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珞珞愣住了,这么好的丹药,肯定不会只给了她一个人,另外五个人手里也应该有,这可是好东西,得好好藏着!
    紧接着,唐珞珞清点了一下身上的东西,除了两身换洗衣服和三千两银票,再来就是挂在她脖子上,贴身戴着的一个金盒子,金盒子里面是一只小巧的玉蟾,约一颗葡萄大小,通体玉色,需要每隔七天喂一次鲜血,方可保其活命,这玉蟾从唐珞珞出生起就戴在身上,十六年来一直不断的喂它她的血,早就与她不可分割,这玉蟾就如同她的心脏,蟾在人在,蟾亡人亡。
    “马儿,我们若是不快点走,估计晚上只能在荒郊野外过夜了,我现在要骑在你身上,你慢点走知道吗?”唐珞珞轻轻的拍了拍马儿的脑袋,也不管它听没听懂,深吸一口气,踩着脚踏费力的上了马,坐在了马鞍上,一上去,唐珞珞便握紧缰绳,一动也不敢动,近两米的高度让她有些害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吓到了身下的马儿,连带着她也遭殃。
    倒是马儿气定神闲的晃晃脑袋,似乎对唐珞珞坐到它背上一点也不意外和排斥,放松的很。
    “马儿,我们走吧,慢点哦。”唐珞珞揪着缰绳,身体在马儿一步一个脚印中微微晃悠,相比她的紧张,马儿只是悠哉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的十分闲适。
    片刻后,唐珞珞适应了这种高度和速度,紧张感也慢慢缓了下来,却还是不敢加快速度。
    临近黄昏的时候,一人一马来到了一座小镇,看到人烟,唐珞珞大大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被太阳热出来的密汗,唐珞珞这才打量起这座古朴的古代小镇来。
    现实跟电视剧里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这座小镇虽然人来人往,但却多了几分真实,这些人因为一直生活在这里,面容上满是安逸。
    这里人多,唐珞珞只能下马牵着马儿往镇里走。
    “姑娘,等等!”一个好听的男声在后面响起,唐珞珞不知道是不是叫她,但还是好奇的回了头。
    “姑娘,请留步。”
    唐珞珞见一名青衫白衣的儒雅男子小跑到她面前,友好的笑看着她,不禁疑惑地问:“你叫我?我们认识吗?”
    “姑娘,唐突了,在下有一事想请姑娘帮忙。”男子彬彬有礼的揖礼道。
    “什么事?”唐珞珞问。
    “在下刚刚看到有人兜售野人参,可是出门太急忘了带银两,所以想请姑娘借些银两给我,我就住在这座小镇里,待买了人参去家里取了钱,就还给姑娘。”男子有些着急道,“再不买,那些好人参就该被别人买去了。”
    “为什么找我借钱?我们素不相识,而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唐珞珞不解地看着他。
    “姑娘这一身绫罗仙裙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大家小姐,区区三千两对小姐来说应该不在话下,别人,怕是拿不出这么多,在下也是急着买那些人参回去孝敬老太太,还望姑娘成全,姑娘放心,不过一个时辰,在下便会把钱送来。”男子一股书卷之气,眉宇清秀,语气诚恳,倒是有让人信服的感觉。
    唐珞珞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爹爹说出门在外要多问几个为什么,不要被人骗了更不要去骗人,我觉得你可信,喏,银子借给你。”
    唐珞珞将包袱里的三千两银票递给男子。
    男子感激的接过,谢道:“姑娘暂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回来。”说罢,男子着急的转身走了。
    “好的,我等你。”唐珞珞挥挥手,牵着马儿走到路旁的一棵树下,坐在地上撑着腮帮,专心等男子回来。
    不远处的林子里,一个青衫白衣的男子将手里的银票递到了一名少年手里:“公子,那丫头果然傻乎乎的,竟然轻易的就把银票给了我。”
    少年看着手里的银票,勾起一抹冷笑:“没了钱,本少爷倒要看看她会不会活活饿死,还想找醉倾九曲,做梦!”
