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已经找了超过十年——超过十年有多,蓝丝今年有多大,他就找了多久!
    当然没有找到,这种茫无头绪的事,神仙也难以办得到!猛哥毕竟不是神仙1
    也是阴差阳锗,那产妇当时说的如果是“带她去找父亲”一样的一句话,猛哥就非把女婴带在身边不可了!
    事实上,后来猛哥在积年累月,找不到那个要我的人之后,虽然埋怨,可是也很庆幸,因为那产妇临死时若是说“我不想死,你救我”那他更不知如何才好了!
    当下,猛哥抱着女婴,出了草棚,向河边走去,到了河边,拔了一把草,替女婴洗干净了身子,那女婴不再啼哭,只是小嘴开合,猛哥试着把手指放近她的口,他就出力地吮吸着,小眼乌溜溜地转,十分有趣可爱。
    猛哥叹了一声:“若不是祖传的规矩,我真想把她带回去收养!”
    我和白素,都是知道了后来情形如何的,当时吃了一惊:“你把她放在木板上,在河上放了下去。”
    我和白素齐声表示吃惊还不稀奇,在我的腰际,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音:“猛哥叔叔,你不怕我会淹死,或是叫大鱼吞了去?”
    那竟然正是猛哥所叙的往事之中的主角——当年的女婴,如今的蓝丝的声音。声音是从通讯仪中传出来的!
    我和白素,一听之下,也有极短时间的错愕,但立即明白了是什么原固。猛哥却意外之极,张大了口,合不拢来,指着我腰际的通讯仪,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和白素在那一刹间,心念电转,想到了许多事,我们所想的显然一致,因为我们互望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我们都没有把想到的事说出来,只是第一时间,叫了一声:“蓝丝,我们是自己人!”
    我们想到的是——蓝丝驾着直升机,刚才她说,在通讯仪可以运作的有效范围内,找不到降落的所在,所以她要飞得更远——这一番显然是谎话。
    她说这个谎,目的是要我们认为她已听不到我们的交谈,那么,猛哥才会毫无顾忌地把一切全说出来!
    猛哥一见蓝丝之后,神情古怪,好几次又有奇怪的动作,这一切,细心的蓝丝,自然都看在眼中,她可能已向猛哥间过什么,但猛哥却有顾忌,没有回答,所以蓝丝才设计使猛哥以为她听不到,而把一切都说出来。
    果然,她的目的达到了。
    而令我和白素大有感触的是,想不到蓝丝小小年纪竟然这样沉得住气。在我相识的人之中,不论男女老幼,在听到了自己的身世秘密之后,能一直忍着,到听完了才出声,怕只有她一个人了!
    绝大多数人,必然在听到猛哥说第一句“蓝丝是我接生出世”时,就已经怪叫起来了——至少,温宝裕必然如此,良辰美景也必然如此!红绞那更不必说了!
    由此看来,蓝丝的年龄和他们相仿,但是性格大不相同,要深沉得多了!
    我和白素叫了一声之后,蓝丝的声音又传来,这一下,她内心的喜悦激动,却表露无遗,简直分不清她是在哭,还是在笑:“那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可不会排算!”
    白素叫了起来:“亲如姐妹,我是你表姐!”
    蓝丝先喃喃地吟了几遍:“表姐!表姐!”然后又大声叫:“表姐!”
    我也呵呵笑着:“我呢?”
    蓝丝又叫:“表姐夫!”
    我咯咯大笑,深觉人生可爱,因为奇事之多,简直层出不穷,叫人应接不暇,哪有半分冷场?不久之前,苗疆认亲,认回了一个女儿来,现在,又多了一个表妹。
    蓝丝声音大乐:“哈哈,红绫,我比你长一辈,我是你表姨!”
    红绫却不明白什么叫“长一辈”只是她也感染到了我们的兴奋,所以她也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表姨!”
    猛哥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他笑道:“看来我这个猛哥叔叔,也要降一级,变成猛哥大哥了!”
    蓝丝打蛇随棍上,立即改口:“猛哥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猛哥笑:“我不怕你会有意外,我替你洗干净身子的时候,已经占算过,你一生之中,只有出生那一刻有凶险,以后,无往不利!”
    蓝丝吸一口气,她自己是学降头术的,这样的一句话,出自蛊族族长之口,她自然深信不疑。
    猛哥道:“我在你腿上,刺上了蜈蚣蝎子,表示你是由蛊苗救下来的,任何苗人发现了你,都会欢天喜地收留你,不过我却想不到,你会在蓝家峒长大,真是好福份。”
    蓝丝的声音变得很沉:“我妈临死前要你找我爸爸,找到了没有?”
