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王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哪里还能回嘴?
    柳婥指甲微弹,一小撮粉末入了圣王口,圣王惊惧不已,“啊啊”叫了两声,头一歪,死了。
    青蛇守在外面感应到圣王已死,想要进来,婢女们见状忙去制止,柳婥见状,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青蛇进来看着圣王尸身,恋恋不舍的绕着他的尸身转了一圈又一圈。柳婥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心道:这冷血的畜生倒也重情义,不如把它收入麾下,听我号令。
    想到此,柳婥唤醒腹中金蚕蛊,让它摄青蛇之魂,听她号令。金蚕蛊一天被唤醒两次极为不耐,柳婥瞪眼,腹语与它道:好好听我之令,不然就要你没有好果子吃!
    金蚕蛊心中有气: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家祖祖辈辈都恭恭敬敬的供着我,你个不知好歹的,居然敢随意使唤我?哼哼,你给我等着。金蚕蛊圆溜溜的小眼儿转了转,心中有了一计,心道:你敢这般随意的指使我?我非得给你些厉害瞧瞧。
    金蚕蛊扑闪两下翅膀,发出两道微弱的金光,青蛇眼睛不由自主的随着金蚕蛊移动,渐渐地青蛇一对绿色的蛇眼变得呆滞。柳婥用蛇语轻声道:“阿青,你是燚思的守护者,你最信任的人是燚思的神巫女,记住了吗?”
    青蛇呆呆的点点头,金蚕蛊收了翅膀上的金光,飞回了柳婥嘴中。柳婥和青蛇出了木屋,对那几个婢女道:“你们将木屋烧掉,”婢女们点头称是。
    第二日寨子中就传来圣王死去的消息。
    众人听到的说法是圣王在炼蛊时,不慎点燃了房子,葬身火海。他的蛇蛊阿青也跟了神巫女。
    莫玮听丑丫头带来这个消息后心中叹气:这圣王也太不中用了,他原本还想以此挑起圣王和柳婥两方的战争呢,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被灭了,心中暗骂圣王这个老废物。
    说也奇怪,自从圣王死后,寨子中每日都会莫名死掉一名刚生完孩子的女人。燚思族人都说这是圣王不想走,所以才这般作孽。本来族人说要找冥娘通灵,求圣王放过族人,但神巫女说什么都不肯,说是体恤冥娘近日操劳,众人无法。
    好在过了七日后族中便无人死去,大家也都放心了。
    ********
    转眼间到了六月。
    六月六是夷族的定情会,是夷人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到了这一天,青年男女皆盛装艳服到一处如有看对眼的,男子就送女子一朵鲜花,女子如果簪于头上,就表示同意了;要是女子将花放入随身携带的袋子中则表示婉拒。
    柳婥在六月初五这天叫欧阳婉出来道:“明日黄昏前你将那位贵人弄晕,知道了么?”说着她拿出一包药道:“这是百花醉,你放一些到他的饮食和水中,知道了吗?”
    欧阳婉点头,柳婥见她这般,温言道:“你放心,我到时定不会亏了你,肯定会放你回去。”她话是这般说,心中却想:等我和王爷洞房花烛之时就是你这丑丫头命丧黄泉之日!
