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依伸手挡住他的手,说,“我以为自己已经学懂了,原来还没有。”她按下他的手。
    这里在她家门口,乔宴知道她怕人说闲话,放下了手,他说,“咱们好好处理这事好不好?”他伸手,扯着初依的白运动衣口袋,晃了晃,“你和我说,你都顾忌什么?”
    初依低头,看着他拉她口袋的手指,带着种小心翼翼。
    乔宴说,“我知道昨天那种情况,不止是他,就算是蛋泥,你也会那样做。我不生气。”
    初依说,“我不全是为了他。”她说不出,肖楠的无所顾忌,是根本不怕乔宴,她不想乔宴,被她连累,好像她连累祁白一样。
    她抬头,看到祁白远远过来,不远不近地站着,神情忐忑。
    好像小时候,好多次她回头,都是他这个样子。
    初依伸手,拉开乔宴的手,她现在才明白,真的喜欢一个人,是想他好的。
    她想乔宴好,像她第一次见过的他。
    永远一副被人宠坏的宝贝蛋样子,给别人挖坑。
    乔宴脸上的笑容淡下,他回头,看到祁白,却更紧地扯了一下初依的口袋,“我给你时间,你慢慢和他说好不好?”
    初依说,“我妈妈今天都要和她妈妈去看房了。”
    她说完转身跑了。
    乔宴没有追。
    祁白走到他身边,停下,还没说话,乔宴说,“明天别忘了提醒初依上班。”
    祁白说,“你……她不上班了,可以吗?”
    乔宴说,“那让她来和我辞职吧。”说完他转身走了。
    祁白回到家,看到初依的妈妈和他妈,正在院子里看楼盘的广告册,在紧张地选房子。
    “初依,等会一块去看房。”
    “我不去,我要洗衣服,没有衣服穿了。”初依把洗衣机拉出来。
    她妈妈和李屏对视了一会,又低头看广告。
    初依回到屋里,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扔在床上,又把昨天换的床单被罩拿起来。
    祁白跟进来走到床边,坐下,“初依……你明天还上班吗?”
    “当然上。”初依掏着旅行袋里的脏衣服,她旅行回来攒了不少。
    祁白看着那旅行包,不说话,伸手扯过初依的衣服,也给她帮忙。
    想说让初依别去上班了,可又怕,不敢说。
    他现在,更怕她了。
    初依把包里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从t恤里掉出她昨天戴的胸罩。
    那带子弹性不好,确实已经变形。
    她愣愣地看着,想到昨天,那时候还想着问乔宴以前的女朋友……现在竟然,都不用再问了。
    她卷起来衣服,出去一股脑扔到洗衣机里。
    屋里,祁白苍白着脸,把手从初依的口袋掏出来,手上多了张纸条。
    这件,是初依刚刚穿过的衣服。
    他好像预感到什么,又不愿相信。他看着那纸条,想看,又不想。最后还是慢慢展开,纸条上写着一句分外温柔的话:
    “初依,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女孩,却只有你,碰巧走到了我心里。”
    笔迹飘逸,非常显功力。
    初依掀帘子进来,他慌忙把那纸条攥进手里,说,“你洗衣服没有分颜色吗?”
    初依愣了一会,转身出去说,“……忘了。”
    俩人谁也没有提刚刚的事情。
    祁白把纸条捏紧,偷偷地,装到了自己的口袋。
    *****
    当天下午,祁白也没有去看楼盘。
    他去了找乔宴。
    他问了蛋泥,知道在公司可以找到乔宴,又找蛋泥要了乔宴的手机号,到公司楼下的时候,给乔宴打了个电话。
    乔宴真的在公司。
    他拉开车门下车,让司机把车开远,他自己不能开车,坐他妈妈的车来的。
    乔宴出门出来,还是看到了他妈妈的车。
    他连忙说,“你别误会,我不是来炫耀的。”
    乔宴在请他进去还是门口说,二选一之后,选了在门口长话短说。
    他说,“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祁白说,“我是来求你的,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和初依从小认识,青梅竹马的份上,成全我们。”
    乔宴的心里闪过一幕,花瓣纷飞,初依枕在他腿上,笑的绝色。
    可初依都不记得……
    他说,“不行!”
