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云弄不明白了,为何大姐这么轻松自在,一点也没苦闷呢。莫非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所以事情发生,接受的很快。
    她转着眼珠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开始胡思乱想。
    徐若婉喝了一盏茶,见她目光出神,便知她想问什么。于是放下茶盏,道:“是不是想知道我和周时清的事?”
    “嗯。”
    她重重点头,凑过来看她,茶水也没喝。
    徐若婉偏头往外看,望着摇曳的树影愣了半刻,似乎在想他们的事该从何说起。
    少倾,徐若婉回过神来,笑道:“我跟周时清不过是各取所需,忘记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不过我们达成共识的那天,是在你和陆越钦成亲的那天,我帮他挡住家里的一切事情,做个好儿媳,让他父母不再为婚事烦他。”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徐若婉这么一说她就懂了,大姐肯定提了条件的,不然很亏。
    徐若婉点头笑,“自然,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不能吃亏了,总要得到点什么。”
    “我跟他约好,最多两年,我们就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若是日后徐家出了事,要他鼎力相助。你看,真被我猜着了,徐家真出了事。”
    徐若云一惊,原来很早以前,大姐就猜到徐家会出事,难怪那日她很肯定的说,周时清会帮忙。
    “大姐,你可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就爹那个德行,出事是早晚的。与其让他把我嫁给不喜欢的人,妄想攀高枝,不如嫁给周时清,左右都是不喜欢,但是周家家大业大,家世极好,和离后的好处,周时清自是少不了我的。”
    “他给了我许多金银财宝,还有田地铺子,我不亏。再说,日后有了麻烦他自会帮我,有他当后盾,我后半辈子不会差。”
    谈起这事,徐若婉极轻松,正如她自己说的那般,她以后能重新生活了。
    徐若云听的眸子睁大,悄咪咪又问句:“您当真不喜欢周大人?”
    徐若婉说了半响话,有点口渴,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道:“嗯,不喜欢。”
    “他有外室的事,我早就知道,我跟盛姑娘私下见过好几次。”
    她的表情难以置信,原来私下和盛秋妍见过好几次啊,她都不知道。
    徐若云张张唇,还想问点什么,奈何没开口,徐若婉又继续说:“本来没这么快和离,毕竟约定的日子没到,但父亲已经发配边疆,日后也不会再有犯错的机会,我便提前离开周家了。”
    徐若云点头,没有想问的了,陆越钦说的对,这事由他们自己决定,她真的插手不了。来之前她还想着怎么帮大姐出气呢,没想到…
    算了吧,眼下她该担心的是自己。
    聊了许久,她最后问了句:“下一步作何打算?”
    徐若婉想了片刻,摇头,“不急,我好好想想。”
    -
    马车平稳行驶,没了来时的急躁。
    徐若云眼斜着看,不满的问:“你是不是早知道周时清的事?”
    陆越钦闭眼假寐,闻言睁开一只眼,不动声色的回答:“不知道,周时清没说。”
    没跟他说,徐若云不信,八成是怕她生气,故意不说的。
    罢了,不说就不说,现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外界说的不好听,至少大姐和周时清是和平分开,外人也说不出什么。
    最重要的是,徐若婉自己很开心,看的出来,现在的她,是真的很轻松。没了徐成义作妖,原来这么舒服。
    徐若云掀开车帘看外边,一扫阴霾,看什么都觉得欢喜。
    回到南园,她脱了鞋往榻上一趟,又和出门前一样,悠闲自然。
    她瞅了眼跟进来的陆越钦,道:“你忙去吧,别管我了。”
    陆越钦歪头,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耐烦的语气,是烦他吗?
    “嫌我烦?不想看见我?”
    “不是,就是困了。”
    刚才没睡醒就被南星喊起来,她要补觉。
    陆越钦挑着眉梢点头,听她的,“行。”说完往书房走。
    中秋过后,天气逐渐凉下来,秋日的氛围渐浓,落叶缤纷,黄灿灿的一片。
    穿的衣裳也厚了些,没夏日那般轻快。午时的日头还好,有微微的暖意,适合晒太阳。
    汤圆躺在青石路中间,肚子底下是刚落的黄叶,晒的很舒坦,听见脚步声靠近,抬头看了看,懒洋洋的打哈欠。
    徐若云刚从吴秀棉那回来,脸色不大好看,眼下又被汤圆挡了路,愈发生气了,“汤圆,好猫不挡道。你近日怎的总睡路中间。”
    汤圆又躺下去,叫了几声,压根不怕她,约莫是平日太惯着它了。
    哎,好烦。
    徐若云撑着腰站那不动,似乎和汤圆赌气,一人一猫互不相让。
    不知过了多久,南星实在看不过去,就想过来劝几句,还未开口,陆越钦便从外头回来了。
    “你站这等我吗?”