    欧阳婉回去将此事告诉莫玮,并且将百花醉给了他。莫玮反复思量,最后打定主意。他对欧阳婉道:“你和我一起走吧,到时我将药丸给你。”
    欧阳婉点点头,,她心中不舍,自思:这怕是二人最后在一起的一段时光了吧。
    一夜无话。
    翌日,六月初六,定情会。
    柳婥傍晚时分来到竹楼,见莫玮果然双目紧闭,昏睡不醒。柳婥满意的点点头,对欧阳婉道:“你做的很好,下去吧。”说着从手中拿出一张符咒,贴在莫玮身上。她想了想又拿出一朵鲜花放在莫玮手中,然后再拿出来,喜滋滋的簪在自己头上,当是莫玮送的。
    此时莫玮自然是假寐,他原想着借柳婥来给自己下蛊的时候先制住她之后,再威胁燚思寨中的人放他和丑丫头出去。怎料,柳婥刚将那符咒放到他身上,莫玮登时浑身僵硬,再不能动
    欧阳婉这时守在窗边,她见莫玮没有反抗柳婥,便知事情有变,于是她想着等柳婥集中精神念咒语之时,用银针刺死她。
    柳婥双手合十,欧阳婉手中也扣好了三根银针准备发出,这时突然听得下面一阵乱喊惨叫。柳婥眉头一皱,这时下面“蹬蹬蹬”跑上来一个婢女道:“神巫女不好了,有,有血婴现,现身了。”
    “什么!”柳婥大惊,要是圣王当日想要的那只血婴,这许多天他怕是早已修成正身,要是不灭了他,怕是这一个寨子的人都要被他吃掉了!
    柳婥连忙出门,见欧阳婉低头而立,对她道:“你进去,好好看着他。”欧阳婉点头,柳婥走了。
    欧阳婉进屋,晃了晃莫玮,但发现他居然没反应。欧阳婉大惊:难道柳婥已经给他下了蛊了?不可能啊,自己明明看着的,她不过是给他贴了一张符咒,并没有像给翠翠下蛊时那样向莫玮口中塞入虫子啊?
    欧阳婉看到贴在莫玮肚子上的符咒,想:会不会是这符咒的效应?思及至此,她一把揭下符咒。过了约半盏茶的时间,莫玮悠悠醒来。
    欧阳婉他脸色发白,满脸病容,也顾不得许多,问他道:“你感觉怎么样?”她许久未说话,冷不丁这一开口,嗓音嘶哑。
    莫玮摇头道:“无事,就是身上少了些力气。”他喘了几口粗气,猛然回头看向欧阳婉道:“你会说话?”
    欧阳婉脸色一变,嘴里小声的“嗯”了一声,接着道:“现在寨中出了事,那日的血婴回来报仇来了,咱们快走吧。”欧阳婉刚才见这一张符咒对莫玮的影响就这般大,要是真的等这蛊下成了,莫玮还不得去了半条命?
    莫玮自己自是也知道,他咬牙强撑站起对欧阳婉道:“走。”欧阳婉伸手扶住他,二人相伴而出。
    二人小心翼翼的下了竹楼,只听得不远处惨叫之声不绝,中间还有几声婴儿的咯咯笑声,听着听着竟然二人在这闷热的夏日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欧阳婉道:“咱们往这边走,离他们远些。”
    莫玮点头。
    欧阳婉就这样架着莫玮走走歇歇,一直走到月上树梢,二人都累得够呛。莫玮喘着粗气道:“咱,咱们歇会儿吧。”欧阳婉也同意,二人坐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中歇息。
    歇了没有一炷香的功夫,突听得一阵凄厉的婴儿哭声,二人心中都暗道不好,这是那血婴。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婴儿飞到二人藏身处前方的空地上不住喘息。这时听得柳婥幽幽的道:“你跑不掉的,乖乖听话,让我杀了你,嗯?”
