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再美的景,也不及眼前人。
    这场绚丽的烟花秀,足足燃放了半个时辰,也深深地刻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云舒还有些意犹未尽,他一边琢磨着烟花,一边被萧谨行牵着手往屋里走。
    “下次让他们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多一些花样,例如开出来的花是一幅画或是字什么的。”
    萧谨行有些无奈,“陛下,夜深了。”
    云舒未完的话,戛然而止,他看了一眼宽大的龙床,再想到刚刚被亲得腿软,突然打了个嗝,有些担忧道:“现在就要安寝了吗?要不再等等?”
    萧谨行正将吃的端来,闻言有些不解,“你不是还没吃饭吗?这是郝事刚刚派人送来的,你先吃点东西,不然没体力,夜里会饿。”
    云舒看到吃的,顿时想起来,今天忙了一天,也没顾上好好吃东西,顿时就坐回了桌边,也没注意到萧谨行后半句说的体力饿指的什么。
    都是成年男子,很快就将饭菜吃了个精光,云舒拿起装合卺酒的酒壶,给两人分别倒了些。
    劳累一天,又酒足饭饱,云舒此刻只想睡觉。
    他往床上滚了滚,侧头见萧谨行还在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什么,隔了一会儿,在云舒差点睡觉的时候,萧谨行才走了过来。
    云舒眼睛睁开一条缝,以为对方要上床睡觉,于是往里面挪了挪,然而下一秒,萧谨行突然在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掏出了一只盒子打开。
    云舒顿时就起了身,坐直了身子,“你……?”
    只见盒子里是一对莹润的白玉指环,与套在大拇指上的扳指不同,这对指环单薄窄细,更像是云舒熟悉的素面对戒。
    萧谨行看着云舒,含情脉脉道:“你之前说,在书上见过别人的求婚习俗,所以我来求婚了。”
    “吾心所向,唯君一人,愿与君共度此生,可否?”
    云舒没料到有一天还会被人求婚。
    求婚的习俗,乃至婚戒,是他在船上的时候,与萧谨行闲聊的时候无意中说起过。当时他只说是在杂书上看到的,没想到萧谨行却记在了心里,还悄悄准备了对戒。
    “我……”
    萧谨行并没有着急,只静静地看着云舒,等着他回复。
    云舒突然就笑了,像是漂泊游荡的魂魄突然有了着落。他不再彷徨,坚定道:“可。”
    伸出手递到萧谨行的面前,“萧先生该给你的夫君套指环了。”
    萧谨行取出指环,将其轻轻套到云舒的无名指上。
    云舒抬起手看了看,“大小居然合适。”
    萧谨行抿了下唇,“趁你睡着的时候,量过。”
    云舒心情甚好,他也将另一只取出来,要帮萧谨行套上,只是拿到手里才发现,这戒指的内壁,居然刻了字。
    原来这两只戒指,一只刻了“舒”字,一只刻了“行”字,还是藏在了戒指的内壁。
    云舒欣赏着自己的新戒指,有了这个指环,他才更加有成亲的真实感,他忍不住在床上滚了两下,滚道一半,才发现枕头下居然有东西。
    “什么东西?总不会是匕首……吧?”
    东西拿出来,自然不是什么匕首,而是一本精美的图册。封面是上两名温文尔雅的男子,然而打开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本春宫图册。各种姿势应有尽有。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他翻看图册了,解释道:“这是内侍省为帝后准备的,历朝历代都有。”
    云舒啧了一声,那这内侍省倒是懂事,送来的图册居然还是两名男子的。
    “就这本吗?”
    萧谨行看了他一眼,去到一边的柜子那。柜门打开,里面花花绿绿的册子,足有几十本,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瓶瓶罐罐。
    云舒当即下床,挑了一瓶拿起来看,只见上面什么字都没写。打开了,还有一股幽香,倒是挺好闻的。
    “这是……?”
    萧谨行咳嗽一声,但是终归要用到,让云舒早些知道也好。
    “事前用的。”
    “下面那一排,是事后用的。”
    云舒拿着瓶子的手一顿。
    合着这是润滑剂,下面那是修复药膏?
    萧谨行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云舒,“这本册子里比较适合新人,不容易受伤。”
    云舒:“……”
    “你都看完了?”
    萧谨行眼神漂移,“支持内侍省送了一套一模一样的到府里。”
    言下之意,他那三天里研习过了。
    云舒:“……”
    他那般怕对方累,减少反复的礼节,居然给他研习这个的时间?
