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后,岑茉的生活就渐渐归于平静了,每天的主要活动就是练琴,记谱,查资料,最后是满足陈骋的需求。
    时间如同流水般走过,转眼间她的暑假已经过了一大半。
    她打算等陈骋再回来时,和他商量一下她开学以后回学校的事。
    当时她和方助理说过,她只需要陈骋解决了岑家逼她嫁人的事,她并不想要陈骋的钱。
    现在她也还是这样的想法。
    仰人鼻息却锦衣玉食的生活真的会让她很不开心,过去在岑家生活的十几年是这样,现在在陈骋的家里还是这样,她已经反抗了岑家一次,而且她即将成功了。
    等开学之后,她想自己去找个兼职什么的,像大学里其他的同学一样给自己赚生活费和学费。以后她毕业后能工作了,她会努力攒钱,把以前岑家养育她付出的金钱都还给他们,这样她以后也不会再被岑家摆布婚姻,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不介意她过往的、会用心爱着她的人。
    这条路可能会比现在优渥的生活要艰难很多,但岑茉发自内心地很想尝试一下这种可能。
    她不想再做住在这栋玻璃屋子里的金丝雀了,她想做自由飞翔的小鸟,哪怕只是做一只小麻雀,每天忙忙碌碌地觅食,还要面对天敌的追捕,她依然想试试,试试自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于是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景,岑茉感觉自己的心境要比之前好一点。
    只希望到时候陈骋能信守承诺,让他们两个的交易顺利完成。
    ……
    陈骋还不知道,他自己这边忙着边工作边和岑瑜沟通感情,那边他认为十分稳定的后院里,他掌中的小花已经在盘算着离开他去外面生活了。
    他更不知道,他那间后院其实非常不牢固,外面的老鼠即将第叁次来他家里开展采花大业。
    ……
    夜半时分,本来睡得香甜的岑茉恍惚中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走出了房间。
    一开始她以为是陈骋,所以并没有丝毫挣扎,因为陈骋经常加班到半夜然后回来偷袭她,她最近已经习惯了。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来人并没有陈骋身上那种沉木般的气味,反而是一股她熟悉到有些恐惧的……薄荷气息。
    想到某种可能,一股凉意“唰”得一下扫过她全身。
    这个味道像是……程斯墨?
    岑茉僵在来人的怀抱里一动也不敢动,大脑在惊惧下一片空白,根本生不出任何急智,只能这样直挺挺地被他抱着往外走。
    “嗯?醒了?”程斯墨五感非常敏锐,明明是在一片黑暗中,但岑茉的呼吸刚有了点变化就被他察觉到了,“还装?”
    “……”岑茉感觉他身上那股薄荷味好像沁凉入脾,渗透到她身体里,让她浑身冷得抖个不停,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质问,“程斯墨,你又要对我做什么……”
    “小茉莉好像对我越来越无情了啊,”漆黑的房间里,他似是自怜自艾的叹息传到岑茉耳朵里,格外的瘆人,“斯墨哥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他说着说着,好像突然变得很不高兴,一把将她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呃!咳咳咳……”
    岑茉“砰”得一下砸在了柔软的沙发背上,虽然不算很疼,却砸得她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他这幅喜怒无常的样子,让从前在她心中温文尔雅的邻家哥哥程斯墨的印象越来越淡去,再想起他时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不像陈骋,只在兴起的时候才因欲望而疯狂,他的疯狂很平静,潜藏在温柔书卷的表面下,一伪装就是十几年,却在暴露时毫无保留,伤害她时不会有一丝手软。
    此时窗外的夜色黑沉的骇人,对面榕江新区的大楼也都熄了灯,整个城市全都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路边零星的路灯在暗夜里撑起一个个小小的黄色光晕。
    黑暗中,岑茉隐约看到程斯墨靠近了她,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死死钳住她的下颌,巨大的力道带着痛楚,迫使她强行张开嘴巴。
    “呜呃……唔!”
