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毫不怀疑柳墨筱生来就有爱人的天赋,又温柔又有力量,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高中时总喜欢在期中开表彰大会,年级前十有奖学金和奖状拿,还有鲜花送,柳墨筱起初是羡慕的,但是后面林淼把花送给她了,她就一下子祛魅了。
    她叼了根棒棒糖在嘴里,拿着他的花往校门口走。
    学校里面都没什么人了,首要原因就是柳墨筱在表彰大会上画画被老师抓住了,虽然没有到请家长的地步,思想政治课是少不了。但好在态度诚恳,老师也没太为难她,还给她糖,让她以后好好学习。
    柳墨筱被训到什么时候,林淼就等她等到了什么时候,还顺便把作业写完了。
    班主任和她一起出来的时候还很奇怪,问他怎么还没回家,他淡声道写完作业再回。
    柳墨筱要清书包,班主任就先走,林淼觉得她应该是沮丧的,便把花递给她,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的,然后对上她一张嬉皮笑脸。
    他暗自松一口气,应该没什么大事。
    回家路上还说下次画画要找个人放风,不然又被抓了老班说要请家长的,她可害怕黎静娴收她画具。
    林淼弯唇笑,他今天领奖的时候都没笑,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名次不佳,只是年级第五位,看着前面的人想到了自己考试时出的错误,所以眉头一直舒展不开。
    但柳墨筱似乎有让他开心的秘诀,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她,林淼的眉头都会舒展开来。
    她甜甜的笑很有感染力,吃糖时一边脸颊鼓鼓囊囊的,可爱的要命。
    柳墨筱想起了她画的画,开口问林淼,“你怎么领个奖都要双手插兜去,手里有汗呀?”
    林淼笑,反问她怎么知道。
    她故弄玄虚,棒棒糖从嘴里抽出,虚虚地指了他的脸,“当然是看到的喽!”
    “校服口袋里有502,行了吧”,他摸她的头,忍不住轻笑。
    柳墨筱哼了一声,“我在下面听到有人说你帅了,忍了一下还是决定维护一下你的形象”
    林淼把花捧到她眼前,“那谢谢妹妹喽”
    她眼睛亮了,像只小兔子,手摸到他的手上,“送我的吗?”
    林淼点头,柳墨筱又说,“这是你高中第一次期中考试的奖励耶,真的送我吗?”
    她知道林淼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感觉第一次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奖品应该要收藏,就算鲜花放的时间不太长,也是可以留作回忆的。
    他还是点头,“你喜欢就送你”
    柳墨筱眼睛更亮了点,“我也喜欢你的奖状和奖金,你也送我呗!”
    林淼:“想的美”
    柳墨筱就知道,正要别过头去假装生气然后等他来哄,再不济也能让林淼松口请她吃饭,他就问画的什么被抓了。
    柳墨筱才不说,她就是看着台上林淼领奖才会被抓!
    因为他气质出众,柳墨筱看热闹去看领奖的人里只认识他,最显眼最高大的那个,想不注意到都难。更别提他还双手插兜上去的,一副高冷模样让人觉得不好接触,冷漠中带了点疏离,只有在接过老师的奖状时才礼貌弯唇。
    柳墨筱捕捉到了,然后开始在随身携带的小画本上打型,画的正起劲就被老师抓到,林淼下台的时候正巧没看到人,那时候已经被班主任带到班级队伍后面,收掉了她画画的小本,还说等下放学找他拿。
    后面在办公室的时候还被认为是早恋,老班谆谆教诲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她解释再三才让他相信这是随便画的,他松了一口气才放心下来,继续说她长得不差,一定要考上好大学一系列的话。
    小本还在身上揣着,柳墨筱不理他转而问徐叔等了多久,手还不老实捏他的脸,林淼轻握住她作乱的手,“别闹”
    后面拉着手聊了很多,总算是没再聊到画画被抓这个话题了。
    “你寒假去哪玩?”
