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挂职结束以后,要在连里带几个兵去大军区警卫营,是不是真的。”
    焦阳挂职结束后去大军区警卫营任教导员,这早就不是新闻。临走前他有几个兵的名额在手上,带走充实警卫营,这些连里早就在传,有些想去的战友也已经打了申请。
    焦阳说:“是的,本来我想把你带走,我不是想对你怎么样,只是不想跟你分开,想经常能看到你。你喜欢杨东辉,这种心情我想你能体会。不过放心,在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比我想的深很多以后,我就不再有这个想法了。怎么,为什么问这个。”
    我说:“出门前我向连队打了申请。”
    焦阳拿着酒杯的手一下顿住了,他惊愕地看着我,说:“你说什么?”
    我说:“副教,我跟你去警卫营。”
    焦阳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他洞悉的眼神能够看透一切。
    “你怕我不给你办成?”他忽然说。
    我说:“我说过,我高云伟求人不会空着手的。你能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无以为报,如果副教看得起我,愿意接收,我跟你去新单位。”
    焦阳紧紧看着我,很久,他说:“你不后悔?”
    “不后悔。”
    他仍然看了我很久,他的眼中十分复杂。
    最后,焦阳缓缓地说:“云伟,你太聪明了,也太傻了。”
    第49章
    当我跟焦阳走出包厢,我一抬头,一下子呆住了。
    就在我们面前的一张桌子上,排长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
    他一抬头,也看到了我跟焦阳。
    我僵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盯着我们,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这饭馆警备区的人常来,可是杨东辉很少会在私人时间出营区,他一向很自律。
    我僵硬地喊了一声“排长”,杨东辉脸色铁沉,焦阳看到他,说:“这么巧,杨排长一个人在这喝酒啊,兴致挺高啊?”
    杨东辉把酒倒杯里,他看了焦阳一眼:“你俩的兴致也不低。”
    焦阳干笑了笑:“行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你慢慢喝,云伟,我们走。”
    焦阳带着我往门外走,杨东辉忽然喊了一声:“高云伟!”
    “到!”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完全是条件反射,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军区外面,饭店里的人被我吓了一跳,都抬起头看我。
    “过来!陪我喝酒。”杨东辉拿了一个杯子顿在桌上,语气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还来不及反应,焦阳抢先说:“不了,今天他是跟我出来的,不按时销假,不合规定吧。”
    “规定?”杨东辉说,“规定战士非节假不出营区,他这不也出来了吗?都是违规,不差这一时半刻。”
    焦阳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杨东辉站起来,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一带,我整个人都被他揽过去箍在手臂里,他盯着焦阳的眼睛说:“副教导员,我叫我的兵陪我喝两杯,你没意见吧。”
    焦阳毕竟是个校官,他感到下不了台,不高兴地说:“既然这样,就问问云伟的意见,让他自己做主吧,是想留下还是跟我走,他自己决定。”
    杨东辉笑了笑,他那既霸气又强硬的笑,像雄鹰飞过雪山带起的疾风,多少年后我都没忘。他说:“这儿没他做主的份,我这人带兵霸道,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从这小子到了警卫连,他的事都是我说了算。副教,得罪了!改天请你喝酒向你赔罪!”
    说完,杨东辉把我往桌旁一按,他的手像有千斤重,我就算想站起来也根本就无法动弹。
    眼前这局面,我心里急,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怕排长的态度得罪了焦阳,他一怒之下不办答应我的事。我对焦阳说:“副教,对不起,我们排长喝多了,我照顾一下,你先回吧。”看到焦阳失望的眼神,我强调:“我向你保证的任务一定圆满完成,请放心!”我用眼神提醒他。
    焦阳走了,我坐在桌边,我留下了,杨东辉却不再说话,一言不发,只管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连眼角都不扫我一眼,好像我根本不存在。
    我按住他去拿的酒瓶:“排长,别再喝了,你昨天才喝伤了,这么喝伤身。”
    他胳膊一抬就把我的手震开,完全无视我,自顾自地喝。
    我知道劝了也没用,我也不再劝了,周围是一片喧闹,只有我俩的桌子一片死寂。
    我看着面前的酒杯,抬手倒满了,端起来就是一仰脖。火辣辣的酒液流进肚里,嘴里的味道都是苦的。
    上次和他在小酒馆喝酒,我认他当哥,他和我推心置腹,我们的心靠得是那么近,我们喝了那么多,像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同样是我们两人在面面相对地喝酒,却无话可说,我的心也仿佛老了十岁。
    天若有情天亦老,才刚刚十八岁的我,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无奈!
