳慕汐依旧是一筹莫展。
    柳慕汐发现,自己的思路还是被局限住了,根本跳不出前人的桎梏。
    柳慕汐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迅速闪过了无数草药、灵草的性能、功效,《夺命十三针》和《柏氏九针》也在她脑海中交叉出现,看过的医书,更是密密麻麻地从她脑海中闪现。看似很长时间,其实,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突然,柳慕汐睁开了眼睛,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显得极为明亮。
    柳慕汐没有立即从蒲团上起身,而是又细细推敲了一番,这才起身,来到不远处的书案前,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纸上,详细写下了治疗方案,又另外准备在了一张纸,写下了一张药方。
    这药方上几乎都是普通药材,只有几味稍稍贵重的药材,却并非什么灵草,虽然难得,却并不罕见,一般的小世家都没有天大负担,对于那些大世家和门派来讲,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而跟这个方子相互配合的针法,柳慕汐也是融合了《夺命十三针》和《柏氏九针》,取长补短,绝对能在治疗的同时,控制住体内剧毒,不让它继续蔓延,蚕食体内真气和血肉。
    柳慕汐前前后后推理了几次,都觉得十分可行,只是具体如何,还要试过才知。
    “爹,半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柳尊者为何还没有出来?”钟家二少爷钟鸣良焦急问道,“大哥他不会有事吧?”
    “闭嘴!柳尊者医术不凡,只要她出手,就一定能手到病除,你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钟望祖一脸坚定的说道,随后,他又看向钟鸣岐,斥责道:“你怀疑任何人,都不能怀疑柳尊者。以后若是再说这种话,家法伺候。”
    “是,父亲,是孩儿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钟鸣良见父亲如此严厉,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便连忙道歉。
    “你明白就好。”钟望祖道,“我知道你关心你大哥,我也担心,但是,也不能因此就口不择言,或者迁怒他人。你大哥若是得救,是他的造化,若是救不过来,你也不能心生怨言,这是他的命。”
    “是。”钟鸣良受教,连忙应下,倒是没有产生什么不满。
    因为他不是长子的缘故,一直以来,家人只重视他的修为,对于其他方面,所教不多,很多东西他都想不到,因为他绝大都数,都只是一个单纯的武者,不向钟鸣岐,是作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来培养,但钟鸣良胜在听父亲的话,而且还能听到心里去,这一点,让钟望祖十分满意。
    “啊,柳尊者出来了。”钟鸣良抬起头来,就看到静室的们被打开了,连忙对钟望祖说道。
    钟望祖也已经看到了柳慕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意迎了上去。
    还未说完,就见柳慕汐递过一张还带着墨香的纸张,说道:“按照方子去抓药。”
    她见钟望祖正在蹙眉看药方,又解释道:“放心,另有灵草,只是一般的草药而已。”
    钟望祖先松了一口气,因为,若是柳慕汐要灵草的话,他们库房里若是没有,就只能去寻找,或者高价购买,他倒是不怕花钱,只是他又担心,钟鸣岐的病,只用这些普通草药,能不能治好,脸上难免就露出了一丝犹豫。
    柳慕汐自然看出了他的犹豫,说道:“你尽管去就是了,不是一定要灵药才能治病。”
    见柳慕汐看穿了自己的想法,钟望祖老脸一红,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调整过来,道:“好,我立即就派人去抓药。”
    柳慕汐吩咐完了之后,就又去了钟鸣岐的卧室,取下针来,又按照自己的治疗方案,重新施针,随时观察他的情况,等施针完之后,发现果然控制住了毒素蔓延,阻止它继续蚕食真气,跟自己推断中的情况一样,没有超出她的预料,这才放下心来。
    钟家主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抓来了药,并且送来了煎好的汤药。
    柳慕汐吩咐人服侍着让钟鸣岐喝了,自己则一直在把着他的脉,观察着他的身体变化。
    一刻钟之后,昏迷中的钟鸣岐,脸上突然露出痛苦之色,脸上却多了丝血色。
    “他要吐了,去拿痰盂来!”柳慕汐让开地方,吩咐道。
    立即有侍女拿来了痰盂,随时准备着伺候钟鸣岐。
    果然不其然,钟鸣岐原本昏迷的身体,突然起来,趴在床头,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一股血腥味夹杂着恶臭,在卧室里弥漫开来。
    钟鸣岐突出了一口黑血,黑血中,还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在蠕动,然而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它骤然消失在众人面前,速度并不比先天初期武者差。
    柳慕汐早有预料,弹出一道指风,正将那小东西给弹了下来。
    那东西落地之后,身体迅速缩小,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东西?”钟鸣良震惊问道,“看着不像是蛊虫。”
    柳慕汐神色略显凝重,道:“这就是钟少主所中之毒。据我猜测,原本只是死物,却在吸收了真气和血肉之后,似乎有了生命,但却只能依附于武者真气血肉而存在,但是,当武者死了之后,它们也不复存在了。这是一种一种前所未见的毒,或许是某个人特意做出来的。”
    想到自己的儿子就是被这种东西弄得半死不活,钟望祖的心里充满了恨意和忌惮,尤其是对那个下毒之人,更是恨得牙痒痒,正要说两句,就听到床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道:“父亲——”
    “岐儿行了?”钟望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关心地问道:“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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