    蓝丝这是明知故问了,他要是找到了蓝丝的爸爸,也不会在苗疆到处奔驰了!
    蓝丝是知道过去在苗疆中发生的一切事故的,记述在“探险”和“继续探险”中的种种情节,她全都知道,所以她说了一句我和白素在心中想了好几遍,但是没有说出来的话。
    她道:“当年,我妈妈进苗疆,不是一个人来,是有人陪她来的!”
    我和白素,同时一凛,红绫却在这时,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我忙道:“红绫,你困了,只管睡去,但若是有精神,最好听着。你现在听到的事,和许多事,有千丝万缕的关连!都是你需要知道的。”
    红绫眨着眼,连连点头,表示愿意听下去。
    我和白素,也早已想到了那个关键,陈二小姐是由一个人陪到苗疆来的。那个人姓何,名选达,是袍哥,也有可能是军官,相貌堂堂,谈吐得体,对陈二小姐(韩夫人)恭顺之至,是他陪着陈二小姐一起到苗疆来的。
    那么,这个人在哪里?进入了苗疆之后,这个人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想到的问题,蓝丝立刻就间了出来:“这个人在哪里?他扮演了什么角色!”
    猛哥抓着头:“我连有这个人都不知道!”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蓝丝的声音听来苦涩:“猛哥大哥,这个人,可能就是你要寻找的那个!”
    猛哥张大了口“啊”地一声,事情太复杂,他有点弄不清楚。我接口道:“这是可能之一。”
    蓝丝表现了她出色的分析力:“青年男女,相处久了,容易生出情意。有可能是两情相悦,那就美丽,一如群山之上的朝霞。但如果一方面是冰清玉洁,一方却起了歹意,弱女难敌强男,那就丑恶,一如山谷底的千万腐叶。”
    蓝丝说得这样老成,我和白素,都大是讶然,仍然不知如何反应,因为说的是有关她父母的事。
    蓝丝问:“表姐,表姐夫,照你们看来,事情是如朝霞,还是如腐叶?”
    我和白素都是一样的意思——只怕事情还是如腐叶的成分居多,因为陈二小姐的草棚之中,只有她一个人居住过的痕迹,如果她和何先达两情相悦,那么何先达怎会不在她的身边?
    这其间,不知有多少种曲折变化可供设想,我沉声道:“有可能是他们在苗疆中遭到了不测,何先达不幸遇难,所以陈二小姐才变得一个人流落在苗疆了!”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心中又是一动,又感到了在我的记忆之中,应该有一件事,是和目前在讨论的事有关的,可是却又没有具体的概念。
    白素长叹了一声:“好些年之前发生的事了,蓝丝,你总不能一下于把所有事都弄清楚的!”
    蓝丝也叹了一声:“说得对,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谁,应该高兴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出声,又过了一会,蓝丝间:“猛哥大哥,我娘葬身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猛哥长叹一声:“记得的,我会带你去!”
    蓝丝再叹了一声,白素和我齐声道:“我们一起去!”
    当日韩夫人和何先达找上门来,相隔若干年,韩夫人埋骨荒山,何先达不知所踪,也真够令人啼嘘的了。
    猛哥的一句话,引出了那么一大段事来,我们这时,还都以为事情只和蓝丝有直接的关系,怎知在静了片刻之后,猛哥忽然又冒出了一句话来,事情却变得和许多事,都有了直接的关系!
    猛哥冒出来的那句话是:“那神虫,落在白老大的手里,是我姑姑给他的!”
    一句话,听得我和白素,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反应才好。猛哥的姑姑,为什么要把那么珍罕的一愿神虫送给白老大?莫非白老大早在和陈大小姐并辔进入苗疆之前,已和蛊苗的老族长妹妹有过情缘上的纠缠?
    一时之间,我们的神情,不免有点古怪,猛哥倒也看出来了,他道:“不是不是是白老大救了我姑姑一命,所以姑姑谢他的,也难怪你们那么想,我姑姑是族中的美女,你见过芭珠,就像她姑姑,那年,我姑姑才十八岁”
    我听他一直罗里罗咦说下去,忙举起手来:“好了,你姑姑的事,可能很有趣,但是可以慢慢说,现在要理的事实在大多了!”
    猛哥神情讶异:“你们不是想研究身上会冒火的神仙的事吗?我姑姑当过三年嗯,三年不到的烈火女!”
    这句话,更是匪夷所思之极,我不但满脸疑惑,而且,不由自主,伸手指抚我自己的耳朵!
    红绫在一旁,看了我的动作,觉得有趣,她也学着我的样子,用手指抚耳朵。
    白素先有了反应;“你姑姑当过烈火女?不是只有棵棵少女才能当烈火女吗?”
