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你告诉可可了没?”
    临到陈桐家门口,杜雨萱坐在车上有些紧张起来。
    “她知道啊,自从你出事,我就没去过公司,还是老家那个小助理小宋打给可可,我才知道你的消息的。”陈桐按遥控开了别墅大门,开车进院。
    “宋希曜啊,那孩子不错,公司要是不倒,我就打算重用他。”杜雨萱打量陈桐的新家,环境不错,就是距离市区有些远,上下班不方便。
    陈桐夫妻都是吝啬鬼,舍不得享受,以前一家三口常年窝在公司提供给旗下艺人的集体宿舍楼里,还是今年,优优的姥姥身体不好,他们夫妻打算把两个老人接来一起住,为了老人住着舒服,这才大出血买了栋郊区的别墅。两层小楼带地下车库,还有个小院子。搬新家时她在外地,回来又忙的要死,还没来得及参观就出事了。
    “公司好好的怎么会倒?”陈桐停稳车,下来转到副驾驶拉开车门,一脸茫然。
    “你说呢?”杜雨萱瞪他,“高层死的死,抓的抓,消失的消失,那些老滑头们会不趁机兴风作浪?我猜你最近也没看股市吧,估计晨光的股价跌成白菜了你都不知道。”
    “啊……”陈桐先是被雷劈了的卧槽脸,随即眉毛眼睛挤成一团,愁苦的望着杜雨萱:“这可怎么办?我真没想到。”
    “算了,你就是在也镇不住那帮滑头们。”杜雨萱眉心微蹙,一脸沉着,“公司的事等我看过维维的情况了,咱们再详谈。”
    两人沉默着上了台阶,陈桐正要敲门,林可已经从里面把门打开了,她没看自己的老公,一眼就盯住了杜雨萱,眼圈渐渐发红,杜雨萱冲她眨眨眼,笑道:“表嫂好,我叫杜雨萱,无父无母,只有陈桐表哥这一个亲人,以后要叨扰你们一段时间了,我吃的少干得多,很好养哒。”
    “说什么呢。”林可眼中含着泪笑成了花,她亲昵的挽着杜雨萱的胳膊往屋里走,一边好奇的打量杜雨萱这副新身体,
    “怎么这么瘦?中午吃饭了没?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这几天受苦了吧,这下子回家了,可要好好给你补补,姐……”她终究是没忍不住,一把抱住杜雨萱,趴在她肩头哭了。
    “别哭了,维维呢?我先看看他。”杜雨萱安抚的拍着林可的背,看了眼陈桐压低声音说,“你们俩以后注意,不要喊我姐了,从现在开始,我叫杜雨萱,只有十九岁,是陈桐老家的远房表妹,记住了。”
    “嗯。”林可很快恢复过来,指了指客房,说:“小维还在睡,药效快到了,你轻点声,别吵醒他了。”
    杜雨萱轻轻的扭开门锁,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屋里摆设布置时,还是被惊了下。
    二十多平的房子里只有一张床,所有的家具都被清理出去了,墙壁上贴着很厚的泡沫,窗户也被封起来了,瘦长的少年蜷缩着躺在床上,侧脸瘦削,面色枯槁,手背上扎着输液针管,瓶子里的营养液一滴滴的流进他体内。
    短短半个月,原本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变成了这么副皮包骨头的鬼样子,杜雨萱心疼的要滴出血了。她轻轻关上房门,面色沉重的慢慢踱步到会客室里,陈桐和林可跟在她身后,三人围坐成一圈,陈桐把沙维这段时间的情况简单汇报了下,说了陈医生的担忧。
    “当然不能这么下去,你联系陈医生,让他立即过来,带几个胃管,还有大号针筒,再带一捆麻绳。”杜雨萱很快有了决策。
    “你要干什么?”夫妻俩惊疑不定。
    “你们别管了。”杜雨萱看着两人,“你们收拾一下,下午去上班吧,今天下午主要摸摸情况,晚上我们再详细讨论。”
    已经两点四十分了,陈桐夫妻立即赶往公司,杜雨萱到厨房里给自己简单下了碗面条,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居然也不觉得饿。她吃完之后,就开始给沙维做饭,考虑到他十多天都没进食,就做了碗很稀的蛋羹,洒上芝麻花生末,滴上几滴香油,绿绿的小葱一点缀,香喷喷的,看起来十分有食欲。除此之外,杜雨萱又熬了一碗小米粥,把土豆切成极细的丝,滚水中焯一下,捞出来凉水里冲凉,洒上糖醋盐等调料,略微带点甜头的土豆丝酸酸的,脆脆的,十分利口。
    饭做好后,杜雨萱轻轻推开客房的门,只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叫:“沙维,你干什么?松开,快松开!”