    “唐珞珞不足为虑。”男子很肯定道。
    “她就不用管了,另外四个给本少爷盯紧点!”少年吩咐道。
    “属下明白。”
    大树下,一个灰衣短衫的青年递给唐珞珞一碗水,友好的笑道:“姑娘,喝点水吧。”
    唐珞珞见他肩上挂着白色方巾,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茶棚,接过茶碗,微笑着谢道:“谢谢你。”
    她确实有些渴了,咕噜咕噜一碗茶水很快就见了底。
    将茶碗递给青年,唐珞珞再次感激一笑。
    “姑娘,不要等了,那个人明显就是骗你的。”青年,也就是茶棚的小伙计叹息着劝道,“姑娘是第一次出门吧,江湖上人心险恶,姑娘以后还是不要轻信别人的好。”
    “不会的,我再等等,他说他很快就回来。”唐珞珞天真无邪的笑着。
    “唉……”小伙计叹了口气,悻悻地回去了。
    唐珞珞抱着双腿靠坐在大树底下,微微垂眼间,眼里闪过一抹寒芒。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是故意骗她,只不过她不能不上当,因为那人背后的人她还惹不起。
    能让敌人放松警惕不再针对她,能换来今后一段时间的安全,区区三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她唐珞珞这么多年都活过来了,难道还怕饿死自己不成。
    只是这戏还得做足。
    太阳隐没在地平线,大地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众人纷纷收摊回家,镇门外顿时只剩下唐珞珞和一匹灰黑的马儿。
    唐珞珞从包袱里取出薄毯子裹在身上,依偎着马儿困顿的打了个哈欠,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露宿了。
    仰望着满天繁星,唐珞珞不禁有些悲凉的叹了口气,而她也不知道在悲凉什么。
    悲凉独处异世无依无靠,只能饿着肚子露宿野外而无人问津?
    还是悲凉上一世那淡淡的遗憾,苦思三年,依旧无法与他携手踏入殿堂而眼看着缘分悄然错过?
    亦或者悲凉这一世的身世孤苦,爹娘不疼,兄弟不爱,只能躲在角落一遍遍的流着委屈的泪水,背负着智力缺陷和外种的辱骂?
    她只是看着这寂静的星空,如果不伤春悲秋一番,总觉得对不起这番壮阔的美景。
    看着看着,唐珞珞突然笑了起来,小巧精致的鹅蛋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水灵剔透的双眼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瞳孔里倒映着满天的繁星,熠熠生辉。
    “这种伤感的情绪还真不适合我呢。”唐珞珞咯咯笑道,“不管怎样,开心就好。”
    马儿鼻子吭哧吭哧的喷了几口粗气,似乎在赞同唐珞珞的话。
    月华如水,夜色静好。
    夏秋交替,林间吹来的微风带着微微的凉意,驱散了些许灼热。
    翌日,唐珞珞被枝头上串下跳找食吃的鸟儿吵醒,找了一条干净的溪流梳洗一番,唐珞珞骑着马儿继续上路了。
    今天早上将毯子装回去的时候,唐珞珞才发现在马鞍夹层里放着一张地图,借着这张地图,唐珞珞也有幸知道了她所在的这个国家叫曜月国,是个地大物博的泱泱大国,她所在的这个地方临近曜月国的边境,叫汴州,她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汴州的中心,汴城。
    看地图显示的位置,汴城离这里很近,骑马的话一天就能到。
    这一路,唐珞珞就喝了点水,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了。
    走之前,唐珞珞去镇子里,将包袱里其中一套衣服卖了,就算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平日里吃穿用度也是要比普通人家的小姐精贵的多,一身衣服,唐珞珞就卖了两百两银子,可见唐门富有程度。
    有了银子,唐珞珞吃饱喝足这才骑着马儿上路,天黑之时来到了汴城。
    古朴巍峨的大城,伫立在边境几百年了,风吹霜雪依然不减它高大雄伟的气势容貌。
    随着悠悠的人流,唐珞珞进了城,本以为城里是一派繁华祥和景象,然而举着□□四处巡逻的军队却给这座大城染上了几分肃穆和紧张之色。
    行人行色匆匆,神色紧绷,看来这些巡逻的军队是临时在这里巡防的,街上摊贩极少,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些百姓吓得都不敢出门。
    唐珞珞牵着马儿,觉得还是问清楚一些比较好,免得触怒了什么规矩就不好了。
    见四五个人围着一块高大的木牌墙,唐珞珞好奇地凑了过去,奈何一群男人站在前面将路都挡住了,个子矮小的她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时,站在木牌墙旁边的一个士兵走了过来,许是觉得唐珞珞面生,还算客气的问道:“你从哪里来的?是做什么的?”
    唐珞珞礼貌的点头回道:“我刚刚从汴城右边那座小镇过来,是个大夫。”
    “大夫?”士兵一愣,“医术怎么样?”