    血婴一笑,小手掐诀,一团蓝紫色的火焰从他掌心跃出直击柳婥面门,柳婥旁边的大青蛇蛇尾一甩,将火焰接住不停圈转,过了一会儿才将火焰灭掉。
    柳婥大惊,她没想到短短几日这血婴居然能取冥地之火用来攻击。她哪知血婴自从上次和圣王战斗过后,小心隐藏在寨中连续吃了七个刚生完孩子的女子后不敢再待,转去凤羽城中。这时血婴已经不用非得吃刚生完孩子的女子了,只要是人被他诱导出内心最黑暗的一面,他再食之即可。
    人的内心都有黑暗的一面,血婴稍加诱导,那些人很容易便落入了圈套,是以这些日子血婴吃得很是开心,大大补进他的身子,他现在已经可以达到借用冥地之火炼人的地步,这是一般血婴三五年也达不到的程度。冥火对于人来说一旦沾上便会魂飞魄散,也就只有青蛇这等高阶又冷血的毒物才不畏惧。
    血婴没想到自己的冥火会被灭掉,转身要逃。青蛇见状,蛇尾猛摆,一跃而起勾住血婴的小脚丫,血婴“哎呦”一声跌倒在地,青蛇软而冰冷的蛇身死死缠住血婴。血婴呜呜而哭道:“爹爹,爹爹。”
    柳婥一声狞笑,打开手中装着毒物的瓦罐,拿出一条黄色小蛇喂到血婴口中,又拿出符咒贴在血婴额头之上,喃喃的念起咒语。
    血婴只觉自己身上好似别千千万万的冥火焚烧,他呜呜咽咽的哭喊,但也是无用,他身上的蓝火依旧越烧越旺。
    柳婥心中得意,想快些处理了这麻烦便回去和莫玮在一起。怎料这时那青蛇突然放开血婴直向柳婥扑来,柳婥没有注意手臂被青蛇的毒牙咬个正要,一声惨叫跌坐在地。
    原来金蚕蛊那日恼恨柳婥对它不敬,它虽对青蛇施了摄魂之术却设下一陷阱,那就是当青蛇再看到柳婥杀物之时它就会记起圣王之死。青蛇和圣王自小一起长大,情义非常,现在知道是柳婥杀了圣王自然不再帮柳婥杀血婴。青蛇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柳婥。
    柳婥被青蛇毒牙所咬,痛苦难当。柳婥心中暗恨:怪不得她今日不论如何唤金蚕蛊,它就是不出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时旁边的灌木丛中“啊”的一声尖叫,接着两个人蹦了出来,正是欧阳婉和莫玮。柳婥和青蛇都没想到灌木丛中居然有人都是一惊,待看清来人后,柳婥惊呼道:“王爷?!”
    刚才青蛇放下血婴飞奔向柳婥而去,血婴就地一滚,好死不死的滚到欧阳婉和莫玮藏身的灌木丛中。他闻到欧阳婉身上的处子气息正是对他大大的补药,便张开满口尖牙的大嘴要吃了欧阳婉。
    欧阳婉平日里也算冷静,但见到一个浑身血红,嘴大如盆的家伙要来吃她,她再也不能自制,这才惨叫出声。
    莫玮虽然身上不爽,但身手比之欧阳婉自是好上许多,他伸手一拉这才让欧阳婉免遭被这诡异血婴吃掉之祸。
    莫玮俯下身,双手将欧阳婉向上一拉,把她负于背上,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飞奔而去。
    柳婥这时早已不管自己身中蛇毒可否会死向莫玮逃走的方向飞奔而去。青蛇本也要追过去,走了几步,想起血婴还在草丛之中,便又折了回来。
    青蛇记忆恢复,自然也记得圣王的死也有这血婴一份。青蛇到血婴跟前,俯下身,将两颗毒牙狠狠地要在血婴的脖子之上,血婴挣扎着,声音微弱的喊着:“爹爹,爹爹”,只是他爹爹早死,又怎会来救他?没有多一会儿,燚思族中第二个炼制成功的血婴便死于这青蛇之口。
    莫玮负着欧阳婉奔跑一阵便已气喘吁吁,只觉自己体力流失极快。欧阳婉见他这般,不由得泪水上涌,想自己死就死了,可他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这般陪着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南疆蛮夷之地。她在莫玮背后道:“你放我下来,自己跑吧。”
    莫玮听她言语,心中感激,想这女子虽貌丑,但也真是有情有义,他道:“你,你不是要拿药丸救你姐姐,你要是死了,我可找不到你姐姐,那你姐姐可就死了。”
    ☆、第四十一章
    欧阳婉知他是不想让自己死了才这般说,心中一热,压下喉头哽咽道:“你要是真的想将药给我姐姐,就在凤羽内城找一位卖酒的胡小哥,他会把药交给我姐姐的。”说完她双手一撑,从莫玮背上下来,用手推着莫玮道:“快走。”
    这时柳婥已然赶来见二人互相推推拉拉,明显是谦让对方,她想到莫玮对自己不冷不热却对这个丑的要命的丫头这般上心,心中不由得又嫉又恨,大喊一声:“你个该死的丑婢,你敢勾引他?”
