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风命令一个千人队看守战利品,他则拥兵城下,对城头的守兵叫道:“把门开开,老爷们要进去休息!”
    高昌守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见这人大大咧咧地冲过来叫嚷,举起弓箭就给了他一下子,岳子风闪身躲过这箭,叫道:“他奶奶的,不开城门,老爷发起火来打进去,杀得你们鸡犬不留!”
    高昌守兵都躲在城垛之后,向下张望,也不知该不该抵抗,上次耶律大石来的时候,回鹘王就命令不许抵抗,放辽兵进城,这次会不会也要同样做啊?
    岳子风在下面连吵带嚷地叫了半天,上面什么反应也没有,既不投降,也不抵抗,士兵们就象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他大怒,道:“谁懂这里的话,给我上去喊话,让他们乖乖地献上城池!要不然,哼哼,老爷管杀不管埋!”
    达不野古笑道:“你不会说回鹘话,干发脾气有什么用,还是看我的吧!”
    “难道你就会说回鹘话啦?”
    “我也不会,可我会说契丹话啊!不论过去还是现在,辽国都是他们的宗主国,这里的回鹘人总不会连宗主国的话都不会说吧!”纵马上前,达不野古冲上面喊话。
    偏巧,城里的主将这时到了,他冲下面叫道:“各位将军,你们是中原莫大王的手下,我说的对吧?”
    “当然对啦,我们打着旗呢,你要是连这都认不出,眼睛岂不是长到了屁股上,成了屁股眼儿!”达不野古笑道。
    高昌将军气得脸上肌肉直跳,道:“少说废话,你们到此有何贵干,如果只是来放屁的。现在放完了,就请夹着尾巴滚吧!”
    “我们是来给毕勒哥汗送药来的!”达不野古道。
    “送药?送什么药?”
    达不野古笑道:“听说你们大汗的屁股眼儿得了病,我们特从中原赶来,给他老人家治屁股眼儿!”
    岳子风在一旁道:“你和他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哪?我一句也听不懂!”
    “说话呢呗!”
    “他爹了个尾巴的,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在说话!我是问你在说什么话!”
    达不野古道:“我们在用契丹话讨论毕勒哥汗的痔疮!”
    “原来毕勒哥是个有痔青年啊!很好,一定是骑马咯的!我们这里正好有不少补药,可以增强他某个部位的硬度。你告诉他们咱们是来给毕勒哥治病地!”岳子风笑道。
    达不野古冲上面又叫道:“我们也是一片好心,给你们大汗送了不少良药来,包治百病!只不过这种药吃多了,会有些不良反应!”
    还没等高昌将军问话呢,岳子风先急了。道:“有啥不良反应,你咋知道的?回中原后,我还想拿他们送人呢,可别吃出毛病来?”
    哈,这句话你倒听明白了!达不野古道:“这药吃多了费马鞍。再结实的马鞍被吃了这药的人一骑,不出两天就得磨出个大窟窿!”
    岳子风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那不成锉刀了嘛,把马鞍都能锉出大窟窿来!”
    高昌将军见下面的人不可理喻,硬说他们是大夫,是来给大汗治病的!他叫道:“你们等一会,进不进城,需请示大汗,看他的意思!”
    “那你们快些啊,别磨磨蹭蹭地。让老爷们等得着急!”达不野古在城里城外转悠好几天了,早就知道王宫在哪里,从城头报信到王宫,一来一回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好半天,城头上的高昌将军才叫道:“我们大汗有旨来。请贵军向后退一退,待我们出城迎接!”
    岳子风和达不野古互望了一眼。心里都很欢喜,这西州回鹘王挺好吓唬啊,大军一到,仗还未开,他就投降了,真是个好小伙!
    骠骑兵见可以入城,便向后退了退,也没退太远,反正等一会还得进去。城门大开,回鹘兵出来了,一队又一队的走个不停,出来的人几乎有一万!
    回鹘兵刚走出一半,岳子风就看出毛病来了,出来迎接地队伍再多也不会多到上万人吧,他们这是要开战啊!达不野古也道:“他奶奶的,这回鹘可汗要跟咱们打仗,快快集合队伍!”
    骠骑兵现在有些分散,他们本打算包围高昌城的,忽听中军传来集合的号角,骠骑兵一齐向岳子风这里奔来。
    岳子风下令道:“放炮,阻止敌军继续出城!”
