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引着他走向场馆。考虑到纪磊的状况,故意走的很慢。他发现,纪磊脸色苍白,看起来仍旧有些虚弱。不过,最近半年,运作掌控几个大项目的过程中,气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拄着手杖慢慢走动,竟然走出点大佬的气度。
    纪磊的一边看景色,一边说:“这里完工之后,我还没来过。这里的变化太大。”
    听着纪磊不断赞叹,沈瑜说道:“你如果觉得累,随时休息。”
    “我没事。”
    沈瑜领着纪磊先后看了几个展馆。过程中,纪磊休息了一次。
    走出博物馆南楼,纪磊看着另一院落的新场馆,问道:“那里装修好了?”
    沈瑜说道:“那里已经是博物馆的西展馆,有三层室内展厅,因为藏品不够,目前只能利用第一层。”
    纪磊说道:“我帮你打听消息。”
    沈瑜说道:“你已经够忙了。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走吧,去我那儿喝点儿茶。”
    纪磊说道:“好,正好有点口渴了。”
    来到沈瑜的办公室,周选其和几位顾问见到纪磊来了,纷纷打招呼。
    周选其见过纪磊,几位顾问曾经和记家也有过往来。
    纪磊坐下,拿起沈瑜送来的茶杯,品了一口,看着工作台上摆着的古玩,说道:“这些古玩是刚买回来的?”
    沈瑜说道:“这时我刚从米国带回来的一批文房。准备放到博物馆里进行展览。”
    纪磊说道:“我记得你特别喜欢收藏文房,怎么舍得拿出来展览?”
    沈瑜说:“我书房里的文房用品已经不少,足够用了。这几件古玩,装饰效果更胜过实用。”
    纪磊好奇的问道:“可以上手吗?”
    沈瑜说:“想看就看,不用客气了。”
    纪磊打量一番,先拿起了距离最近的一件,看了看,很快就放下,说道:“这是竹根印池?我不太懂。”
    沈瑜说道:“金士恒制并铭的竹根印池,有篆书和草书刻铭和款识。”
    纪磊注意到一个印盒。盒子整体呈方形,上面阴刻祥云纹。
    他拿起盒子观察。盒子主体材质为黄花梨木,表面用紫檀木镶嵌出包袱的形状,做工精致老到,包袱由四条布带扭结而成,在盒盖中央系一扣,布带交织缠绕,走势明朗。包袱面褶皱起伏自然,如行云流水自盖顶蜿蜒而下,覆于盒身,接缝处严丝合扣,浑若天成。盒盖棱角处雕琢细腻,线条刚劲饱满,使人能感受到包袱紧绷的状态。
    他边看边说:“紫檀、黄花梨的质地细腻,油性十足,包浆醇厚自然。二者颜色纹理各异,而在此盒中各展所长,巧妙地结合于一处。
    这是清代的?”
    沈瑜说道:“清中期紫檀花梨包袱形玺印盒。尺寸18x18.5x18.5cm。”
    一位顾问赞叹:“纪总家学渊源。”
    最近一个月,纪磊名下三个项目,已经开始运转,虽然还比不上纪家全盛时期,但其个人的资产,已经在快速增长。
    所以,一帮顾问不会把他当成落魄公子对待。
    纪磊放下印盒,又拿一只如意观察。
    如意取材于树根,保持了自然的状态。如意云头更是与一块儿石头缠绕在一起。
    他说道:“如意之首的嵌石,应该是木材生长前,已嵌置在其根部,等原木生长后,木质部分逐渐将其包覆而成,结合精致工艺,于自然中见其巧思,玉勒上有一圈楷书阴刻之填金诗文,应该是清宫旧藏。”
    一位顾问说道:“纪总说的对。这件怪石蟠木如意长39cm,来源清宫,后来流传到了国外。工匠别出心裁,保留蟠木的天然形态,仅随形、随势略施整治,造型古朴而稚拙,富于自然之美。
    同样由奇石嵌木所制成的文房用品,还有清乾隆奇木嵌石笔筒,是树木生长时衔石而生,后为人发现,便截取之,制成笔筒。不过,我们刚才正在讨论如意具体的制作时间。”
    几位顾问,对如意的制造时间持不同意见。
    纪磊向沈瑜询问:“你认为是什么时候制造的?”
    沈瑜说道:“此类随形天然制材如意,在明末清初时期曾大为盛行。晚明清初文人,多喜利用天然竹木瘿瘤之奇巧者,制作几案、如意、柱杖与文具等,取其平淡天真之意趣。不事斧凿,巧随大化。
    我判断,这件蟠木如意的应该是晚明作品,所附玉饰流苏是清代宫廷常见器物配饰之制。”
    纪磊说道:“我虽然不太懂,但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他们聊了一会儿。周选其和几个顾问,都看出纪磊似乎是有事情,就以办理古玩收入馆藏手续为理由,纷纷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纪磊和沈瑜二人。
    沈瑜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纪磊直接了当的说:“两件事,第一,三个项目都已经开始运转,我那想请你和几位朋友聚一聚,感谢你们的帮助。就咱们几个人。”
    沈瑜同意。
    “还有一件事儿,常涌昨天走了。”纪磊平静的说。
    “哦。”沈瑜听到这个消息,愣了片刻。自己希望常家倒下,不过,突然听到常涌没了,还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纪磊接着说道:“常家的债务到现在还没有还完。我听人说,有人看到常贝在米国捡塑料瓶,卖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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