    “巴黎”
    柳墨筱噢了一声,“是去找你表姐吗?你上次跟我说的”
    “不是,这次是去看路易十六的头是怎么断掉的”
    林淼笑,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如愿见到她有些嫌弃的小表情,可爱的要命。
    “你呢?继续画画还是出去玩?”,林淼看她看风景的侧脸,柔软的发丝被风吹拂,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耀,高挺的鼻梁向下是挺翘的鼻尖,流畅的线条下,饱满红润的唇轻启,她说听她爸妈安排。
    其实是她自己还没安排,古灵精怪的脑袋瓜还没想出要去哪。
    她眼珠滴溜溜的转,“我跟你一起去的话,你照顾我吗?”
    “当然”
    车里的音乐是再次重逢的世界,柳墨筱笑着哼起来,还不忘去看林淼的脸,他唇边的酒窝一点点陷下去,心动到无以复加。
    没想到这首歌以后会成为他心中时刻缠绕,怎么也解不开的绳结,听到就会想起她。
    ???  ?  ?  ??  ???
    我爱你就是这种感觉
    ????  ????  ?
    终于无需在思念中迷茫徘徊
    ?  ??  ???  ????
    这世上反反复复的悲伤
    钢琴曲的旋律清脆的在手机上播放,熟悉的旋律让人侧耳倾听,叶棱拿起林淼的手机,“老板,电话”
    “谢谢”,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还没坐下休息几分钟就又进入工作状态,和电话那头的声音洽谈着合作具体事宜。
    下班的路上在手机上点开了视频,耳机里播放的音乐正好对上了老板的手机铃声,少女时代的再次重逢的世界。
    他牵唇,老板喜欢女团?
    不过八卦老板不是他这种工作严谨的人能干出来的,这种个人爱好也不是他一个小助理能管的着的。
    不过林淼那张不近女色的脸喜欢女团,他想着还是有些反差,忍不住笑,不知不觉间歌已经听完,旋律还挺上头,第二天帮林淼送手机的时候差点就哼出声来了。
    那年是高一的冬天,学校要开元旦晚会,柳墨筱作为班级文娱委员,跟老师报节目的时候就是报的这个节目。
    《再次重逢的世界》
    排练的那天,柳墨筱穿的漂亮单薄,黎静娴劝她穿一件羽绒服,她拒绝,后面是塞给林淼才让他们去学校排练。
    这种帮她拿衣服的事情林淼越做越熟悉,之前还不算太热的时候柳墨筱就穿着方领的衣服,脖子面前露了一大片雪肤,她说衣服还可以把袖子扯下来当一字肩,然后就打了个喷嚏。
    那一次是柳善贤丢了件针织外套给她让她穿好,后面和林淼出门没多久就脱给他拿着。
    没办法,柳墨筱就是这样,爱漂亮。
    柳墨筱今天是要和大家排舞的,穿羽绒服不就像个熊一样了?还没跳多久就热的要脱衣,还不如穿少点等跳热。
    林淼拎着衣服跟在她后面让她先穿上,到地方了再脱掉,柳墨筱偏要和他呛,因为她是节目负责人便摆起架子,“我等下要缩减你的时长!”
    林淼会弹钢琴,再加上和柳墨筱关系好,顺理成章就被她拉过来当节目开场,他不在乎这些上台表演的机会什么的,只在乎柳墨筱能不能完成好自己设想的节目。
    如果她要减时长,都听她的,林淼点头,把衣服递给她,“穿上吧,大小姐”
    威胁不到他,柳墨筱咬牙穿衣服,冰冷的手被他握在手心,“冷成这样还跟我犟,你真的是”
    “徐叔的车就在外面,车上又不是不开空调,等一下就热了嘛”
    林淼没说话,用了点力握住她的手,柳墨筱叫出声,“嘶——痛痛痛!”
