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他应该是担心蒋商陆等人在这里的安全问题,此刻并没有没想太多的地涌点头应下了,却还是显得疑惑地问了一句,而听到他这么问,闻楹也只是将手指轻轻地落在桌面上,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画出一个十字价差的线条后指着中间的那个点淡淡地开口道,
    “先去找遏苦说的莫比斯带,再去找中间的这个原点,两亿年前地球上最强大的高等动物就在原点守卫着四个象限之间的稳定,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名字,但在恐龙时代她的学名叫做风神翼龙,是近现代所有鸟类的始祖,而在人类传说故事中这个永生的女人则被称为……不死鸟。”
    第84章 第十八场极乐
    四天后,距离卓玛拉山口转山道附近的普兰县城内,因为连日来疫病的再次恶化,大白天家家户户都暂时选择闭门不出。
    脸色同样很难看,不停地在咳嗽的马莎正坐在自家屋门口玩一只铜线鸟,而这只铜线鸟则是她妈妈亲手给她做的。
    她妈妈生得很美,还有个听上去格外高贵的名字叫次旦拉姆,在藏语中这就是长寿神女的意思,所以马莎从小就觉得自己看上去不爱说话的爸爸一定是上辈子帮助过天上的神明,才会娶到了她妈妈这样仙女一样聪慧又美丽的妻子。
    此刻碧蓝的天空中隐约有鸟的影子在快速飞过,生着病的马莎下意识地就将自己的小手搁在眼睛上好奇地仰头看了一会儿,等小姑娘眼睛眨也不眨地正看得入神时,她忽然就听到了屋里头传来了他爸爸的声音。
    “马莎?你在外面吗?快进屋喝药吃饭别玩了。”
    “哦,好的爸爸。”
    听话的点点头就站起来跑回了自己家,一进屋内马莎就被里头熏人刺鼻的草药味给弄得苦下了脸,原本正在熬药的父亲桑格见状弯下腰捏了下她软塌塌的小鼻子,等父女两在屋里收拾了下东西开始吃午饭时,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喝着自己那碗药的马莎才一边咳嗽一边有点好奇地问了他父亲一句。
    “咳咳,爸爸,妈妈今天又去哪儿了啊?”
    “她帮我去给卓玛大婶他家送药了,这几天城里的大家不是都和你一样生病了吗?家里的药材已经不够了,唉,希望外头能帮到我们的人早点到达这里……有些上了年纪的阿姆不肯下山去看正规的医生,这肯定是不行的……”
    自言自语的桑格看起来很是烦恼,但他口中说的这些显然对于这个年纪的马莎来显然有些难以理解,只是看到自己爸爸现在在熬的那些药,一脸担忧的马莎还是忽然就小声来了句。
    “要是我们知道上次那个受伤的叔叔在哪里就好了,爸爸你就可以也给他送一点药了,他被那些坏鸟咬的好可怜,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女儿的话让桑格同样很无奈,上次那位被秃鹫咬伤的先生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他这心里也一直很是过意不去,可当时那种情况让那位先生跟着那些人走明显才是最恰当的选择,所以桑格这会儿哪怕心里不太放心,还是笑了笑故意和一脸病态的女儿转移起了话题。
    “回来之后都听你念叨了好几天那个叔叔了,就这么喜欢他吗?难道爸爸长得没有他英俊吗?”
    “……啊,我还是不说实话了,爸爸你听了一定会要伤心的哭鼻子的,反正爸爸你就从来没夸过我是纳木错的仙女。”
    女儿气哼哼的话让桑格故作沮丧地点点头,脸色很差的马莎见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但是很快就又难受地咳嗽了起来。
    而见状赶紧把她给抱在怀里又喂了点汤药,明知道这药的效果可能并不太好的桑格眉头紧锁地抱起自己病的都整个人瘦下去的小女儿回了里屋哄着她入睡,又在把那只铜线鸟从她手里拿掉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明显才刚刚进门的妻子。
    桑格的妻子次旦拉姆的确就和她的名字一样美丽得耀眼,当初桑格能娶到她很多人就羡慕地说他这是把整块纳木错湖水上的光都给偷回家了。
    现在这么几年过去了,天生有着乌木色长发,美得几乎惑人心神的次旦拉姆却并没有因为已经成为人母而显现出任何衰老的样子,相反当她暗含紧张和不安地看向桑格的时候,那双上挑的凤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永远是那么的美丽而充满生机。
    “桑格……马莎呢?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
    “恩……我总觉得她的情况很不对劲,和城里其他人发病的状态都不太一样,你也知道的拉姆,我父亲以前就是出名的藏医,他曾经告诉我,任何一种疾病都会有一个源头,这个源头就是导致一切罪恶和灾难的发生,我听前两天从阿尔县专程过来给我们送新鲜食物的格机兄弟说,有几个神秘的客人这几天去他们那里帮忙抓出了导致疾病的源头,原来冈仁波齐的每一座城里现在都藏着一个让所有人都会染上疾病的开端,你说我们家的马莎会是那个源头吗?”
