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繚繞著臉龐,纖細的手指夾著一根菸,昏暗中,點點的星火慢慢的燃燒,濃厚的煙草味已經是一種癮,滲入血液
    中。
    女人姿勢悠閒的靠在冰冷的牆上,吞雲吐霧的手勢熟練又俐落。
    一張臉終於露了出來,未施脂粉,素的清秀,歲月彷彿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神情卻帶上了一貫的憂愁。
    「白若希,我才剛掃完,妳又給我弄的到處都是!」
    白若希一嚇,扔了燃了一半的菸,落地,被一隻白布鞋捻熄。
    她轉過頭,看見王涵手插著腰,一臉又氣又無奈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
    白若希來英國五年了,在她離開之後白若廷進了監獄,老媽老爸恨她的無情,除了固定生活費的往來,幾乎和她斷
    了聯絡。
    挺好的,她覺得,雖然偶爾還是會對他們的做法感到悲哀。
    父母之情,在她的心裡還是無法抹去,可他們卻比不上一個毫無血緣的王涵。
    這些年來都是王涵照顧的她,王涵是華裔,也是她的房東,年齡相差了幾乎一輪,王涵知道她也離婚婦女以後,一
    拍即合,相處的就像姐妹一般,前年還一起開了一間蛋糕店,王涵負責做蛋糕甜點,白若希負責銷售,兩年下來,
    生意還算是過的去。
    但王涵唯一不滿的是白若希愛抽菸的壞習慣,她嚴令禁止白若希在家裡和店里面抽菸,所以蛋糕店的後門就成了白
    若希唯一的吸煙區。
    趁著空檔,她常常跑來這裡放鬆,王涵罵她,她這是在鑽漏洞,而她說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樂趣了。
    聽起來有些悲涼,王涵也就由著她去,但為了味道不要那麼重,影響到客人,她還是被限制了能抽的數目。
    「我會弄乾淨的」,白若希拿了掃把,王涵攔住她,表情神秘兮兮的。
    白若希一看便知,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
    「快出去吧,蛋糕店的業績就靠他了」,王涵拍拍她的肩,歡快的說。
    白若希走進店裡,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櫃台前,加上長版的風衣使他看起來特別吸引人的目光。
    「提拉米蘇?」,白若希故作泰然的問。
    他點了點頭,一個禮拜了,他每天都只來買一種。
    白若希從所剩無幾的蛋糕櫃裡拿出一個王涵特別多做許多的提拉米蘇,然後包裝,她忍不住譏諷,「每天吃也不怕
    她胖死」
    「妳明知我離婚了」,他淡淡的說。
    韓子墨接過蛋糕盒時,白若希習慣性的去看他的無名指,那上面早已經摘下了他所背負的責任。
    在重逢時,她就知道韓子墨已經自由了,不過,這足足花了他五年的時間。
    她明白他當時做出的選擇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她還是感到難過。
    憑什麼五年了,他還想和她重歸於好,憑什麼五年了,他以為她會孤身一人的等他。
    「提拉米蘇的含義妳知道嗎?」,他忽然問。
    白若希一愣,她當然知道,曾經有個廣告就是用了這個含義來做的行銷。
    帶我走。多少情人聽了這句話還能不為之心動。
    白若希扯了扯嘴角,故意說,「你要我帶你走?」
    他嗯了一聲,表情認真。
    白若希臉冷了下來,「趕緊滾,以後也別來了,我們從明天開始不做提拉米蘇」
    「胡說」,王涵冒了出來,笑盈盈的說,「我們天天做,你天天來呀」
    韓子墨對王涵禮貌的點了個頭,又看了白若希一下,「明天見」
    白若希冷哼,看著他推開門,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後,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她聽見王涵在一旁說,「妳到底在緊張什麼?太帥?我是覺得剛好,不過他大概對你們小女孩很有殺傷力吧」
    歷經滄桑的老男人是很有魅力。
    「我也不小了」,白若希提醒她,見沒什麼客人,還想到後面抽一根菸。
    「再抽就要被客訴了,身上全是菸味」,王涵警告,又見白若希皺著一張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妳先下班吧,時
    間差不多了」
