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华潋明白他的未尽之言,嘴角勾起的笑容怎么压也压不下去,这个男人并未把女人生育当做一件理所应当的义务,甚至在儿子出生后依然将她摆在第一位,凭这一点他已经胜过世间男子许多,更遑论是在父权社会的古代。
    “我也欢喜,能遇见你。”郁华潋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浑身暖洋洋的,倦得连手指都不愿动一下,她乖乖的偎在卫珩怀中,让他一勺一勺的喂完了一整碗参鸡汤。
    这期间宫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收拾好东西退了下去,只留下玉笺玉箬和抱着襁褓的月婵及两位乳娘立在一旁。
    卫珩放下汤匙,用锦帕擦了擦郁华潋的嘴角,她吃饱喝足也有力气了,便双眼放光的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月婵:“快把小包子抱过来。”
    月婵姑姑眉头轻蹙显然对这个名字不满意,碍于陛下没出声她只好将小殿下小心翼翼的抱到郁华潋跟前,小殿下在她怀中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都还未进食。
    郁华潋接过襁褓,满眼稀奇的看着儿子睡着的模样,头也不抬的吩咐道:“你们先退下罢。”虽然她不懂现代那些育儿经,但第一口母乳的重要性还是知道的。
    月婵记挂着小殿下还未进食,想将乳娘留下,被陛下的眼神制止住,看着坐在床榻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月婵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无奈,带着几人退了出去。
    “小包子?”待所有人退下后卫珩才不慌不忙的扬眉道,他的手依据不敢触碰襁褓里的儿子,生怕力度没控制好伤着他。
    “虽然现在还是个小老头,不过过几天就是个又白又嫩又香的小包子了。”郁华潋压低声音答道,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儿子头上毛茸茸的头发,心里软成一滩水,虽然她不耐烦小孩子,不过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见卫珩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怀里的小包子,身体僵直就是不敢碰他,索性将儿子抱到他怀中,撇撇嘴眼含委屈的望着他:“怎么,你不喜欢我生的儿子?连碰都不愿碰一下他。”
    “怎么会……”卫珩狼狈的接过孩子,像捧东西一般小心翼翼的把襁褓护在怀中,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太小了,朕怕一不小心伤着他。”卫珩低声道,他的声音低沉轻缓,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似乎怕声音惊醒怀中睡熟的孩子。
    郁华潋忍俊不禁的轻笑出声,她知道卫珩不是讨厌儿子,而是对于这小小的一团有些手足无措。她也是第一次当母亲,许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再加上平日她刻意留心这方面的知识,她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至少比起卫珩好多了。
    她将卫珩的一只手绕到另一边,调整成合适的抱孩子姿势,自己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没事,你瞧现在不就做得很好么。”
    她清楚卫珩的性子,现在对儿子这么温柔不过是初为人父的欣喜和手里小小的一团太羸弱了,稍微大一些卫珩的慈父人设估计就崩坏了,不过他此时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小包子倒令她感慨良多,卫珩的父亲角色进入得不错,至少比她想象中好上许多。
    初为父母的两人兴致勃勃的低头看着儿子的睡颜,不时轻声交谈几句,满室温馨,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分外和谐。
    不一会儿小包子砸吧砸吧小嘴,张嘴就准备啼哭,郁华潋连忙将人接过:“想必是饿了。”从出生起到如今快过去半个时辰了,小包子还没进食呢。