    丈夫面色苍白的话让女人咬着嘴唇沉默了,她无法去解释这个问题,但是当听到那些所谓的神秘来客时,脾气并不是太好的次旦拉姆还是恼恨厌恶地开口说道,
    “那些外来的人懂什么!什么能抓出疾病的源头!我看他们统统都没安什么好心!我的马莎怎么可能会是害别人生病的源头!只有这些恶心的完全看不见的脏东西会跑来害她!这些人才是统统都该死!”
    这般说着,眼眶通红的次旦拉姆的脸上已经满是狰狞的怒气了,被她吓了一跳的桑格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却被妻子瞬间气的淌下泪来的样子弄得慌了手脚,而和年轻时候一样好说歹说地哄了一会儿脾气急躁的她,脾气很好的桑格无奈地把她抱在怀里又低声安慰道,
    “我只是这么一说,你怎么忽然就这么生气?我心爱的拉姆姑娘在为我们的女儿担心我明白,但是相信我吧,我会保护好我们这个家的,谁也夺不走我们的女儿。”
    男人的话让他的妻子次旦拉姆沉默了一会儿又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一天夫妻俩依旧在为女儿身上的怪病而操心着,只是心里并没有放弃去向外界寻求帮助的桑格明显照顾着妻子的情绪,所以这才什么也没说。
    到这天深夜的时候,心中焦虑不安的桑格才在疲惫中逐渐睡去,而直到确定丈夫真的睡着了,躺在他身边的次旦拉姆这才披了件衣服从家中走了出来,又在独自走到走到屋后的一块小平地后,抬起自己的眼睛冷冷地朝着天空中发出几声类似鸟类的精锐鸣叫声。
    人面秃鹫的利爪划开了夜色的遮幕,又来回盘旋在这小小的民居上久久不肯离去,没有人能听懂这个女人到底在和这些秃鹫们说着什么,但是当听到秃鹫们的口中告知了自己某一件事后,次旦拉姆的眼神还是逐渐变得阴森了起来。
    许久她挥挥手命令那些秃鹫赶快离开这里,又转身回了自家的屋内,待无声地靠近女儿睡着的床铺又蹲下来一脸痛苦地抱着床上的小姑娘后,眸子里已经显现出类似鳄鱼般竖瞳的女人才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
    “该死的岁,该死的生命之树,一个个都是不安好心的家伙……谁要是敢夺走我的马莎,谁要是敢再靠近原点,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统统……给我等着吧。”
    ……
    一周后的拉萨,气温依旧在持续下降。
    脸上蒙着面纱身着一身藏袍的年轻人独自行走在拉萨大道上,时不时就要与一些神色匆匆的当地人擦肩而过。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经意地就听到了身旁走过去那些人在议论着最近进城的一些神秘客人们带着军队和药物来帮助了他们的事。
    眼神冰冷几乎不存在任何温度的青年顺势停下脚步跟着过去看了看,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并没有在那些带着口罩,正在发放物资的年轻军人们中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而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又独自行走在拉萨附近的集市,风尘仆仆的青年径直就朝着布达拉宫下面一间本土庙宇的方向去了。
    等他轻轻推开厚重的庙门,又拿下脸上的面纱,露出自己真实面容的闻楹走进空无一人的庙中慢慢地依靠着佛像坐下,又拿出了自己刚刚在外头即使买的一大包酥酪糕放在膝盖上出了会儿神。
    他自己现在并不需要吃任何东西,这包点心显然是刚刚出门打探消息时顺手买的,蒋商陆之前就和他说过他挺喜欢吃这种有坚果的点心,刚刚闻楹在外头正好看见有个藏族妇女在买就走过去买了点。
    独自来到拉萨城中都已经好几天了,闻楹看上去一直在四处奔波寻找他想找的东西,但在心里他其实也一直惦记着蒋商陆的种苗会不会出任何问题。
    尽管这几天他头顶上那些最近越来越密集的追捕已经快要识破他这种相当表层的伪装了,但他之所以耐心地一直等在这儿,显然也有他自己的理由。
    而此刻听到门口渐渐传来的蹒跚脚步声,已经在这里等了快有三四天的闻楹顺势抬起自己纯白色的眼睛,当看到那个弯腰准备走进来的白发老人一脸惊讶地看向自己后,神情冷漠的闻楹只站起来和看上去很疑惑的他慢慢地对视了一眼,又淡淡地开口问了一句。
    “……王慧生?”
