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岂有此理!”李大夫气得抖着胡子。
    顾瑾玉正要说话,突然见几个衙役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有人上衙门报官,说这里出了人命?有没有这回事?”
    顾瑾玉一惊,是谁报的官。
    那几人见衙役来了,马上站起来说道:“差爷,是小的们报的官。那天在这里买了几块新胰子,回去用了就成这样了。”说着搂起衣袖让官差看。
    衙役看了,道:“没出人命,瞎报什么官?”
    那几人谄笑道:“差爷,我们两个是轻的,你看看他。”说着领着衙役去看另一个严重的人。
    差役见这人脸上,手上不只是红点,还开始溃烂了,皱了皱眉,捂着鼻子走开了。
    “谁是这里的东家?”
    “我是。”顾瑾玉站了起来。
    衙役见顾瑾玉是个年轻小姐,不知其身份,不敢怠慢,拱手道:“那请随我们去趟衙门吧,大人已接了案子,相关人等需当堂对证。”
    顾瑾玉还未开口,锦绣忙拉着她的衣袖,低声道:“姑娘,衙门去不得。”
    顾瑾玉正在犹豫,锦绣眼尖看到赵承宏远远地走来了。
    “姑娘,赵公子来了。”
    顾瑾玉抬头看时,赵承宏已在屋里正跟衙役说话。随后走了过来对顾瑾玉道:“我随他们去吧,你,不方便。”
    不容顾瑾玉拒绝,赵承宏招呼柳俊和自己随众人一起去了衙门。
    此时顾瑾玉心里不知做何感受,吩咐柳伯暂时关门,有消息立刻支会她,最后带着锦绣回去了。
    刚到福禄街,袁母和王晓涵就来问是怎么回事。
    顾瑾玉一一跟她们说了。
    “哎,生意好了是非就多,幸好赵公子及时赶了过去。”袁母庆幸道。
    “你也别担心了,有他在,事情总会解决的。”
    顾瑾玉点头,两人安慰了几句就各自回房了。
    到了掌灯时分,赵承宏与柳俊回来了。
    柳俊回禀了事情经过就回去了,赵承宏留了下来。
    本来锦绣也在场,她见赵承宏似有话说,趁两人低头想事的间隙,悄悄出了门。
    等回过神来,才发觉屋里只有两人。
    赵承宏想了想,柔声道:“我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顿了一下补充道:“关于铺子的事。”
    顾瑾玉颔首,“你说。”
    “今天的事不是偶然,是有人指使。沁肤坊生意好了,总有眼红的人家,他们这次派这些人来,做下这样的局就是想试探背后是否有人撑腰。”
    “若今天的事不能圆满解决,他们探出了虚实,就会想办法将沁肤坊抢过去。有一就有二,瑾玉……”
    顾瑾玉听见他喊自己的闺名,莫名地心里一动,抬头看他一眼。
    “我有个提议,你看可不可行。”
    “你说。”
    “你看要不让一些有权势的人家加入到沁肤坊。一来,以后有人想打铺子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二来以后铺子要扩大,人、财方面也有人为你分担。”
    赵承宏说完看着顾瑾玉,“你先想一想,我回去了。”说着站起来走了出去。
    顾瑾玉没有挽留,想着刚刚的话。他说的很有道理,赵蕤也曾说过。
    现在赵蕤不在,是时候该做些决定,不能让沁肤坊在我手中毁掉。
    ——————
    十月初的天气已很冷了。即使如此,河面上的船只还是络绎不绝,两岸垂柳早已枯败,船上的人想看个风景解闷也没法满足。
    这是一艘中型客船。既载人也载货。
    赵蕤站在船板上,靠着围栏,颇有兴致地瞧着来往的船只。
    这是去洛城的船。
    她打算先坐船到洛城,再从陆路去西北。从萧睿口中得知碎片是在西北寻到的,她就有了这想法。既然能找到一块,说不定还有一块,哪怕机会渺茫,也要试试。
    正想着舱内传来喊叫:
    “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赵蕤心里顿时烦躁起来。
    这是那天追自己的白衣人,叫何飞。抓了他不过是自己对轻功感兴趣,想逼他教自己怎么练。可是这人软硬不吃,赵蕤先是说了好话:只要教会自己立刻放他走,这人眼睛一闭只说了句:本门功法概不外传。
    后来赵蕤划伤了他的手、大腿威胁他:要是不说就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他哼也不哼一声,躺在地上一副随你的便的模样。
    赵蕤顿时没有问下去的兴致,自己又不是虐待狂。
    最后就将他捆绑在房间里,用饭时让船家喂他。
    怕他叫喊,赵蕤也曾堵了他的嘴,可是过不了一会,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赵蕤又不会点穴,也不想一天就只顾堵他的嘴,索性不管了。
    此时他在房里大喊大叫,其他船客听到声音齐齐望向赵蕤。这对组合真是奇怪,一个穿着怪异,一个日夜在屋里嚎叫。在没有风景可看的路途,也是不错的消遣。
    赵蕤觉得额角直跳,算了,这轻功不学也罢。等到了下个码头,就把他扔下去,图个清净。
    边想着人已走到房门前,一把推开门,对里面人道:“别喊了,再喊我把你扔江里去。”
    此人充耳不闻,“放我出去,让我走!”
