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飞衡的声音传来:“飞衡拜见殿下。”
    燕惊鸿压低了声音,低沉:“你便跪在那里,她醒来之前,不准起来。”
    让常青这样以身犯险,不管出于什么缘由,都是不可饶恕的,燕惊鸿如此处置,还算手下留了情。
    飞衡应道:“是。”
    “这件事还和谁有关,给本王全部查清楚,”声音刻意压着,寒烈,燕惊鸿说,“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笔账,他定是要连本带利地给常青讨回来。
    燕惊鸿啊,护短极了。
    “飞衡遵旨。”
    下午,长福公公赶来了,从大燕快马加鞭夜以继日地赶来,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殿下,已经第三日了。”长福站在几米外,不敢靠近,免得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自长福进来,燕惊鸿就没有看他一眼,正在给**上昏睡的人儿擦手。
    “您再不回宫,容国公都快顶不住了,宫里都乱套了,右相与左相两位相爷天天去乾清宫里请奏,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见到您就不罢休,恐怕兜不住多久了,这登基大典不能再拖了。”
    燕惊鸿这才舍得把视线从常青身上挪开,极其不耐烦地看了长福一眼,他后背发凉:“奴才多嘴。”撂下大燕文武百官,他家殿下不顾朝政,却在这里给常青这小女娃端茶倒水擦手喂汤。
    燕惊鸿一手端着汤,一手将常青抱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喂了一勺汤到她嘴边,她紧闭着唇,一滴都喝不进去。
    放下碗。燕惊鸿给她擦了擦唇边的汤渍,然后自己喝了一小口,俯身贴着常青的唇,捏着的她的下巴。一点一点渡过去。
    一口汤,喂了许久,罢了,他舔了舔常青的唇,又喝了一口,继续用唇喂给她。
    一碗汤,反复了许久,燕惊鸿唇角一直翘着,心情大好。
    长福公公看得目瞪口呆,天呐天呐,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老脸一红,长福掩面退出去,抹了一把鼻子。
    太劲爆了!太羞涩了!太有失体统了!
    飞衡还跪在门口,长福走过去,小声问他:“飞衡啊,你说咱殿下是不是有恋童癖啊?”
    飞衡很淡定:“殿下的事,不要随便置喙。”
    “我这不是为咱殿下着想嘛,殿下正值年少,对异性好奇也实属正常,要是别的皇子,早就纳了侍妾了,殿下倒只对常青有念头,只是这常青也忒小了点,那小身板,还是个没有发育全的孩子。”殿下怎么就下得去嘴呢,长福十分纳闷,“常青那小女娃,哪里比得上文武百官送来的各色女子,殿下若不是有恋童癖,难不成是这常青会什么妖术,迷得咱殿下神魂颠倒的,我看——”
    话还没说完,一个汤匙飞出来,刮起一阵直面袭来的冷风。
    “咚!”汤匙钉进了对面的柱子上,手柄陷进去了三分。
    殿下不会想戳爆他的头吧,长福公公呆若木鸡,一抹脸,手上一丝血。还好,脸上只破了一点皮。长福领悟:果然,未来皇后娘娘的坏话不能讲啊。
    屋里,燕惊鸿冷冰冰的嗓音砸出来:“滚回大燕,别让本王再看见你。”
    他才刚歇脚,又要被赶回大燕,殿下真的好护内呐!长福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次舟车劳顿有点蠢。
    常青是第二日酉时醒过来的,她睁眼,一张俊美出尘的容颜映入了眼底,他闭着眼,安静地躺在枕边,双手,环在她腰间。
    如梦似幻,有些不真实,常青看着他的侧颜:“惊鸿。”
    即便是上一世,她也从未这样喊过他的名字,两个字,却脱口而出,熟悉得好似唤了许多遍。
    燕惊鸿募地睁开了眼,怔了一下,然后狂喜:“你终于醒了。”他盯着常青瞧,确认她无事了,才舒了一口气,“你都快吓死我了。”
    沉默了一瞬,他骤然瞳孔紧凝:“你方才唤我什么?”