    这三个字一下子让身体看上去并不好的老人面色大变,他眼神惊慌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闻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真的被吓到了,而料想终身没有离开藏区,反而隐姓埋名的他可能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找到这儿来,闻楹只平静地注视着他又略显冷淡地解释道,
    “王志摩把你的踪迹隐藏的很好,但只要你还是一株植物,你的坐标就不可能瞒得住我的眼睛,他现在人在哪儿?”
    听到他这么说,王慧生的脸上也闪过一些为难之色,但他大概也清楚自己如果不说实话,面前这个脾气看上去不太好的年轻人肯定不会对自己客气,所以老人只是先回过神把身后的门先合上,又在走到闻楹面前后脾气显得很好地笑了笑道,
    “你是……闻楹是吧?岁岁和我提过你的名字。”
    闻楹听到王慧生提到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一副冷冰冰地看着人的样子是个人都会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而注意到他的这种不太爱理人的态度,年迈的王慧生也只是显得挺理解地点点头,又神情看上去无奈地开口道,
    “我看到外头的人又开始生病了,就知道岁岁又在外面闯祸了……这几天我其实想出去找找他,但是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他以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看看我的,最近却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王慧生这般说着就像个操心自己调皮儿子的父亲一样很为难地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外头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和王志摩这些年一直聚少离多,哪怕他隐约猜到王志摩跑到外头都去干了什么,老的已经快走不动路的王慧生也没办法像年轻时候一样把这个总是爱闯祸的臭小子找回来了。
    而此刻面对找上门来的闻楹,掩着嘴唇咳嗽了一下的王慧生认真思索了一下还是坐下来慢慢开口道,
    “……我不清楚你现在到底知道有多少,但五十二年前,那个干什么事都冒冒失失的王慧生真的是失足摔死在山底下了,我甚至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去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是不知道该说我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我有个孝顺的儿子岁岁,所以我又被他拉回到了咱们这个世界了,但是我这样的人注定是不属于这里的,所以动物原点的守序女神次旦拉姆一直想把我找出来再抓回去,而岁岁就为了能留住我这个没用的老家伙的命,才一次次地去和做那些很过分的事,哪怕我和他说了很多次,他还是不肯放弃……”
    “你以为你现在这么说,就可以帮他掩盖他犯下的过错吗?你知不知道他在外面为了帮你去报复那些人到底都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吗?所以只有他的家人应该活着,其他人的命就统统不值钱了是吗?”
    闻楹的神情看上去很冷,说话的口气也一点没顾忌王慧生看上去年纪很大,说话都哆哆嗦嗦的可怜样子,而被他教训得脸色很不好地低下头,今年都已经七十多岁的王慧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样子,只是显得很惭愧很抱歉地红着眼睛道,
    “我知道……我也很想替他去给那些被无辜波及的人道歉,但我这样异常生命体是走不出冈仁波齐的,除了能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我什么也做不了……是我当初没教育好我的儿子,让他就这样学坏了,岁岁这几次回来看我一直在和我说,他觉得微生物不该就这样继续藏头露尾的活着,凭什么动物和植物都能活在阳光下,微生物就能在潮湿阴冷的环境中一直这么煎熬下去,只要能扭转一开始的就被安排好的一切,这个世界就会大不一样了,是我没把他劝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的这些话显然解释了王志摩最终会疯疯癫癫做下这些事的真实目的,而直到此刻才算是真正接触到这次事件开端的闻楹只是抬起白色的眼睛淡淡地看向面前的老人,又在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眼神格外冷漠地开口道,
    “……现在说对不起也没有任何用处了,王志摩他现在自身难保,我会在次旦拉姆发现你并把你抓回第四象限之前保护你的安全,但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当初王志摩到底是怎么找到原点,又是怎么从次旦拉姆的监视下找到那个通往第四象限的入口的,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其他的无论是对不起还是抱歉,我统统不想听,如果你再和你儿子一样毫无重点地说些废话,我只会没有耐心的先次旦拉姆一步送你回第四象限,听见了没有?”
