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愈来愈大,她的毛绒大氅上接了好多枚洁净的雪花。
    “真的下雪了!”她惊喜地睁大眼眸,唇角漾起满满的笑意,回头看向他们。
    除了邢遇外,萧家兄弟和未央也一起走出来,抬头望着天空中纷纷下落的雪花。
    “未央,快去找酒瓶来接一些,咱们做雪花酒吃。”她激动地吩咐道。
    “是。”未央福礼离去。
    萧氏二人一起站在她身边,萧祁颂先开口说道:“这雪今夜应当是积不起来了,不过雪势很大,这么下下去明后日便能积起厚厚一层雪。”
    “是呀。”她噙着笑,“到时我们便能打雪球了。”
    他也跟着笑:“那我到时肯定不让你,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好啊,你以为我怕你啊。”她挺起胸膛扬了扬下颌。
    萧祁墨瞥了一眼正说笑的二人,很神奇的,心里竟然没有以往的不悦和嫉妒。
    这几个月他每次过来,都能见到阿莹脸上高兴的笑容,他看着心里也很开心,与祁颂之间便也默契地再无争斗。
    可就是如此,他竟然已经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他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好像没什么不好。
    况且阿莹开心的时候,是不会忽略自己的。
    比如此刻,她倏然转头看向他,啊了一声:“差点忘了,你不能在外面待这么久,小心着凉了。快进去快进去,我们牌还没打完呢。”
    说完,提起裙摆便往屋里跑,还不忘喊道:“我马上就要自摸了,可不能把这个忘了。”
    她坐回位置,将方才摸起来的牌再次放入手中,兴高采烈地喊出自摸二字,随后一把推倒自己面前的牌,笑得像个瓷娃娃一样。
    萧氏二人被这份开心所感染,也不禁露出笑容,纷纷推倒面前的牌。
    未央这时将酒瓶子拿来了,卜幼莹让她交给了祁颂去接,反正他此时无事可做,而后未央又坐回了牌桌上,几人继续推起牌九。
    屋外白雪簌簌,一位少年静默接雪。屋内则欢声笑语,一群人笑逐颜开。
    这样的日子,若是能一直过下去便好了.
    打完了牌,卜幼莹便同未央一起去做了雪花酒,不过这酒当日不能喝,得放个两日才行。
    这两日白雪已经积起来了,萧祁墨怕冷,便没有参与他们的打雪仗,只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四人玩得欢腾。
    萧祁颂这个人打起雪仗来完全不会怜香惜玉的,巴掌大的雪球直接往卜幼莹脖子里塞,气得她让邢遇按住他,往他胸口里塞了整整三个雪球。
    “嘶——”他冻得倒吸一口冷气,抖了好几下才把那些雪抖干净。
    卜幼莹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突然又一个雪球朝自己丢来。
    她双目圆睁,惊讶看向雪球丢来的方向:“好啊你,未央,看我怎么对付你!”
    她蹲下身又捏了几个雪球,笑着朝未央丢了过去,却都被她灵活地一一躲过。
    “不许用武功!”
    “这不是武功。”萧祁颂一脸得意地插嘴道,“这是我们习武之人的反应能力。”
    “切,我也有习武之人。邢遇!给我丢死他们!丢到他们求饶为止!”
    “是。”
    几人再次打得热火朝天,难分伯仲,看得站在门口的萧祁墨也蠢蠢欲动。
    不过也只是心里想想了,他一到冬日就不怎么爱动弹,就这样看着他们玩,自己心里也挺开心的。
    白日里的雪仗结束,到了夜里,他们便围坐在炭火边,喝着前两日酿好的雪花酒。
    卜幼莹特地让邢遇接了五壶,他们一人一壶,并说好了,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
    为了能让喝酒喝得更有意思一些,他们每人轮流讲起了鬼故事。
    祁墨不会说这个,也没听过,所以只能当听众。
    邢遇也是。
    因此讲鬼故事的只有卜幼莹、祁颂、和未央三个。
    尤其是祁颂,以前在濠州时同那帮狐朋狗友滚混,可没少听到一些鬼怪志异的故事,这会儿全派上用场了。
    凭着他生动的讲述,把卜幼莹吓得一愣一愣的,连酒都忘了喝。
    与他比起来,她和未央听来的故事便没那么吓人了,所以这场鬼故事比赛讲到后面,都是萧祁颂一个人在讲。
    他讲得口干舌燥,一瓶雪花酒早已被他喝完,萧祁墨便将自己的那瓶给了他。
    他顿了下,却并未拒绝,喝了一口握在手里,继续给他们讲起鬼故事来。
    一直讲到深夜丑时,也是时候该散场了,于是大家一起饮尽最后一点酒,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卜幼莹喝了整整一壶,回房没多久酒劲便上来了,虽然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但脑子的确晕乎乎的。
    躺了没一会儿,她忽然感觉到身旁有人钻自己的被窝,便掀起眼皮借着月色瞧了一眼。
    “祁墨?”
