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梁远转过头来,那人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伸手在被车子压住还没起来的两个警察面前分别晃了晃,那两人挣扎了几下,慢慢就没了动静。这时候又一辆车停了下来,下来一个手里拿着枪的人梁远感受到梁昶文抓着他胳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幸好老子买了麻醉剂。寸头笑嘻嘻地对他的同伴说:最近查的紧,对条子下手太麻烦了。
    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梁昶文抓着梁远,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那么让我看看。纹身的那个男人走了过来,一手持枪,一手拿着一张照片,对着梁远打量了一会,笑了起来:错不了,谢之靖的男老婆。
    寸头高兴地哈哈大笑:真有你的啊本来今晚全城都在找那个劳什子u盘,我也想去凑凑运气的,还是你眼尖,一眼就看出来堵车的时候车里下来的是谢之靖的老婆。
    u盘那么多大人物找,我们有个屁机会。纹身得意地说:倒是这么个大活人,被这男的捅了一刀谢之靖都忍得下来,我就不信拿这个换给他要什么他不给。
    老实点,我听说你还是那个什么老师?纹身朝着梁远威胁似的晃了晃枪:你也不想断胳膊断腿吧,等你男人给了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自然就会放你走。
    梁远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深呼一口气,慢慢地将两只手举了起来。
    寸头指了指梁昶文:那这个呢?
    纹身不感兴趣地打量了梁昶文一眼:你那麻醉剂呢?给他们俩都来点,一起带走吧。
    寸头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怕不管用,又给那俩倒下去的警察补喷了几下,用完了。
    纹身骂了句脏话:你他妈的那半瓶都能弄倒一头大象了。
    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寸头悻悻地说:谢之靖他老婆不能动,这个男的,为了防止他逃跑先给他腿上来一枪。
    梁远的瞳孔蓦地紧缩。
    就在纹身调转枪口的一刹那,梁远猛地朝纹身男扑了上去,他刚刚已经看好方向,这样一下子男人的头正好磕在桥旁边的一个石头立柱上面。他像是被磕懵了,手里一松,梁远立刻把枪远远地踢开。几乎是在他动起来的同时梁昶文就朝着寸头冲了过去,两人扭打做一团。
    但是梁昶文毕竟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梁远冲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寸头两只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梁昶文的脸肉眼可见的涨红了起来,梁远想都没想从一旁的地上抬起来一块石头,直直地朝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砸了上去。
    寸头扭过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手上立刻沾满了血。寸头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梁远走了两步,后者手里的石头掉在了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的动作,身体紧绷着提防可能的突然袭击。但是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寸头离他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直勾勾地脸朝下摔倒了。
    梁远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去,他感觉身体也松懈了下来,朝着梁昶文看过去。梁昶文先是按着自己被掐出淤青的脖子,身体稍微往后仰倒。但是紧接着,他就面色骤变,目光越过梁远的肩膀看向他的后方。还没等梁远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整个被冻住了,跟着声音响起来的地方回头,他看着纹身男倒下去的身影。
    正对面,梁昶文手里拿着梁远刚才踢开的枪,还维持着刚才那个瞄准的动作。
    梁远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走到纹身男旁边,看着他挣扎着呻吟了几声,然后没了动静。
    梁远手脚冰凉,他摸上纹身男脖子上的动脉。
    死了。
    梁昶文为了保护他,在纹身想要从后面偷袭的时候射杀了他。
    他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如同堕入冰冷的寒冰地狱一样。
    梁昶文放下手里的枪,看着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脸上露出一些呆愣的神色,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样。
    我好像总是照顾不好你。半响,梁昶文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作为当哥哥的,真是失败。
    他好像在刚才跟寸头的搏斗中腿受了伤,一时间站不起来,于是扶着地面半坐直了身体,将手里的枪扔在一边,声音沙哑:快走,木木,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梁远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去,蹲在梁昶文旁边,语无伦次道:不不一定有办法的,哥,是他们想要动手,我们只是出于自保
    他手上没有拿凶器。梁昶文说:他刚刚站起来我就打出去了,这几年媒体爆出来的几例案子,判正当防卫的条件都非常苛刻好了,木木,听话,快走。
    梁远死死地抓着梁昶文的衣服,正要再开口,路上却突然又有了远光灯。他立刻转过头去,几辆车由远及近,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保镖拉开车门,黑色的皮鞋先下来,然后是身披黑色大衣的谢之靖。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最后才将目光放到形容狼狈的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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