    前锋军用的是小炮,火力虽不够猛,但堵住城门这一小块地方足够了,二十几门小炮砰砰一开火,出城地回鹘兵登时就乱了。对于自己从没见过的新事物,人们的第一个反应往往是后退,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再做计较。可要看大炮是怎么开火地,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前排的回鹘兵躺倒一片,后面的一见两军尚未接战,己方就有士兵阵亡,都吓了一跳,纷纷又向城里退回!
    城头的将军叫道:“别慌,敌军并未发动进攻,你们慌什么!”
    砰的一声,一颗炮弹打到了城头,城垛被炸得石屑纷飞,将军大叫一声,向地上一趴,叫道:“盾牌手,快来保护我!找大夫来,我的眼睛受伤啦!”
    城外的回鹘兵看到将军倒下了,还以为他死了,都大叫起来,谁也不敢出来列队了,返身向城门挤去,城门处挤成一片,到处都是惊叫!
    岳子风看着乱成一团地回鹘兵,道:“火炮有那么吓人嘛,我看被炸死的人,还没他们自己挤死的多呢!”
    “你见惯了当然不怕,他们头一回见火炮,响声跟打雷似的,还能打死人,不怕才奇怪
    城中传来一阵胡鼓声。和中原的战鼓声大不相同,回鹘兵听到鼓声,慢慢安静了下来,惊怖地神情有所减弱,外面的士兵也不再拼命向城内挤了,又回身向城外奔来,城里地军队则继续向外出。
    岳子风道:“那鼓是干什么的?这帮胆小鬼听了怎么不害怕了。难道鼓音是一种药物,听了它就可增加胆量?”
    达不野古摇头道:“他们仍是很害怕,但却必须要在城外列阵,我想是他们的可汗出来了,这鼓声就是毕勒哥出战的信号!”
    “难得他们肯顶着炮弹列阵。太好了!兄弟们别客气,给我填足炮弹,使劲炸呀!”
    骠骑兵齐声答应,把炮弹换成细小的铁角,天女散花般地向回鹘兵炸去!
    回鹘可汗毕勒哥在宫廷侍卫的簇拥下。出了城门,他旁边有一人赤发红须,正是吐蕃王赵怀恩。他到底是跑到了高昌。回鹘兵举着实在没啥大用处的盾牌,心惊胆颤地给骠骑兵当着靶子。骠骑兵地火炮没有多厉害的,岳子风是先锋,他的主要任务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所带的火炮都是小号的,还不至于把回鹘兵全给炸死,只是回鹘兵心理作用。对这种没遇到过地武器,非常害怕罢了!
    毕勒哥道:“我们伤亡了不少士兵啊,也列不成完整的队形,这可怎么办?”
    赵怀恩道:“可汗不用心急,骠骑兵的战术实际上很容易破的!他们打仗并不是一开始就冲锋。总是等用火炮和一种会爆炸的箭,把别人炸得差不多了。然后才一拥而上地!表面上看他们的士兵很勇猛,实际并非如此,都只不过是些捡便宜的胆小鬼而已!可汗只要下令冲锋,打到骠骑兵地跟前,短兵接战,他们就不行了!”
    毕勒哥点头道:“看来关键之处就是要穿过他们前面那块地方了!这个容易,叫士兵们尽力”光顾着说话了,毕勒哥一个不小心,竟被一枚小铁角打中,小铁角在前面的盾牌中漏网而来,不偏不倚,正中回鹘可汗的眼睛!
    毕勒哥平常最喜欢吹牛,总说自己“迅捷如鹘然”不但武艺高强,行动迅速,而且脑筋特灵转得奇快,能在危险来临之前,就把它化解在无形之中!可这时他的动作却很不鹘然,相反赵怀恩却充分显出了什么叫鹘然,一听到毕勒哥的惨叫,他立即从马上跳下来,往地上一趴,动作快到别人都没看清他怎么下的马,见他反应这么大,还以为受伤的是他呢!
    毕勒哥捂着眼睛放声大叫,这小铁角打到城下,力道已经不大了,幸亏如此,要不然非得穿脑而过不可!回鹘侍卫一拥而上,去保护可汗,纷纷询问毕勒哥的伤势如何。wap..cn谁知,地上又传来一声惨叫,叫唤地人竟是赵怀恩!