    常青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酉时时分,天有些暗,没有掌灯,她目光灼亮。
    燕惊鸿似惊似喜,侧卧着,撑着身体看常青:“常青,再唤一声好不好?我喜欢听你那样喊我的名字。”
    语气柔和得能让人软了心肠。
    她喊:“惊鸿。”
    何时这样喊过他吗?竟这样顺口。
    燕惊鸿唇角扬起,笑了。
    他平时不爱笑,便是上一世与他十年相处,常青也几乎没见他笑过,原来,燕惊鸿笑起来这么好看,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常青想,也许应该让燕惊鸿多笑一点。
    “常青。”燕惊鸿喊她的名字,眼底有欢愉的光影跃动。
    “嗯。”
    他看着常青:“你是不是有一点欢喜我了?”他小心地凑近一点,见她没有闪躲,便又凑近一点,目光**了温柔,“你会在我死后同我共赴黄泉,会在魏宫大火时免我劫难,会喊我惊鸿,会同我躺在一张榻上,是不是你也有一点点地欢喜我。”
    他只敢说一点点,因为害怕她摇头。他觉得他越来越贪心了,上一世,他甚至不敢肆无忌惮地多看她几眼。
    常青说:“不是。”
    燕惊鸿眼底的光,一下子就全部暗淡了。
    她有点急促,又说:“不是一点点。”
    常青不擅言词,这样的话,两世也就说过这一次,有些词不达意,却未经深思,是本能的反应。
    常青啊,能驰骋疆场,能玩弄心计,却不懂风月。
    她的话,却令燕惊鸿开心极了,一点一点挪过去,把下巴搁在常青肩上,嗓音轻快:“常青,上一世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你,你比我的命还要重要好多好多倍。”
    话语,倒不像往常的他,有些执拗,有些餍足后的欢喜。
    上一世,他是她的君主,她却是池修远的忠臣,许多话,他哪里敢告诉她,就怕吓跑了她。
    所以,常青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她,为了她,他可以不要他的国家,不要他的子民,甚至,不要他的性命。
    常青伸手,凉凉的指腹落在燕惊鸿的脸上,一点一点拂过他的轮廓,她说:“这一世,倾其所有,我都会对你好的。”
    我会把我给你,还有你的天下……
    欠了他一世,就要还一世的。
    燕惊鸿笑弯了好看的眸子,点点莹润的光影里凝着常青的样子,他小心地问:“那你便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常青点头,又重重点头。
    见她同意,燕惊鸿开心地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把常青抱住,嗓音有点飘飘然:“我好欢喜,不想睡觉,你同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十五岁称帝,本该一身君王之气,在常青面前,毫无办法,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常青不动,有些僵硬不自然地任他抱着:“嗯。”
    她想过,上一世的命已经还给了池修远,这一世,不管燕惊鸿要什么,她都会给他,不是弥补,她甘愿的。
    不知缘由,她开始在意他。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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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宋宋桔梗好cp
    宋宋还在娘胎里的时候,秦桔梗已经五岁了。
    宋宋刚出生那会儿,最喜欢抓着秦桔梗的手往嘴里塞,别人的手不要,她只吃桔梗口味的。
    宋宋半岁的时候,一哭闹,只要给秦一路家的桔梗抱抱,立马就不哭了。
    宋宋八个月的时候,会喊妈妈前,就先学会了喊桔梗。
    宋宋一岁抓周的时候,抓了秦桔梗的手,可劲儿往怀里藏,笑得眯眯眼,十分欢快地喊:“桔梗,桔梗。”
    “哎哟。”白清浅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娃娃亲果然不是白订的,这小夫妻俩,真恩爱。”
    阮江西:“……”
    宋辞:“……”
    一干亲朋好友:“……”
    宋宋小朋友:“桔梗,桔梗!”
    不向不爱说话不爱笑的秦桔梗,破天荒地笑着在宋宋脸上亲了一口。
    宋辞怒:“谁让你亲我女儿了!”走过去,用袖子给宋宋擦了两遍脸。
    宋宋两岁的时候,秦桔梗七岁。
    胖嘟嘟粉嫩嫩的小公主,是爸爸和哥哥的小心肝小宝贝。
    “宝宝,晚上要不要跟爸爸睡?”
    已经六岁的宋黎对着他家宋老板翻了个白眼,有点鄙视宋老板那个暴君在宋宋面前一脸奴相的样子。
    宋黎凑过去:“宋宋,要不要跟哥哥睡?”
    这奴相,简直与宋辞如出一辙,啧啧啧,果然是父子。
    宋宋好为难啊:“不能跟桔梗哥哥一起睡吗?”
    宋家父子的脸,一样黑,每每这个时候,宋家父子就会一脸严肃地问宋宋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是爸爸重要,还是秦桔梗?”
    “是哥哥重要,还是秦桔梗?”
    “……”宋宋叹了一口气,决定今晚跟妈妈睡。
    宋宋三岁的时候,秦桔梗八岁。
    生日那天,来了好多客人,可是秦桔梗去了白家,不能来给她过生日,宋宋不开心。
    宋辞宠女儿,抱着她哄:“宋宋,生日礼物想要什么?你要什么爸爸都给你。”
    宋宋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要什么都可以吗?”
    宋辞亲了亲他的小公主:“当然,你要星星爸爸都摘给你。”
    真不是开玩笑,就算宋宋要月亮,宋老板也会用炮弹去天上把月亮炸下来的。
    但是,宋宋才不要月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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