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圳勾唇一笑,眸中情绪翻涌,一片黝黑,却是越发的晶亮了。
    昭陵看了一眼天色,便道,“这天色也不早了,弟妹便先告辞了,大哥请便。”是着,福了一礼,便往外走。
    “等等!”却不料,身后李文圳突然出声叫住。
    昭陵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微微顿住脚步,“大哥还有何事?”
    李文圳看着她,意味深长,“我想有些事,与你一说,只是不知道,你要不要听听?”
    昭陵哦了一声,转过身,“什么事儿?竟是值得大哥亲自与我说?”
    李文圳听罢,却是不忙说话,目光扫向昭陵身旁的月华和巧烟,昭陵见状,心下了然,知道李文圳要对他说的怕是什么隐秘。
    微微迟疑,她想不通李文圳与她之间,何时熟悉到,有能在一起说隐秘的事儿的关系了?
    她一边儿迟疑要不要听他说,可她又在心底告诉自己,他是自己的仇人,不能相信,一面又在好奇,李文圳想与她说什么?
    沉默略许,昭陵对着月华和巧烟道,“你们先出去等我,我于大爷说说话便来。”左不过,还是好奇。
    月华巧烟听罢,不由对望一眼,随即福礼应是,便退了出去。
    两人出去之后,昭陵看向李文圳,“都走了,你有什么事儿,便都说出来把,还有,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本来她是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走的,偏偏李文圳不给她机会,既然如此,她也不惧挑明了说。
    李文圳平日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寻常人都见不到,可自己却每每都遇见他,她才不相信什么缘分巧合,李文圳,肯定有问题!
    只是,她不懂的是,她什么都没有,还是他的弟妹,他对她能有什么企图?
    李文圳一听,不由诧异的扬了扬好看的剑眉,随即轻笑,暗道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能愚笨到哪里去?
    之前还是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个女人,藏的够深!
    越是如此想,李文圳打量昭陵的目光便越发的深幽。
    “呵呵!”李文圳掩唇轻笑,“那好,你便说说,难道,你就不想报仇?”
    “你在说什么?!”昭陵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可没想到,一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她心都惊得一颤,还以为是李文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可随即转念一想,才回味过来,李文圳说的,怕是之前昭陵的事儿。
    她放下心,随即又不由提起来,李文圳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昭陵不由反驳道。
    李文圳却是不急,他的声音带着轻颤的笑意,“我说的是什么,不管你是真懂也好,还是假装不懂也罢,反正,我只是问你,就真不想报仇?”
    昭陵目光如剑,犀利的看向李文圳,像是要直直的看进李文圳的心底,想要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打的主意,又是什么?
    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冷着脸,掀唇道,“什么报仇?你不要说了!”她状似受不住的大喝,摇着头。
    李文圳便摇摇头,“你这般模样,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就算那人只是你的养母,可是为你而死,你多少会有点触动罢?可惜,真是可惜,没想到,你一点儿都不在乎,如此看来,真是让人失望透顶,你养母真是白死了。”
    他一边儿说,还一边儿摇着头,身后的长决见状,便问道,“爷,既然如此,属下帮您解决了她?”
    他这话说的轻飘飘儿的,就好似,杀个人,在他来说,就如一句玩笑话一般。
    可听在昭陵的耳朵里,却不勒与往她的心里丢了一颗定时诈弹一般。
    眼神戒备的看着李文圳和长决,昭陵冷哼一声,道,“我便是想报仇又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报仇?自己去送死吗?倒是大爷,当真让我大吃一惊,你可知道,如果我真的愿意报仇,那我会杀的,是谁?”
    她不想报仇?
    她当真是想疯了,只是被李文圳这般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她又能怎么样?
    自己如今这般的弱小,便是朱丽跺一跺脚,她都能被震飞了起来,没有足够的实力,报仇?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而且,李文圳是不是疯了,如果她要报仇,那杀的人便是他的母亲,他会看着她去杀自己的母亲?
    当真是天下第一滑稽!
    昭陵冷冷的看着李文圳,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李文圳无所谓的笑笑,道,“知道又如何?”又道,“若你当真要报仇,那我便能帮你,你以为如何?”
    昭陵一听,整个人都怔住了,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他竟然是要帮自己去杀他的母亲?!
    昭陵气极反笑,“你如果是觉得好玩儿,那不好意思,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告诉你,我是不会和你这个疯子狼狈为奸的!”就算是要报仇,她也要自己来!
    说罢,昭陵转身便走,长决见状,正要出去把昭陵抓住,李文圳却抬抬手,轻声笑道,“不管你如何想也好,若你想要,随时告诉我便是,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若这些你都不在乎,那么,你的真实身份,你也不在乎吗?”
    昭陵一听,脚步一顿。
    她的真实身份……?
    这个身体的原主,是知道自己不是她爹娘的亲生女儿的,难道说,她的背后,还有什么故事?
    可是,李文圳为什么会知道?
    她转头,紧紧地盯着李文圳,许久,才道,“你什么意思?”