    猛哥搓着手,现出十分扭捏的神情,他犹豫了好一会,才道:“这是我们族的一件丑事,从来不对外人说起的,我全当是自己人,这才说的。”
    蓝丝的声音先传了过来:“愿意给你下蛊,若是外传,就会发作!”
    蓝丝的态度,令我和白素,都感到了一股寒意,猛哥也道:“那倒没有那么严重,我姑姑的名字是金凤。那时,我父亲是族长,她在族中,地位很高,可是她个性极野老是在外面闯,她十五岁那年,忽然说,要去当棵棵人的烈火女,说当了烈火女,可以号令大批棵棵人。管的人,比十族蛊苗还多!”
    这金凤姑娘,是一个具野心的人物,可是,烈火女说当就能当上了吗?
    猛哥道:“当时,父亲就这样问她,可是姑姑却说,她早有了计划,上一届烈火女交替的时候,她就混在棵棵入之中,在那个大石坪上观看——”
    棵棵入烈火女的新旧交替仪式,我和白素都知道,也作过种种设想,都对这种神秘现象,觉得难以解释。
    所以,我们很容易想像金凤混在傈课入之中的情形。
    苗人性直,又绝不会有什么身分证明,棵棵人又散居各地,三年一次聚会,谁也不能全部部认识。
    猛哥补充了一句:“她早已学会了棵棵语。”
    那样子的话,要冒充棵棵少女,更是容易了。
    白素缓缓地道:“她的野心,只怕不单是想有几万人供她指挥吧!”
    猛哥望着白素,神情很是佩服:“是,都说棵棵入的烈火女是神仙册封的,能见到神仙,和神仙在一起,所以她老实说,不但是她,我们全都希望也能见到神仙。”
    猛哥的那一句话,把当年金凤冒充棵棵少女的事,弄得更明白了。
    事实是:不单是金凤一个人的野心,而是蛊苗全族的野心,想和神仙有所接触,只不过派了金凤出马而已。
    本来,那只是蛊苗和棵棵人之间的事,我和白素都不会十分有兴趣去听。可是,事情和白老大有关,也和“神仙”有关。
    那苗人口中的“神仙”我们早有分析的结论,就是那种扁圆宇宙飞船中的外星人,这种外星人,和灵猴有关和烈火女有关,也和陈大小姐有关。这种神仙的特点是会冒火!
    而如今,我们又在一个神秘的山洞之中,有着许多可能是烈火女的骸骨,白素又曾发现追逐一个会冒火的人。种种已知的、已发生的事加在一起,都说明很多年前在苗疆进行的,蛊苗觊觎棵棵入烈火女位置的这桩阴谋,都和我们有十分密切的关系。
    所以,那就非听个仔细不可!
    猛哥在说这件“丑事”“确然不是很光明正大”的时候,多半很是心虚,所以不断察看我们的神情。他当然不能在红绫脸上发现什么,因为她浑然天成,根本不知道猛哥在说些什么。
    而我和白素,也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神情,以免猛哥尴尬而不肯说下去。
    猛哥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又道:“那次,她回来,对大家说,大家都对棵棵人能有神仙庇护,感到羡慕不已——只是我们贪心,上天赐我们蛊术,本来已经是够幸运的了——”
    我忽然插了一句口:“你们的蛊术,我相信根本是很多年之前,来自天上的神仙所传授的。”
    猛哥并不反对我的意见:“可能是,也正由于如此,我们就更希望能再见到神仙。”
    我和白素仍然现出一副淡然的神情,红绫对“神仙”很兴趣,睁大了眼听着——我相信她在幼婴时期,是见过“神仙”的,可能在她的记忆之中,有“神仙”的印象在只是无法取出来而已。
    猛哥续道:“过了一年,她又离开了我们——”
    我又插了一句:“烈火女不是三年才作一次替换吗?”
    猛哥道:“是,她需要时间,使自己更容易成为烈火女,她去生活在棵棵入之间,使她看来,完完全全,是一个棵棵少女。”
    白素轻拍了一下我的手,我明白她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打岔。
    可是我还是又说了一句:“新的烈火女,由旧烈火女指定,那么多棵棵少女在场,她有什么把握,可以使旧烈火女指向她?”
