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光当然记得,当时他们便将计就计,不仅提升了萧景泽的声望,甚至还把萧承和给弄到了西郊丘山去守陵。
    “你的意思是……”谢瑶光迟疑了一下,“让人去反驳这些流言?”
    “不。”萧景泽摇摇头,“现在这些说法已经深入民心,即便让再多的人去反驳,恐怕也无济于事,而且做得越明显,就显得我越心虚,得不偿失。”
    “那是……”谢瑶光似乎有些明白了,“不管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些流言四散,你打算借助他们这条线,去散播你想要他们传的消息。”
    萧景泽笑了笑,“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也不止如此,他们不是说卦象如此,那让太常寺重新卜一卦不就行了,不过这卦象不能明显和之前的冲突了,还得与太常寺参详一番。”
    “太常寺。”谢瑶光想了想,“那卦象从太常寺传出去,可见那里的官员不能尽信。”谢瑶光对前朝的大多数官员并不了解,更何况这位吴太常上任也没多久,与她几乎没有打过交道。
    萧景泽笑着点头,“决明调查过了,之前那一卦是底下人卜算的,这一次请吴太常来,他是可信之人。”
    太常乃九卿之一,萧景泽选的接任之人,自然是他能信得过的。
    此时的西郊行宫之中,萧承和与卫陵的几位将士正是喝得畅快开怀。
    “末将是个粗人,要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王爷别往心里去。”一个小统领双颊通红,可见酒意正酣,他道:“我觉着那些灾民说得在理,咱们这位皇上啊,根本不将我们这些小人物放在心上,我十五岁当兵,一入伍就是十年寒暑,被遣派到这里来卫陵,是没人问没人管,和我一同入伍的如今都混上三品了,咱就是想去战场上拼杀,弄点儿战功升官,也没那个机会啊。”
    “可不是!”另一人对这话深表认同,“往年分到的粮饷衣物,咱们都是最少的,说什么咱们不用上战场,好东西先紧着他们用,我呸!凭什么呀!都是当兵的,谁比谁差了,要是能上战场,老子也是铮铮铁汉一条!”
    萧承和端起酒碗,笑道:“二位都是军中好儿郎,本王敬你们一杯。”同这些粗野之人喝酒,用得自然不是酒盅,而是大海碗。散发着浓烈酒香的烧刀子,就被宁王殿下眼睛眨也不眨地喝了个一干二净。
    “好!”
    有人道了一声好,酒劲上头,不分大小地拍了拍萧承和的肩,笑道:“我就欣赏这样豪爽的汉子,来来来,再喝一杯。”
    说着话又将萧承和面前的酒碗给满上了。
    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聊得话题也信马由缰,渐渐不受控制。
    一直未发一言的卫陵统领吴舟横终于开口道:“宁王殿下,你说的事儿,在下应了。”
    萧承和豪情不改,面露喜色,笑道:“吴统领海量,可得再多喝几杯才是,本王先干为敬。”若不是瞧着吴舟横在这样的鬼地方还能将卫陵的将士练成精兵强将,他才不会白浪费功夫同这些人喝酒呢!
    哼!有这样的才能却屈居与此与坟茔为伴,他就不信吴舟横能甘心,大丈夫合该建功立业,他不过小小的试探,还不是将其本性给试出来了。
    至于其他小统领,早就对他钦佩不已,对朝廷的无视也心有不满,让他们跟着自己成就大事,只要迈过心里那个坎,又哪有不愿意的。
    萧承和只要想到如今萧景泽焦头烂额却又不得法子的愁苦模样,心中万分开怀。
    “这可是个不死不休的无解之局呢……”饮尽碗中酒,萧承和轻声叹道。
    可惜长安城中的风向瞬息万变,萧承和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还有那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太常寺新卜出一挂,这大凶之兆已然发生,要想解决,便要从凶中找到一线生机,而这一线生机正对紫微帝星,昭示皇帝陛下才是解决这场灾难的唯一人选。
    紧接着,皇帝陛下曾明令官宦世家开仓放粮救济长安百姓的消息传到了灾民耳中,长安城的百姓也想起了先前发到自己手中那一袋袋的米粮。
    有人迷茫了,有人迟疑了,有人开始反思,皇帝陛下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呀?比起那些家中徭役,横征暴敛的帝王,皇帝陛下可是难得的仁心呢。
    百姓虽然容易被糊弄,容易被引导,但同时等到他们意识到自己被人戏耍了之后,所有的愤怒都会化为对皇帝陛下的维护。
    长安城的老百姓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毕竟是天子脚下住着的,很快便意识到此事不简单,他们开始宣言皇帝陛下的仁德善行,开始告诉那些灾民,你们被人哄得团团转,被人利用了。
    灾民们也不是蠢货,他们想,是啊,皇上可是派了赈灾的官员到我们那儿去了,还给我们在城外建了住的地方,还给我们派发粮食。
    说皇帝坏话的人到底是什么居心?是不是不想让皇上赈灾,是不是想让我们饿死?
