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无比清楚,他和陆言是不可能的,他应该同门当户对的omega结婚,而不是放下姿态,去回应应该配不上他的人。
    理智是这样告诉他的。
    联姻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就连他的父母也是这样。
    他最终还是顶着压力让陆言回来了,但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在心底窃喜陆言喜欢自己的同时,他也清楚自己无法回应,他给不了陆言未来。
    有时候他也会恨,如果不是陆言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说爱他,他又怎么会这样痛苦……又或者是陆言争气一点,分化为omega,也不至于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积压着心底阴暗的情绪,后来,他将精力分散到其他omega身上,他养了很多情人,试图用这些温暖的怀抱让他忘记陆言。
    甚至破天荒的让陆言去看,他担心陆言被气走,又希望陆言狠心一点离开。
    让他欣喜的是,陆言永远待在那里等他。
    那几年虽然离谱,但也总比白颜悦出现要好,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输了,为什么会输?陆言就静静离开了。
    他傻傻的等着陆言回来,等到发现不对,去追时,却迟了。
    秦修书很少会做这些幼时回忆的梦了,自从发现陆言和白颜悦之间的关系以后,他更多的是做噩梦,梦到陆言被抢走的画面,尤其是那次两人在床上的一幕,彻底成了他的梦魇。
    如今看着曾经的记忆很奇妙,从始至终,陆言一直在替他兜底,毫无怨言的包容着他,陆言几乎把他全部的人生都耗费在秦修书身上,可换来的,却是小少爷长大懂事后的猜忌,防备……
    全部重看一遍,连秦修书自己都恍然醒悟过来,他为什么要伤害一个自出生起就陪在他身边的人?
    秦修书以为这场梦该结束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梦还在继续。
    他见到了没有陆言的童年,没有人真正关心,没有人再会耐着性子教他是非对错,大人们把他丢在一旁,只要吃饱穿暖就行。等到母亲关心起他的时候,便是给他报无数课程,一天到晚的不断上课,他没有主见,害怕失去母亲的关心也不敢拒绝,只是太累的时候,会忍不住看向窗外的花园……
    顺着视线看去,他看到了没有自己的陆言,不用小小年纪就担起责任,时刻去照顾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孩子,陆言就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可以自幼玩耍,身旁还总是带着一只漂亮的纯白猫儿。
    他听到明明年幼,却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自己,撑着下颚感兴趣的开口:“我让他跟我做朋友。”
    一开始很顺利,但他和陆言的关系不过就是普通朋友,远远比不过一只猫,哈……说难听点比不过一个畜生,后面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一直旁观的秦修书倒是可以理解那样的自己,他骨子里的性格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阴戾,如果不是陆言从小就给他灌输一堆大爱的思想,他心底是想弄死那些看得不爽的家伙。再加上陆言很会叨叨,又几乎随时随地都在身边,秦修书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不过,进皇宫那次,暴怒下咬了德莱塞半截小手指,也让他多少了解自己的性格。
    陆言被气走了,秦修书看着梦里这个自己复杂的眼神,可以猜到这小孩的想法。
    他心底还挺庆幸的,同一个自己,两人从小就是天差地别的生活,而这当中只缺一个陆言,他可是从小就有陆言宠着疼着的!
    对于这个他的凄惨生活,秦修书没多大兴趣,只是心底对陆言的愧疚更多,他清楚意识到,那么多年的感情,只要他不遇事退缩,认清心底的感情好好对陆言,两人再怎么样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后面秦修书是懒得看的,都没有陆言,但当在军校重逢,陆言身边带着关系亲近的白颜悦时,他几乎呼吸一窒!
    这算什么?
    为什么做个从小没有陆言在身边的梦,还要让他看到白颜悦膈应。
    尤其是陆言和白颜悦在一起的时候,刻意接近的他就像个外人,根本插不进去,看得秦修书酸死了,他一点也不想看!能不能快点醒过来?!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更让他意外,见到另一个他多次无能狂怒后,这小子显然已经黑化了,接受南宫战的提议,计划在战场把白颜悦弄死。
    秦修书静静看着,这时候他也发现这个梦不太对劲,如果只是简单的梦境恶心人,不该如此完善,连生活中很多他不怎么再意的人都在里面,完全按照他们现实中的为人处世一点点推进。
    那个计划失败了,因为死的人不是白颜悦,是陆言。
    秦修书看得心头一紧,尤其是陆言浑身是血,濒临死亡的场景让他觉得无比真实……借着,白颜悦说有办法救陆言。
    另一个自己面上说着‘休战,先救陆言’,背后,独自回答房间后,却又却又露出痴狂的神色喃喃着:“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秦修书站着的地方正面对着另一个自己,这时候,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多,就这么站着仿佛是在照镜子,又或者说,是对方在跟他说话。
    明明知道看不见,可那双一模一样的淡绿色眸子注视着空气,唇角勾出弧度开口时,还是让秦修书惊讶。
    他说:“感谢我吧,我会让你体会到姓白的人生,甚至……比那家伙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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