    猛哥深吸了一口气:“别忘了她是蛊苗族长的妹妹,精通蛊术,只要她有一个机会接触到旧烈火女,她就可以成功,可以影响旧烈火女的心意,使旧烈火女在火光熊熊之中,伸手指向她,令她成为新烈火女。”
    我发出了“啊”的一下低叹声——我绝下怀疑蛊术有这种奇妙的作用,在蛊术之中,这种情形,甚至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
    猛哥道:“烈火女居住的山洞,是不准人进去的,可是她既然有心自然不会去顾及什么规矩,就偷进去了三次,也见到了烈火女,她在那段时间之中,也不断和族里有联络,族里派人和她会面,她把事情的进展传话回来。据她所说,烈火女居住的那个山洞,深不可测,一般人居住活动,都是在外面两三层,她曾冒险进了第五层,就无法再前进了。”
    猛哥停了一会:“究竟有多少层,是等她当了烈火女之后才探明白的。”
    我想问:“究竟有多少层?”但是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另一个问题所占据:“白老大和陈大小姐当年在烈火女的山洞中,住了那么久,是住在第几层?”
    在烈火女的历史之中,居然有一位是由别有居心的蛊苗冒充的,这事情本身,已是怪异莫名,更何况事情和我们大有关系。
    猛哥又叹了一声,久已不作声的蓝丝,传来了一句话:“猛哥大哥,这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出世,不关你的事,你不必一面说,一面唉声叹气!”
    猛哥笑了起来,神情开朗了许多,连连点头——他为人正直,总觉得自己族人当年的这件事,做得不是很光采。蓝丝又道:“她终于当成了烈火女,那山洞之中的所有秘密,她自然是全知道的了?”
    猛哥道:“是,她全知道了,那秘密是她几乎用性命换回来的。”
    蓝丝的声音听来很平静:“听说在那山洞有传说中的苗疆藏宝,是不是?”
    猛哥叹了一声:“没有,但是山洞最深处,是神仙常出没之处!”
    这一句话,又令得我和白素紧握住了手,我们一起想起,当年,白老大、铁头娘子和大满老九,都看到两个“神仙”飞向烈火女居住的山侗,原来“神仙”是一直在那里出没的!
    猛哥双手挥动:“让我从头说,别打乱我!”
    我、白素和蓝丝齐声道:“好!”红绫顿了两秒钟,她也大声道:“好!”红绫的样子,可爱在她一本正经,一点也不知道她自己在逗人发笑。
    猛哥道:“三年之后,新旧烈火女交替,族里派了重要的人物去参观,看到金凤姑姑在旧烈火女伸手一指之下,全身火光出现,成为新烈火女,回来报喜,全族都兴奋莫名,只等好消息。可是她当了烈火女之后,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派出去的人,到了烈火女居住的山洞,就算混了进去,也见不着她——大家都记得她说过,那山洞深不可测,连她也只进了三层,里面的情形如何,不得而知,那时,全族上下,都大是焦急!”
    我扬了扬眉,对的,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蛊苗全族都焦急,那是可想而知的事。
    要知道三年届满,旧烈火女是要在火堆之中焚身的!”
    神仙的好处没到手,反倒陪上了金凤的一条命,这不是大不值了得了吗?
    我想了一想,道;“你们也不必急,到时候,可以设法把金凤从火堆中抢救出来——蛊苗的旗子一打出来,课深人还有不望风而逃的吗?,’
    猛哥苦笑:“听我爹说,他们确然有这样的打算,但是事情到后来,又有了意想不到的发展,还有两个月才到三年,金凤姑姑就从烈火女居住的山洞之个逃了出来。”
    我实在想问为什么她要逃走,可是给白素一个严历的眼色,把要问的话,压了回去。
    猛哥道:“金风姑姑在回家途中受了伤,她遇上了山崩,碎石像瀑布一样动下来,把她的身子,埋了一大半在碎石堆中。”
    听到这里,我也不禁有点不寒而粟——蛊苗的神通再广,遇上了山崩地裂,也难以和大自然的力量机抗衡。
    像这种山崩之后,大量的碎石,夹着泥沙,自高处向低处动泻而下的灾难,叫作“泥石流”无可抵挡,什么东西遇上了都得毁灭,破坏性之强,无出其右。
    金凤所遇到的,当然是泥石流中小之又小的一股,不然,哪存命在?而被泥石流埋了一大半身子,那自然是泥石流中小之又小的一股,不然,哪有命在?而被泥石流埋了一大半身子,那自然也凶险之至。
    猛哥望向白素:“她被埋了整整一天,才遇到了救星,救她的,就是白老大,令尊。据她脱险之后留下来的话,说是白老大花了足足两天两夜时间,挖掘埋住她的大小石块,才把她救了出来,多么强壮的一条汉子,也累得几乎没昏死过去!”
    我不由自主,摇了摇头——白老大在苗疆的经历,可以说多姿多采之至,像这种舍命救苗女,救的苗女又是身分特殊的人物,我算是古怪的事见得多的了,也未曾有过那样的经历过。
    猛哥续道:“金凤姑姑一脱险,就搂住了白老大,说明了自己的身分,要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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