    白若希笑了笑,出了店,天色早已暗去,不變的是依舊還在飄雨。
    搬來這裡這麼久,她從沒喜歡過英國的天氣。
    她沿著人行道慢慢走回公寓,特意繞路經過泰晤士河時,她遠遠的遙望顯眼的倫敦眼。
    那是她決定來英國的原因,儘管她沒再上去過。
    逐漸遠離鬧區,人逐漸稀少,周圍變得安靜起來。
    白若希雙腳走著,耳朵注意的聆聽,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就在她的後面。
    這些天以來,這腳步聲都跟著她,起初不在意,後來才發覺不對,甚至覺得越來越耳熟。
    他的腳步聲,他的步伐,全記在耳朵裡沒有忘記。
    白若希停下腳步,身後的他也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韓子墨就站在離她不遠也不近的距離裡,提著不久前買的提拉米蘇。
    「你還要跟多久?」,她問他。
    「不跟了」,安靜的夜晚再次響起他的腳步。
    路燈下的韓子墨越來越近,每一步都很沉穩,又彷彿踩在了心上。
    好看的手指上輕抬起的白若希的下巴,她看見了細碎的雨,還有他黑的發亮的雙眸,亮的讓她想起他們最後纏綿
    時,他的眼睛就像現在這樣,比星辰還要美。
    「因為妳回頭了」,暖風輕拂過她的臉龐,迷人的低音在夜晚總是醉人。
    「我沒有」,白若希搖頭,輕聲的問,「我從沒有真正的站在你身邊,我要怎麼離開,又怎麼回頭?」
    「那我就走到妳的身邊,再也不離開」,他說。
    白若希退了一步,垂眸不語。
    星星暗了下來,連雨都彷彿變得尖銳,打在裸露的皮膚上是刺骨的疼。
    「我知道我對不起妳,但我的上半生已經結束了,我剩下的只有下半生,也只有妳」,韓子墨低聲說,「給我個機
    會,若希」
    寂靜無聲的她,猶如過去的夜晚,每一分鐘,每一秒都過的極慢。
    韓子墨在折磨中等待著天亮。
    白若希的唇動了動,她問,「一起吃蛋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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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缭绕着脸庞,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根菸,昏暗中,点点的星火慢慢的燃烧,浓厚的烟草味已经是一种瘾,渗入血液
    中。
    女人姿势悠閒的靠在冰冷的墙上,吞云吐雾的手势熟练又俐落。
    一张脸终於露了出来,未施脂粉,素的清秀,岁月彷佛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神情却带上了一贯的忧愁。
    「白若希,我才刚扫完,妳又给我弄的到处都是!」
    白若希一吓,扔了燃了一半的菸,落地,被一只白布鞋捻熄。
    她转过头,看见王涵手插着腰,一脸又气又无奈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
    白若希来英国五年了,在她离开之後白若廷进了监狱,老妈老爸恨她的无情,除了固定生活费的往来,几乎和她断
    了联络。
    挺好的,她觉得,虽然偶尔还是会对他们的做法感到悲哀。
    父母之情,在她的心里还是无法抹去,可他们却比不上一个毫无血缘的王涵。
    这些年来都是王涵照顾的她,王涵是华裔,也是她的房东,年龄相差了几乎一轮,王涵知道她也离婚妇女以後,一
    拍即合,相处的就像姐妹一般,前年还一起开了一间蛋糕店,王涵负责做蛋糕甜点,白若希负责销售,两年下来,
    生意还算是过的去。
    但王涵唯一不满的是白若希爱抽菸的坏习惯,她严令禁止白若希在家里和店里面抽菸,所以蛋糕店的後门就成了白
    若希唯一的吸烟区。
    趁着空档,她常常跑来这里放松,王涵骂她,她这是在钻漏洞,而她说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乐趣了。
    听起来有些悲凉,王涵也就由着她去,但为了味道不要那麽重,影响到客人,她还是被限制了能抽的数目。
    「我会弄乾净的」,白若希拿了扫把,王涵拦住她,表情神秘兮兮的。
    白若希一看便知,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快出去吧,蛋糕店的业绩就靠他了」,王涵拍拍她的肩,欢快的说。