    从饭馆出来,已经不知道是几点,深夜的街道上没有车也没有人。杨东辉喝了很多,他喝得又快又猛,我一直把他送到宿舍,他浑身的酒气。熄灯时间早过了,我丢下包,摸黑把他扶到床边坐下,他就那么坐着,我去打开了暖气,给他铺好了被子,倒了水,回头看到他在黑暗中盯着我。
    我低声说:“排长,你休息吧,我回班了。”
    我转身要走,他说:“过来!”
    他站起身来,不耐烦地扯了一把领口,紧扣的风纪扣让他很不舒服。
    “给我把扣子解了!”他又粗又沉地命令。
    我听从命令,走了过去,伸手替他解军装纽扣。我松开他的领口,他一直盯着我,我能感觉到他带着酒精的呼吸拂过我的脸畔,我的心跳加速奔跑,极力忍耐着这种致命的诱惑,匆忙地动作着,他的军装在我手下解开,露出他的毛衣,宽阔有力的胸膛,我解开最后一颗纽扣,他突然抓住我,把我顶在门后,我的背重重地撞在门上,他的身体随后压了上来,牢牢地压住我,把我挤在门和他之间。
    他充满酒气的眼睛瞪着我,在黑暗中我们混乱的呼吸交织成一团。
    他紧紧盯着我,忽然头一低,吻了下来。
    脑中像有什么炸开,轰的一声,眼前一片空白!
    心脏如受重击,意识抽离出了大脑,一秒,两秒,直到浓郁的酒味冲击了我的大脑,让我清醒过来,我脑中充血,猛然推开他。
    “排长!你看清楚,是我!”
    他喝多了,喝得人都不认,我不能相信他刚才在吻我,更受不了他醉了把我当成别人!
    杨东辉一用力,把我顶回门后。
    “我清楚得很!”
    他死死瞪着我,眼神像要吃了我。
    “高云伟,你是老子的兵,就是老子的人。你说喜欢别人?你给我再说一遍。”
    他真的喝醉了,醉酒中的人的举动清醒以后就像一阵烟,散了什么都不剩下,他清醒后甚至连记都不会记得。
    “排长,你醉了。”
    “你他妈说!”
    他的手用力卡在我的肩膀里,像要捏碎我的肩膀。
    “说这有意思吗?我喜欢别人,不喜欢你行了吧!你别再耍酒疯寻我开心了成吗?”
    委屈,憋闷,伤痛,还有知道我们很快就将天各一方的结局,全都爆发顺着我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毛孔向外喷发,我受不了他一次次地让我抱有希望,抱有幻想,最后仍是一场空,我已经不敢去奢望,不敢去做梦,我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排长,我怕了,真的怕了,别再耍我了,别再给我一丝丝的念想,我真的怕再次失望后漫长的时间里再重复这样的煎熬!
    “你再说一遍?”他逼近我。
    “说多少遍都一样!”我咬碎牙往肚里吞。
    “扯淡!”
    他的手一下按在我胸口的口袋上。那里有一个东西,我还来不及阻止他就将它掏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带着它?”他举着那东西质问我,那个打火机,手枪形状的打火机,上面有我贴身的热度,距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为什么带着这东西不离身?”
    我无言以对,只有沉默!
