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天,游撼生对于二人的再次到来表示了惊讶,尤其是当再一次看到曲漾。
    这回,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这姑娘,看了看曲令禅,这男人还是没有要介绍的打算。
    引着二人去往上次同样的包厢,照例给二人斟茶、点单。
    每次曲令禅过来,都是他亲自接待。
    不过以往曲令禅几乎个把月才来一次,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往他这跑这么勤,还如此招摇地带个漂亮姑娘来。
    这回点的几个菜跟上回的不一样,等到菜上齐,曲漾满怀期待地一一试过,心满意足地笑了。
    曲令禅忍不住打趣她,“以前没发现,你还有吃货属性。”
    曲漾埋头吃得勤,“我还有很多属性,宝藏女孩等你挖掘。”
    “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吗?”
    曲漾停下,一双筷还咬在嘴里,表情认真盯着男人,“事实呀。”
    曲令禅发出沉沉的笑。
    这才是真实的曲漾,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怯懦,在他面前总算会开始显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和想法了。
    曲令禅由衷高兴。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临走前,游撼生送他们,曲漾去上厕所。
    两个男人站在房檐下静静等待。
    房檐上吊挂着几盏纸灯笼,晕出暖黄色的光,抬眼望去,这场下了一整天的雪似乎还不打算停。
    一晚上没抽烟,曲令禅这会儿犯了烟瘾,掏出烟盒,给游撼生递了根。
    游撼生接过,点燃。
    “咋的,还不跟我说,那姑娘是谁?”
    曲令禅咬着烟嘴,笑了下。
    游撼生心里有数了,“女朋友?”
    曲令禅大方承认,“嗯。”
    “可以啊你。”游撼生爽朗笑着,撞了撞他肩膀,“这么些年也没看你身边有个女孩,这下你大哥可以安心了,总算不用担心你打光棍了。”
    “我?明显你更值得担心,打了快一辈光棍。”
    “嘿!打趣我?”
    曲令禅笑。
    游撼生也不由跟着笑。
    “那姑娘,叫什么?”
    曲令禅看向他,沉吟了一会儿,脑里又过了一遍,这事他最近想过了也想好了,就不打算瞒了,“曲漾。”
    “曲,漾。”游撼生一字一字重复道。
    “什么——”笑容突然凝在嘴角,他眼里顿时生出一股怒意,“你他妈别告诉我,她就是令清收养的那个女儿。”
    不同于他的愤怒与震惊,曲令禅哉哉吐出口烟雾,点了下头。
    “你!”游撼生隐忍地看他,好一会儿,才重重舒出口浊气,“令清要是知道,非得从地下爬出来打死你。”
    曲令禅无所谓笑笑,“那我没办法,感情这个事儿吧,太奇怪,就他妈控制不住。”
    他曾经也不是没压抑过自己对曲漾那点儿畸形的心思,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态。
    不过变态就变态吧,他懒得管那么多了,只要她在他身边。
    游撼生没搭话,无言了一阵,觉得这事真是个天大的麻烦,“那老爷那儿,你准备怎么办,别说老爷了,你大嫂也不会同意吧。”
    曲令禅嗤笑出声,有点不可一世的样,也不掩饰,“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听过他的?”停顿一下,又说:“至于大嫂那,从曲漾进了曲家,她就没有尽过一丝一毫养母的责任,这时候要是跳出来——”
    他呵了一声,没说完,游撼生已明白他的意思。
    这小,都三十岁了,游撼生以为他性收敛了很多,没想到都是表面功夫,骨里还是那么狂。
    忍不住狠狠骂他,“老牛吃嫩草!亏你下得去嘴!也不怕遭报应!”
    曲令禅没回嘴,一一应承下。
    游撼生心里五味杂陈,是气愤的,但是又无奈,更怪异的是,还隐隐地放下了心,知道他这态度,曲漾至少是不会受委屈了。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两个男人闻声望去,是从厕所出来的曲漾,她正朝这边连走带跑地过来。
    近了,女孩一张小小的脸清晰起来,大小刚好的杏眼,修得弯弯细细的眉毛,挺翘的小鼻有点泛红,唇是自然的淡粉色。
    是他在脑海回放过无数遍的容颜。
    曲令禅眼里带了笑意,把烟熄灭,转头跟游撼生告了别,又把曲漾挂在胳膊上的围巾取下来帮她系上。
    女孩站在男人身前,只到他下巴处,一脸乖相。
    游撼生看着亲密而自然的两人,心里叹了口气,道:“你们慢走,我就不多送了。”
    “行。”曲令禅拿了伞撑开,将曲漾的手纳入自己手,带着她往外走。
    曲漾这时回过头,扬起唇角冲游撼生笑,“游叔,再见。”
    小姑娘眼睛弯弯的,真讨人喜欢。
    游撼生回以温和的笑容,“再见。”
    男人挺拔颀长的身影,旁边娇小但穿着笨重的女孩不自觉地往他身上倚靠。
    这么一看,还挺登对。
    游撼生的眼前渐渐浮现自己当年的往事,一帧又一帧画面像电影般在他脑海里快速播放。
    他突然迈出腿,冲上去拽住了曲令禅的小臂。
    曲令禅偏头看他,静静等待,知道他有话要说。
    “令禅,好好对她。”
    游撼生的眸里郑重而认真,透过眼前年轻的男人,仿佛看见了昔日的自己,也仿佛看见了未亡的曲令清。
    曲令禅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冷清,回视着游撼生那双浑浊却又清明的眼睛,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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