    一名回鹘将军惊问道:“赵大王,你也被打中了吗?”
    赵怀恩躺在地上道:“不是,是你们的马踩中了我!”他只顾着躲炮弹,急迫之间,竟忘记了这里是马蹄连马蹄,他往地上一趴,躲得过炮弹,却躲不过马蹄啊!
    回鹘侍卫下马扶起了他,见赵怀恩的一条腿被踩断了,疼得这位吐蕃大王满头冷汗!这回可好,可汗和大王都不用拜把子了,一个小铁角就把他们俩变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成了独眼龙的毕勒哥大叫道:“给我报仇,杀光那些骠骑兵!”
    回鹘士兵见连大王都受了伤,心里对火炮更害怕了,可在回鹘将军们的催促下,他们也只好纵马冲锋,向骠骑兵杀来!
    岳子风笑道:“说实话我还真怕他们不会主动冲锋呢,要让咱们先冲地话,那得死多少人啊!”达不野古道:“放火药箭吧,可得省着点用,这里远离中原,补充军需是很麻烦的!”
    骠骑兵举起强弓硬弩,对准了回鹘兵,号角一响,乱箭齐发,也不用瞄准,射到谁就算谁吧!火炮填药上弹非常麻烦,也很费时间,不如火药箭来得痛快!火药箭地威力虽比火炮小多了。可回鹘士兵对这种冒烟的箭更害怕,火炮以前没接触过,随便想象没关系,可箭这种东西却是人人见过的!眼见敌军的箭比自己的厉害,回鹘士兵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骠骑兵比他们强悍得多!
    一部分超级强悍的回鹘兵冲过了火炮的硝烟,躲过了火药箭地袭击。跑到了骠骑兵的面前,然后,被骠骑兵砍了脑袋!
    回鹘的宫廷侍卫把毕勒哥送回王宫,赵怀恩也被抬了进去。毕勒哥在上次耶律大石来时,被迫投降。表示效忠,虽然使高昌免于兵火,可他心里一直以此事为耻,总想着报仇,也给耶律大石一点颜色看看!可耶律大石不给面子。去了西边后始终没回来,骠骑军倒是挺给面子,事先也没通知一声。直接就打到高昌城下了。这次毕勒哥挺强硬,决定不投降,招集了军队,还以为能赶走入侵者呢,谁知城下一战就让他变成了独眼可汗!
    赵怀恩道:“可汗,你这么个打法也不行啊!骠骑兵最擅长的就是野战,咱们和他们较量,应该据城固守才对。哪能主动出击!”
    毕勒哥怒道:“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刚才还是你叫我主动冲锋的呢!”
    “我远来是客,哪敢多嘴!看你出城列阵,我就知道你要下令冲锋,只好顺着你说了!要怪也只能怪你,你如果不领兵出战。也不可能有现在之事!”赵怀恩对这位刚出城就被打败的可汗失望之极,看来他也不能助自己复国。心里有了鄙视。说话的口气中不知不觉就带了出来。
    毕勒哥汗听得大怒,赵怀恩竟敢说风凉话,忘了他自己现在正在逃难吧!好心收留他,竟还敢讽刺我!毕勒哥脸色一沉,道:“我用兵自然不如赵大王,连战连胜,把骠骑兵打得落荒而逃!你既然这么厉害,就出去单挑骠骑军吧,别留在这里和我扯皮了!”
    赵怀恩见毕勒哥翻脸,暗悔自己只顾一时口舌之快,竟得罪了人!他道:“别别,我对可汗绝无半点不敬之意,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毕勒哥捂住受伤地眼睛,从大椅上坐直了身子,道:“把赵大王送到骠骑军那里去,通知领兵的将军,我毕勒哥愿意归顺!”
    赵怀恩急道:“毕勒哥,你忘了咱们是亲戚啦,这还没出三代呢,你就要出卖表兄了吗?”