    “还……还行吧。”唐珞珞讪讪地回道。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江湖人都知道唐门随便出来一个那都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医术连皇宫里的御医都自愧不如,所以说唐门的医术在江湖榜上排名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唐珞珞的医术全部传承于唐老爹,学的自然也是唐门最正统最精辟的医学,毕竟唐老爹不是那种会随便放水的人,在他的严厉管教下,即便唐珞珞从小智力缺陷,也硬生生学出了一身治病救人的本领。
    问题是,现在在这个身体里的人是唐珞珞,虽然她是医科大学毕业,但她学的是西医啊!她不保证唐门唐珞珞的一身医术她可以手到擒来,没有实践过,更没有任何经验,她不敢妄下定论。
    然而这句还行吧在士兵耳朵里听起来,便成了唐珞珞的谦虚之词,想着这姑娘医术应该还不错,于是道:“跟我来。”
    “啊?”唐珞珞一愣,面露不解。
    “跟我来。”士兵又说了一遍。
    “哦。”唐珞珞虽然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总不会是什么坏事,而且士兵大哥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唐珞珞小胳膊小腿的更加不敢反抗了。
    唐珞珞牵着马儿一路跟随士兵大哥来到了县衙。
    诶?县衙?唐珞珞看着头顶的牌匾愣了两秒。
    “跟上!”
    不管了,既然听到她是大夫才带她来,想来是想让她救什么人吧。
    唐珞珞猜得没错,士兵大哥领着她到几位青年男子面前,看这些男子衣着精致彬彬有礼,想来身份应该不凡。
    “大人,这位姑娘说她是大夫,属下便把她带来,希望能为殿下效劳。”士兵抱拳行礼道。
    “这么一个小姑娘,医术能好吗?”蓝衣长袍束腰的青年嫌弃的看了唐珞珞几眼,“睿王殿下的性命如此精贵,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娃娃给殿下看病,御医马上就到了,不过……”蓝衣青年看向旁边的一位白衣青年,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瑾王殿下伤势最重,本就体弱多病,这会儿怕是难受得紧,我看这位姑娘去照顾瑾王殿下正好合适,若是瑾王殿下等不到御医……”
    “肖子墨,注意你的言行!”白衣青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双拳紧握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在蓝衣青年冷笑淡讽之下,竟然咽下一口气,对抿着唇有些呆愣的唐珞珞道:“跟我来吧。”
    “噗!”名叫肖子墨的蓝衣青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充满嘲讽的眼神仿佛在说:忍不住了吧,就知道你们会要这小女娃,装什么正经!
    白衣青年淡着脸,看了也不看蓝衣青年一眼,径自领着唐珞珞向右边一条小道走去。
    番外:若唐珞珞是穿越过来的(二)
    “这里是瑾王殿下住的院子,你待会儿记得小声说话谨言慎行……”白衣青年推着院门的手一顿,仿佛这才想起面前的人,不过是一个单纯青涩的小女娃,满不过十五岁,不禁放缓语气道:“没事的,我们瑾王殿下很好相处,你不要紧张就是。”
    “嗯。”唐珞珞认真的点点头,清澈的双眼带着无邪的天真。
    白衣青年莞尔笑了笑,那一瞬,唐珞珞仿佛看到了一朵白清如雪的梨花悄然绽放,漂亮的差点晃花她的眼睛。
    屋前,两名中年男子正在煎药,浓浓的药味带着苦涩,让唐珞珞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两位大夫,这位小姑娘也懂些医术,不知道可以帮上什么忙?”白衣青年彬彬有礼的问道。
    “太好了,我们正好缺帮手,小姑娘,来帮忙搭把手,你是大夫,应该会煎药吧。”那两名大夫非常和蔼,对唐珞珞笑呵呵的问道。
    “嗯,会的。”煎药唐珞珞还是没问题,这个简单,二话不说接过大夫手里的扇子坐在小板凳上给药炉扇火,力道和角度都把握的很好,两名大夫满意的点点头,总算腾出手去做点别的。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唐珞珞看向白衣男子,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我叫白梨之。”白衣男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
    “那白梨之哥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的马儿还有行礼还在院子外面,可不可以找个地方放一下?”清脆的嗓音甜甜的问道。
    “可以,这院子宽敞,你就住这吧,我还要去等御医,这里就拜托三位了。”白梨之匆匆走了。
    唐珞珞专心煎着药,两位大夫则在不远处的石桌旁商量着一个药方,唐珞珞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卧房,听说里面是一位王爷,对了,叫瑾王,刚才白梨之说了,好像受了伤还是怎么了,看白梨之这么着急,应该病的很厉害吧……
    唐珞珞闻了闻这药罐子里的药味,神色有些复杂,这药性很重啊,屋里的人病得有这么厉害吗?
    天渐渐黑下来,唐珞珞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背,煎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煎好了。
    “该死的!”门口,白梨之突然一拳垂在了院门上,砰地一声,高大的院门都被震了三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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