    卫珩正欲开口唤奶娘进来,被郁华潋拦了下来:“儿子的第一次进食必须要由我喂养。”初乳是新生儿最适宜的食物,这个时期是建立母子依恋感情的关键时期,虽然她不担心以后儿子待乳娘比她还亲,但不论从健康角度还是作为母亲的心情都不愿让奶娘喂养这第一口母乳。
    卫珩蹙眉,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亲自喂养的孩子的,只是见她坚持只得作罢。自从从并州回来,大约是心态上的变化,他越发纵容和迁就郁九,有事也再不避着她,倒有几分妻奴的模样。
    郁华潋在卫珩的目光下解开衣襟还有几分羞怯,转念一想两人都不知滚过多少次床单了,她身上哪儿没被卫珩看过摸过,也就假装淡定的抱着儿子凑到自己胸前。
    婴儿的本能让小包子立马咬住眼前的东西开始吮吸,吮吸的动作让郁华潋倒吸了口凉气,好疼。
    “很疼?”卫珩看着郁九瞬间失色的脸,连忙握紧她的手,蹙眉不赞同的看着她。
    “没事。”郁华潋摇摇头,即使现在不哺乳之后迟早要经历这些,还不如早点开始。
    小包子吸吮了半天也没能吸吮出自己想要的食物,嘴巴一撇就准备大哭,郁华潋见儿子饿得不行,只得妥协准备让奶娘进来。
    “要不,让朕试试。”卫珩看着郁华潋衣衫半掩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声音有些低哑。
    郁华潋看着卫珩目光灼灼的模样,脸有些红,明明是正经的喂奶,为什么她从其中感觉到一丝色.情和不可言说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把孩子塞回去,不会写孩子qaq
    ☆、第105章 105
    “昭华夫人诞下大皇子”这个消息在半个时辰内如长了翅膀般传遍后宫与整个京城上下。难得开年有个好消息,因此京城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毕竟陛下若是高兴了, 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也是可能的。
    虽然如今已是四月中旬,但去岁的两场叛乱实在令昭靖六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导致在年关京城上下也是死气沉沉一片,昭靖七年的元旦大约是近些年来最惨淡的一次开岁佳节。
    接到消息的各家松了口气, 虽然不忿什么好处都给文国公府占齐了,但昭华夫人受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个时候还是皇嗣比较重要些。虽然陛下几年前便有一位公主, 但公主怎么能与皇子相比较?有了大皇子,那二皇子三皇子不也就快了, 想到此, 有女儿在宫里的家族便有几分意动。
    虽然陛下宠爱昭华夫人, 但如今文国公府势大, 陛下必不会让昭华夫人在后宫一家独大,扶持其他妃嫔势在必行, 届时在宫里的女儿若是有幸诞下皇嗣,未必不能与文国公府争一争。
    与宫外的气氛不同,除了关雎宫上下一片欢喜外,后宫大多人的心情都不怎么愉快, 半月之前皇上便勒令她们无事不可外出,尤其不许靠近关雎宫半步,导致她们恨得不行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昭华夫人诞下皇嗣。
    女子生产向来都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若是在其中有任何“意外”, 一尸两命也并非不可能,宫中不乏有蠢蠢欲动想趁着昭华夫人分娩之际偷偷使绊子的,只是关雎宫被护得如铁桶一片,加上皇上严密掌控整个后宫,有点想害人苗头的妃嫔都被皇上狠狠惩治了一顿,因此昭华夫人这一胎可谓是有惊无险,风平浪静。
    不过她们再失望嫉恨面上也不敢表露一分,甚至还要表现出一副欢喜的模样庆贺陛下喜得龙子。宫里果然是个磨练人的地方,无论在闺中如何天真单纯之人,在宫中都要学会带上一张面具,不然会被吞得渣都不剩……除了那个恃宠而骄的昭华夫人。
    谁教人家有本事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让英明神武的陛下对着她就不再是英明神武的陛下,已经有些言听计从的架势了。果然是祸国殃民的狐媚子,不仅夺了陛下的宠爱,还让陛下越来越像宠幸妖妃的昏君。
    而令后宫众人恨得牙痒痒的“狐媚子”正在逗弄新出炉的小包子,小包子喝完母乳之中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至于喂食的过程,不提也罢!