    毕勒哥道:“正因为咱们是亲戚,所以我才收留你!你也不想想,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肯收留你,你当莫启哲是好惹的吗?我已经瞎了一只眼睛,难道还要我把命也搭上啊!”派了他身边的亲兵队长押着赵怀恩去骠骑军那里。回鹘兵把赵怀恩从床上给拎了起来,往城外押去,赵怀恩断了一条腿,这个时候是不能动的,否则骨头错位,腿是别想治好了。出了王宫,赵怀恩道:“几位兄弟,你们看我地腿已经断了,疼痛难耐,能不能给我找个马车啊?你们这么拖着我,就算到了骠骑军那里,我也早就疼死了!”
    一个回鹘兵道:“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死那么的人,疼死你活该!”
    别一个回鹘兵道:“可汗只要我们把你带到骠骑军那里去,没说是死是活,你就算疼死了,也不关我们的事!”
    亲兵队长叹了一口气,道:“骠骑军入城之后,也不知会不会大杀一通。可汗归顺了莫大王,岂不是背叛了菊儿汗!那菊儿汗又岂会善罢甘休,早晚还得打回来!高昌从此再无宁日了,我看咱们不是死在梁国人手里,就是死在辽国人手里!”
    “这能怪谁,还不都怪咱们国家太弱了,可汗只能谁来了就投降谁!”回鹘兵脸色都是黯然,齐叹国运不济,受苦的还是本国百姓。
    赵怀恩忍住腿上的巨痛,道:“我也是亡了国逃命出来地,不过我当初就怕有这一天,所以事先藏了大批的财宝,够我吃一百辈子了!可惜啊,今日一去骠骑军那里,我是必死无疑,那些财宝也将再不见天日了!”回鹘兵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你藏了些什么财宝,藏在了哪里?”
    “唉,我也是快死的人了。还说这些干嘛,反正活着地时候享受不到,死了到阴间去受用吧,那藏宝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一死财宝将随我长眠地下,也算是陪葬了,不堕了我吐蕃大王的威风!”
    亲兵队长向四周望了望。这时已经快走到城门了,他道:“兄弟们几个去找辆马车来,我看赵大王疼得满头是汗,怕他坚持不到骠骑军那里,万一路上出了事。还真不好向可汗交待。”
    这一小队回鹘兵脸色全变了,都明白亲兵队长是要支开他们,好把宝**吞,只要他们一离开,队长十有**要带赵怀恩逃走。去取那些宝贝!
    一名回鹘兵道:“咱们高昌大祸将至,我也不想在这里待了。我的祖先也不是这里人,是从别处迁来的。我想在大祸来临之前回老家去,不知你们有没有这种想法啊?”
    回鹘兵们都点头道:“对呀,咱们的祖上都不是这里地人,那这高昌城失陷不失陷,关咱们什么事?”
    赵怀恩好心好意地提醒他们道:“就算祖先不是这里的人又能如何,毕竟你们在这里住了几代,高昌已经算是你们地祖国了,为高昌城你们不应该逃跑。还是留在这里守城吧,等骠骑兵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大家就一起解脱了!”
    回鹘兵悻悻地看了他一眼,亲兵队长道:“不用找车了,就让他在马上颠着吧。这人话太多,死有余辜!”其他士兵纷纷点头称是。大嘴巴的人都该死,赵怀恩是第一个!
    一众人来到城门口,这里有不少士兵正在收拾碎石烂砖,见亲兵队长带着赵怀恩要出城,有人就问道:“怎么要送赵大王去骠骑军那里吗?”
    亲兵队长道:“是啊,大王决定投降,怕骠骑军不受降,所以提早把这个吐蕃王给送过去,希望对方能答充咱们投降!”
    “什么投降,应该说是归顺!你到了那里说话小心些,把赵怀恩给了骠骑军,不要多说话,免得言多有失,倒把好事办砸了!”一名将军叮咛道。
    “我明白,也论不到我多说什么。送这人过去,骠骑军要是高兴了,就会答应咱们归顺,那便会有专门的人进城去和可汗谈判,如果不高兴,直接就把我给砍了,哪还论到我多嘴!”
    将军笑道:“说得也对,也论不到你多嘴多舌的!快点去吧,办好了事,咱们也能早点安下心来!”
    骠骑军没有把高昌城包围起来,一来没有那么多地兵力,二来他们要保护那数不清的战利品,岳子风深怕回鹘兵来劫营,抢了他到手地宝贝。这天晚上,一名回鹘将军从城里来到了骠骑军兵营,要求见领兵将军,岳子风心里便知道那个毕勒哥十有**要投降,心中得意,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只用了些火药和炮弹,就把高昌回鹘给打服了,这份战功可不小啊,自己又可升官了!