    ……
    闻楹带着五树六花离开的当天晚上,被困在这儿已经好几天的谢沁也终于是等到了找上山来的军部工作人员。
    谢沁的助理小张亲口告诉他,闻天明已经带着人在山下的塔钦城里开始部署接下来的封山和救助计划了,军队和地植办的人现在也正在通过转山道试图上山帮助遣散当地的平民。
    但其中比较让人不安的一个消息是,根据国家气象局给出的最新预报显示,冈仁波齐山一直和外界几乎完全脱节的整体气候正在恢复和外界接轨。
    多年以来的积雪似乎真的就快要完全融化,而想到伴随着冰雪消融所会造成的雪崩甚至是海平面上升,知道事情严重性的谢沁的心情就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现在这种局面,我们也只能先管好当地的人类了,可是这么大的一个藏区,还有无数珍惜濒危动物的存在,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才是真正的大问题……陆弟,我问你,你个人觉得会是什么造成了冈仁波齐山本地气候的忽然变暖?”
    虽然天还未亮,但是思考到这件事严重性的谢沁还是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询问了一句,站在他边上,看上去正在思考着什么的蒋商陆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半响又以一种不太确定的表情慢慢开口道,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可能是草原农田的过度使用,也可能是近年来人口过于密集给土地造成了严重的负荷,自然环境就和人的身体免疫系统一样,一旦察觉到异常,就会出现明显的排异反应……”
    “但冈仁波齐之前的整体情况一直很稳定,当地的土地利用率也不是很严重,所以这次很有可能就是太岁故意引起的爆发性菌落给当地自然气候带来了错误的暗示,误以为这里出现了严重的灾难性事件,所以为了清理这种异常天灾也会紧随着而来……”
    联系到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太岁的目的显然已经变得有些明显了,他就是在散播病菌给大自然以错误的暗示,直到降下天灾逼出他想找到的人才算是达成目的。
    结合昨晚闻楹和他私底下说的那番话,他真正想找的恐怕就是那位目前还不肯路面的‘第三人’了,而这般想着,望着远处无尽的雪山的蒋商陆只抬头看向身边的谢沁,又眯起眼睛神情若有所思地询问了一句。
    “沁哥,你接下来会去塔钦和闻天明回合是吗?”
    “恩,怎么了?”谢沁皱着眉看他。
    “到了塔钦之后,麻烦你找几个人帮我送点东西上来,再帮我联系一个叫曹孔明的美国人和一个姓赵的港城人,他们两个都认识我,你报我的名字然后让他们跟着你的人一起上来一趟,我这里接下来可能需要他们来帮点忙。”
    “你不和我一起下去吗?这些快完全化掉的积雪随时都有可能出大问题的,尽早选择撤离才是正确的选择。”
    “……撤离并不是唯一解决问题途径,坐视灾难发生而只是选择逃避给当地生物造成的后续困难只会更大,你刚刚也在想山里的动物们该怎么逃离,那你想过山上其实还有扎根于土地,没有双脚不能逃跑的植物吗?那些可同样都是鲜活的生命,你是高等动物,所以不太了解我们这些类植体人类对于同类的认知,但至少我现在的心里已经有一个可能会有用的办法了。”
    蒋商陆的话也让谢沁露出了些许深思复杂的神情,不得不承认他刚刚的确并没有想到山上还有大量活着的低等植物的那一层,如果不是蒋商陆现在提醒他,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这些植物出任何事会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见状的蒋商陆只是收回自己的视线扯了扯嘴角,半响又以一种沉思的语调注视着前方缓慢开口道,
    “任何一种生物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大自然本身就是靠各种生物共同维持才能保持生机,缺了一个都不算完整,闻楹之前就和我说过,他感觉到这间藏庙很很可能还藏着一个关键性线索,这个线索目前还不被任何人知道,甚至连太岁自己都可能不太清楚,我现在必须帮闻楹先守住这里,顺便照顾好附近山里这些没有自保能力的低等植物,直到全部的事情都解决……所以你现在就安心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保证我自己的安全的。”