    赵蕤吐了口气,正想发火,突然想到什么,笑道:“你想出去?好啊,我把你衣裳扒光了绑在船桅上,让过往的船只欣赏欣赏,这漫漫路途大家也挺无聊的,有你在外面,就有意思了。”说着走了上去,动手要扒衣服。
    何飞听了赵蕤的话,愣了一下,随后像受了惊吓似得往后退,“别扒我衣裳!别扒我衣裳!我不喊了!”
    咦?这招这么管用。
    赵蕤笑了笑,“你说不扒就不扒?要我不扒也行,你教我轻功,否则……”
    何飞听了摇摇头,又退后几步。
    赵蕤见状上前按住他,脱下了他的外衣。
    “救命!别脱我衣裳!”
    “你教不教。”
    何飞咬着唇摇摇头。
    赵蕤又脱下他一件衣服。
    何飞疯狂摆动,“别扒我衣裳!”
    “教不教。”
    何飞没有摇头只看着赵蕤。
    “你可只剩两件衣服了,在扒下去外面的人有眼福了。”
    何飞听了赵蕤的话越发惊恐,脸上一会犹豫,一会挣扎,最后低低道:“我教。”
    赵蕤放开了他,要是早知道他怕这个,轻功早就学会了。
    “你可得认真教啊,要是教错了,让我走火入魔什么的,我就将你脱个精光,绑在大街上最热闹的地方。”
    何飞听了脸皮一阵抽动。
    “那我们就开始吧。”
    “码头到了。”
    赵蕤默念何飞刚才所教的心经,不知不觉竟已到夜晚。有些地方还不是很明白,果然需要时间。
    见何飞还算老实,赵蕤特地跟船家说让他今晚多弄点好吃的。
    “船家,明天能到洛城吗?”
    “能的能的,一准能到,您就放心吧。”
    赵蕤听了船家话,心里想到:目前心经还未教全,等明天上了岸找个客栈先住下来,把东西学到再去西北。
    主意打定准备回房,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公子,您要买点下酒菜吗?”
    赵蕤疑惑转身,原来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坐在一艘乌篷船里靠在大船边,向船里的人兜买东西。
    那小姑娘见赵蕤穿一身男装原以为是个男子,结果人转过来一看却是个女子,顿时自感失言,忙道歉:“姑娘,不好意思,我认错了。”
    “没关系。你卖的是什么?”
    那小姑娘见赵蕤不怪罪,还对自己的东西感兴趣,喜道:“这是自家做的下酒小菜,可有味道了,姑娘要买点吗?”
    赵蕤对于吃的都挺有兴趣,“我看看。”
    “好嘞!”小姑娘一听,高兴地递过竹篮给赵蕤,为她一一介绍起来。
    赵蕤每样都买了点,“就这些吧。”
    小姑娘高兴地拿纸为赵蕤包起来,“姑娘拿好,一共是三百六十文。”
    赵蕤数了钱给她。
    小姑娘接过钱来,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对赵蕤笑了笑,摇着桨划向其他船只。
    赵蕤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远去,也回了客舱。
    次日一早,众人还在睡梦中,船就启程了。申时就到了码头。
    赵蕤将何飞身上的木藤收了,对他道:“你可得老实点,要是有什么歪心思,我一抓到你,就先扒了你衣服。”
    何飞低着头不说话。
    两人一起上了岸,投了客栈。之后一直在房中教习轻功。接连三天都是如此,吃喝全在房里,到最后客栈的人见到两人都窃窃私语。
    何飞听了脸皮又是一阵抽搐。
    赵蕤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想:古代人一样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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