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点点头,下意识瞥了一眼身后,那辆深灰的车果然就停在那里。
    车内的沈畅冷笑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人和自己本就是一丘之貉,还装什么清高。
    虽不知祁言在哪个包厢,但他的车就停在外头,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说不准就夜宿在这种眠花宿柳的地方。
    没什么好跟的了,说不定真的俞晓鱼没被他藏起来,而是真的死了,那样最好。
    他下车,也跟着进去玩了一会儿。
    难得来这种地方,不玩两圈岂不是吃亏?
    祁言看着被女人围拥住的沈畅,垂了眼眸,从包厢内的一间小门逃了出去。
    这条道本是夜场的人为了接待那些地\下\党,遇事方便逃离的通道,现在正好借了他用。
    在确保沈畅一定不知他行踪之后,祁言绕进一条街巷,再次出来,是市中心的繁荣步行街。
    晚上,此时还亮着各色霓虹灯火,人头攒动。
    他本打算打车回去,刚要寻车,便在一间卖礼品店的店门前停了下来。
    要不要给大小姐买点什么回去?
    祁言仔细一想,忽觉心疼,他只知道将她困在自己的身边,却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小姑娘或许会很寂寞吧?
    总是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俞晓鱼和其他人也不同,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甚至对奢侈品也并不热衷,反倒是随手一样有趣的玩偶或者什么精致的工艺品就能使她笑逐颜开。
    他的小姑娘就是这样容易满足,乖到让人心疼。
    祁言想到了很久以前,俞晓鱼也曾给他买过东西,虽不贵重也不精致,甚至是偏女性化的布偶,但他仍然珍藏着,珍藏在柜子之中。
    他还记得,当时小姑娘还是小小的,扎着单马尾,那时候养着碎碎的刘海,或是风或是阳光撩起发梢,露出白净的额头。
    她望着他,一双眼里蓄满泪水,明明很坚强,在这种时候却感性与脆弱到让人心疼。
    她将玩偶递给他,低声说:“你要早点回来。”
    祁言说了好,可惜隔了很多年,他才得以回到她的身边,只是那时已经太迟了,小姑娘的身边有了其他人,可能再也不独属他一人。
    幸好……幸好。
    祁言不再回忆,他进了店,买了一套情侣的牙杯以及一个白猫手机壳与配套的白猫玩偶,这才心满意足搭车回家。
    到了家,帮佣阿姨已经走了,偌大的屋子里烧着暖气,暖色调的客厅只有俞晓鱼一人。
    她趴在桌上,枕着手臂睡着了,旁边卧着同样在休憩,盘成一小团的芝士。
    宠物果然是跟着主人像,此时就连动作都一模一样,而且被俞晓鱼越养越娇。
    祁言轻手轻脚上前,在俞晓鱼的额上落下一吻。
    她的身上有一股奶香与抹茶的味道,晚上可能吃了一点甜点蛋糕。
    只是……为什么睡在外面?
    祁言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小姑娘极有可能是等他等到累了,就睡着了。
    祁言小声叹一口气,将玩偶与杯子拿出,摆在桌上。
    此时芝士也醒了,它眨巴眨巴眼,看见祁言,先是惊喜了一下,后见那只白猫玩偶,二话不说,一爪子就挠了上去,显然是不太满意。
    祁言沉默了。
    他险些忘记了家里还有这位小祖宗,买一只玩偶猫和它争风吃醋显然是不能够的。
    芝士很不高兴,扑到白猫身上又抓又挠,见它不动,又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猫耳朵。
    “这是你买的吗?”俞晓鱼已经醒了,她轻擦了一下眼睛,接过祁言给她倒的温水。
    “送给你的礼物,为了表达我晚归的愧疚之意。”
    祁言打算去厨房煮点什么,想来想去,还是煮面好了,随意吃点,也不能过饱,否则对脾胃负担太大。
    当然,如果在睡前事先做一些有助于消化的运动的话。
    咳。
    没什么。
    俞晓鱼从座位上起来,她穿好拖鞋,小步小步朝祁言走过去,然后从身后拥住了他,将脸贴在祁言宽阔的后背上。
    她说:“我今天在家里照顾芝士,看了一集电视剧,电视剧是讲一个病患爱上医生的。那个医生穿着白衬衫,锁骨会露出来,很好看。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祁言勾唇,手上搅蛋的动作不停。
    他轻声回应:“那么,你的意思是想看我的锁骨吗?”
    “哎?”俞晓鱼脸红,熟了耳根,她刚才那样说又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她……她才没有无缘无故耍\流\氓呢。
    “那么,如你所愿。”祁言顿了顿,低语:“不过,先等我吃饱了,再来满足你。”
    这句话怎么越听越……污啊。
    祁言说的吃饱,怎么老是让她想歪了,还有那句满足是什么意思啊?