    一颗药丸被扔进她口中。那颗药丸很小巧,直接顺着她喉咙掉进了她食管里,在她下意识地吞咽动作下,被她“咕噜”一下咽了下去。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会让你又听话又快乐东西,”程斯墨确认她把药丸咽了下去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强行把她抱了起来,走进电梯里下了楼,“我做了好久的实验,特别给你调制的,保证你会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不要什么快感……快把我放下来!”岑茉听了以后挣扎地更厉害了,她是经历过这类事情的人,知道程斯墨给她吃的是什么药了,“你不怕陈骋知道吗?”
    “我表哥最近忙得很,他不会知道的,”程斯墨两只胳膊像牢笼一样桎梏着岑茉,一路抱着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他开的车后将岑茉塞进副驾驶里,又拿出一条绳子将她结结实实地绑在座位上,听到她提起陈骋,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想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岑茉赶紧摇了摇头。
    陈骋最近的确是很忙,来往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不过岑茉并不想在这时候和程斯墨讨论陈骋。
    程斯墨也不纠结,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后便快速驶出了榕荔苑小区的停车场。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岑茉被绑在汽车座椅上,想挣扎也挣扎不了,只能有气无力地问道。
    这个时间段,街道上几乎没有几辆车了,偶尔只有一些夜班出租车在大街上来回的溜达着。
    “实验室,”虽然程斯墨在她心里已经越来越不正常了,不过他却有个良好的习惯始终保持着,那就是有问必答,“等下还要根据你吃药的反应来调整剂量的,所以还是去实验室比较好。”
    反应?
    听他突然提起这个词,岑茉也感觉到身上有些不对劲。
    她身体越来越热了。
    和发烧时那种全身烧的发痛的热不同,这种热似乎是依附在神经末端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痒意,在她四肢百骸流窜了一遍后,又一点点汇聚到她下身,那些经常被陈骋的肉棒光顾的地方,每次他都是从这里狠狠地插进她身体里,长驱直入,一直顶到最深处,顶进她的子宫里,然后又……
    不对,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哦对,她在想陈骋操弄她时的场景,他还很喜欢吃她的奶子……
    程斯墨的桃花眼从倒车镜里观察着岑茉,在看到她已经在脸颊嫣红地扭动着小屁股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满意的神色,嘴角也勾起了微凉的弧度。
    只是才笑了没多久,程斯墨突然发现后面有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吉普车始终跟在他身后。
    程斯墨立刻便知道后面那辆跟着的车是谁了。他果断异常,当机立断地踩下油门准备加速拉开距离,只是出乎意料的,后面的吉普车却在发出一阵令人窒息地轰鸣声后,以更快更疯狂的加速度狠狠撞上了他车子的侧后方。
    “砰——”
    “呲啦——”
    “砰!”
    巨大的撞击声和刺耳的刹车声在寂静漆黑的夜空里轰然炸响,扰乱了城市上空的宁静,很多电瓶车的防盗警报都前赴后继地跟着响了起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显得分外诡谲。
    后面那辆黑色吉普车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美式截停,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城市主干道上将程斯墨的车子撞得失去方向,在柏油路上划出几道冒着黑气的车辙后,又一头撞上了路边的护栏,车头和车门明显瘪下去了一大块,大灯也碎了。
    由于没有系安全带,程斯墨在撞击的过程中头部狠狠磕到了车子的中控上,竟然将额角撞出了一个血洞,此时正汨汨地向外流出一道血迹,整个人罕见地陷入了懵逼的状态中。
    “嘶——程斯白,你他妈的还真敢啊……”
    反倒是已经被药性迷倒的岑茉,由于被牢牢绑在副驾驶上,并没有受到任何外伤,此时还满脸潮红,正在不安地扭动着,明显是陷入了某种不正常的状态里。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停在了副驾驶那一边,紧接着一个高大而健硕的人影猛地拉开车门。
    看到了被五花大绑在副驾上的岑茉,一丝怒意涌上了来人那双和程斯墨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中。
    “程斯墨,你还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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