    她这么一喊,二人皆是一愣,回头看时却也都吓了一跳。柳婥发髻散乱,双目赤红,长发因出汗贴在脸上,平日里飘逸的白衣也被树枝划破,全然没了往日娇柔的风采。
    莫玮见柳婥到来,知她不会伤自己,却对这丑丫头敌意甚重。当下上前一步将欧阳婉护在身后道:“你别伤了她,我和你走。”他这么说是感念欧阳婉面对她姐姐的一份心意,在燚思这么危险的地方肯冒着风险帮自己,莫玮觉得她是个十分重情义之人。
    莫玮记得欧阳婉对自己的姐姐欧阳娇也如这个丑丫头一般极为看重,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这次帮了这丑丫头救了她姐姐,好像就像帮助了欧阳婉一样。想到这儿,莫玮伸手掏出药瓶递给欧阳婉道:“快些走吧,这是你要的药丸。”
    欧阳婉心中一时百感交集,觉得这许多年过去了莫玮还是没有变,他依旧是那个爱憎分明的少年,只要你对他好,和他成了朋友,他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对你好。想起往事,欧阳婉不禁觉得即欢愉又心酸,险些掉下泪来,一时竟然痴了。
    柳婥见莫玮视自己如蛇蝎比之一个丑陋婢女还是不如,心中怒气上冲。她猛冲到欧阳婉面前大叫:“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莫玮见欧阳婉在这当口居然在发呆,心中焦虑,但身上却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不,只得大喊一声:“闪开!”欧阳婉这才回神,但柳婥此时已经到了她眼前,突然柳婥“啊”的一声惨叫,尖尖的十指停在距离欧阳婉脖子不到一寸之处堪堪停住。
    欧阳婉和莫玮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二人向后看去,原来是青蛇赶到,它心中恨极了柳婥,趁她不备,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柳婥的小腿。
    青蛇牙齿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它竟然将柳婥的右小腿生生的咬了下来,柳婥鲜血登时喷浆而出,柳婥连叫都没叫直接晕了过去。青蛇将柳婥的小腿嚼烂,吞下肚去。青蛇一脸阴毒狰狞,它吐着长长的信子舔了舔嘴的周围,似乎竟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一下变故欧阳婉和莫玮谁都没有料到,一时都看呆了。这时柳婥口中金光一闪,一只金灿灿的虫子飞了出来,它一出来青蛇马上挺直上身,蛇眼死死盯着这只虫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只虫子正是金蚕蛊。金蚕蛊恼怒柳婥当日对它不敬,这才设了一个陷阱想让青蛇教训一下柳婥。现在柳婥已经得到教训了,但是很显然青蛇并不能罢手,它想吃了柳婥为圣王报仇。金蚕蛊可不想让柳婥就这么死了,这才出来抵御青蛇。
    金蚕蛊昂起头,轻轻抖了抖金灿灿翅膀,刚刚还是闷热的树林中一时间狂风大作,树枝折断,树叶飞舞,禽鸟乱飞,猛兽长啸。
    欧阳婉和莫玮被这狂风刮得眼睛都睁不开,二人只得分别紧紧抱住身边的树,这才没被刮走。
    青蛇虽也被金蚕蛊这等声势吓得浑身战栗,但想到圣王的惨死,青蛇便想拼死一搏。青蛇张开大口对着口中嘶嘶之声不绝,鳞片全张,长舌骤然伸出,想卷住金蚕蛊,将它吞下肚中。
    金蚕蛊轻蔑的看着青蛇,未见它如何动作,便咬住了青蛇七寸之处。青蛇蛇眼倒竖,鲜血如柱般喷出。金蚕蛊轻轻扭头,青蛇丈许长的身子猛然腾空飞起,飞向一边的悬崖峭壁。
    欧阳婉被风吹得紧闭着眼睛,她心中暗自祈祷:这树千万不要被风吹倒才好。正在这时一股腥气扑面而来,欧阳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得“咔嚓”一声响,接着欧阳婉只觉自己瞬间拔地而起,耳边呼呼生风。她忙睁眼,只见一个大大的蛇头张着大嘴、吐着信子正对自己的脸,欧阳婉“啊”的一声惊叫,当即晕了过去。