    苍白的少年双眼茫然,表情执拗的将输液管紧紧绕在脖子上,枯槁的脸色憋得紫涨发红,他还在用力的拉扯。
    听到和看大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亲眼看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正在执意自杀,杜雨萱只觉五雷轰顶,头脑一片空白,想都没想,直接上去给了他重重两个耳光,不由分说从他手中夺过输液管,手指发抖的从他的脖子解救出来。
    上一刻还茫然麻木的人,突然野兽一样盯着杜雨萱,他紧咬着牙,两腮肌肉横起,呼吸急促,脸色狰狞可怖。杜雨萱被吓了一跳,正要训斥,沙维陡然暴起,双手如电视上的僵尸一样,直着扑过来掐杜雨萱的脖子。
    杜雨萱一扭头避开,搭住沙维的胳膊一个用力,给他来了个狠狠的过肩摔,趁着他懵比,她手法极快的将他两条胳膊背后,用输液管绑住手腕,沙维反应过来,伸腿来踢,杜雨萱侧身躲开,沙维饿了十多天,全靠营养液吊命,麻醉剂打多了,人也有些不清醒,所有反应全靠直觉,手腕被缚,他愣是在地上像个翻壳乌龟一样折腾了好久才站了起来,气喘吁吁的瞪着杜雨萱。
    “为什么寻死?”杜雨萱目光刀子一样射入沙维的眼睛里,“知不知道养大你多不容易?你有什么资格去寻死?你报答过父母恩了没?”
    沙维突然双眼失神,没有焦距的望向虚无之处,自言自语:“我没有妈妈了。”
    蓦然,他神情又激动起来,嘶声叫道:“妈妈死了,我害死了她,我要去陪她,我要杀光坏人,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他状若疯癫的又朝着杜雨萱扑来,还没近身,就被她一脚踹中心口,翻倒在地。
    沙维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他瞪着杜雨萱,那目光恨不得一刀刀剜死她。
    外面传来敲门声,杜雨萱走出房间开了门,陈医生带着药箱,还有一捆麻绳探究的看着她。
    “你打算怎么做?”陈医生得了陈桐的嘱咐,一切听杜雨萱安排。
    “您先休息一会儿,等我挫了他的锐气再说。”杜雨萱给陈医生泡了茶,拿了点心,又去客房里折腾沙维。这一次,她拿了根鸡毛掸。
    到房间里,二话不说,披头盖脸就是一顿敲,敲得沙维鬼哭狼嚎,他手被绑着,只能曲着身子来撞杜雨萱,他本就身体虚弱,杜雨萱灵巧的躲闪了几次,一边抽打他,没多久,沙维就耗尽了力气,脱力滚在地上躲闪雨点般落在身上的抽打。
    “你不想活了,我成全你,今天我就打死你,你这个懦夫,我让你逃避,我让你长不大,我让你折腾大人……”杜雨萱下狠手抽打,沙维反抗不能,瑟缩着声声惨叫,他不怕死,却怕痛。
    从小打大,每次需要打针时,杜雨萱都要愁死,她最怕他生病了,每次生病,他都能折腾掉她半条命。嫌药苦,嫌打针痛,嫌医院里难闻,嫌躺着难受,嫌饭店的菜难吃,嫌别人总看他,嫌街上人太多,就没有他不挑毛病的时候。偏他小时候身体弱,每年都要病几次,抵抗力差,别人感冒从他身边走过,都能把他传染了。一直到七八岁,他才慢慢的变得健康,不很生病。
    多么艰难才把他养大,居然一门心思寻死。杜雨萱气疯了,理智全无,一下下的抽打着,沙维干嚎着不掉眼泪,她自己反倒哭的稀里哗啦。
    眼前模糊一片,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在孤儿院里见到这个孩子,那时的他,已经三岁了,却瘦小的像一岁多的孩子,独自蜷缩在墙角,满身干涸的粪便尿渍,脸上,手臂上,生了好多烂疮,恶臭扑鼻,所有的人都离他远远的,连厌弃的眼神都不想施舍给他,院长说这个孩子是被人偷偷扔在孤儿院门口的,脑子有病,来孤儿院半年了,不说话,不能自理,谁靠的近了,他还咬人,估计活不长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种被所有人都讨厌的处境触发了沙绯心里的某处敏感点,她给孤儿院捐了一批生活用品,带走了这个人人厌恶的病孩子。
