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霍远诚一声冷笑, “我看你不是听不懂, 你分明是装不懂!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你说的是什么,我根本听不明白, 大哥, 你要是在这样为难我,我就要叫人了。”宁如玉根本不想跟霍远诚拉扯,不管他是知道什么也好, 不知道什么也罢,她都不想被他碰一下,她对这个人充满了生理厌恶,让他碰一下, 她都恶心得不行,何况这里还是灵堂里,他跟她拉扯,她只觉得他更是恶心。她前一世死的时候,他没有去帮她追查凶手,只想着早早把她安葬,然后好娶吏部尚书的女儿回来当填房,虽然最后没娶成,那也是他活该,谁叫他和唐氏心那么大。如今到唐氏死一病呜呼了,他倒是有脸怀疑起她来了,那他怎么不扪心问一下,唐氏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是不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有什么脸来责问她?唐氏作孽太多,早就该死了!
    听到宁如玉威胁说要叫人,霍远诚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脸阴测测的表情,沙哑着嗓音道:“你要叫就叫啊,正好让人来看看,你宁如玉到底是个怎样蛇蝎心肠的人!”
    自从宁如玉嫁入武安侯府开始,大房就开始不安宁,先是白芷撞墙死了,接着是唐氏以生病为由被送去了城外的庄子上,起初唐氏身体康健,并没有生病的迹象,后来才开始生病,前后请了许多大夫去看,吃了各种各样的药,依旧没有丝毫起色,反而越病越重,直到前几天病死。
    再此期间,霍远诚多次到城外庄子上去看唐氏,也从唐氏口中听到一些对宁如玉的抱怨和嫉恨,以及一些宁如玉故意害他们的猜测。
    听了那些猜测之后,霍远诚心里起了疑心,他便暗中开始调查,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他就发现,白芷在撞死之前,宁如玉去见过她,说了许久的话,至于两人说话的内容没有人知道,但他从当时看管白芷的下人口中听得知,白芷那个时候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天天夜里都叫着姜婉玉来找她索命。但是宁如玉来见过白芷之后,白芷就安静下来,一直缩在墙角神神叨叨地说对不起,没多久就自己撞柱死了,这要是跟宁如玉没关系才怪!
    再说他娘唐氏,管着家的时候是贪了一些银子,所以被老夫人安排送到城外庄子上去,他也无话可说,只是他娘起初还好好的,后来就开始生病,而那些宁如玉派去给他娘治病的大夫,说起来医术是很好,但没有一个人能把他娘的病说出个究竟来,每次开的那些药,吃了根本不管用,病也越吃越严重。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明明霍远行的医术那么好,宁如玉却一次也没有让霍远行到城外庄子上去看唐氏,宁肯外面请大夫,也不让霍远行去给唐氏看病,这不是很奇怪吗?
    然后就是唐氏要死之前,曾拉着他的手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她说是宁如玉要害她,是姜婉玉来找她索命了,她当初就不该贪图姜婉玉的嫁妆,不该想着吏部尚书的女儿喜欢他,他娶了吏部尚书的女儿就能仕途顺遂,所以动了邪心,让人把姜婉玉害死了,结果他依旧没能娶到吏部尚书的女儿,后面的日子反而一日不如一日,这就是报应啊,这就是报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听了这些话,霍远诚震惊不已,当初他也怀疑过姜婉玉的死蹊跷,只是那个时候姜婉玉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好,每日也吃着汤药,而且她是上吊死的,所以他就根本没有往别处想,如今听了唐氏的话,他才知道,原来姜婉玉当初根本不是吊死的,是被人掐死之后挂在房梁上面的,而一切事情的主谋是他娘唐氏。
    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这些日子以来,霍远诚自己都快要把自己逼疯了,唐氏的死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唐氏这么一死,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他还必须向朝廷告假回家守孝三年,三年的时间不短,朝堂上的动向一向瞬息万变,他要远离朝堂三年,三年后就不知道会是何种情况了,他可能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远去,他付出了那么多,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霍远诚受不了这样的失落和折磨,这几日他都在纠结着这一个问题,白芷的死跟宁如玉有关,唐氏的死也跟宁如玉有关,一切的事情起因都是宁如玉,而她们都说姜婉玉来找她们索命了,那如此看来,宁如玉和姜婉玉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切是不是宁如玉干的?宁如玉是不是就是凶手?