    得意洋洋地,岳子风叫那高昌将军进来。高昌将军进了大帐后,先说了一些客气话,岳子风不耐烦地道:“少跟我来这套,你们是不是要投降啊,那还不快快打开城门,求老爷们进去!”
    高昌将军尴尬地道:“我们可汗说,白天他一时糊涂,竟听信了赵怀恩那个坏蛋的话,跟天朝上国作对。可汗怕将军你记恨当然你大人不会记我们小人的过了,但为了表示归顺地诚意,可汗便先把赵怀恩那个坏蛋给将军送来了,希望你杀了他之后,气能顺一些,咱们这才好谈判啊,你说是不是?”
    “我们骠骑军从不跟敌人谈判,敌人要么选择打到底,要么就投降,没第三条路可走!至于你们说把赵怀恩送来很好,这也算是一份礼物,我同意你们投降了,快点把赵怀恩送过来吧!”岳子风一想到吐蕃大王被自己给抓住了,心里就美透了,这回鹘可汗很识时务,值得表扬!
    “我们已经把赵怀恩给你送来了啊,将军没见到他吗?”高昌将军吃惊地道。
    达不野古在一旁笑道:“怪了,你们什么时候把赵怀恩送来啦?如果我们得到了他,这仗不就打完了,说不定我们此时正在城里喝酒呢,还用得着你再跑一趟吗?”
    高昌将军着急地道:“说得可不就是这个理嘛!我们可汗见人都送走这半天了。竟然还没得到贵军的消息,心中焦急万分,这才派我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啊!”岳子风冷笑了几声,道:“这是诡计,你们可汗故意下套让我们钻!”
    高昌将军奇怪地道:“下套?这话从何说起啊!”达不野古道:“我看那赵怀恩长得赤发红须,有西域人的血统。他不会和你们可汗有些亲戚关系吧?”
    高昌将军心道:“谁说长得赤发红须就一定有西域血统啦,我们可汗就不是红头发,但你猜赵怀恩和可汗有亲戚关系,倒还真是猜得对了!”他道:“将军真是目光锐利,赵怀恩确实和我家可汗有亲。但已经多年不曾往来,这回他失国逃到了这里,我家可汗还吃了一惊呢,深怕他给我国带来什么祸事!结果没成想,那赵怀恩还真是个扫把星。给我们惹来了兵灾!”
    岳子风砰地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说扫把星是什么意思,他引来了谁。你是在当面辱骂我们吗?”
    见到高昌将军吓得一哆嗦,达不野古道:“小小失言,不用计较!照你刚才说的,毕勒哥和赵怀恩有亲,那他怎么会看着赵怀恩被我们杀了?所以嘛,嘿嘿,毕勒哥就用了一招金蝉脱壳,把赵怀恩给放了。这才向我们投降,还说鬼话,说什么把赵怀恩事先送来了!既然送来了,我们为什么没见着他?”
    高昌将军道:“是真的送来了啊,是由我们宫廷侍卫长亲自押送来地。他是可汗的心腹,办事向来妥贴。不曾出过错,否则这等大事,怎么能派他?”
    “你言下之意就是我们收到了赵怀恩,可为了能在破城时大抢,所以故意不承认这事,是不是啊?”达不野古冷冰冰地问道。
    高昌将军一言不发,给他来了个默认。从这些骠骑兵带的行李上,就看得出他们抢了多少地方,狼见了肉岂有不吃之理?他们一定是想暴抢高昌一番,可我们一归顺,他们岂不是没了理由,所以这才拒不承认收到了赵怀恩,这样才能继续攻打,享那破城之乐!
    达不野古见高昌将军不吱声,登时就怒了,这王八蛋竟敢冤枉自己,就算破城时可以大抢,但擒获赵怀恩是何等大事,自己再没出息也不可能拿这种大事开玩笑!他道:“你们投降是假,是想把我们骗进城去,然后关门捉贼吧!哼,想得美,用不着你们苦心设计欺骗,爷爷们这就进去,一把火烧了你们那座狗屁王宫!”