    卫珩见郁华潋眼也不眨的低头盯着襁褓,顺着她的目光看着熟睡的儿子,有些不满的蹙眉,还是又红又皱的模样,有甚好瞧的。
    想起方才郁九一脸嫌弃的撵他走他就心中窝火,不就是不小心多抢了怀里那个小兔崽子的吃食么,难道他还比不上小的?
    “来人,将大皇子抱下去。”卫珩不悦的吩咐道,比起一开始的小心翼翼,这会儿他已经恢复了常态,因为心中有些气恼,行事也较之更为强硬,盖因他敏锐的察觉到有儿子在恐怕郁九的心思就不在他身上了。
    郁华潋下意识的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包子,见他睡得安稳,并未被卫珩吵醒,也不反驳,乖乖将孩子交给奶娘,只是横了眼卫珩,捏了捏有些酸疼的胳膊,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又红又皱不好看,不过是自己生出来的,总归有几分新奇。
    “陛下取好名字了么?”郁华潋不知道卫珩卫珩这会儿发脾气,只当是他大姨夫来了,干脆转移了话题。
    她坚持生下孩子并非是有多喜欢孩子,而是她觉得她没权力剥夺一个小生命,而且她还挺好奇她和卫珩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这也算是她和卫珩“爱的结晶”?郁华潋想到这个称呼忍不住轻笑出声,啧,越想越好玩,她有兴趣逗孩子玩,但要是让她自己带孩子还是算了。而且若是她当了皇后,总归要为卫珩留下继承人,她还没心大到让卫珩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还未选好,”卫珩见她乖乖让奶娘带走儿子阴沉的心情稍稍转晴,“朕圈了五个名字,待会儿让魏德喜拿给你瞧瞧。”
    卫珩话音刚落便听见郁九轻笑出声,不免微微扬眉:“爱妃想到什么趣事?”
    “在想孩子……”郁华潋心里想着也就顺嘴说出来的,成功看见眼前的男人黑了脸。
    “孩子刚被抱走你就开始想孩子?”卫珩凤眸微眯,开始想着是不是直接将孩子扔到别处去,有了孩子郁九什么都顾不上了?句句不离孩子。
    “在想孩子是父母之间两情相悦的产物。”郁华潋见卫珩拉着一张脸也知道自己刚刚走神忽略了他,连忙顺毛捋一番,这位爷虽然平常纵着她,但骨子里的霸道乖张还是没变的,若是因为旁人忽略他必定是要生气的,就算是儿子也不行。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并不打算以后的生活都围绕着儿子转,他有自己未来的路要走,而如果没意外是话,以后陪她走到生命尽头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卫珩被郁九的话取悦了,只是方才脸太黑,若是马上露出愉悦的表情就太没面子了,因此他只矜持的点了点头,露出勉强的表情:“两情相悦?爱妃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朕勉强同意了。”
    郁华潋暗自撇了撇嘴,算了,让他得意一回罢。
    “陛下,不如你现在就和臣妾说说你列的那几个名字?”
    得,又把话题转到那小崽子身上了,卫珩眉头微微蹙起,罢了,毕竟是他和郁九……两情相悦生下的孩子,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轻扬起一丝弧度。
    ***
    洗三宴郁华潋没到场,不过据在场的玉筝描述来了许多人,应当算是进宫以来极少出现的盛况。
    而小包子的名字,也在这一天被定下,“卫湛”,取自《楚辞·九辩》中的“乘精气之抟抟兮,骛诸神之湛湛。”洗三便被赐名在皇家之中十分罕见,算起来大祁在洗三宴上便有大名的皇子也不过只有当今一位,如今这项“优良传统”被继承下来,虽然陛下没多说,但在洗三宴的众人心中肯定有一杆称,大皇子卫湛恐怕未来有大造化。
    更别提陛下在洗三宴结束之后还是抱着大皇子离开的,这更是惊得众人眼珠子都有掉下来,要知道“君子抱孙不抱子”,陛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大皇子离开这是在暗示什么,十分喜爱大皇子?