    沙绯用了半年的时间,调理好了他的身体,倾注了所有工作之外的时间和精力,娇惯着他长大,由着他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从不干涉他的爱好,也不强加自己的意愿,付出的毫无所求,只要他开心就好。反正她有钱,就算以后她不在了,靠遗产,他也能舒舒服服的活着。
    可现在,他居然把自己搞成这样,他的命是她给的,既然不想活了,不如打死他。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听话,我听话……”沙维呜呜哭着滚到杜雨萱脚下,脑袋蹭着她的裤子,漂亮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孩子都是敏感的,特别是沙维,某方面比寻常人更加敏感,他莫名的在这个把他打的死去活来的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一家团聚了
    “还死不死了?”杜雨萱冷着脸问。
    “……”沙维摇摇头,蔫头耷脑的偎依在杜雨萱的脚边。
    杜雨萱这才放缓了脸色,蹲下来,摸了摸着他的头,柔声说:“那就吃饭吧。”
    解了手腕上的输液管,杜雨萱扶着沙维走出客房,陈医生看到两人出来,惊讶的挑起了眉,这表妹还真有本事。
    “陈医生,带碘酒棉纱了没?”杜雨萱消了气,沙维手臂上被抽打出的红印子顿时触目惊心起来。
    “带了。”陈医生眼角含笑看着杜雨萱,“你来,还是我来?”
    “不用麻烦您了,真是不好意思,一点小事还要您跑一趟了,要不您把医药箱留下,我处理完了让我表哥给您送回去?”杜雨萱恭敬的说。
    她从二十岁就认识陈医生了,当年陈医生还救过她的命呢,这是个医术精湛且博学的好医生,基本上从那之后,她就认定陈医生了,就算他退休了,她还是只愿意找他。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约了人打球呢。”陈医生拍拍杜雨萱的肩膀,冲她又笑了笑。
    杜雨萱恭敬的把陈医生送出大门,这才回来给沙维处理伤痕,她到底是手下留情,都是些皮肉伤,擦了酒精涂上消炎药膏,连包扎都不用。
    “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杜雨萱从厨房端出早就放凉的蛋羹和稀饭。沙维看了看她,埋头吃饭,吃着吃着,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下来,他和着眼泪把饭菜全吃完,却什么都没问。
    “难受吗?一下子吃这么多?”杜雨萱紧张的观察沙维的脸色。
    “没事,”沙维用力吸鼻子,眼圈鼻头都发红,声音也有些哽,“我没事,我很好。”
    “你做的饭菜跟我妈妈做的一模一样。”他又说了一句,看着杜雨萱。
    杜雨萱睫毛眨动了几下,垂下眼睑说:“过去的都忘了吧,从现在开始,我是你舅舅的表妹,你可以叫我小姨。”说完,她抬头,面色平静的望向沙维。
    “嗯。”沙维垂下头,勺子咬在嘴里,半晌,才含糊着说了声:“对不起。”
    “愿意跟我谈谈吗?”杜雨萱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像是天生缺乏黑色素,沙维的皮肤十分白,很薄很透明的那种白,发质偏黄,连睫毛眉毛都不很黑,他又总喜欢剪长长的遮住整个额头的刘海,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朦胧,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长相,但是若是仔细看过他一眼,那以后就很难忘记这个精致的雌雄难辨的美貌少年。
    “嗯。”沙维很快点头。
    杜雨萱收拾了餐桌上的碗盘,沏了一壶茶,沙维拿着两个茶杯,两人来到别墅二楼的露台上,隔着小小的藤桌,一人一边坐着。杜雨萱很耐心的等待,沙维是个闷葫芦,从小他就不爱说话,有什么需求或不满,全靠身边人猜,猜的对了,他就神色和缓,脸上带着满足。猜错了,他就各种折腾人。
    等了大约十来分钟,沙维才开始说话。