    高昌将军大惊,一见达不野古翻脸,心中更肯定了自己地想法,这帮骠骑军将领就是想破城大抢,什么赵怀恩不赵怀恩的,全是借口,掠夺被侵占的国家,才是他们真正的目地!
    岳子风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命令道:“整队,准备进攻高昌城!”
    高昌将军大急,叫道:“有话好说,贵军想要什么贡品,敬请开口,万不要攻城啊!我国弱小,经不起大军蹂躏!”
    “去你奶奶的,说得好象你们国家是个美女似的,可惜我们不是色鬼,不会见美女就脱裤子的!”达不野古笑道。
    “那你们为啥还要攻城?”
    岳子风道:“我们是要去验证一下,你们地城墙够不够结实,如果一攻就破,那你们得重修不用了,还是我们替你们修吧!哈哈哈!”
    骠骑军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肥肉就在嘴边,只能看不能吃,多让人着急啊!还是趁早攻进去,享受一下抢劫地快乐吧!
    岳子风带兵冲到高昌城下,达不野古小声道:“让洛沙部的人先去叫城,别让那高昌将军给城上报信!”
    “这还用你说,我早想到了!”岳子风向后面叫道:“洛沙部的人呢,过来几个给我当通译!”
    洛沙部的人极其听话,让过来就过来了,岳子风道:“跟上面地人说,我们没收到赵怀恩,可为了大局着想。我们还是愿意接受毕勒哥可汗地归顺,让他们把城门打开,待我们进去后,再好好商量一下各种条款!”
    冲上面把岳子风的话翻译了过去,城头上地守兵立即给王宫里的毕勒哥送去了信。毕勒哥得到消息,觉得这事好奇怪啊,按正常地过程应该是先谈判。然后再进驻城池啊,怎么骠骑军竟把这事的前后顺序给颠倒了,难道中原人的规矩就是这样地?
    一名回鹘老臣道:“可汗,这事不对啊,骠骑军说他们没收到赵怀恩。可又答应了咱们的投降,这怎么可能呢?就算答应了投降,也不能立即入城啊,他们一旦进城,那时提什么要求。咱们岂不是都得答应,这不和强攻入内的结果一样了吗?”
    毕勒哥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对劲,那到底放不放他们入城呢?”
    群臣异口同声地道:“不能放他们进来。一定要先谈判后进城!”
    毕勒哥道:“对,我这就去到城头和他们谈判去!盾牌手呢,这回可得保护好我啊,别让我另一只眼睛也中了暗算!”
    等了好半天,岳子风大大不耐烦,几乎就想挥军进攻了。这时毕勒哥出现了,脑袋上缠着白绷带,向下面叫道:“下面的将军姓甚名谁。怎么称呼啊?”说地是契丹话,似乎契丹话是回鹘地区的通用语言。
    达不野古道:“领兵的是岳将军,他不会说契丹话,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吧,我翻译给他听!”
    毕勒哥道:“贵军可杀掉了赵怀恩?这人罪大恶极。我把他送给你们,请各位将军发落!”
    达不野古道:“这人还在狡辩。硬说把赵怀恩送到了咱们手中!想以此为筹码,多为他争取一些好处!”
    “怎么回事,他烦不烦啊,把这事说得跟真的一般,当咱们是傻子哪!”岳子风生气地道。
    “他可能要先谈判,这事倒在情理之中,不过我估计他是在拖延时间,好让那赵怀恩逃得远些!”
    “赵怀恩一定是逃了,咱们不应该和这回鹘可汗浪费时间,直接进攻就是!”岳子风下了决心,不再假惺惺地谈什么和平,如果骠骑军真是爱好和平地人,那也不会无休无止地扩张了!
    骠骑军不再说话,全军后退,留出了距离,大炮随即响起,开始攻城!
    毕勒哥一见对方翻脸,他可没胆量再顶着炮弹指挥作战了,下城躲避炮火。身为可汗,一遇危险便闪身后退,那当兵地谁还肯卖命作战?有不少人都随他退下,以保护可汗作借口,逃避保卫国家的重任。岳子风命令火炮集中力量轰炸城门,可退下城头的回鹘兵却用沙袋把城门堵死了,沙漠中要别的没有,要沙子有地是!连续轰了半个时辰,骠骑军也没把城门炸开!
