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se却不高兴的说:“哪有小题大做?您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啊,这次是怎么了?”
    “可能坐飞机有些累了。”陈淑曼虽然笑着,脸色却依然苍白,说话底气也不是特别足。
    sese瘪了瘪嘴巴,钻进陈淑曼怀里撒起娇:“奶奶,再过几个小时人家就要生日了,您可别吓唬我了。”
    陈淑曼被她逗弄笑了,搂着她说:“我们sese长大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不是你说的嘛,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是啊小丫头。”陈淑曼感叹,黑洞一般无望的心,因为sese的存在而变得暖暖的。
    沈瑜透过门缝看到病房里祖孙二人情意浓浓的相处,不好进去打扰,于是干脆回到车里拿了一封邀请函,送给了刚好在医院值班的郑邵珉。
    郑医生拿着sese生日宴会的邀请函,清了清嗓子说:“我行程很满的,你连预约都没有就贸贸然把邀请函给我,我可不一定有时间参加哦。”
    沈瑜无所谓的回答说:“sese说一定要送邀请函给你,但是去与不去对她来说没有影响。所以,郑医生千万不要勉强。”
    听闻此话,郑邵珉立刻把邀请函揣进白大褂的外兜里,担心沈瑜会把邀请函再拿回去一般,“既然sese点名邀请,那我是一定要去的。”
    沈瑜笑骂一句,打算要走,郑邵珉脸色忽变的喊住了他,却欲言又止,“那个……”
    看他那为难的样子,沈瑜微眯眼睛说:“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
    郑邵珉犹豫再三,终于缓了一口气,放弃的说:“我又想了一下,没事了,你走吧,可爱的sese还在等你。”
    沈瑜闻言挑眉,知道郑邵珉一定是在隐藏什么,既然是隐藏,他也不打算挑破,他不喜欢刨根问底,除非对方肯主动说出来。
    沈瑜回到陈淑曼的病房,进去和她打了招呼,小坐片刻,才和sese一起离开病房,并且预定第二天一早就安排人过来接她。
    sese在楼前的门堂等着,沈瑜则去开车。今晚很难得的能看到星星,sese仰着头,望着遥远夜空,耳边忽然传来一段熟悉的旋律,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她好奇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何时也站了人。长发、衬衫、牛仔裤,双臂环着胸,与她一样望着夜空,仿佛沉浸在回忆里,情不自禁的哼着一段不知名的曲子。
    sese不禁竖耳细听,她确定自己听过,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更不知道名字是什么。
    “季忻禾。”
    听到沈瑜的唤声,她才从深思中脱离,看到他便立刻小跑着下了台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而刚刚那位哼着曲子的女子,却直愣愣的望着车子,从她面前经过时,她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却被钉在原地一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尾渐行渐远。
    “在看什么?”
    车尾的红灯已经看不到,可是卓江江仍然望着那个方向,有些惊讶,也有些激动,还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我好像……看到了沈瑜。”
    “沈瑜?”童语诺也开始张望着:“在哪里?”
    卓江江苦笑着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童语诺说:“你现在身体虚弱,有幻觉也不是不可能,不要想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你才刚刚回来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以后怎么得了?”
    对于童语诺苦口婆心的劝说,卓江江暖心的点头答应:“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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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妈和陈淑曼的佣人芬芳一起留在医院照顾陈淑曼,sese在医院时,问起陈淑曼突然晕倒的原因,二人皆表示不太清楚。后来吴妈告诉她,白天陈淑曼说要出去逛逛,只带了芬芳,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晚饭也没有吃,后来就被发现晕倒在卧室。
    “有没有可能她外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晕倒的?”sese揣测的问沈瑜。
    沈瑜手握着方向盘,熟练的控制着与前后左右车的距离,笑了笑说:“不是没有可能。”
    sese皱眉思索:“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每个人都有*,她不讲,你也不要追究,为彼此有一些空间没有坏处。”
    sese虽然觉得有道理,也点了头,可仍然按耐不住好奇的说:“奶奶说她年轻时在北京生活了好多年,可是为什么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在这里不足一年已经有好多朋友了呢。”
    “学校是个单纯的地方,友情干净纯粹,走入社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而相识的朋友,多少都会有利益牵扯,当彼此没有了价值,被抛下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况且,友情也不是无限期的,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和限制而互相疏远。”
    听了这些话,sese忽然变得怅然起来,并且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前,由衷的说:“希望我和茗子、小暖不会彼此疏远,我真的很喜欢她们。”
    沈瑜偏头打量着她专注且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唇边的笑容温润如玉,隐匿在暗淡光线中的双眼间宠溺满溢。
    把sese送回家,却很意外的看到了等在楼前的苏暖。她也看到了她们,站起来冲他们挥手微笑。
    “我来找阿色聊天,沈叔叔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沈瑜微笑,做一个理解年轻人的“长辈”。离开前,却在sese耳边严肃叮嘱:“已经很晚了,不要乱跑。”
    目送走了沈瑜,sese亲昵的挽住苏暖的手臂,“走哇,回家聊,今晚我们睡一张床。”
    “阿色。”苏暖反手抓住她的胳膊,试探的问:“你不会生我气吧?”
