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子珏在我们眼中一直是个特强大的存在,倒不是说她性格有多彪悍,只是那强于任何人的求知欲和学习能力,实在让我们不得不甘拜下风,大三就为自己找好了研究生导师,并且,还是跨专业的,研究生第二年,又出国学习,回来后放弃了留校当老师的机会,毅然决然的做起了留学机构。
    至于她的另一半,我们倒是真不太熟悉,只是从她偶尔发的朋友圈里,那模糊的背影和言语,大致的想象一下,该是个面目普通,但和善的人。
    跟着子珏来到她为我们准备的酒店房间,我和宋雨对视了下,不由一同撇了撇嘴,心想着,沾了新娘子的光,也能体验一下五星级酒店套房的魅力,真是超值了。
    “我说老大,你这样可不好,我们准备的份子钱,说不定还不够你这房间一晚上的房价呢。”我走到套间厅的落地窗旁,向外看去,兴奋地说道。
    子珏挥了挥手,走到我身边,“唉,你想多了,这是我明天发嫁的房间,你们只是蹭了我的光,跟我同住罢了,我住这屋,你们住那屋。”子珏伸手指了指右手边特大特豪华的卧室,又指了指对面小一点的房,淡定的说道。
    “在这儿发嫁,不是应该在家里么?”作为过来人,宋雨对此表示很不理解。
    “为什么要在家?摄影摄像,自家亲戚,伴娘,再加上来接亲的,和看热闹的人,我们家又不是几百平的别墅,哪挤得下这么多人,再说了,闹腾完,屋里弄得乱七八糟,还得我爸妈自己收拾,何苦来的,还不如这样省事儿,拍出来的片子还好看。”
    “话不能这么说,从家发嫁是自古留下来的传统,意义大过一切。”宋雨不依不饶的反驳道。
    这样的画面,对于我来说简直太熟悉不过,从上大学那会儿,她俩在各方面观念上就有着天壤之别,一个是超理性的务实派,一个是超感性的浓情派。
    她们争论起来是没完没了的,你说她冷血,她说你矫情,非得吵到谁都不理谁才肯罢休,只是过不了几天,浓情但记性不好的宋雨就会像没事儿人一样,主动找,虽然记性好,但是不爱计较的闫子珏说话,两人又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做好室友,好同学,好朋友。
    想到这儿,我不由噗嗤笑出声来,还有意争论的二人转头看向我,一脸疑惑,我走上前,拍了拍她们的肩膀,“我说你们俩,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这样,一会儿又要赌气谁都不理谁了么?”
    两人听了我的话,相视一下,皆是笑出声来。
    “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了好多从前的事,唉,那时候多好啊,不用为生活奔波劳苦,我们家李晓阳也没现在这么讨人嫌……”
    “唉,咱在路上怎么说的,出门不提家里那些事儿。”
    “对对对,不提不提,咱仨好久没一起好好聊过天了,晚上以茶代酒,闹起来,就当婚前单身派对了。”宋雨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瘫在上面,笑着说道。
    子珏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上午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把工作都交代清楚了,现在也没什么事,回头点一些吃的,咱仨就在这儿聊天,说好了啊,我得早睡,不然明天水肿,可就不好看了。”
    “我的天,你结婚前一天,居然还有心思交代工作。我那时候提前一个星期就紧张的不行了,哪还有心思工作。”宋雨一边摇着头一边举起手给子珏竖了个大拇指。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竖中指呢。”我把手放在胸前,佯装吓坏了的表情看着宋雨。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接话道,“就属你戏最多,不愧是当过话剧社台柱子的人。”
    听到这话,子珏大笑了起来,并且一笑就不可收拾,“台柱子,啊哈哈哈,我不行了,笑的肚子疼,二小姐,快,快来扶我一下。”
    “唉,你们这样可不好啊,专捡别人痛处戳,我那是受人委托,不然,才不会去遭那份罪呢。”
    “又谦虚了不是,你那惊世骇俗的演技,我们这辈子可都是望尘莫及啊。”宋雨在旁边继续起哄。
    我们口中说的话剧事件,发生在大三上学期。那时,我们班一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参加了学校话剧社为校庆准备的剧目《半生缘》的排练,虽然只是个特别小的角色,可她却格外上心,时常找我帮她对对台词什么的。
    这本没什么,谁知道在演出当天,她突发急性阑尾炎,这剧是肯定演不了了,好死不死的,她临去医院之前,把我揪了出来,声泪俱下,语气像是要做临终嘱托似的,非得让我替她完成演出。
    人家话剧社的人,因为她的角色实在太小,没准备替补演员,也就顺带着随了她的心愿,连哄带骗的把我弄上了舞台。
    于是就有了一段,极其尴尬,浮夸,生硬的表演,这几乎成了那年我们宿舍,乃至我们班最大的笑点,每每提起,大家就欢乐的不行,完全不把我这个当事人的不爽放在眼里,至于那个让我替补的同学,从那以后,看到我就是一脸的愧疚,当然这愧疚当中,还掺杂着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唉,那时候真好啊,每天需要考虑的,无外乎是今天食堂哪个阿姨值班,老何布置的论文作业还差多少字没完成,隔壁宿舍的热得快,是怎么躲过宿管阿姨搜查的。”
    “可不是吗,现在连热得快是什么,好多人都不知道了吧。”
    “话题怎么又丧了起来,不是说好了,只聊愉快地事情么。”
    “说到丧,我们一人来说个毒鸡汤怎么样,”宋雨突然来了兴致,坐直身子,摇头晃脑道,“我先来一个,最伤心的不是待你长发齐腰,那人已婚,而是你正留着长发,发现腰没了。”
    “你这句明显有语病,什么叫腰没了,腰作为人身体的一部分,怎么会没了?难道被腰斩了不成。”子珏总能迅速的终止宋雨由兴致挑起的话题,就好似生生把一个情感类节目,转变为法制节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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