    达不野古道:“弹药有限,这样没完没了地轰下去可不是办法,我看还是登城吧!”
    岳子风道:“那会给士兵带来伤亡地,城中守军好象并不比我们少啊,一登城大炮可就不能用了!”
    达不野古道:“要不然咱们派一队人在此佯攻,吸引回鹘人地注意力。我看这里的土质疏松,适合挖地道,不如咱们从地下进城吧!”
    想了想,岳子风笑道:“这个方法倒不错,就是有点浪费时间,幸亏时间咱们有地是!好,就依你的妙计吧!”
    “我的计策向来是妙的!”达不野古笑道。
    炮兵停止轰炸,岳子风派了几个洛沙部的人上前去和毕勒哥扯皮,他则退下,指挥士兵挖地道。
    沙地再好挖,也不能说挖进城就能挖进的,直过了两天,地道也没挖到墙根,城下扯皮的人都没词儿了,岳子风无法只好亲自上前,去与毕勒哥互喷口水。
    毕勒哥可不笨,他发现城中井水水位下降,这说明骠骑兵在挖地道!一明白此点,他立即想出了应对之法,先和岳子风把皮扯到了退后的话题上,岳子风压根就没打算靠得城太近,是以这点答应得倒非常痛快!
    毕勒哥把军队拉出了城外。在外面和岳子风接着扯皮,而他地后面回鹘兵也在挖地道,不过他们不是挖向骠骑军大营的,而是横着挖一条长沟,这条沟不宽,却非常的深。不用事先画地图,这条沟好挖得很。一天就挖好了。毕勒哥见任务完成,打马回城,岳子风心里挺高兴,又多得了一天的时间,这地道明天就能挖进城去。那时一定要给这敢和自己对扯的回鹘可汗点颜色看看。
    谁知,这晚骠骑兵来报,挖地道挖出光亮来啦!这条地道一挖到深沟前,士兵竟发现了光亮,那条沟地深度可比地道地深多了。骠骑兵地地下进攻法见天了!
    岳子风见毕勒哥如此狡猾,心中大怒,对方竟比自己还会耍诡计。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面子非得找回不可!也不玩地道战了,改成大规模的攻城战好了!
    就在他想要大举进攻,可还没行动时,莫启哲领着大军到了!
    莫启哲一见岳子风,就谴责他了一顿,原来前方道路上的财宝都被这位先锋官给搜刮完了。他领了几十万人在后面,得到的战利品竟然还没用岳子风多,这太有损都元帅的光辉形象了,自然要痛骂这个不给面子的小先锋官一顿!岳子风赶忙道:“末将以前做错了,应该把最好地东西留给都元帅!我这几天都在反思。为了弥补自己以前犯下的过错,所以把高昌回鹘的国都留给都元帅。让你亲自享受那破城大掠的快乐!”
    “这还差不多,高昌城好不好攻啊?”
    “好攻得很,他们的可汗自己都知道守不住,所以已经派人来商讨归顺地事宜,但我为了都元帅的快乐,拒绝了他,非让他打仗不可!我这样做都元帅可否满意?”
    “我满意个屁,能不用攻城就得国,你竟然还臭屁,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啊?”
    达不野古为岳子风辩解道:“那毕勒哥放跑了赵怀恩,却偏说已把赵怀恩送到了我们这里,所以我们一生气,就没接受他的投降!”
    “这么混蛋啊!你们做得对,就不应该接受这人的投降!”莫启哲的行动可比岳子风快多了,那是说打就打啊!
    骠骑军把高昌城团团包围住,几百门大炮都被推到了城下,什么城门不城门地,这回连墙都要给你轰倒!
    毕勒哥可真傻了,没想到西征的骠骑军有这么多,我高昌小国有这么大的面子吗?竟值得梁国大军劳师远征,莫启哲到底是要来抓赵怀恩啊,还是来扫平整个西域地啊?
    没什么废话,莫启哲只充许自己跟别人扯皮,但决绝不充许别人跟他扯。一声令下,骠骑军毫不客气地发动了攻城战,几十万大军打一座高昌城,简直就跟玩一样,先是大炮轰鸣,把城门轰开,用来堵城门的那些沙包被炸了个稀巴烂,沙土飞扬中,骠骑兵纵马进入了高昌城!