    这么想着想着,霍远诚夜不能寐,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他陷入了魔障,所以今日一见到宁如玉,就抓住她逼问,要让她现出原形,露出她本来的真面目。
    霍远行依旧牢牢地抓住宁如玉的胳膊不放开,一双充满了恨意和危险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眼睛里充满了红色的血丝,面目可怖,肌肉扭曲,一副要与宁如玉鱼死网破的架势,“你别以为你装不知道就以为蒙混过去,你骗得了别人,绝对骗不了我,我娘和白芷就是让你给害死的,你以为你做得隐蔽没有人知道,殊不知天底下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
    上一世,明明是白芷和唐氏害死了她,霍远诚没有尽到做夫君的责任,不说帮她严查凶手,报仇雪恨,现在白芷和唐氏死了,他倒有脸来怪她,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
    宁如玉听到他说那些话,也跟着怒了,朝着霍远诚冷冷地道:“你有病吧!什么叫我做得隐蔽就没有人知道,她们两个又不是我害死的,一个自己撞墙死的,一个自己生病死的,全府的人都清清楚楚,这样也要怪到我的头上?你怎么不去当捕快呢?你既然这么会查案,白的都能说成黑的,那你怎么不去查一查你的原配夫人姜婉玉是怎么死的?她当真就是上吊死的?还是遭了谁的毒手?我嫁进武安侯府之后,可是听过不少有关她的传闻,到底是你们自己对不起人家,做贼心虚,害怕冤魂找上门,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还是我这个无辜的人害的,你们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举头三尺有神明,上面都看着的呢!好人终究有好报,坏人一个都跑不了!”
    面对宁如玉一连串的质问,霍远诚忽然就哑口了,抓着宁如玉的手也不知不觉松了,他心里很清楚姜婉玉到底是怎么死的,确实是唐氏和白芷联手把她害死的,所以她们自己做贼心虚,所以害怕,良心不安,出了事之后,就自己吓自己,最后承受不住,撞墙的撞墙死了,生病的生病死了,这一切都是报应,是她们罪有应得。
    感觉到霍远诚抓住自己的手松了,宁如玉连忙把手挣脱出来,转身就完外面跑,霍远诚察觉到手中一空,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阴沉的脸上显示出愤怒之色,大步追上前去要抓宁如玉。
    宁如玉已经跑到门口,眼见着就要被霍远诚追上,她趴在门柱上,扬声高喊,“碧荷,碧荷救我!”
    “婷婷,出什么事了?”伴随着一道焦急的询问声,霍远行的声音从旁边飞快地奔了过来,只见黑色的身影在半空中一闪,就已经到了眼前。
    听到霍远行声音的一刹那,霍远诚就知道这件事完了,他只好收回抓向宁如玉的手,心有不甘地往后退开两步,站在离宁如玉两步远的地方,目光阴沉地看着飞奔过来的霍远行。
    “明宗!”看到霍远行的一瞬间,宁如玉简直喜出望外,感动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提步迈出门槛,朝他怀里扑了过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霍远行搂着她连声询问,一脸关心。
    “明宗……”宁如玉委委屈屈哭起来,边哭边道:“大哥说是我害死了二婶,害死了白芷,呜呜,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白芷是自己撞死的,二婶是生病死的,她们的死跟我没有关系,这也要怪到我头上吗?”
    感受到怀中单薄的身子抖个不停,霍远行心疼得不得了,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她,“没有的事,她们的死跟你无关,你无需为了别人的话伤心。”
    霍远行轻拍着宁如玉的背,想着霍远诚竟然这样欺负她,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带着寒意的锐利目光射向霍远诚,冷冷地打量着他,上上下下将他审视了一遍,把他脸上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不悦地道:“大哥,二婶去世我能理解你难过的心情,但是,你心里要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对着婷婷出气,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你大可以冲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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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二更
    霍远行对霍远诚道:“你要有什么就冲我来, 不要对着婷婷撒气!”
    真是太威武, 太霸气了。
    瞬间就在气势上狠狠辗轧了霍远诚。
    霍远诚本来就是打着不让霍远行知道的主意跑来逼问宁如玉的, 就想威胁威逼吓得宁如玉妥协, 谁知道宁如玉却是一点儿也不怕他, 还趁着他失神的片刻要逃跑, 结果就把霍远行引来了, 还被霍远行在气势上狠狠辗轧,简直太失败了。
    此时此刻, 霍远诚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又被霍远行逼视, 再加上心里的各种不爽, 犹如困兽一般, 赤红着双眼, 气急败坏地指着宁如玉道:“你以为你媳妇儿就是什么好人, 她不过是在你面前装得无辜善良罢了,她的心眼儿多着呢, 心狠手辣得狠, 你别以为你有两下子就很高明了,她的心思可比你狠辣多了……”
    “住口!”霍远诚越说越过分,特别是他说的还是诋毁宁如玉的话, 这更是霍远行无法容忍的,一句话也不想听下去了,对着霍远诚厉喝一声,沉着脸怒斥道:“我尊敬你是兄长, 叫你一声大哥,但没有给你权利这样诋毁我的妻子,你无凭无据就在这儿污蔑我的妻子,挑战我容忍的限度,实在太过分了!今日这事我念在你丧母悲痛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这件事就到此为此,如果以后你再多说一句污蔑我妻子的话,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撂下警告的话,霍远行小心护着宁如玉,扶着她离开了灵堂。
    “后面你就不要再去给二婶上香了。”走在回去的路上,霍远行对宁如玉道。
    宁如玉也是这么想的,就点点头道:“好,我后面就不去了。”
    刚才被霍远诚疯了似的闹了一通,宁如玉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听霍远诚说的那些话,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可是她是姜婉玉这件事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霍远诚跑来逼问她也太奇怪了。
    要说她在对付白芷和唐氏的时候露了马脚,那也是她们先对付她,她才借机除掉她们的,而且一切都做得很隐蔽,白芷就是自己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撞死的,唐氏就是自己害怕得病病死的,不管他怎么查,这就是事实!他根本不可能查出来什么!
