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府因为太子大婚而布置得十分的隆重,尽管不是跟信都府有很大的关系,但是人们已经认可了太子很快就是大雅国皇上的可能,所以从不同的角度、场合来迎合。
    周扬不喜欢坐轿,而是喜欢骑着那匹黑色的宝马招摇过市。信都府不认识太子的人很多,但不认识周扬的人很少。因为在周扬的身上,已经有了很多的传奇故事,让所有人都愿意津津乐道。
    “王爷好!”
    “大人好!”
    “太师好!”
    “驸马好!”
    许多人可以不认识卿长公主,可以不认识廉浩军,毕竟在信都府的老百姓心中,廉浩军他们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凡尘,是个小角色。可是周扬就不一样了,他的威名已经是名扬四海、威震八方了。
    周扬频繁地跟沿途打招呼的百姓、官员、将士挥手,以至于到了崇德门外的时候,表情和动作都有点僵硬了。周扬使劲地揉搓了几下面部,禁军跑过来拉了马缰,扶着周扬下马。
    廉浩军过来,轻声道:“想不到你在信都府这么多人都认识你啊!”
    周扬呵呵一笑:“混得还行吧!”
    龙殿里,太后、太子、还有方明悟等一些官员在商量着什么。太后听闻周扬、廉浩军和几个公主一起过来了,急忙令李公公传。
    看见周扬,方明悟的脸上还是有几分尴尬的。他放了胡奎乱咬周扬一通,如今胡奎已经成了一条癞皮狗,发配去了雅山郡,再也无法咬人了。
    而周扬对周扬的叫法也开始不同了,不是叫大人,或是太师,而是叫王爷。可见在他的心里,周扬早就不是太师了,早就不是自己的直接上司了。
    太子跟太后对视了一眼,对于方明悟的看法,就更加不好了。
    方明悟自然觉得跟周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的,拿掉胡奎,就等于周扬打了他的脸,还打得那么硬生生的痛。而现在,他就是国丈了,虽然只是十三个国丈之一,但是方明悟觉得自己的昨天、今天和明天,都是周扬不能同日而语的。
    方明悟呵呵笑着,在周扬面前也显得很大度的,但是他的称呼就让人知道这就是一条不能小人得志的中山狼。
    “太后,明儿以为朝中诸事暂时还无法离开我姐夫,要不太师那些官职先让他兼着,等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再定。太后意下如何?”太子征询了太后的意见,敢情就是帮周扬找回场子的大哥。
    太子的提议,顿时让费尽心机的方明悟脸都绿了。显然,坊间传言对他极为不利,所以太子才会有这么的看法,一定是对自己不满了。可是方明悟就弄不明白,太子和太后就那么看重廉一扬,那小子有什么好啊?难道自己没有能力?
    太后显然也是看不惯方明悟的那张嘴脸的。周扬是什么人,那是太后的依仗,是太后最信赖的人。别说是方明悟了,就是方明悟加上太子,怕是也抵不上一个周扬的。再说了,人家周扬救了太子两次,换谁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哀家也看行。驸马之前为我大雅国立功不少,反正他也跑不掉的,暂时这样也行,就依明儿的!”
    方明悟期待太后能够公平的否决太子的意见,可是太后这话出来,方明悟想死的心都有。至少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是周扬不当那个太师了,太师之位怕是也轮不到自己了。可见自己在大雅国的庙堂里,就是一堆狗屎。
    方明悟回府的路上,坐在轿子里双手握拳,愤恨难平,牙关紧咬,双目冒火。府中有好些官员在张罗着,方明悟十分无视地进了书房,门一关上,就听见一副笔架砸落在地板上,好几只狼毫还咕噜噜地滚着。一方砚台也注定了笔架同样的命运,吧唧一声,碎裂成好几块。
    太子府的书房里,就坐着太子和周扬。
    “你走之前留给我的书信我都看了好几遍,我也明白了许多。你也知道,我们从小就读过这方面的书,还有专门的学士教导,耳濡目染的也不少。但是当自己真正走到这位置上的时候,感到力不从心、无所适从。”太子笑着跟周扬碰了一下杯:“你别笑我,是真的。”
    周扬干了一杯,笑道:“我没有笑你。我是感到欣慰,当初有立重王为太子的意思。一是缘于你大哥的缘故,二是因为重王在朝中的呼声很高。我跟太后建议过,太子是国之根本,容不得马虎,所以对于立谁为太子,还得十分谨慎。后来,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坚定了立你为太子的想法,就是那次带着你们去看你们母妃。你懂得低调,懂得谨慎,这让我很看重。我知道我自己是个骚包的人,但是我希望我们大雅国的国君、皇上是一个很理智、冷静的人。所以,你才能看清方明悟的为人,才会提出让我继续留在任上的看法。”
    周扬给太子和自己的酒杯里斟满了酒:“每个人的思想都会随着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位、不同的影响而发生改变。到现在为止,我都不认为提方明悟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是你知道,他无论对我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但是你不行,这个人包括下面那么多的朝臣,你可要纵容,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要被你全部掌控。朝臣之间闹得不可开交可以,但是都要在你能够承受和忍受的范围之内。对于他这个人,你掌握一个度就行。他当贪官可以,他卖官鬻爵可以,但在必要的时候,你能够一巴掌将他拍下。那个时候,他就是跟佟景一样的猪,随时都可以杀掉。而他,就是我留给你的一笔财富。”
    “一切尽在不言中!如果你不来,我真的很生气了!”