    sese忽然一头雾水,“说什么话?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明天有事,可能没办法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为你庆祝生日。”
    好朋友忽然要缺席生日会,任何人听到的一瞬间都会有些沮丧,包括sese。她更是故作生气的嘟起嘴吧:“我要双倍礼物赔偿。”
    “没问题。”事先准备好的苏暖绕过sese跑到台阶旁,拿出一个盒子和一个蛋糕。很精致小巧的慕斯蛋糕,上面还插着19字样的蜡烛。她一手捧着蛋糕,一手将蜡烛点燃。
    烛光映红她的笑脸,她将蛋糕捧到sese面前,说道:“阿色,你和茗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友情是我最大的奢侈,而我竟然拥有了双份,我真的……太幸福了。不能为你庆祝生日我很抱歉……”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调整了已经发颤的声音,才继续说:“希望你能原谅我。今晚提前为你过生日,我的遗憾也许会小一点。”
    苏暖的话让sese感到很触动,对她来说,友情何尝不是奢侈品?她从来没有朋友,直到认识了苏暖和褚茗子,她也很幸福,幸福的红了眼圈,涌出眼泪。她又不想表现的那样脆弱,自以为掩饰很好的顺手擦掉眼泪,甚至打趣说:“你好傻哦,没有今年,还有明年啊,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啊!”
    “对,一辈子的朋友。”苏暖吸着鼻子,不停点头,并且催促道:“快吹蜡烛,不要许愿啊,留到明天,不然不灵验的。”
    “好!”sese用力点头,和苏暖一起,吹灭了蜡烛。
    而后,苏暖又将另一个盒子交给她,是一条海贝手链,她说是闺蜜手链,她们和褚茗子每人一条,永远不分开。
    这之后,苏暖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坚持不肯sese送她。sese站在楼前,看着她奔跑着离开的背影,满心幸福与欢喜。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次见面竟然是道别。
    年轻人很讲究时效,0点一过,便是新一年的开始,来自朋友同学的生日祝福也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只是没有沈瑜的。褚茗子安慰她说:“沈叔叔年纪大了,不讲就这些。”
    sese想想也是,于是表示理解。她从来没有因为收到生日祝福而这样兴奋过,一直熬到很晚,才捧着手机睡去。
    过去每到生日,她也会收到很多祝福,可是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为她是船王的孙女,她甚至都不认得他们。然而如今的这些朋友们,不知道她的爷爷是名震商界的船王、不知道她的叔叔就是季明泽,更不知道她有万贯家财,对她的祝福没有任何杂质,是真心实意的。
    第二天清晨,沈瑜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sese,可是她竟然不在。飘飘说她很早就出门,什么话也没交代,匆匆忙忙背着包离开。
    打过电话确认,她并没有去医院,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
    沈瑜隐约有些不安,但立刻认定是自己多想了。他耐着心在家里等了一个钟头,她仍然没有回来,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竟然已经变成了关机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貌似买了很多线啊,你们都发现了吗?
    ☆、第42章
    她不会不接他的电话,除非没有听到铃声响,也万万不可能知道他在找她时候,却还关了电话。
    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指节泛白,他抬眸,紧抿着唇看向站在一旁的飘飘。她紧张的双手交握着,脸色苍白,仿佛也猜到了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大小姐出门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沈瑜问。
    飘飘摇头,却很快又点头,“比平时起得早。我在准备早餐,还没有去卧室喊她,她已经起来了。”
    “有没有接过电话?”
    “不知道,”飘飘懊恼的摇头,急的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颤抖的说:“是不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沈瑜闻言立刻大声呵斥:“不准胡说。”
    飘飘被他陡然的怒声吓得一哆嗦,缩着肩膀往后退了一步。沈瑜闭了闭眼睛,深呼吸缓和情绪,跟着吩咐说:“如果大小姐回来,或者打电话,让她立刻和我联系。”
    飘飘低着头,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沈先生。”
    在电梯里,沈瑜注意到了顶角的摄像头。小区内外都有监控摄像,或许,可以拍到她是如何离开的。
    小区的物业非常配合的调出了监控录像,同时根据物业登机的叫车记录显示,sese在今天清晨的确叫过计程车。通过登机的车牌号,沈瑜很快确定了出租车公司和司机。
    沈瑜找到了正在开工的司机,足足追了两条街才把他截下来,只差一点两辆车就撞在一起,司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被沈瑜的一沓钱拍的立刻噤声。
    沈瑜拿出手机里sese的照片,司机看着照片立刻认了出来,一改刚刚的态度,笑眯眯的说:“今早上第一趟活就是拉的她,小姑娘特大方,根本没有看计价器,一挥手扔给我几张小红鱼,她走了之后我才知道,乖乖500呢!”说着,眼睛还不时瞟着沈瑜手里的钱,心琢磨着一定比500还要多,今天真是财神爷显灵了。
    的哥能侃,又因为意外之财而特别兴奋,满心着急的沈瑜却没有耐心,直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高声问:“她去了哪里?”