    原来金蚕蛊将青蛇甩飞,正好撞上了欧阳婉抱着的那棵树。本来狂风之中那棵树已经是勉强支撑,青蛇这一砸过来,这树立刻便断了,欧阳婉便这样随着青蛇摔入深不见底的山谷中。
    等欧阳婉再次醒来,只觉周围一股腐烂味道让人作呕,她微一动作,发现原来自己是身在一个泥潭中。欧阳婉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不料这一用力身子一下子陷到你泥潭中。欧阳婉慌张不已,她不断地挣扎,怎料她越是挣扎,陷的越深。
    不多时,欧阳婉口鼻之中全被灌入的泥浆糊住,她心中悲哀:完了完了这下子是死定了。
    欧阳婉绝望的想着自己真是死不见尸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一使劲将她拉了上来。欧阳婉呼吸恢复,大口喘气,这时旁边那人道:“你不要用力挣扎,放松顺着流动飘着就不会有问题。”
    欧阳婉转过头,看见旁边的人居然是莫玮,她惊讶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莫玮道:“那蛇头打断了你的那棵树,尾巴打断了我抱着那棵树,所以我便也掉下来了。”
    欧阳婉:……
    莫玮摘下旁边一棵不知什么植物上的红果子,递给欧阳婉道:“拿着,这个是能吃的,你要是饿了就摘这种果子吃,我看这泥潭甚大,不知要飘几天呢。”
    欧阳婉接过果子,经莫玮这么一说她倒是真有些饿了。欧阳婉这时也顾不得口中刚进过泥浆,她“呸呸”向旁边吐出泥浆,觉得口中无污泥,便吃起那果子来,别说酸酸甜甜的味道还可以。
    这时莫玮突然从她身边漂过,眼看就离她越来越远。欧阳婉急道:“你,你怎么漂走了,我,我怎么办?”
    莫玮笑道:“这泥浆流动时快时慢,不多时你就能赶上我,不用着急。”欧阳婉将信将疑,可也没别的法子。果然如莫玮所说,到了晚上,欧阳婉就追上了莫玮,甚至比他漂的快,欧阳婉这才安心。
    如此这般过了五六日,二人终于漂到泥潭边上。莫玮比欧阳婉先上岸,他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欧阳婉也到了。
    当时夕阳偏西,月挂东边,天将黑未黑。
    欧阳婉上来的时候双腿打颤,手脚并用向上爬。要不是莫玮在上面拉了她一把,她估计还得在泥潭中溺上一阵才能爬出来。欧阳婉上来之后手脚瘫软,只能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莫玮见她脸上全是泥污,除了一双眼睛轱辘辘转动以外,简直就像一个泥捏的人一般,他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欧阳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白了他一眼。他便将笑憋了回去,谁知他没忍住,又看欧阳婉了一眼,越来越觉得好笑,再想到此番凶险,他二人能活下来真是幸运。一时间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眼前人的好笑结合在一起,莫玮不禁“哈哈哈”的放声大笑起来,一时间惊起飞鸟无数。
    欧阳婉也不理他,莫玮笑了一会儿见她休息的差不多了道:“咱们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得找个地方先呆着。”
    欧阳婉有气无力的道:“我走不动了,你先走吧。”
    莫玮严肃道:“走不动也得走,行军时哪有主帅丢了兵的?”
    欧阳婉无奈道:“那怎么办,我现在根本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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