    “怎么会?到时候太后、你、雅毓、雅芳还不恨死我啊!”
    太子大婚,自然热闹非凡。太子他奶奶的,就是个幸福的人,一下子娶了十三个美女进来,就不知道是不是能像自己这样承受得了。
    宋毅成悄悄告诉周扬,驿马县那里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周扬让宋毅成去找义父商量。
    太子还在度蜜月,太后就将周扬召进宫去。主要是朝中大臣已经在上奏,请求太子大婚之后就上位。太后想听听周扬的看法。
    看么方明悟已经忍不住了,这正中周扬下怀。对于这件事,周扬早就抱定了不掺和的心思,所以就淡淡道:“顺其自然吧!”
    随后周扬笑道:“太子年幼,如果当了皇上,你还得花一些心思帮着照看到,免得朝中一些人在太子耳边鼓噪。太子年轻气盛,有梦想,别让人给带上了一条追求快速发展的道路,这样就不好了。你知道的,一直以来,父皇让我统领了一支情报队伍,这是我的底牌,也是你的底牌。有什么事情,你就派人去找君悦客栈卢掌柜的,我会跟她交待的。当然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头疼问题,就去找她。一般不要去,因为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
    “谢谢你!”
    周扬摇摇头:“不要说谢。我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赐,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对了,还有一点,我义父是东西北军大帅,我跟他说过的,不要动。毕竟他手里的二十万禁军,是你最后的保护。任何人的建议,将他提升或是调离都不行。”
    最后,周扬还是无耻地跟太后提了要几个人。太后瞥了他一眼:“你以为秦贵妃会同意啊?”
    周扬笑嘻嘻的:“只要你肯了,她会同意的。再说了,我就说想锻炼一下她们,那可是对她们有好处的。不管怎么样,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秦贵妃没有同意,最后无耻的周扬便带走了雅兰和青柳。
    周扬的府中便更加热闹了。不过周扬还是决定去一趟釜山口,采摘了茶叶和烟叶回来,在府中操作一番之后,喝着新茶,周扬很是惬意的。
    两耳不闻窗外事,朝中的事情周扬基本上是甩手了的。自从秦贵妃知道了周扬的心思,雅芳和雅毓就难得来一趟了。
    鹅毛般的大雪不期而至,冬天来临了。雪花飘落在肩头,总有种愁思在其中。城外的山冈山,周扬缓缓地跪下,看着夫人姐姐、蝉儿姐姐、夏荷的墓碑,想起几个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周扬就忍不住泪如雨下。
    或许,得不到的才会最挂念;或许,失去了的,才值得去拥有。
    这个春节,周扬是在博望郡的侯府里度过的。春桃、秋月、冬菊、虎子、小翠、小倩、雅淑、雅仪、雅兰、青柳等全部回到了府中,府里顿时就热闹起来。
    太守张守仁已经调去了斜谷郡,新来的太守卓君过来拜访周扬。虽然周扬不在朝中,但是周扬依然是大雅国的太师、禁军统领、青龙堂执事。当然这都是实打实的职务,不是挂名的,也不是名誉的。
    初二,周扬带着雅兰、雅淑等人来到了雅怀王府中,看见周扬等过来,夫人很是意外。不过,自从雅怀王起兵叛乱之后,这府中就没有人敢来拜访了。
    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这就是世态。周扬的到来,就不得不让夫人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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