    的哥的兴奋一扫而空,双眼震惊的看着他,条件反射似的回答:“中国饭店。”直到沈瑜松开他的衣领并且上车离开,他还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脸的心有余悸。
    酒店的人个个表示没有见过sese,酒店的监控摄像也没有拍到任何蛛丝马迹,然而从最近一周的check in名单中,竟然意外找到了季明成的英文名,可是他已经在昨天办理了退房。
    沈瑜推测,因为接到了季明成的电话,sese才一早从家里出来,计程车司机说把她送到了饭店,而饭店的人却没有见到她。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季明成搞的鬼?
    季明成作为sese的父亲,她的生日于情于理都应该通知他,所以即便是sese表现的很不情愿,邀请函还是如期送到。眼看着生日之期越来越近,季明成仍旧没有反馈是否会出席。
    “他不会来的。”在送出邀请函时,sese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直到两天前,她还在重复同一观点。从她的眼神中,沈瑜却察觉到了她努力掩饰的心伤。虽然父女感情淡薄,虽然对他怀有怨气,虽然她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她始终怀着一丝希望,而他的所作所为总是一而再的伤害着她。
    但是,季明成明明已经到了京城,却没有告诉sese。或许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女儿送生日祝福。
    觉察出异常的沈瑜立刻联系了海关和北京各个机场,并且出动公安的警力、军队的力量开始全城寻找sese。安排好了这一切,他只需要等消息就可以,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安静下来,仍然在努力的打sese的电话。
    如果真的是季明成带走了sese,那么至少她是安全的,可若她不是……沈瑜不敢再往下想。他狠狠踹着车轮胎,懊恼的捶着车门,第一次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绝望沮丧。
    听到有脚步声渐近,他却没有起身。除非有sese的消息,否则任何人他都不想理会。
    “看你这样着急,我想可以考虑把sese交给你。”
    沈瑜闻声立刻直起身,双眼通红的望着说话的人,急迫的追问:“你知道她在哪里?”
    季明泽却摇头,下颚线紧绷着,“我也在找。”
    心在被希望点燃的瞬间,又落在荆棘之上,失望,但更多的是心疼。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干等着她的消息,会更加容易胡思乱想。打定主意上了车,季明泽立刻跟着他绕过车头坐在副驾驶,并且问:“去哪里?”
    “找她的朋友苏暖,昨晚上她们见过面,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说这些话时,他已经启动了车,性能极好的越野如一支利箭飞射而出。
    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狭小的楼道里,按着摇摇欲坠的门铃,敲着已经生了铁锈的防盗门,却一直没有人来开门。后来惊动对面的住户,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隔着防盗铁门说:“你这样敲都没人开门,一定是不在家。”
    “您知道她去了哪里吗?”沈瑜问道。
    老太太摇着头说:“不知道,不过你如果见到她记得告诉她,我做了她喜欢吃的饺子冻在冰箱里,等着她过来拿。”
    沈瑜和季明泽对视一眼,和老太太道了别,一前一后匆匆下了楼。
    人走出了黑暗的门洞,外面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可是心上仍旧一片黑暗。走在前面的沈瑜停住步子,转过身沉声问:“是不是季明成?”他以为他会主动提起,所以一直没有问,然而现在,他已经没有继续等下去的耐性。
    季明泽沉默了片刻,避重就轻的说:“我也有这样的揣测。”
    沈瑜冷笑着冷言:“何必和我卖关子?sese又一次无辜成为了你和季明成斗争的牺牲品。”
    季明泽的眼神中散发出危险的信号,声调冷若冰窖般警告:“不要用‘牺牲品’这个词语。”
    沈瑜也丝毫不甘示弱的出言警告:“如果你还知道心疼她,就不应该把她一次次牵扯进你和季明成的斗争中。被绑架过一次还不够吗?逼着她不得不背井离乡还不够吗?这次,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一定有办法让你永远看不到她。”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季明泽,他手指着沈瑜的鼻子,不解恨似的咬着后牙,恶狠狠的说:“你根本不该发邀请函给他,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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