    想到此,宁如玉又安心了一些,心道后面还是少跟霍远诚见面吧,免得他又对着自己发疯!
    很快回到崇安堂,霍远行扶着宁如玉在贵妃榻上坐下来,又让碧荷端了热茶来,他亲手从碧荷手中接过茶盏喂宁如玉喝水。
    “喝些热水去去寒气,别把大哥说的话往心里去,一会儿再睡一觉,就把这件事忘了。”霍远行担心宁如玉会多想影响心情,细心地安慰着她。
    宁如玉喝了几口茶,身上也更加暖和了,心里也安定下来,对霍远行道:“你不用担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理解大哥因为二婶的去世心情难过才说那些胡言乱语的,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你放心好了。”
    霍远行用手摸摸她的脸,怜惜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疼惜道:“让你受委屈了。”
    宁如玉摇摇头,“这点儿委屈不算什么。”
    上一世她受到过比这严重得多的委屈,这点儿委屈根本连零头都不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根本影响不到她的心情,她的内心早就千锤百炼得很强大了,更何况这一世她过得很好,有疼爱她的父母,爱护她的夫君,害过她的人也都死了,她已经很幸运了。
    所以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了,管他说过什么,愤怒嫉恨也罢,他也拿她没办法,她就喜欢看他愤恨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
    宁如玉低下头,在霍远行没有看到的角度勾唇笑了,霍远诚这辈子大约也就这样了!
    霍远行不知道宁如玉心中的想法,只一心关心着她的身体,“我看你也累了,要不休息一下吧。”
    宁如玉刚想说不累,就打了个哈欠,笑了笑道:“你居然还有催眠的作用了。”
    霍远行也笑了,抱起她往内室里去,把她轻柔地放在床上躺好,又给她盖上被子,道:“好好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好。”宁如玉手拉着他的手,安心地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宁如玉睡着了,霍远行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小心地盖上被子,然后离开去了书房。
    书房里,霍远行叫来暗卫,吩咐暗卫去查霍远诚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对宁如玉发难?其中有什么缘由?在最短的时间里报上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暗卫答应一声就去办事了。
    霍远行坐在书房里,回想起霍远诚说的那些话,陷入了沉思。、
    ……
    又过了四五日,唐氏的丧事终于办完了,这日一早,唐氏出殡,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从武安侯府出发,一路把唐氏的灵柩送到了城外的墓地去安葬。
    在这几日里,宁如玉一直留在崇安堂里,没再去给唐氏上香,也没再碰到霍远诚,一直平平安安,只到了送唐氏出殡的时候,她才在霍远行的陪同下露了一面,给唐氏上了最后一炷香。
    上香的时候,霍远诚就站在灵柩的旁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目光锐利,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然而宁如玉整个过程都很镇定,半点儿异样都没有,让霍远诚看不出丝毫不妥,她甚至在唐氏的棺柩前面还落下了一滴眼泪,就像前一世她死的时候,唐氏装模作样地在她的棺柩前面落泪一样,让看到的人无不赞一句她孝顺。
    面对其他人对她的赞誉,宁如玉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冷笑连连,演戏而已,当年唐氏会做戏,如今她也会,不过如此,呵呵!