    除了这一场表面平静内地里引起轩然大波的洗三宴,还是一件在朝堂上引起众臣惊诧不已之事。
    文国公府乞骸骨,致仕回家去了。
    须知在三大国公府三去其二的情况下文国公府的势力已经算是权柄极盛了,第一世家的位置文国公府当仁不让,再加上昭华夫人如今诞下唯一的皇子,文国公府必将更上一层楼,这个时候退出权力中枢的内阁,难不成文国公是高兴得疯了?
    也有聪明的暗骂文国公老狐狸,如今凭着文国公府的权势,若是赖着不走反而还一直争权夺利,恐怕皇上下一个收拾的就是文国公府。昭华夫人诞下大皇子,文国公府几乎就立于不败之地,至少未来几十年家族还能维持鼎盛状态,而陛下看文国公府识趣,免不了对文国公府另眼相看,这稳赚不赔的勾当,文国公倒是看得长远。
    卫珩见文国公主动要求致仕有几分惊讶,他对如今朝中的局势正有几分发愁,没想到郁家倒是乖觉,居然有这么大魄力直接退出内阁,也算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毕竟他再喜欢郁九,帝王的平衡之术也不能放弃的。
    郁家能屹立几百年之久不倒,自然有其世代绵延的道理,连家就败在家主不行,文国公府如今真正掌事的,怕是还是老国公罢,果然是三朝元老,姜还是老的辣。
    卫珩作势挽留了一番,见文国公打定了主意要致仕,大手一挥赏赐了一大堆东西给文国公府。
    关雎宫。
    “娘娘,国公爷这是?……”文国公致仕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后宫,听到传闻后惊恐不安的看着主子,娘娘刚诞下小殿下不久,国公爷便致仕,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缘故。
    郁华潋沉默半晌,叹道:“盛极必衰,不必担心。”大伯致仕的消息之前一点儿消息也没透露给她,想必是祖父的主意。其实即使大伯这次不辞官她也打算暗示文国公府尽量低调下来,锋芒太露不是好事,但凡是皇帝都不会喜欢权势庞大的家族,更何况文国公府此时已经一跃为外戚。
    一个权势滔天的外戚?即使卫珩相信她,相信郁家,恐怕心中也难免有芥蒂,再加上时间一长,恐怕再深的感情都要被磨没了。
    她从不敢高看人性。
    不过权势就像罂粟,一旦沾上就难以戒除,大伯父能在这个时候忍著诱惑退出权力中心,实在令她佩服不已,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过想到她现在诞下皇长子,郁家的做法她也能理解,急流勇退,若是因为贪恋这一时的权力而消磨了父子之情就得不偿失了,只能说谁都不是傻子,孰轻孰重郁家还是分得清的。
    有一个看得长远的外家就是省心,关键是有祖父撑着,郁家想倒都难。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已经是条废喵了orz
    下一章总算要到酱酱酿酿的阴谋了,收拾完苏湄就差不多了~~
    ☆、第106章 106
    “你家主子近来如何?”身着浅黄银纹绣百蝶度花如意月裙的女子神色淡漠的看了眼眼前的粉衣宫女,素手端起茶盏, 茶盖轻磕釉白茶盏, 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罅缝间氤氲缭绕, 茶香扑鼻。
    “回禀惠嫔娘娘,昭媛还是老样子。”粉衣宫女眼睛闪了闪, 她与白芷走得近,不过一向不曾与惠嫔搭过话, 今日惠嫔娘娘怎么突然询问起娘娘来了?
