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孜青说的故事,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从他们相识的时候起,一直说到成亲,不过,在严孜青娓娓动人的故事里,清冷的暗夜下,徐天姣还没有听到他们的初相识,就已经是沉沉的睡去了。
    徐天姣不记得那些事了,就真的是当成一个故事听了。
    严孜青感觉到那绵长的呼吸声音,低声笑了笑,支头看了一瞬,确定徐天姣睡得香甜,才轻缓的移动着身子。
    等把那睡熟了的人完全搂在怀里,严孜青才满意的笑了,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日子就这样慢慢的过着,外面的风雨,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定军山的安宁。
    现在的定军山,是难得的一个安定时期,外面没有了契丹大军,就好似头上少了一座山一样的轻快。
    朝堂动乱,不过不关他的事。
    因为徐天姣失忆,严孜青甚至还动了带着徐天姣去走遍大今南北的念头,杜平川也说了,出去多走走,对徐天姣恢复记忆有很大的好处。
    这日,严孜青派出去高丽帮洪玲送信的人回来了。
    那风尘仆仆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同样风尘仆仆的男子,清一色的商人打扮,只是那魁梧的身段和那眼里时不时流露出来的精光,让人知道,这些人,可不光是商人那么简单。
    果然,洪玲看到这些人后,那一颗心,就好像要飞起来了,急急的奔过来,站定在那为首之人的面前,清脆的说:“胡吏,你是来接我的吗?我父母可好?”
    那为首的男子,摘下那满脸的胡子后,却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笑着说:“小姐,我都装扮成这个样子了,您还能认出我来吗?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高丽安定好了,只是太思念小姐。如今知道小姐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特地让我带人来接您回去。”
    洪玲呵呵笑着,说:“胡吏,你这装扮还是三娘的手艺,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又去拉了里面一个唯一个子相比来说,要小巧很多的人出来。
    说:“三娘,是不是啊?”
    那被拉出来的人,是哭笑不得得抹了下脸,下一刻,原本是一脸短须的男子脸,也变得干净柔和起来。
    变成了一张女子脸,也是笑着说:“小姐,您眼力还真是好。”
    余下的人,也都在脸上抹了一下,或多或少的就变了样,和之前的样子,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那些围观的定军山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要不是他们自已露出来了本来面目,谁也看不出来这些人都是易容过了的。
    还易容的这样惟肖惟妙,一点儿不谐和都看不出来。
    洪玲大喜,挨个的一个个的叫了名字,就兴奋的说:“太好了,你们都来了。我们马上准备,出发吧,三娘,来,给我易个容。”
    三娘尴尬的看一眼四周的人,不自在的说:“小姐,这不好吧?我们先休息一段时日,打通点关系,现在的边境可不好通过。”
    洪玲也反应过来了,赶紧说:“也是,也是,不着急,我们慢慢的再回去。三娘,你给我说说,我爹娘那边的情况。”
    洪玲拉着三娘走了,身后跟着那十多个人。
    这些人,想必是洪家非常得用的人,他们说话也很随意,并没有像一般的下人那样恭恭敬敬。
    不过,想起来也是,要是没有一点儿本事,洪运发也不敢让他们千里迢迢的来接自已唯一的掌上明珠。
    洪玲暂时住在徐天姣以前的院子里,因为那里偏辟一些,住的也大都是女眷,定军山男子太多,能少去很多的尴尬。
    围观的人见人都走了,也都散去了。
    唯有一人,站在远处,目送着洪玲远去的身影,那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孜青迎面走近,说:“怎么,人家要走了,舍不得了?”
    何义转眼一看,说:“没有,大当家的,我和她,原本就不熟。”
    严孜青低笑:“哦,我怎么听说,人家粘着你时,你不知道有多高兴。”
    最近,何义一向如沐春风的笑,已经是淡了很多了。
    远处,徐天姣已经是奔了过来,欢快的投在严孜青怀里,说:“我找你半天呢,原来你在这里。刚刚有人送了礼物来,可多了,我们去看看吧。”
    严孜青答应着,一边还摸了摸徐天姣的头,又看了看跟着来的大黑,笑了笑,眼里满是宠溺。
    这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各自是各自的天地一样,眼里再也没有了别人。
    那一笑一颦,都牵动着各自的心绪,再也容不下别人 。
    何义想起多日前,那一瞥眼的逆光里,好似相拥的两人,难道是他看错了吗?
    自那次何义挨了巴掌后,就再也没有和洪玲单独相处过。
    他躲着洪玲,洪玲也躲着他。
    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可却像是远在天边一样。
    何义突然就冲动起来,迎着大当家的目光,不管不顾的说:“大当家的,您在营州就认识了洪玲吗?”