    “大概一岁多的时候,我就有记忆了。”沙维说了一句,又停下来。
    杜雨萱伸手覆在他握在茶杯上的手,沙维推开杯子,两只手包住杜雨萱的手,他已经十五岁了,手掌比杜雨萱的大很多,两只手完全把她的手裹在中间,他握得很紧。
    “我没见过我生父,在被丢在孤儿院之前,我的生母经常打骂我,那时候小不懂,后来才明白,她,她就是拿我泄愤。她是个情妇,本来想用我要挟我的生父离婚娶她,在没有希望之后,就把毫无利用价值的我扔在了孤儿院的门口,那天晚上,她给我买了很多东西,那是我记忆里她唯一一次对我笑。”
    宝贝,要乖哦,妈妈很快来接你——沙维的脑海里清晰的映出当年被抛弃那晚的情景。
    杜雨萱静静的听着。
    “可是她没有来,我固执的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她从来没对我好过,第一次对我笑,怎么可能是不要我了呢?“沙维脸色平静,嘴角略带嘲弄。“孤儿院的院长拉我进去时,我咬伤了她,被她重重一脚踹在小肚子上,当时疼的我眼前发黑,那之后,我就控制不住大小便,所有的人都讨厌我,偏我身体天生就不好,很容易就传染病,没人管只能等死。”
    “维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事,上天给你了超强的大脑,就要从别的地方克扣掉一部分才能维持平衡,太完美的人都短命。”杜雨萱抽出手,摸着沙维柔软的头发。
    她永远都忘不了,十二岁的孩子在她办公室玩游戏时,侵入了她得力助手崔利的电脑,从他隐藏很深的文件夹里挖出了大量不为人知的图片,然后拉着她问:“妈妈,这些人在干什么?怎么都不穿衣服?”
    杜雨萱当时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些图片如果放出去,足以在娱乐圈掀起惊天骇浪,足以毁掉她公司里一大半当红艺人的演艺生涯,聚众吸/毒的,集体开性/派对的,跟有妇之夫床战的,以及圈内圈外好些个名人各种隐秘的她想都想不到的丑事。
    当时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迅速的把电脑关掉,等到冷静下来,她才问沙维,能不能不留痕迹的把那些资料都拷贝出来。孩子一副“简直就是小意思”的得瑟样。
    崔利一向能力强悍,凡是他拟定的合同,从来都是能把对方剥掉三层皮的苛刻之极,而他总有办法让对方愿意签下这样的合同。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他以七三开的分成条件签下一线男星赵睿庭时,她简直觉得他成神了。
    秘密戳穿了就一文不值,原来他是以这种方式成神的。这个人太可怕了,做事方式和沙绯完全走两个极端,他喜欢要挟,她则喜欢施恩,本来两人简直堪称黄金搭档,可这一刻,她却起了跟他分道扬镳的想法。
    杜雨萱陷入了往事的沉思中,后来,她明里暗里掣肘崔利,暗示他做事不要太绝,给自己留点余地,并且以各种借口把那些有劣迹的艺人清除出去,崔利觉察了,那头曾被她施恩过的恶狼掉头就来咬她,以他最擅长的方式。
    “小姨?”沙维碰了碰杜雨萱,把她神游的思绪拉回来。
    “对不起,我走神了。”杜雨萱一脸歉意。
    “对不起,”沙维头垂的很低,下巴抵着手背说:“如果不是沙绯妈妈把我从孤儿院带走,我恐怕活不过那个冬天。她对我太好了,我宁愿不要之前的记忆,假装她就是我的亲妈妈,可是,我忘不掉,不是不肯,而是,那记忆像是刻在脑子里,不管我怎么麻痹自己都消除不掉。”
    “记忆力太好也不是好事,我被过去影响,不管妈妈怎么安慰保证绝对不会抛弃我,我还是很怕,我怕她离开我,我怕她不再眼里只有我,何菁那个贱女人有次跟她说,等我长大点,就再成个家生个自己的孩子,捡来的总归没有自己亲生的亲,我躲在门后听的浑身发抖,我……”
    所以你就装孩子,装弱智,真是天生好演技呀。杜雨萱看着沙维,只能无奈。
