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么?”
    冯一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身边这个面容硬朗身材壮硕的男人反问道:“之前在酒店的时候,我前脚刚出来,你随即就跟上了,包括我和圣母战斗的时候,你也在暗处旁观。
    现在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阿义表情一凝,随后苦笑着摇头道:“我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
    “其实,你在酒店的时候也已经察觉变化是圣母操控的,所以才追了上来,是么?”
    冯一微笑道。
    “是,也不是。”
    阿义深吸一口气道:“之前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的身份。”
    “那现在呢?”
    “现在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好奇心太重了。”
    阿义无奈笑道:“我宁愿自己没跟来,也希望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份。”
    “这么说,你承认你是人王伏羲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隐藏的,荒,我确实是人王伏羲。”
    “嗯。”
    这个答案并不出奇,冯一已经猜到:“那你告诉我,人王,你为什么要故意接近秋生?”
    之前聊天的时候秋生说过,人王是最近几个月才到码头的,在短短几个月,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在酒桌和冯一一起吃饭的程度——
    这里并不是说冯一身份有多特殊,只是在说秋生和人王的关系好的有些离谱,冯一很难不怀疑人王的真正意图。
    如今的秋生只是个普通的跑船客,这么多年也没接触过降妖除魔的事情,为何人王会刻意接近他?
    难道他早已知道冯一的真正身份?
    “故意接近?”
    人王一愣,然后摇头道:“荒,我有必要这么做么?”
    “我就是觉得没必要,所以才好奇,才希望你给我个答案。”
    冯一认真道。
    “荒,你是有所不知。”
    人王叹息道:“在你陨落后,盘古族变天,命运没有了掣肘,肆意改变人类的命运,很多人类文明被摧毁。
    我们看到这才意识到自己铸成了大错,可惜盘古族精锐损失惨重,想要推翻后卿已经很难,想要诛灭命运更是如天方夜谭,于是我们仅剩的一小部分人制定了计划,决定先诛命运,再除后卿。”
    “可惜,计划还是失败了。”
    冯一有些感慨的说道。
    “没错,要是计划成功的话,咱们也不会见面,至少不是在人间见面。”
    人王情绪有些低沉的说道:“我们的计划便是我和瑶池圣母相恋,然后出现一位第三者,接着我和圣母展开灭世大战,圣母败与我手,那样命运便会趁虚而入,和圣母交易,我们便可以将其杀死。”
    “你们为何如此笃定命运会和圣母交易呢,它和后卿的合作不是挺好的么?”
    冯一不解的问道。
    “这个问题你还想不到么?”
    人王皱着眉头说道:“命运想要捉弄的不只是人的命运,它想要的是永生不灭,没有任何威胁。
    在你对它有威胁的时候,它选择和后卿合作,将你毁掉。
    但它没想到,后卿的心性如此坚毅,竟完全不受它的掌控,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貌合神离,而它也一直在寻找下一位合作者。
    天女魃自不必说,赢勾也对你忠心耿耿,将臣心性平和,对权力没什么欲望……四位最合适的人选都不与它合作,它只能将目标放在我们身上。
    这也是我们敢定下这个计划的信心。”
    “好,我明白了。”
    冯一微微颔首,这么解释就说得通了。
    命运想要永远存在,就必须消灭所有对它有威胁的存在,而天地之间对它有威胁的便是盘古族。
    虽然荒陨落了,但四大僵尸始祖还在,人王伏羲和瑶池圣母这些最强的盘古族精锐也在。
    它要将整个盘古族一网打尽。
    可以想象,如果人王伏羲和瑶池圣母的计划成功,骗过了命运,那命运一定会和瑶池圣母合作,毕竟一个女人为情所困被情所伤的时候是最脆弱的。
    如果命运能占据控制瑶池圣母,强强联手,再对盘古族的精锐逐一突破,说不定整个盘古族都会消失,届时便真的没有人能消灭命运了。
    “可惜,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我假意和嫦娥相恋,竟真激起了她的怒火,她没有杀掉嫦娥,反而将她送上了月宫,每日每夜的承受着孤独和寂寞。
    而最终的大战,也和原计划不同,除了我和瑶池圣母外,死伤了很多想要消灭命运的盘古族人,若是再任由命运控制瑶池圣母的话,就很难将其消灭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与其他人联手,先将瑶池圣母打败,将其囚困,日夜看守,不给命运接近她的可乘之机,而我则是留在人间,继续寻找消灭命运的机会。”
    冯一看着人王复杂的眼神道:“遗憾的是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找到消灭它的办法。”
    “是的,一开始我找过将臣,不过他对这事并不上心,再后来,瑶池圣母借用地书偷偷从盘古族溜到人间,我不想和她见面,便敛去了身上的气息,封印了自己的记忆,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
    人王略显苦涩的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不停的死去,又不断的醒来,然后一遍遍的封印自己的记忆,浑浑噩噩的在人世间游荡。
    之所以会接近秋生,并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他身上的气息给我一种熟悉感,我下意识的与他为善。”
    秋生身上熟悉的气息,那应该是僵尸本源气息……感情这事的源头还在我?
    冯一尴尬的直挠头。
    “虽然我并没有苏醒,但对秋生天然亲近,所以关系一直很好。其实我的性格偏冷,对其他人也是不理不睬,很少主动联系,之前见到你主动打招呼,应该也是你身上的气息所致。”
    人王解释道。
    嗯,这件事很合理,冯一挑不出毛病。
    “这次之所以能够苏醒,我想还是你和瑶池圣母同时出现对我造成的刺激太大造成的。”
    人王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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