    他近日挺清闲,每日都回来的很早,几乎可以赶上午膳。从门口望过来,一眼就望见她在院子中,表情不好看,仿佛在生气。
    徐若云颦眉回了句:“不是。”
    清亮的眸垂下,看见汤圆还在睡,她忽然觉得可笑,跟一只猫置气,她何必呢。
    抬脚从汤圆身上跨过去,径直朝房间走。
    陆越钦好笑的掀了掀眼皮,暗想她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如此,自己没惹她吧。
    他进门寻人,瞧着小姑娘坐在镜台前打扮,“要出门吗?”
    “嗯。”昨个徐若婉派人来过,说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她现在得去一趟。
    约莫是和徐家有关的事,现在姨娘和刘氏她们住一起,全靠大姐和刘氏撑着,大姐说的要事,定是很重要的。
    “你别陪我了。”她提前说了句,就怕他跟上次样,跟着自己去。
    陆越钦薄唇张合,然后无奈笑笑,“好。”
    她提着裙摆从身边过,散发着梨花香,陆越钦深深吸了下,心情大好,“早点回来,等你用膳。”
    “嗯。”
    马车停在门口,徐若云从府里出来,直接上了马车。
    她的马车刚走,后脚又过来一辆马车,正好停在陆府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一位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穿着朝服,极具威严,不苟言笑的脸庞侧头看了看。
    问:“刚才马车上的是谁?”
    看门小厮弯腰,战战兢兢,“回大人,是少夫人。”
    那人甩了甩衣袖,轻哼声:“嗯。”不愿多话。
    小厮头还低着,眼珠子跟着那人移动,直到看不见此人,才挺直腰板,大口喘气。
    不怪他们如此,实则是来人他们不敢怠慢。
    世子的亲舅舅,夫人的亲哥哥,吏部尚书吴传,谁敢惹?
    -
    刘氏住的小院愈发热闹了,徐若云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见了笑声,说明她们过得很好。
    这让她放松些,起先担忧姨娘会伤心,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进门和姨娘刘氏打过招呼,她便直接去找徐若婉。
    “大姐,你找我何事?”
    徐若婉看过来,见她眉头紧锁,于是笑道:“你愁什么?是这么回事,前几日我收到外祖的信,信上要我和母亲去苏州,外祖的家业无人打理,要我过去帮忙。”
    “日后这家业,估计是留给我了。”
    徐若婉的舅舅有个儿子,就是刘泽元,只是…
    徐若云不言语,想起了那桩旧事,她偷看徐若婉一眼,情绪露出脸上。
    “那事不怪你,是表哥自己糊涂,他从盛京回去后不久,就生病离世了。你以后也别放心上。”
    刘泽元真死了。刘家无人继承家业,所以要徐若婉去苏州。
    “外祖和舅舅身体不好,我去了,他们也能宽心些。”说到这,徐若婉的笑意逐渐消散,“我跟母亲商量过,带姨娘们一起去苏州,这些日子她们相处的极好,无事打打牌,聊聊天,去了之后也有个照应,不会无聊。”
    徐若婉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姨娘愿意吗?”
    她点头,“嗯,姨娘愿意。”
    想起刚才进门时,姨娘注视她的眼神,欲言又止,原来是这么回事。
    徐若云沉默,两手绞在一起,不停打转,“你们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气氛凝固,徐若婉的笑意彻底消失,是啊,她们走了,盛京就剩她一人了。
    徐家真的四分五散了。
    徐若婉轻叹声,抓着她的手安慰,“世子很好,对你也好。”
    对,陆越钦对她很好,可他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此刻她的心里很乱,一方面为徐若婉高兴,因为她有了自己的道路,另一边又伤心,为即将的分别。
    苏州那么远,要见一面很难,说不准一年也见不了一次。
    想到这,她就难过。
    回去的时候垂头丧气,一点精神没有。
    南园很静,此刻却嘈杂,她走到廊下就听见了说话声。徐若云顿住,站在原地不动,依稀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是吴秀棉的声音。
    第079章
    此时是午后, 下人们懒散,有了些许困意,眼下瞧见吴秀棉进了南园, 吓得倦意全无,立马清醒了。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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