    “嗯,是我。”
    她的脑子此刻不大能思考,不过确实已经好久没有同他一起睡觉了,熟悉的身体一靠过来,她便自然而然地钻进了他的怀中。
    这股久违的沉香味让她感到十分安心。
    萧祁墨拥着她,轻声唤她的名字:“阿莹。”
    她迷迷糊糊嗯了声。
    接着又听他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有想我。”
    卜幼莹手臂圈着他的腰,闭着眼眸,想也不想便回道:“想啊,你不在的每一日,我都有想你。”
    闻言,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抬起她下颌轻轻吻上她的唇。
    本想只蜻蜓点水地亲吻一下,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几个月不曾同她亲昵,这会儿嘴唇刚碰上,他便忍不住含着它与之深吻。
    醉酒的某人正是身体发热的时候,才亲了一会儿便浑身软绵绵的。
    两人的亲密接触就像一个火把,瞬间点燃她躁动的心火,双腿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这是酒精赐予她的火热。
    不受她控制,更不受理智压制。
    萧祁墨感觉到了她的渴望,他也是血气方刚的人,也与她几月不曾亲密,因此这次不打算进行太多预热。
    其实根本不需要预热,酒精的挥发早已让她干涸如沙漠,只等待着一场甘霖滋润自己。
    两人翻转了位置,卜幼莹平躺在榻上,双手搂抱着他的肩颈,吻得难舍难分。
    他的吻依旧如往常温柔、不紧不慢,他的手也一如既往的温热,可不知为何,她觉得远远不够。
    许是这段时日,自己的胃口被养得太刁了吧,于是她暗示性地碰了碰他。
    萧祁墨浑身一滞,与她稍稍分开,眼神中略带一丝不确定,询问道:“阿莹,可以吗?”
    这点酒精还不至于让她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她目光清醒地看着对方,点了点头。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起,一件又一件衣服被仍在床上、地上、鞋上。
    他们不是第一次坦诚相对,但这一次却比第一次更加紧张羞怯。
    不过羞怯的不是卜幼莹,而是萧祁墨。
    她很难想象,之前在那座府邸里,萧祁墨还是个恶劣的,喜欢看自己失控的人。
    他在面对自己时无一丝一毫的羞意,反倒坦坦荡荡地引导她给予他快乐,她至今都记得那个场面。
    可今夜,萧祁墨跪在她腿间,她亲眼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又一下。
    她突然笑出了声,随后握住他的手:“笨蛋,是这里。”
    在她的指引下,他顺利发出一声难以控制的低.喘,头埋在她颈间,呼吸愈来愈重。
    卜幼莹也不好受,早在那日在西坪街,她便已经用手感受过,那不是她能轻易容纳的。
    因此这会儿她也头顶冒汗,两条细眉紧紧蹙在一起,完全不输萧祁墨。
    “阿莹,我难受.”他沉沉吐出一句,嗓音沙哑。
    他哪里知道这种事情会如此难受,他了解的还没卜幼莹多,这会儿额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卜幼莹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萧祁颂当初难受的确跟自己有关,但他难受可跟自己没关系。
    纯粹是他自己的问题,还连累她一起难受。
    “呼——”她吐出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你适应一会儿,等会儿就好了。”
    欸,不对啊,这话不应该他来跟自己说吗?
    唉,算了,不管了。
    她又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放松,她得到了放松,想必他也会好受些。
    果然不出她所料,自己放松没一会儿,萧祁墨的呼吸便沉稳了许多。
    他直起身,脸上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一双深邃的眸子居高临下睨着她,然后.
    “啊!”卜幼莹情不自禁叫出声。
    她以手臂遮眸,不敢与他此时的眼神对视,她知道他正直勾勾看着自己,那种俯视着欣赏她的模样,想想便难为情。
    而跪在榻上的男人也正如她所料,灼热的视线将她看了个遍,与那日不一样,此刻的阿莹是动态的、鲜活的。
    像一缸置于他眼前的清水,他伸手搅动,水面便会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些涟漪都是因为他。
    萧祁墨极其喜欢这样的阿莹,更喜欢看着她的肌肤因自己而逐渐泛红,似乎每个毛孔都在冒着热气。
    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可此时的屋内却仿佛烧了地龙一般,热得两人大汗淋漓。
    就在卜幼莹想出声喊停时,他忽然俯身将她抱起,接着一个翻转,她便坐在了他的身上。
    卜幼莹顿时眉头紧皱,闷哼一声。
    有点挑战她的极限了。
    “阿莹不想自己试试吗?”他微微扬唇,故意问道。
    原以为会看见她羞涩的面容,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卜幼莹,这几个月她被滋养得极好,早已爱上其中滋味,如此式样她也不是没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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