    蒋商陆都这么说了,理解他和自己立场到底不同的谢沁也没办法坚持己见劝他和自己去安全的地方了,只能带上宗明苑就先去山底下找人正在塔钦的闻天明,又向蒋商陆承诺会尽快把他需要的东西都送上来。
    而等大伙都因为各自的事情离开了,暂时空闲下来的蒋商陆也在季从云的帮助下,真正开始了将会彻底影响他后半生命运的疫苗种植。
    起初的情况就和季从云之前告诉过他的一样,伴随着脊髓内部燃烧的剧烈痛苦,他几乎煎熬得完全无法入睡,身体器官对种苗排异造成的缺水和呕吐让他整个人在短短几天内就瘦下去四五斤,有时候更是难受得一整天他都不想开口说一句话。
    虽然闻楹走之前给蒋商陆留下了充足的药材和对身体恢复有帮助的食物,还难得突破他少言寡语的个人习惯,几乎对藏庙里留下的所有人不厌其烦拜托了一大堆注意事项,但在这种前途未仆的情况下,就算是平时再有毅力的人难免都会变得情绪不好。
    可无论前一天季从云为他种苗的时候他看上去究竟有多难受,事后蒋商陆都不会表现的特别情绪异常。
    前五天里他基本很有条理地记录着自己的身体变化情况,还固定会向季从云反馈着自己的每一丝不良反应。
    在屋子里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也不会无所事事,事实上打从几天前开始,他就一直在认真计算着一些其他人完全看不懂的复杂公式,还根据藏庙周围的地形和植物分部画了一些奇怪的图纸。
    这些图纸的用途除了蒋商陆自己估计没有任何人能看明白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有一次被季从云好奇地询问的时候,配合着他的治疗正在低头喝药的男人还是显得挺耐心地看着他解释了起来。
    “我那个表哥走之前丢了一些他早年自己推出来的空间计算公式给我,我想把闻楹之前给我的一些生物坐标放进去算一算,这样说不定就能画出我们这个表层世界真正的两条坐标轴。”
    “诶,这样,听上去好……好厉害啊……那我能看看吗,蒋先生?”
    季从云的脸上明显写满了好奇和佩服,不太好意思地红着脸就试探地问了一句,而闻言勾起嘴角就点点头,蒋商陆拿开自己压在图纸上的手就示意他可以自己随便拿着看。
    可是等季从云从桌上随手抽出一张图纸的看了看之后,他却不经意却发现正在抬起手的蒋商陆手指上好像有什么自己之前都完全没注意到的东西。
    而等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季从云目瞪口呆地看向他时,也跟着一起反应过来的蒋商陆先是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在季从云的注视下显得很淡定地把手上的那只藏银戒指稍微调整了一下才笑着问了一句。
    “好看吗?”
    “挺……挺好看的,很适合您,是闻楹……闻楹送的吗?”
    回过神来的季从云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惊讶又有点掩不住地好奇,毕竟前几天他帮蒋商陆种苗的时候也没注意他手上多了这么一个东西。
    而蒋商陆闻言也只是眯起眼睛端详了一下那个尺寸合适的戒指,稍微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况,半天才以一种几乎有点想笑的口气开口解释道,
    “对,走之前给我的……本来应该是想放在那碗汤圆里当做惊喜的,但是那天晚上他煮到一半就和我吵起来了,所以一着急肯定就给忘了,后来虽然和我说清楚了,但他应该是觉得在那种情况下送不出手,所以一直到后半夜我睡着了才偷偷摸摸给我带了上去,带完之后估计他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了,第二天早上没打个招呼就跑了,再等我一醒过来就看到手上套着个东西了……”
    这种笨拙又可爱的行为听上去可真不符合闻凤凰平时生人勿近的冷淡样子,至少伴随着蒋商陆一脸无奈的描述也跟着一起笑起来的季从云是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想出这么浪漫的求原谅方法。
    而注意到蒋商陆似乎也很喜欢那个正好能遮住他指骨上一小块疤痕的藏银戒指,这才不仅没有取下来收起来相反还很坦然地一直带着也没在乎别人的眼光,季从云想了想还是很替他们俩高兴地低下头笑着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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