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仍旧没有醒转,凤瑶叹了一声。
    有贼心没贼胆。
    罢了!
    侧身躺在床上,身后的人抱着她的腰肢。凤瑶静默了片刻,翻身面对着他,靠近他的怀中。
    微微扬起头,他温热的呼吸洒在面颊,望着尽在咫尺的润红唇瓣。凤瑶心头郁气陡然升起,气恼的张嘴咬一口。
    云初吃痛的蹙眉,不等她退开,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紧跟着唇落了下来。
    他的吻一开始轻盈如羽,带着些许的试探与犹豫。凤瑶微微启唇迎合着他,云初的呼吸不由得粗重几分,慢慢的深入。
    凤瑶被他禁锢在怀中,原本有些怜惜吻,骤然带着几分侵略。凤瑶伸手抓着他的衣襟,有些喘不过气来。
    渐渐的,亲吻仿佛已经不能满足他,一路向下。
    凤瑶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褪尽,心里有些害怕,颤抖的喊道:“夫君……”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似乎清醒些许。云初头埋在她的胸口,许久不动。粗重急促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
    凤瑶心里一阵空落,屋子里一阵沉寂,只剩下两个人砰砰砰——的心跳声。
    良久,云初轻轻吸口气,声音不稳的说道:“瑶儿……我……”
    凤瑶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裘衣,她的眼中尚未褪去迷茫与情潮,直直的望进他有些慌的眸子里,开口道:“都已经到这一步……你是嫌弃我吗?”
    云初摇头:“不是……”
    “也对,毕竟我是阉人……”凤瑶激将的话还未说完,红唇便被云初封住,只听他道:“瑶儿,你莫后悔。”
    凤瑶替他宽衣,用行动告诉他,她不会后悔。
    两个人霎时就像两条在干涸的河床里鱼,枯渴已久,一下子回落到水中,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一场极为酣畅淋漓的极致体验,痛与乐兼具。
    最后在凤瑶的求饶声中,归于宁静。
    ……
    太阳冉冉升起,阳光照亮满室。
    云初手朝里一探,床边已经一片冰冷,躺在旁边的人儿早已起来多时。
    缓缓睁开眼,云初看着身上整洁的裘衣,并不凌乱的床褥,微微一怔。撑着床柱坐起身,目光一顿,落在夹在枕头旁水蓝色的肚兜上。
    薄唇微微一抿,若非还留有这一样证据。恐怕昨夜的那一夜,就宛如一场真实的梦境。
    石韦听到屋内的响动,立即进来。
    “她呢?”云初询问道。
    石韦将水放在木架上,这才回答道:“天一亮,主母便出城了。她告诉属下莫要吵醒主子,她不喜离别的场景。”
    云初目光骤然一沉,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屋子里残留的熏香味不曾彻底散去,一下便能分辨出是何香味。、
    冷笑一声,她倒是准备万全。
    不愿面对他,竟是点了安神香!
    莫怪这一觉睡得如此沉,连她离开都不曾觉察。
    如凤瑶所料,云初对她的不告而别,充满了怒火。
    靠在马车上,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凤瑶掩嘴打了呵欠,神色恹恹:“到了哪里?”
    采芙递来一杯清茶,撩开帘子道:“快到归雁山。”
    凤瑶心中思量,过了归雁山,她们便要走水路,一路到江南。而越明脩要动手,也就这一段路程了。
    这样想着,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凤瑶惊慌的抓着窗延,避免整个人栽出去。
    “来人,保护世子妃!”
    马车外头响起护卫的高呼声,不消片刻,便短兵相接。
    “小姐……”采芙面色发白,惊恐的看着凤瑶,身子朝后缩了索。
    凤瑶面色冷沉,掀开帘子一脚,还未看清楚,一道墨色身影闪进马车。
    “你可真够慢。”
    越明脩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侧身躺下去,不满的说道:“等了一个时辰,这就是你的诚意?”
    凤瑶见是他,紧蹙的眉头松开:“这口气可算出了?”