    李文圳浅笑摇头,“没什么意思,你不必懂,只要知道就好了。”说罢,他略微偏头,身后的长决见状,立即会意,推着李文圳往外走。
    见他要走,昭陵忙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可是李文圳头也不回,只清浅的声音传来,“不急,你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我刚刚说的话,三日之后,在给我答案便可。”说罢,顿了顿,又略带点儿警告的意味道,“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什么话说不得,什么话说的,你自是有数,在此,便不用我一一细说了。”
    话落,人便已经转过了屋角,不见了踪影。
    昭陵怔怔的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月华巧烟两人见状,忙迎上来,见着昭陵如此,不由担忧道,“二少奶奶,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月华知道,刚刚昭陵和李文圳在一起,肯定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不然的话昭陵不会如此,可她想的是,以为李文圳是在教训昭陵,毕竟当初昭陵让忠伯侯府闹了一个大笑话。
    全然不知,他们说的事儿,于这个相背而驰。
    昭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没事儿。”然后往外走,“我们回去吧。”
    身后月华两人见状,默然无语,只有慢慢儿的跟上。
    而另一边儿,长决推着李文圳在长廊上,向来冷硬的面容上出现一丝迷茫,不解的道,“爷,您这般挑明了说,难道不怕二少奶奶到时候泄漏出去吗?”在他看来,李文圳向来是个知分寸的。
    不然也不会从小到大,在得知真相的情况下,一直隐忍了二十年了。而今天对于昭陵说的那些事儿,长决认为,多少有点儿不妥。
    李文圳闻言,却是摇头,“长决,你不懂,有些事儿,当断则断,若是马马虎虎,断断续续的,反倒失了先机。”
    随后,他叹了口气,又道,“这么多年了,现在,也是时候了,我不能在等了!”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她也不简单,刚刚一番话,我相信她绝对听懂了。”说着,他看向远处,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渐渐的阴沉。
    他这般说,长决自是知道,她是指的昭陵。
    长决默然,既然李文圳决定了,那他也不能说什么,他虽然不相信昭陵,可是他相信李文圳。
    长决点点头,继续推着李文圳慢慢儿的前行。
    ☆、德性
    昭陵刚刚回到西院儿,便看见月衣正站在屋檐下,着急忙慌的走来走去。
    昭陵一见,心里一跳,抛开其他的心思,上前,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月衣一直瞧不起昭陵,向来没什么正儿八经的规矩,此刻见了她,却是露出大笑,忙道,“二少奶奶,您可是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吧,二爷又在闹了,说要见你呢!”
    昭陵一听,心道一句果然,面上却是沉了脸色,开口厉声喝道,“二爷叫我,那你怎么不早来找我?还在这里磨蹭?”
    “我……”月衣闻言,委屈的想要辩解,月华忙道,“二少奶奶,还是先去看看二爷吧。”
    昭陵听罢,冷笑一声,瞪了一眼月衣,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然而刚刚走了一步,昭陵又停下,斜睨了一眼月衣,问道,“二爷喝药了没?”
    月衣听罢,忙垂下头,心虚道,“没……二爷,不肯喝药……”
    昭陵立即皱眉,沉了脸色,厉喝,“叫你照顾二爷,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又冷笑,“二爷不喝,你就不会想办法让二爷喝?若是二爷一直不喝,那长此以往的下去,二爷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你是担还是担?!”
    如此一番疾言厉色,骇的月衣丝毫不敢做作,若真是如此的话,只怕她是死十次都不够的!
    她不由一想,越是想,便越是害怕,目光露出惊色。
    昭陵见状,心里冷嗤一声,便又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把药熬上端来!”
    此言惊醒月衣,此刻月衣心里慌张,不敢有丝毫造次,虽是暗恨昭陵,可却也不敢说什么,径自行礼,忙不迭的跑了。
    昭陵目光一直盯着月衣的身影,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昭陵的目光转了转,突然露出一丝诡笑。
    她转头,看着月华,“我问你,月衣与哪房的丫鬟走的较近?”
    月华听罢,虽是不解,却也还是答道,“月衣性子活,交好的人有许多,可若是论亲近,她于三房三少奶奶院子里的一个扫地丫鬟更为亲近,听说两人是同乡。”
    三房?
    昭陵听罢,心里不由暗喜,直道真是天助我也!
    她对月华招招手,月华见状,微微奇怪,可也什么都没问,径自上前。
    昭陵便在月华的耳边儿轻声的说了一段话。
    到最后,月华惊诧的长大了嘴巴,目光紧紧地盯着昭陵,有一丝震撼,不解,以及害怕。
    昭陵道,“听清楚了吗?”
    月华回神儿,忙敛首应是,昭陵点点头,便道,“既如此,那你便快去罢,事不宜迟,记住,要快!”
    月华强自压抑住心底的颤抖,点点头,便一溜儿的跑了出去。
    见着月华走开,昭陵才回头,对着一旁的微微愣住的巧烟道,“好了,咱们走吧。”
    巧烟听罢,来不及想其他的,忙点头在前面儿带路。
    到了李文昭的院子,还未进屋,便听见李文昭的咆哮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而上次被昭陵提拔上来的巧语,则是领着一干丫鬟,站在屋内,任凭李文昭如何打骂,就是不退。
    上次的昭陵的手段他们可是尤记在心的。
    见着昭陵来,巧语松了口气,忙迎上来,“巧语见过二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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