    看到徐叔的车的时候,他松开了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穿外套”
    柳墨筱向前跑,只留给他两个字,“还敢”
    排练地点是学校礼堂,舞已经练了有一段时间,现在只用柳墨筱排队形,倒是钢琴曲还没验收过。
    看他们跳舞,林淼只专注的盯着一个人看,不是领舞的位置太过显眼,而是柳墨筱天生就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先跟老师说了,他们把钢琴搬过来了,你可以先看一遍谱子,之前就发给你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柳墨筱刚刚跟排舞的同学说这遍很好,可以休息一下,就跑到林淼面前继续,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林淼手指在钢琴上试音,“我早就看过了”
    “那就好,等下这一遍加上钢琴啊,你好好表现”
    柳墨筱没想到好好表现的结果是好几个女生都在对林淼犯花痴,完成度是不错,但也没有这么迷人吧,毕竟他这张脸她承认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是烦起来那确实是烦得没边。
    一曲下来,流程都大概走完了,柳墨筱正让大家休息,自己在看刚刚手机上录的视频,有几个人的动作还是没做好,她先是去跟那几个人讲解动作,再一点点的扣细节,总算是有点好转。
    “那这样,我们再和钢琴再练最后一次,拍完视频发给老师看,后面我再请大家喝奶茶!大家加油!”
    这一遍很是顺畅,柳墨筱问大家喝什么,一群高中生七嘴八舌说了一堆答案,然后她选了最贵的那个。
    理由很简单,喜欢。
    手机是最后递给林淼的,看着上面的结算数额,他瞟了一眼她,故作漫不经心地点自己喜欢喝的,懒散问道,“还有钱吗?”
    柳墨筱翻了个白眼给他,感觉他是在暗戳戳嘲讽上次找他借钱的事情,“要是我说没钱你会出吗?”
    林淼当然会,但现在只想跟她呛声,“看我心情”
    柳墨筱切了一声,“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不劳大少爷破费”
    发给班主任之后毫无悬念的收到了他的大拇指,然后就说节目他有一些小创意,柳墨筱几分钟后就宣布老班要来。
    没想到他来的比奶茶还要早,一群人,尤其是柳墨筱还没休息够就被迫营业起身迎接。
    “视频我看了,大家都很不错,文娱委员做的很好,就是时长有些短了”
    柳墨筱挠头,林淼的独奏30秒,后面的舞蹈2分30秒左右,加在一起正好三分钟啊。
    成老师说不够,拿出别的班举例,隔壁班的节目有5分钟还要多,柳墨筱还想说跳舞的节目时长是有些短的。
    老班自有他的看法,他说可以加一个全班同学一起,再把副歌重复一遍,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他还给林淼提议,能不能多弹会,挺好听的。
    改动很快付诸实践,林淼又弹了一小节,老成笑着跟他开玩笑,课代表还有这么有才的一面呢。
    电话响起,是外卖到了。柳墨筱叫了几个人跟她去校门口拿奶茶,林淼和老师示意,说文娱委员请大家喝奶茶,他帮着去拿。
    老成有些惊讶,夸柳墨筱还不忘问帮他点了没。
    她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点完了您才说要来的,下次再请您啊!”
    男人又笑,跟着她走说是,也帮忙提一下,悄悄在她耳边说多少钱等下转给她。
    柳墨筱应付不来这种客套场面,这老师一个月工资也没多少吧,他这个年纪感觉孩子没多大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她小声说不用,林淼注意到,侧头给了个眼神给他们。
    “哎呀,我一个当老师的还能让你破费了吗?”
    “成老师,真的不用,这是我请同学们的,就当是给大家好好排练的奖励了…”
    “哎,不行不行”
    林淼走过来,说了个具体的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转她微信就行”
    男人应允,“行”
    林淼递来一杯到她手上,“是你的吗?”
    柳墨筱认了一下标签,还真是她点的,接过之后去看地上的袋子都被拿走,班主任也跟着做收尾工作。
    到了大礼堂,每一杯都被分发下来了,柳墨筱说,“今天的奶茶是成老师请的,让我们一起说谢谢老成!”
    成老师满意的鼓掌,又说了一些话才嘱咐大家回家注意安全。
    这一周的班会课离元旦晚会仅有三天了,老成说速战速决,让大家选好自己的搭档,班上正好是双数,没有落单的。
    结果大家两两组好了队,剩下柳墨筱和林淼大眼瞪小眼,她求助般看班主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自己玩的好的两位小姐妹自然是彼此互相选择,以为她一个领舞solo就行了。
    林淼一个独奏钢琴的,也是在大家互选范围之外,顾知垚那个笨蛋还以为他继续弹就行。明明大家跳舞的时候林淼是放空的,好不容易加了个群舞的环节还没人选他,他真的受挫。
    老成看看柳墨筱又看看林淼,杜绝早恋这四个大字就在眼前闪过,脑中警铃大作,“课代表,大家跳的时候你继续弹琴吧!”