    白若希走进店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柜台前,加上长版的风衣使他看起来特别吸引人的目光。
    「提拉米苏?」,白若希故作泰然的问。
    他点了点头,一个礼拜了,他每天都只来买一种。
    白若希从所剩无几的蛋糕柜里拿出一个王涵特别多做许多的提拉米苏,然後包装,她忍不住讥讽,「每天吃也不怕
    她胖死」
    「妳明知我离婚了」,他淡淡的说。
    韩子墨接过蛋糕盒时,白若希习惯性的去看他的无名指,那上面早已经摘下了他所背负的责任。
    在重逢时,她就知道韩子墨已经自由了,不过,这足足花了他五年的时间。
    她明白他当时做出的选择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还是感到难过。
    凭什麽五年了,他还想和她重归於好,凭什麽五年了,他以为她会孤身一人的等他。
    「提拉米苏的含义妳知道吗?」,他忽然问。
    白若希一愣,她当然知道,曾经有个广告就是用了这个含义来做的行销。
    带我走。多少情人听了这句话还能不为之心动。
    白若希扯了扯嘴角,故意说,「你要我带你走?」
    他嗯了一声,表情认真。
    白若希脸冷了下来,「赶紧滚,以後也别来了,我们从明天开始不做提拉米苏」
    「胡说」,王涵冒了出来,笑盈盈的说,「我们天天做,你天天来呀」
    韩子墨对王涵礼貌的点了个头,又看了白若希一下,「明天见」
    白若希冷哼,看着他推开门,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後,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她听见王涵在一旁说,「妳到底在紧张什麽?太帅?我是觉得刚好,不过他大概对你们小女孩很有杀伤力吧」
    历经沧桑的老男人是很有魅力。
    「我也不小了」,白若希提醒她,见没什麽客人,还想到後面抽一根菸。
    「再抽就要被客诉了,身上全是菸味」,王涵警告,又见白若希皱着一张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妳先下班吧,时
    间差不多了」
    白若希笑了笑,出了店,天色早已暗去,不变的是依旧还在飘雨。
    搬来这里这麽久,她从没喜欢过英国的天气。
    她沿着人行道慢慢走回公寓,特意绕路经过泰晤士河时,她远远的遥望显眼的伦敦眼。
    那是她决定来英国的原因,尽管她没再上去过。
    逐渐远离闹区,人逐渐稀少,周围变得安静起来。
    白若希双脚走着,耳朵注意的聆听,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就在她的後面。
    这些天以来,这脚步声都跟着她,起初不在意,後来才发觉不对,甚至觉得越来越耳熟。
    他的脚步声,他的步伐,全记在耳朵里没有忘记。
    白若希停下脚步,身後的他也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韩子墨就站在离她不远也不近的距离里,提着不久前买的提拉米苏。
    「你还要跟多久?」,她问他。
    「不跟了」,安静的夜晚再次响起他的脚步。
    路灯下的韩子墨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很沉稳,又彷佛踩在了心上。
    好看的手指上轻抬起的白若希的下巴,她看见了细碎的雨,还有他黑的发亮的双眸,亮的让她想起他们最後缠绵
    时,他的眼睛就像现在这样,比星辰还要美。
    「因为妳回头了」,暖风轻拂过她的脸庞,迷人的低音在夜晚总是醉人。
    「我没有」,白若希摇头,轻声的问,「我从没有真正的站在你身边,我要怎麽离开,又怎麽回头?」
    「那我就走到妳的身边,再也不离开」,他说。
    白若希退了一步,垂眸不语。
    星星暗了下来,连雨都彷佛变得尖锐,打在裸露的皮肤上是刺骨的疼。
    「我知道我对不起妳,但我的上半生已经结束了,我剩下的只有下半生,也只有妳」,韩子墨低声说,「给我个机
    会,若希」
    寂静无声的她,犹如过去的夜晚,每一分钟,每一秒都过的极慢。
    韩子墨在折磨中等待着天亮。
    白若希的唇动了动,她问,「一起吃蛋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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