    严孜青低头看了眼徐天姣,淡淡的说:“洪玲是北地的首富洪运发的唯一女儿,在营州时,曾经救过娇娇,所以她那日求我给她的父母送信,我也就答应了。”
    那日,只是因为洪玲去求严孜青的吗?
    曾经,洪玲粘着他时,也流露出想找父母的想法,可是他也不能为力啊,高丽太远了。所以洪玲才去求了严孜青?
    何义又问:“那,您有没有想把她留下来?”
    这话,就问得大胆了,留下来一个女子,那就是只可以有成亲一途了。
    果然,严孜青皱起了眉头,冷冷的打量了下何义,说:“我帮她找到父母,就还了恩情了,去与留是她自己的自由,我为什么要留下她?”
    徐天姣在他怀里抬头来问:“你要留下谁?”
    严孜青轻笑,淡化了那眼里的冰冷,好声好气的摸着她的头,说:“没有想留下谁,只是她曾经救过你的,不好不帮她。”
    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眼里一亮,说:“娇娇,你还记得在营州,你变身成小娟的样子,连我也快认不出来你了,那个善易容的三娘,会不会看在我们帮忙的面子上,教教我们?”
    徐天姣眯着眼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就说,“我不记得了。”
    严孜青就说:“不要紧,不记得就不记得。等我学了易容术后,我们到京城去玩儿吧。”
    徐天姣果然高兴,说:“那你快去学,我听说京城可好玩了。我都没有去过。”
    ......
    何义瞧着这两人那肆无忌惮的自动隐藏外人的样子。
    看起来严孜青也不像是和洪玲有什么猫腻。
    难道还真是自已看错了?
    那相拥的两人,却是慢慢的走远了,一边还小声的说着什么。
    何义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想了想,还是走了,那方向,是厨房的方向。
    一个时辰后,何义端着一个大托盘,里面是色香味俱全的几个小菜,还有一大盆的米饭,来到了徐天姣以前住的院子里。
    现在的这个院子,太清净了。
    自徐天姣出嫁,沈久祥夫妇也走了,徐仲勋每日都要去临安城外与流民治病。独留下方丽娘一人,徐仲勋怕有什么意外,就每日临走的时候,都把方丽娘送到了方有才那里去。
    碧莲,碧荷随着徐天姣的好转,也被严孜青送回来照顾方丽娘了。
    当然,乳娘和碧莲,碧荷都跟着方丽娘去了。
    现在的这个院子,就只剩下了洪玲和那来接洪玲的十几个人。
    当洪玲看见何义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一脸讨好的笑,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那原本还与众人言笑晏晏的脸,马上就阴沉了下来。
    冷着脸说:“你来做什么?今日这院子里没有别人,要找人去别的地方找。”
    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想关上院子的门。
    何义手上没有空,只好用身子顶着门,延着笑脸,带着丝丝讨好,说:“洪玲,你别这样,他们远道而来,肯定是饿了,我手艺还不错,让他们尝尝我的手艺吧。”
    三娘过来,笑着说:“小姐,这是何人?还送饭菜过来?”
    那一脸的八卦,看得洪玲有些气结,赌气的说:“谁认得他!可能是严大当家的好,特意派人送来的吧。”
    那使劲关门的手,却是松开了。
    何义进得门来。
    三娘看何义一手端着菜,一手还辛苦的拎着一大桶饭,就赶紧过去把托盘端好,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了。
    这时,小厨房也出来了几个人,端着菜,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也是一愣。
    何义就说:“我们当家的好,特意吩咐我送来的饭菜。”
    洪玲刚刚的话,被何义用来,也很顺手。
    洪玲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何义,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了。
    三娘转眼一笑,已经是帮着摆放饭菜了。
    他们远道而来,也确实是饿了,原本是自已动手做些饭菜的,奈何人生地不熟,手艺也只是差强人意。
    原本严孜青也打算亲自宴请的,只是在听见人禀报说何义在厨房亲自做菜后,想了想,就没有另外吩咐了。
    胡吏刚刚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这些香气四溢的饭菜真是开心,笑着说:“你们大当家的真不错,难怪我们老爷也常夸他呢。”又笑眯眯的转头看何义:“你也一起吃吧。”
    何义也就毫不气的坐下了。
    洪玲眼里有怒火,却也不好发作,就那么恨恨的盯着何义。
    何义风老神在在,对着洪玲华无限的笑得如沐春风。
    这时,胡吏才感觉到了气氛有些怪异,可是话已经出口,收不会来了,只好说:“你们先坐,厨房里还有几个菜,我去端去。”
    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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