    又去看柳墨筱,“你就领舞,跳的好”
    事情跟预想的大差不差,最后登台演出的时候柳墨筱穿的很漂亮,当然也很单薄。
    要不是冬天,林淼毫不意外她可能会穿吊带。
    毕竟现在连打底裤都没穿,青春靓丽的百褶裙下只有纤细白嫩的皮肤,林淼丢了件羽绒服给她。
    “干嘛呀!等下就要上场了”
    他眼神有些凌厉,无声做了个口型,“穿上”
    柳墨筱自知理亏,而且她和林淼因为走位的缘故还站在最前面,要是和他拌嘴,讲不好他直接过来帮她穿上了,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这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
    羽绒服是林淼的另一件长款羽绒服,少爷自己穿的大衣,里面是表演的西装,很是正经,当然也很帅。
    柳墨筱不穿光腿神器的原因一个是觉得不自然,一个是舞台上有镁光灯,照的人暖洋洋的,而且就几分钟,为了美,她可以忍受。
    随着钢琴的切入,整齐划一的动作和步伐,台下一阵欢呼。
    钢琴的追光暗下,是群舞了,林淼在黑暗里弹奏,眼神却还是追随着柳墨筱。
    太漂亮了,自信到光彩照人,勾的人移不开眼睛,配上她甜美的笑容,配合着音乐和舞蹈,因为转圈飞扬的裙摆和发丝,活力和少年气就是她不灭的烈火,在林淼的心底燃起名为爱的火花。
    演出很顺利,一切都在柳墨筱的设想之中进行,除了下台之后的冷空气超出她预期,实在太冷了。
    她还不忘站在后面督促大家回去换衣服,别感冒了,然后自己默默吸鼻涕,还在找刚刚林淼的羽绒服,温暖熟悉的怀抱就从后面抱住她,林淼穿了件大衣,扣子没扣正好裹住她,简单说了句快回去换衣服就把人抱起。
    顺手抄起刚刚柳墨筱脱下的衣服,一起抱着,柳墨筱把头埋进他肩上,“哥哥真好”
    因为顾知垚的关系,他家人有在一中任教的,而一中学生每次午睡都需要睡在四人间宿舍里。因为不想和别人挤在一起,柳墨筱他们则是三人住进教职工宿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现在也是往那里走,衣服是林淼早就让顾知垚拿好放过去的,柳墨筱在他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蹲在地上,他回头看,跟个小蘑菇一样,怪她不好好穿衣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进来,筱筱”
    林淼站在上京的沐霄总部,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他眯眼看楼下的车水马龙,正在筹措搬去A市的方案正在进行中,事业的开端好像尤其特殊,这座城市呆了四年,作为首都很是发达,但商业金融还是不及A市。
    但他没什么不舍的,A市有更广阔的未来。
    不光是沐霄的未来,更有他和柳墨筱的未来。
    手机又在响,他接起,结果是是骚扰电话,思绪又飘到高一的元旦晚会。
    那天晚上月色如水,柳墨筱换完衣服就狂打喷嚏,看了一眼林淼绷紧的额角感觉不妙,又关门去擤鼻涕,好不容易出来后鼻子红红的跟哭过一样。
    林淼皱眉冷脸帮她拿水,冰箱里只有顾知垚放的可乐,连包红糖都没有。
    他烧了壶开水倒在一旁冷,敲她的门让她喝水。
    那么傲娇一个柳墨筱,直接挂到他身上,撒着娇说他真好,虽然还是叫的大名林淼。
    他轻笑一声,“对你这么好也没见你叫我哥”
    柳墨筱真的甜甜的喊了一声哥哥,他心都软了,甜的能流出蜜来。
    柳墨筱当时想的是,要是她因为感冒放假不能出去玩了,起码也要拉林淼来垫背。
    不患寡而患不均,柳墨筱生怕他比自己多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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