    灾民们的愤怒也被转移,城外的风波有惊无险地平息了下来,而这一切,在沾沾自喜的萧承和还尚未得知。
    太常寺新卜出一挂,这大凶之兆已然发生,要想解决,便要从凶中找到一线生机,而这一线生机正对紫微帝星,昭示皇帝陛下才是解决这场灾难的唯一人选。
    紧接着,皇帝陛下曾明令官宦世家开仓放粮救济长安百姓的消息传到了灾民耳中,长安城的百姓也想起了先前发到自己手中那一袋袋的米粮。
    有人迷茫了,有人迟疑了,有人开始反思,皇帝陛下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呀?比起那些家中徭役,横征暴敛的帝王,皇帝陛下可是难得的仁心呢。
    百姓虽然容易被糊弄,容易被引导,但同时等到他们意识到自己被人戏耍了之后,所有的愤怒都会化为对皇帝陛下的维护。
    长安城的老百姓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毕竟是天子脚下住着的,很快便意识到此事不简单,他们开始宣言皇帝陛下的仁德善行,开始告诉那些灾民,你们被人哄得团团转,被人利用了。
    灾民们也不是蠢货,他们想,是啊,皇上可是派了赈灾的官员到我们那儿去了,还给我们在城外建了住的地方,还给我们派发粮食。
    说皇帝坏话的人到底是什么居心?是不是不想让皇上赈灾,是不是想让我们饿死?
    灾民们的愤怒也被转移,城外的风波有惊无险地平息了下来,而这一切,在沾沾自喜的萧承和还尚未得知。
    166.流火
    第168章流火
    俗话说,七月流火炭烤大地。
    长安城每一年的酷暑,都让人万分难熬,但老百姓们总觉得忍忍也就过去了,偏偏这一年的夏天,却显得尤为漫长。
    天气回暖之后一夜抽出了新芽的柳树,随风摇摆的枝叶儿被晒得打起了卷,老百姓们或拎着桶、或抱着盆,排着队在水井边打水。
    城外却又是另外一幅景象,灾民们三三两两的寻着阴凉处蹲着,原本饿的黄扑扑的脸,显得颜色更深沉了些,汗珠子不停的从额头上流下来,落在地上迸溅出水花。
    一个汉子抹了把脸,愁苦的眉皱得越来越紧,他看向一旁的文弱男人,目光里露出一丝乞求来,咬着牙说道:“郑大哥,要不咱们也去丘山上去吧,山里好赖能遮凉,还有吃的,就是挖树根,也比咱们坐在这儿强。”
    那姓郑被唤作大哥的男人看了看正当空的日头,觉得有些刺眼,又闭上眼,抿着嘴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汉子看了周围低声说这话的其他人,那眼中的恳求更迫切了些,他忍不住上前两步,在文弱男人身边蹲了下来,说道:“郑大哥,朝廷能救济得了我们一时,救济不了我们一世,我们也不是去打家劫舍,就是去山上找点儿吃的,你到底在忧心什么呀!”
    男人这一回没踌躇,缓缓开口,“丘山乃是宁王的封地,又是皇家陵园所在,咱们这等普通百姓不能擅自靠近,我们现在以工换食,就挺好的。等到日头偏西了,天不热了,再叫上几个兄弟,咱们下午都去东边打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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