    “听闻昭媛娘娘从前最得盛宠, 哎,”惠嫔柳眉轻蹙, 似是对妍昭媛十分可惜, “可怜昭媛如今恶疾缠身, 有些人却一路风光到如今……”她长得颇是秀丽, 气质若兰,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此时她用这般悲天悯人的语气叹息,令人不自觉的顺着她的话接口。
    “可不是,从前宫中哪位主子有我们昭媛得宠,自从那位进了宫, 陛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将那人宠得没边,连我们昭媛生了恶疾都不曾来看过几回,陛下好歹宠了我家主子好些年, 几年的情分竟然还比不上初初进宫的新人……”
    说到关雎宫的那位宠妃,云芙也是满腹牢骚与不忿,提起那位来滔滔不绝,满脸愤慨。她也不傻,惠嫔引出昭华夫人,肯定不是为了听好话的,也就毫无顾忌的将已经有些逾越的话说了出来。
    宫里除了投靠昭华夫人的秋容华,有哪个不对昭华夫人恨得牙痒痒,就是秋容华投靠了那位也没见那位分些皇宠给她,说不定秋容华在背地也恨得不行呢。可惜再恨也没法子,那位不禁有宠,如今还有大祁唯一的皇子。
    “别说是你家娘娘,便是我们主子和去岁新进宫的娘娘,有哪个在她手里讨到过好处,何况她如今还诞下了大皇子,那位一向张狂,此番又有大皇子傍身,不知往后后宫的其他主子可还有立足之地?”白芷忧心忡忡的接过话,悄悄觑着云芙的神色。
    “哎呀!”白蔻不知是想到些什么,低声‘哎呀’了一声,说完才后知后觉的用手捂着嘴,一副羞怯的模样。
    惠嫔的几个大宫女之中白蔻生的最好,尤其是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分外惹人怜,惠嫔轻笑一声,神色莫名的看着白蔻:“白蔻可是想起了什么?”
    白蔻迟疑的看了眼云芙,小声的开口:“奴婢只是想到昭华夫人似乎之前与妍昭媛之间有不虞,若是昭华夫人想要找昭媛的麻烦……”
    云芙脸色一变,纵是她再笨也知今日惠嫔找她过来的目的了,惠嫔娘娘与白芷她们句句不离昭华夫人,看来惠嫔是想对付昭华夫人,就不知道惠嫔为何要找她?
    “听说妍昭媛这病撑不过几年,昭媛心底想必不好受,”惠嫔可惜的摇了摇头,“看着抢了自己宠爱的人日子越过越好,自己却时日无多,恐怕谁都不会好过罢。”
    “娘娘说的是,若是奴婢得了病还要眼睁睁看着害奴婢的人越活越风光,恐怕只想拼了将死之身拉着对方一起走,也省的在下面走得不甘。”白芷接过话,直直的看向云芙。
    云芙眼睛一转,也不搭话,似乎没明白白芷的意思。
    “说起来若是妍昭媛有个万一,云芙可有去处?”惠嫔轻轻呷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芙。
    “若是娘娘出事了,奴婢应当是受六尚局调度。”云芙眸光一闪,粉色的唇微微抿起,惠嫔虽然不得宠,好歹是个嫔位主子,再说惠嫔娘娘长得好,虽然上回的事名声有些不好,但凭着长相想要获得圣宠也不是不可能,陛下不可能一直宠着昭华夫人,若是能搭上惠嫔这条船……
    “娘娘,之前秀儿不是犯了错被送去掖庭了么,到现在二等宫女的空缺还没补上去呢。”白蔻插嘴道。
    “昭媛若是听见那位的消息,怕是会气得不行,”二等宫女虽然低了些,不过总好过被六尚局的人胡乱分到偏僻的宫殿,云芙轻笑一声,“奴婢出来的时辰有些久了,若是待会儿昭媛找不到奴婢怕是奴婢要遭殃,奴婢先告退了。”
    昭媛一向厌恶昭华夫人,不如让昭媛知晓昭华夫人的风光,如今有机会报仇,怕是昭媛还有感激她呢。云芙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当日她被昭媛用脂粉盒打得破了相,这仇她可一直记着,昭媛不把她当人看,她却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奴婢!
    反正昭媛时日无多,又厌恶昭华夫人,不如物尽其用,也帮她谋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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