    等得他来了脾气,这才换了这个方式出场,大张旗鼓的将她给‘劫走’。
    越明脩没有回答,打量着马车,嫌弃道:“早知这般逼仄,将你掠去我的马车,这一路也不必受委屈。”
    凤瑶嘴角微微一动,她这辆马车算得华丽,只是越明脩特地挑刺儿罢了。
    “你这样劫走我,不怕皇上和云初追查?”凤瑶知道他一向胆大,不怕生事,只是担心云初听到这个消息会担心。
    越明脩不以为意的说道:“皇上不会为了你得罪蓬莱岛,至于云初更不必担心。想必你还不知,早前他来玲珑阁找过我,与我做了交易。”
    凤瑶看他卖关子,懒得理会。
    越明脩端起茶壶斟茶,水壶里的水已经全都洒了,抿唇道:“他已经将你送给我了。”
    “不可能!”
    凤瑶立即否定他的话。
    云初怎么可能会将她送给越明脩?
    可看着越明脩戏谑的表情,心里又拿不定主意,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昨夜里云初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莫要后悔。
    越明脩瞧着她故作冷静的模样,邪肆的笑道:“你知我想要你,他怎么会不知?难道你没有想过,他耗尽心力寻找解药,如今知道解药在我的手里,怎么不会为求活命,将你换与我拿取解药?”眼尾微微上扬,颇为撩人的说道:“毕竟,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而如今,只是没有你而已。
    凤瑶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心神一晃,几乎要相信他的话。
    可这些时日来,她又岂会不知他的秉性?
    勾唇讥笑道:“他拿我换或是不换,有何区别?反正我和他一样,都是为了解药。否则,我们岂会共乘马车?”
    一样么?
    不尽然罢?
    越明脩被她勾起兴致,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手臂枕在脑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我知你不信我,不如我们赌一局?行程延后三日,若是他来寻你,你随我回岛办成一事,便放你回来。他若豪无动静,你……此生留在蓬莱岛。如何?”
    凤瑶变了脸色,他不会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
    如今如此笃定……
    “我……”
    “就这样说定了。”
    越明脩不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前奏
    越明脩与凤瑶在归雁山脚下的村庄里住下。
    消息传到云初手里。
    石韦心里将越明脩狠狠的咒骂一遍,主子因主母不辞而别动怒,怒火平息又收到他‘邀请’主母去蓬莱岛的消息,待主子消化了,以为他们已经走上水路,暗卫却传来他们延误行程,竟是停下来歇息!
    “主子,定是越少岛主那儿出了岔子。您眼下进宫还是如何?”石韦看了越明脩的那封信,心里揣摩主子这是将主母交给他了,并且将那阴阳龙腾玉作为报酬越明脩,以此希望他能厚待主母,保她周全。
    可真到这一刻,石韦清晰的看见主子眼里的不舍。
    却不得不因眼下的形势与他的身体状况,将主母送走。
    若是他们一走了之,主子没有什么念头,可偏生他们停驻下来。
    他不敢确认这回主子能压下去找主母的念头。
    “备车,去归雁山。”云初眉眼冷清,平淡无波,心中却是波澜万丈。
    倘她是清白之身,他愿放手。
    可如今他们已然有夫妻之实,哪怕他就一日活头,也要将她留在身旁,替她重铺一条路。
    他不确定越明脩还能否善待她。
    他不能赌。
    这时,荣王妃急匆匆走来,惊喜交加的说道:“初儿,初儿,觉明大师来了!”
    云初看着跟在荣王妃身后的大师,微微蹙眉。
    荣王妃激动的说道:“初儿,觉明大师他找到冰蚕,立即赶来给你治病。”
    觉明大师慈祥的说道:“师叔云游时有所交代,若是得解药,便替他了了这桩尘缘。今日一位施主将冰蚕送给老衲,委托老衲给世子解毒。”
    云初淡然的说道:“还未准备妥当,明日我亲自上国寺解毒。”
    觉明大师叹道:“这冰蚕原是在极寒之地,这才能生长。带出极寒之地,便要用冰玉盒存放,可那位施主只是用寻常的木盒,这冰蚕只怕活不过一个时辰。”
    云初眸光阴沉。
    “初儿,解药已经齐全,无须做什么准备。我们等这一日等了近二十年,为何还要放在明日?”荣王妃听到觉明大师的话,惊慌的劝云初,她怕耽搁片刻会生出什么意外。
    石韦心里明白主子为何迟疑,立即说道:“主子,您放心治病,属下马上带人去归雁山。”
    云初沉默半晌,荣王妃转瞬明白云初心中所想,急忙说道:“初儿,错过这一回,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的希望。你与瑶儿只是这几日的分离,待你身体康健,还有一辈子的时日,何必看顾眼前?”
    最终,云初在荣王妃的哀求中点头。
    荣王妃大喜过望,立即去准备一应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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