    他紧紧压着我:“不喜欢我,为什么还来我屋里偷偷干内勤,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无路可逃,无所遁形。在他的面前,我早已无所遁形。
    “说,喜不喜欢我 ”他醉了,抓着我,执拗地逼问我。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他英武迷人的脸庞,深深刻在我骨头里的刚强面孔。
    “不喜欢”
    他突然吻了上来,嘴唇狠狠地磨过我的唇,又骤然分开。
    “再说一次”他气息错乱,低沉地问。
    “……不喜欢 ”我喘着粗气,他听到的瞬间又惩罚般亲上来,我的脊背滚过一道痉挛。
    “……喜不喜欢?”他不依不饶,霸道性感的嗓音,和我俩纷乱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不……”
    后面的字都被他堵回了我的唇里,直到我们气喘吁吁,最后一次他松开我。
    “喜不喜欢我?”
    他在距我的唇仅有一公分的距离问我。
    我看着他,这个人,这个主宰了我所有的思维,心绪,所有的念想和爱情的人。
    我什么也没说,只有我们呼吸声的静寂,突然我抱住他,吻他!狠狠地吻他!用尽我的全力,用尽我的生命和滚烫的血液!
    我们疯狂地吻在一起,仿佛要用吻把彼此撕碎,我的舌头和他的缠裹着,撞击着,吮吸着,两个男人,两个军人能爆发的不仅仅是情与欲,是一场真刀真枪的战争,是枪林弹火的冲锋,我吻他吻得两眼发黑,脑中都是血色,因为我吻的是他,我的排长,杨东辉,我爱得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激情的人,他对于我就像五角星上的“八一”之于军人,是全部的信仰,是唯一的标的,是毕生的灵魂!
    心脏在胸膛里快要破膛而出,太阳穴在激烈地突突奔跳,杨东辉狂烈地吻我,紧紧地抱着我,他拦腰抱起我,我一米八的大个子他一下就把我抱起,把我丢在床上,然后他压了上来。他像一团火,谁碰上都会被烧为灰烬。
    在那个黑暗的排长宿舍,在那张我铺过无数次的床上,在整个万籁俱寂的营区那扇紧闭的窗后,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酒精,情欲,生理还是心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给了我这梦境般的一夜。
    他扯开我的军装,我也剥扯着他,他沉重地压着我,我抱着他的背,颤抖着抚摸过他的皮肤,他棱角分明条块垒垒的肌肉、完美得如同军神的身体就在我的手下,在我的怀抱里,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我血脉贲张,他抱着我的力量像要把我碾碎,我整个人都是昏沉恍惚的,人在骤然得到的喜悦里充满了不敢相信的惊疑和做梦般的眩晕!
    “……排长……排长……!”我抖着嗓子喊他,他抱住我的胳膊像铜墙铁壁,他低头吻我,粗重的呼吸带着浓厚的情欲,他吻得我喘不过气来,他身体里散发的浓烈的干燥的气息让我发狂!
    他终于松开我,我听到他急促地喘气,他用力抚过我短短的发茬,俯视我的脸,他的眼睛望着我,那眼中现在只有我,他喘息着,瞪红着充血的眼睛,他说:“……我在仓库,满脑子都是你!……”
    第50章 激情
    晕眩,无比的晕眩。
    人被巨大的幸福突然砸中的感觉,就是我当时的感受,晕眩到不能自已。
    每一根血管都在颤抖,从心脏到末梢。
    我摸索着抽走他的皮带,解开他军裤的纽扣,手探进了那块禁地,那神秘的军事禁区,终于我握住了那坚硬火热的地方,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我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变得好像不是自己。
    它像一头下山的猛虎被突然释放,从裤子里昂头涨脑地跳了出来,在澡堂我偷瞄过无数次的他裤子里沉甸甸的形状,那令我隔着衣料看一眼都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的东西,现在就在我的手中,青筋暴起,粗长,霸道,它惊人的雄伟让我血气冲脑,那不是一把钢枪,简直就是一门大炮!
    我呼吸急促地套弄它,它硬邦邦地颤动着,鼓涨着,它的坚硬,粗壮,威武,彻底征服了我,道道凸起的血管里急速扩张的男性力量,奔腾着排长的热血和沸腾的精力,滚烫的炮身像要引爆我体内的火药,一点火星就能把我炸为灰烬。
    杨东辉在我的动作下发出低沉的喘息,看着他此刻性感的面孔我所有的热气都往下身涌,我低头毫不犹豫地把那让我膜拜的器官含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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