    祁白上前一步,又哀求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初依,初依不像一般的女孩子,你不知道她。”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乔宴的兴趣,乔宴看着他。
    祁白说,“你不知道她最怕什么,你别看她表面果断,其实她这人最念旧长情,有些女人和男人好一场,爱错了,转头就可以重来,但我们初依真的不是,她从来对人都是一心一意的。”
    乔宴说,“你说的这么好听,其实也并不是真的爱她,如果真的心疼她,怎么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我知道你说去日本那件事。”祁白哀哀地看着他,“可你现在这样,她也很难过。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敢说,如果初依和你一起,你就会一辈子都这么爱她。”
    乔宴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祁白等了一会,看乔宴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这个男人,自信而从容,一如第一次见,就令他觉得危机感。他说,“第一次见你,我就有预感,你会撬我的墙角,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的初依!”
    “那是我的女朋友。”乔宴正色纠正他,声音如水,“初依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你知道,我也知道。”
    祁白干巴地看着他,说,“我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我爱初依,初依不会离开我的,你又何必一定要她左右为难?”
    乔宴拿起手机看了看,懒得再废话,说道,“我最近要办点事,这事就先这么放着,但她不会和你一起的,你记住。”
    祁白,“……”
    乔宴看着他,“你惊讶什么?昨天初依那是情非得已,不代表她回心转意。”
    他拿着手机,想了想,还是把话说明白了。
    乔宴说,“我给你说,我把你的破事给你了了,你暂时好好给我照顾初依,别再惹她不高兴知道吗?”
    “你要干什么?”祁白顿时着急,拉住乔宴的手。
    乔宴甩开他,“你还是不承认,你根本就照顾不好初依,她只会被你连累。因为你俩小时候的情分,我把这事情给你办了。你要是懂事,就识趣点。”
    祁白急急地说,“我家会处理的。你什么都别干。”
    乔宴说,“哦,还是你家,你自己找女朋友,还是你家,初依是嫁给你,还是你家?你的担当呢?”
    乔宴的手机响,有车来接他。
    他从口袋掏出表来,一边戴着一边说,“你回医院躺着去,都病成这样了,还周围晃。要是真的心疼她,就好好想想她想要什么,而不是你自己要什么。”
    祁白:“……”
    乔宴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我怎么感觉这么怪。”
    教儿子呢。
    这四个字他没说。
    第67章 夏听音
    晚间,初依正在院子里收衣服,听到电话的短信声,她抱着床单被罩冲进房子,看到是一条乔宴发来的短信。
    “我有事出去几天,下周回来。想我给我打电话。”
    初依盯着看了一会,把电话扔在桌上,想了想,又拿起来,翻着声音看,给换了一个特别的短信提示音。
    第二天一早,蛋泥来叫她上班。
    他们俩一起还没有一起上班过。
    蛋泥在路上说,是祁白打电话给他的。
    公共汽车上人很多,初依上车早,有位置,后来让给了一个孕妇,她站着,蛋泥挤着她站,长路无聊,就开始给初依絮叨,“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我也承认乔宴确实吸引人,可是吸引力大的人,并不适合结婚,总有人喜欢他,你多累呀。但你和祁白从小长大,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那时候,祁白没工作,他家也不积极。我每天都替你发愁,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初依看着窗子外头,看着骑自行车的争分夺秒。
    蛋泥又说,“一辈子那么长,总得打算的长远一点,你不能只看眼前,那以前你和祁白也好的和一个人一样。现在他妈买房,还想着写你一个人的名字,还有经过这事,祁白以后一定更听你的,你结婚就再也不用发愁了。”
    初依头也没转,看着窗外问道,“祁白他爸昨天去找那个女孩家,结果怎么样了?”
    “好像不太好。”蛋泥说,“不过那女孩不是说,只要你和祁白一起,这事情就算完了,这事不用管了。”
    初依说,“可我不想和祁白在一起了。”
    蛋泥:“……”
    初依说,“我和他一块,全部的人都高兴,我妈妈,我爷,还有我姐。他们现在都高兴。”空了一会,她又说,“……还有祁白家也高兴,都高兴。”
    蛋泥:“……”
    蛋泥的手机响起来,他艰难的掏出来,看到是祁白,他接了电话。
    车在路边靠站停下,大家挤下车,蛋泥对初依说,“那你帮我请个假,我去看看祁白找我什么事。”
    初依点头,心事重重,也没心情多问。
    蛋泥转头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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