    是让她看锁骨吗?
    还是指要在她面前脱衣服呢?
    呜……感觉好害羞。
    俞晓鱼的脸侧烧地火热,整个人犹如跌入油锅,此时正滋滋滋往外冒着热气。可祁言的筷子还不停,还在微笑着将她在油锅里翻啊搅啊,就要看她熟透了浑身变红的样子。
    羞……好,好羞。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俞晓鱼总觉得现在的祁言对情话的驾驭能力更高了,简直是信手拈来。
    而且招招致命,每一次都会让她呼吸不畅,心跳加速。
    就在俞晓鱼都要招架不住之际,只听得祁言又用那种几乎要让人耳朵怀孕的清冷嗓音继续启唇,出声:“又或者,您是想让我现在就满足你?”
    啊……!
    俞晓鱼简直要羞涩到晕过去了,她将头埋到祁言的后背衣服里,鼻尖萦绕着祁言清淡的香味。
    而她的发顶上方,又传来祁言低哑而性感的笑声。
    他在嘲笑她。
    越变……越坏了!
    ☆、45|
    俞晓鱼的心脏像是蘸满了糖浆,甜腻腻的,让她眼前发虚,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她忍不住将脸贴的更近,贴在祁言的衬衫上,感觉这样就能和祁言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只是想更近一点。
    她莫名的有这种念头,两只手也忍不住更紧地抱住祁言精壮的窄腰。
    俞晓鱼的手心覆在祁言的小腹上,仿佛用手指戳一戳,还能勾勒出那里的线条。掌心下的肌肤仿佛能自行充电加温一般,变得越来越烫,像是一块烧灼变红的煤炭,将她的手指烫到蜷缩起来,忍不住避开了一点。
    祁言将她想要躲避的手再次按在了自己的腹上,大掌微微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低语:“你想做什么?”
    “没……没什么。”俞晓鱼闷声闷气地说,因为她将脸埋在了祁言的后背,没敢抬起头正眼去看他。
    她有点心虚,很怕对上祁言审视的目光,而且他还会……嘲笑她。
    总喜欢逗她,明明她脸皮很薄啊。
    所以,能不能不要再取笑她了。
    “抬起头,看着我。”祁言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磁性,一下子就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让俞晓鱼情不自禁抬头,望向他。
    望到他如墨一般深沉的眼瞳之中,然后跟着他饱含柔情的眼神一起沉沦。
    感觉都要溺死在祁言的温柔之中了。
    俞晓鱼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堵着她的气管,迫使她无法用口鼻呼吸。
    她仿佛快要窒息了,涨红了脸,憋着气,也不知该如何调整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我改变主意了。”祁言转身,启唇,细语。
    祁言微微躬身,他垂下头,眼睫正好被一片黛色的发丝遮蔽住,漏过吊灯的暖光,将那点黄澄澄的光融入瞳眸之间。
    他伸出手,轻捏在俞晓鱼的下巴之间,迫使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忽的,祁言笑了一声。
    他的笑容轻轻软软,犹如一片细微的羽毛,飘落至她的心头,将她整个人都捂热。
    祁言的笑低低哑哑,像是压抑在喉头之中,只能引发出些许骚动,但是总那么好听,好听到能瞬间打乱她的心绪,让她在片刻之间溃不成军。
    俞晓鱼舔了舔下唇,出于紧张,她用牙齿微咬住下唇,抿唇问:“改……改变什么主意了?”
    “今天不吃面,改成……食用你。”祁言的嗓音萦绕在她的耳侧,绞着一股湿热的气泽,几乎无孔不入,钻入她的心底五官,充斥在她的所有感官之中。
    嗯???
    他的意思是……?
    俞晓鱼反应迟钝,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祁言含住唇瓣,吃拆入腹。
    她的唇被祁言含住,那种湿濡的感觉一下子让她眼角潮红。
    俞晓鱼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睫,这么近的距离,使得眼睛无法聚焦,根本看不清楚祁言的脸。
    她只能再次闭上眼,感受着唇上被祁言的舌尖碾磨的触感,与她抵死纠缠的热辣。
    俞晓鱼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时而闭眼,时而又睁开眼睛,就是不知该以哪种心态去处理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
    如果放纵自己,迫使自己去和祁言接吻,这样会不会显得她急不可遏想要和祁言亲密接触;如果拒绝的话,又好像她一点都不在意祁言一样。
    真是令人无法抉择。
    祁言重重吮了一下她的唇瓣,随即松开,说:“为什么不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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