    沙维突然很痛苦的抱住了头,他的声音有些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崔利要害妈妈,那天晚上妈妈睡后,他给我打电话说要送给我安装国外最新款的游戏软件,我眼睛有些近视,妈妈不让我沉迷游戏,可我被崔利勾起了好奇心,就偷偷给他开门。”
    “我们两个人在我房间里带着耳机一起玩到凌晨,我去厨房拿了两盒奶,他说他不喜欢喝奶,要喝啤酒,我就去给他拿,后来我喝了牛奶就很困,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就睡在妈妈隔壁的房间,可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听不到她呼救,听不到任何动静,死猪一样睡到了清晨,然后……啊嗷……”
    沙维额头在藤桌上不断的撞着,嚎啕痛哭,凄惶无助如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杀的幼兽。杜雨萱没有阻拦他,压抑在心里的悲恸和自责愧疚必须宣泄出来,很久之后,沙维才停止哭泣,他抬头看杜雨萱,额头磕出了血,双眼红肿,眼神却平静的多了。
    “家里的监控是沙强那个混蛋建议我装的,他说这样我在房间里就能看到妈妈,听到妈妈和别人谈话,万一有人想,想把妈妈从我身边带走,我也能第一时间觉察。因为我要上学,就把家里钥匙给他,他负责找人安装,没想到他偷偷配了钥匙,我想不透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害死了妈妈,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到底为什么他最后要害妈妈呢?”沙维抓着一缕头发,困惑的望向杜雨萱。
    这很好猜,装监控估计是想抓她的小辫子或者拍些不雅的照片卖给媒体,至于最后下毒手则是因为,杜雨萱看向沙维,淡淡的道:“大概他以为我死了,我的家产就是他的了,至少从法律上来讲,他和你是我的亲属,没有遗嘱的话,遗产自动由你们继承,就算只有一半,有足够他逍遥度日,再不用为了跟我要钱受我的摆布了。”
    沙维愣了下,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最后他摇了摇头,似乎很难消化她说的话。毕竟是个孩子,就算曾经历人性的残酷,毕竟还是太单纯了。
    “那何菁那个贱人呢?”沙维又问。
    “当然是妒忌我啦。”杜雨萱笑了,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何菁的因素比较复杂,牵扯到她不想给孩子知道的阴暗一面,好在沙维并没有追问。
    杜雨萱喝了一口茶,端着茶杯,隔着热茶袅袅的水汽望向沙维:“好了,现在你应该解开心结了,虽然你给了坏人害她的机会,可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在利益争夺上,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害她。”
    沙维怔怔的望着杜雨萱,半晌才眼圈发红的说:“不管怎么样,只要我还有报答她的机会就好。”
    “傻孩子,难道她对你好就为了你报答她吗?”虽然全程没有戳破,可两人心照不宣。杜雨萱站起来拍拍沙维的肩膀,笑着说:“只要你好,过的开心幸福就好。”
    沙维茶褐色的眸子湿漉漉的,却越来越亮,充盈着少年人的活力和飞扬:“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晚上想吃什么?”杜雨萱笑问。
    沙维歪着头想了想说:“火锅,自己做的火锅。”
    “好,那我们现在去买菜,等你舅舅他们回来了,正好可以吃。”然后她停了下,略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优优不在,要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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