    萧谨行抬眸看了一下云舒,又快速垂眸,“我会努力学会这些,定不会让你觉得我无趣,腻了我的。”
    云舒这才想起之前自己口嗨,说什么腻了对方后,要三妻四妾再行嫁娶。
    他怎么感觉日后的自己,要两眼发黑了呢?
    见云舒呆愣住,萧谨行靠近云舒,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惹得云舒浑身一个激灵。
    “陛下,春宵苦短。”
    呼吸入耳,扰得人心乱如麻。
    云舒试图挣扎,“今日有些累了,要不下次再说。”
    他前几日那般好心,生怕他累着是为什么呀,看这样子累的要是自己啊。
    “这次我来,保证你不会累的。”
    “刚刚你看的那些,我们一个一个试,看看你喜欢哪个……”
    ……
    云舒这下不止是手指头不想动了,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他泡在水里,能想到的就是,以后定让萧谨行少看点“书”,倒也不必那般刻苦钻研。
    腻不腻不知道,但这折腾虽然舒爽,但他实在有些受不住。果然身体素质不一样,连这方面的精力都没法相比。
    等到萧谨行将两人都洗刷干净,云舒早就已经累得睡着了。睡梦中他还在想着,幸好他是承受者,不然以他的精力,由他来动,怕是满足不了某人。
    唉,有些东西果然勉强不来。
    萧谨行看着熟睡的云舒,将人紧紧拥在怀里。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真真切切拥有他,也让他确定,如今的一切,并不是自己临死前的妄想。
    他轻叹一声,“有你在,真好。”
    睡梦中的云舒好似听到了这句话,他伸手回抱萧谨行,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胸口,喃喃道:“我也是。”
    因为有你在,所以这个世间对我来说,才不是那般无趣无聊。
    第185章
    帝后大婚,大赦天下,开设恩科。
    所谓开恩科,便是在三年一期的会试基础上,加开一场。而由于新会试会加新科,为了让大家可以充分准备,云舒便将这新科的日期,定在了明年春天。
    在春闱中落榜的学子早已回了家乡,其他错过春闱的,也以为下一场需要等到三年后,却没想到明年便有机会再考一次,顿时奔走相告。
    有好友不在京都的,便急急忙忙写信告知,希望对方不要错过明年的春闱。
    在此期间,云舒叫来了丁嘉禾。
    丁嘉禾以为云舒是想问各产业如何了,都做好汇报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云舒问的却是另一件事。
    “朕记得丁先生此前考中了秀才。”
    丁嘉禾汗颜,恭敬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伤了腿脚后,便绝了这个念头。”
    他当初能够在西州府任文书,还是因为云舒是私下为府衙招人手,他走的并不是正规科考这条路。
    知道于仕途无望,他后来才辞了西州府的差事,专心到陛下手下,为其打理私产。
    “先生才识过人,若只在朕手下当个总管,着实有些屈才了。”
    丁嘉禾心中一惊,以为云舒不要他了,顿时急道:“陛下属下是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云舒摆了摆手,笑道:“先生莫急,朕是想着若你参加这次的秋闱,还能赶上明年春天的春闱。”
    丁嘉禾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您什么意思?”
    云舒笑着道:“你的户籍朕早就令人调到了京都,若先生愿意参加科考,倒也不用回原籍,直接在京都参加秋闱即可。”
    丁嘉禾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云舒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面露痛色,“可是属下身有残疾……”
    云舒安抚道:“朕此前可以同意商人之子参加科考,便也可以允许如你这般的人才参考。用人惟才,唯才是举,那便不应该让相貌和形体成为第一个筛选条件。”
    丁嘉禾震惊,“这……”
    云舒淡笑道:“端看先生想不想参加,还愿不愿意为国效力。”
    丁嘉禾立即俯首跪地,“属下定不负殿下期望。”
    他一着急,居然都忘记了新称呼,云舒也没在意。
    在恩科的消息宣布不久,关于科考的新政令再次颁布。
    从今往后科考只靠成绩筛选人才,相貌美丑、身残与否不再成为参考人员的硬性条件。
    此条政令一出,再次将考生的范围扩大,而由于新科增加了新科目,于是泰和元年的春闱参考人数比以往翻了好几番,京都各大酒楼客栈住满了各地考生。
    一时间整个京都一房难求。
    泰和元年,吕衡升至左相,萧芜作为右相,同时担任春闱主考官。
    而这一年的状元,便是史书留名的跛子贤相丁嘉禾。
    同一年夏,举办武举,并昭告天下男女皆可参加。而这一届的武状元,便是名垂后世的第一位女状元,同时也是第一位女将军齐月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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