    毕勒哥无路可逃,带着一众忠心的侍卫大臣,退守王宫,他明白莫启哲是不可能给自己好果子吃的,现在他只有血战到底的一条路可选了。
    莫启哲亲自领兵攻打王宫,他集中所有的大炮,对王宫进行包围式轰炸,炮弹改成了大石块,不为杀伤敌人,只为把宫室炸塌!
    三个时辰的狂轰乱炸,王宫被炸成一片废墟,骠骑兵在瓦砾堆里找到了毕勒哥的尸体,高昌王国灭亡了!
    莫启哲下令把全城地百姓集中到一块,登计造册,以后这里就是大梁国的领土了,回鹘王国这个称呼从此成为历史,谁也不准再提!至于毕勒哥的王族成员则被全部押解到汴梁,从此在中原定居,要想回到故乡,至少要等十年,或者下一代人才行,免得他们趁西域局势不稳时,跑回来搞什么复国!
    远征西域,莫启哲并没有打算多费时间,只是想在抓到赵怀恩之后就撤兵,地盘能占多少就算多少,没有过多要求。可现在把高昌国都灭了,却仍没见到吐蕃王的影子,让他有点上火。无法,将领们商议了一下,决定继续往西打,西扩战争只能以抓到赵怀恩为终结点!
    莫启哲心道:“再往西打可就离中原越来越远了啊,赵怀恩要是逃起来个没完,我岂不是要打过亚洲,打到欧洲去!攻下君士坦丁堡,打败十字军,再踏平巴黎城,侵占英格兰!我的天哪,那是我儿子地事,玲珑肚皮的光荣使命!现在难道要我这个当老子地先替他做吗,那以后他还做什么?坐在祖先的功劳薄上,回忆本大帝的峥嵘岁月吗?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享福,辛苦的都是当爹的!”
    抓不住赵怀恩,吐蕃战事就无法划上句号,骠骑军被迫西征,去征服那些中原军队从未到过的土地。按照莫启哲的想法,他应该回师把西夏和金国灭掉,再把那苟且偷安的南宋小朝廷扫平,这样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生了。至于征服欧洲,建立一个世界大帝国,以他一个小流氓的心智,只能做梦时想想,从未真正想过去实现这个梦想,可他现在却非这么做不行了!
    对于中原人来说,天下指的就是昔日唐朝的版图,只要能做到李世民那样也就足够了。如果骠骑军获得了唐朝的版图,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再去向外扩张了,毕竟中原人的生活习性和蒙古人不同,随草而居不适合他们。可为了追击赵怀恩,却把骠骑兵引上了成吉思汗的道路,也是先西征,再回头去夺取中原的所有土地,但这不是历史重演,而是提前上演,莫启哲的西征早与蒙古帝国上百年,其最终地点也不是多瑙河畔的维也纳!
    骠骑军再次上路,往西去攻打喀喇汗国,那里耶律大石新征服的土地。
    骠骑军西征的消息传到了耶律大石的耳中,他此时正兵围巴拉沙衮,东喀喇汗国灭亡在即。在莫启哲没来之前,辽军一直是西域最强大的势力,打得大小国家俯首称臣,可骠骑一西来,耶律大石便知道真正的敌人出现了,他必须在莫启哲未进入东喀喇汗国之前,攻下巴拉沙衮。
    莫启哲的攻势比耶律大石快得多,毕竟他拥有更强大的军队,比耶律大石预料早得多,骠骑军便进入了东喀喇汗国,军队分成两路进击,他和韩企先各领一军,一路上攻城掠地,侵略如火,东喀喇汗国一半的土地划入了梁国的版图。
    这一日他终于逼近了巴拉沙衮。可就在他到来的前几天,东喀喇汗国的易卜拉欣汗在辽军狂猛的攻势下,支持不住,投降了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在入城之后,立即称帝,建立了西辽帝国,巴拉沙衮成为他的新都,改名为虎思斡鲁朵,契丹语:强大有力的宫帐。他自己也正式称为菊儿汗,当上了汗中之汗!莫启哲得知了菊儿汗的真正含义,心下气愤,大声对手下说道:“耶律大石竟敢说自己是汗中之汗,那我呢,我号称什么?”
    “天可汗!”大将们齐声答道。
    “不够威风!干脆我就自称成吉思汗好了,盖他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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