    ……
    这一日,霍远行收到了暗卫调查霍远诚的结果。
    书房里,只有霍远行和暗卫两人。
    暗卫把调查到的情况一一如实禀告,“经过属下的调查发现,在白芷死的那一日,夫人曾去见过她,对她说过一些诱导的话,白芷后来就撞墙自杀了。至于二太太之死,属下也去看过,二太太确实是病死的,只是属下在二太太床上的枕头里发现了一个香包,香包里的香料本来是有宁心安神的作用,但是其中有一味香料被换掉了,那个香料对二太太的病很不利,所以二太太才会久治不愈,病情越来越重的……大爷曾去庄子上看过二太太,二太太也对着大爷说过许多夫人的坏话,说夫人要害她,夫人是替姜婉玉来报仇的……大爷或许就是发现了这些异样之处,才会去逼问夫人,要夫人给个说法的。”
    叙述完了调查结果,安慰把香包呈到霍远行的桌案上,霍远行拿起香包闻了闻,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把香包放在了一旁。
    “这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霍远行摆摆手道。
    暗卫领命退了出去。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霍远行一人,落针可闻。
    霍远行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目光落在那个香包上面,他刚才闻过那个香包,已经辨认出里面有哪些香料,其中有一两味香料确实对唐氏的病情很不利,唐氏会久病不愈而死,不得不说跟这个香包也有一定的关系。而他更清楚,宁如玉是用香的高手。所以,宁如玉跟白芷和唐氏的死真的有关系。
    天色渐渐暗下来,霍远行独自在书房里坐了许久,直到外面已经开始掌灯了,陈嬷嬷在门外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后院,夫人在等着他用晚膳,他才答应了一声,说马上就过去,陈嬷嬷便回去回话了。
    霍远行拿起了案桌上的那个香包,打开案桌右边的抽屉,把那个香包放进了抽屉里,又拿了两本书压在香包上面,然后关上抽屉,从椅子上站起身,绕过案桌,快步走出了书房。
    沿着回廊往后院而去,很快就到了后院门口,霍远行如平常一样一抬眼,就看到身着大红五彩妆花十样锦通袖袄的宁如玉笑盈盈地站在偏厅的门口,大红色的身影在回廊下的灯笼光照耀下,越发的娇艳妩媚,不真实了。
    看到霍远行出现,宁如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灿烂了,脚下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扬声欢喜地对他道:“明宗,你回来啦,该用晚膳了。”
    霍远行看着宁如玉,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心中暗自沉思:这是他的娘子,他的爱人,他的女人,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一家人,要相亲相爱一辈子的一家人!不管她背着他做过什么,白芷也好,唐氏也罢,都是她们先对她出手,她出于自保才那样对付她们的,这完全就是人的本能,这不能怪她,他应该要相信她,站在她这一边,护着她,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这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所以他不能为了那些旁的不重要的人去责怪她,那样对她不公平!
    “婷婷,我回来了,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屋里去吧。”霍远行在心里想明白了一切,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三两步奔上前去,握住宁如玉的手,用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她柔嫩微凉的小手,拉着她进到温暖的屋里,一扫所有的冰冷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开心~
    ☆、第185章一更
    在武安侯府里, 尽管宁如玉已经小心地避开与霍远诚单独碰见的情况, 但毕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难免也有遇上的时候。每一次碰到霍远诚, 宁如玉身边都有人陪, 霍远诚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只是宁如玉每一次都觉得他看她的眼神, 一次比一次充满了危险,好像对她的恨意也越来越深。
    宁如玉心中好笑, 他恨她做什么呢?难道不是应该她恨他吗?在上一世的时候,他们对她那么不好, 他们欠她的债, 都还没还完呢!
    ……
    朝堂之上, 二皇子被罚闭门思过之后, 景宣帝病情恶化, 身边又缺乏人手,思及往日霍远行的好, 又连发三道诏书召霍远行回去办差。
    起初前两道诏书传到武安侯府, 霍远行都找借口推辞了,到第三道诏书下来,霍远行就不能再推辞了, 以免惹恼了景宣帝,当场领旨谢恩,于第二日就回宫办差去了。
    回宫办差的前一天夜里,霍远行抱着宁如玉躺在床上, 因想着他回宫办差之后,后面肯定会很忙,照顾宁如玉的时间就少了,而宁如玉怀着身孕十分不便,操持府中中馈也太辛苦了,心疼地道:“我回宫办差,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你都安排碧荷和陈嬷嬷她们去做,你动动嘴皮子就好,跑腿的事你就让赵兴去干,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祖母拿主意,祖母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宁如玉转过身去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笑着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这些事你都跟我说过很多遍了,我都牢牢记在心里的。你事事都安排得这么周全,完全不用我费心思,我都快被你养懒了。”
    霍远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大手紧紧搂住她,忽然又想起她和霍远诚之间的恩怨,不免又多叮嘱了一句,“二婶刚刚去世,大哥心情不好,人心情不好就难免会胡思乱想,一多想就难免做出失控之事,你要是见着大哥,就离他远一点儿,莫要跟他起正面冲突。你出门记得多带上几个人,免得发生意外,你和孩子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希望你们受伤害。”
    说到霍远诚,宁如玉就忍不住皱眉,这段日子她偶尔在府里见到他,都觉得他整个人阴测测的,看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诡异,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宁如玉猜不透霍远诚到底想干嘛,而眼下的情形也确实不宜跟他起冲突,听了霍远行的话,宁如玉点了点头道:“我理解大哥心情不好,以后我会尽量远着大哥,出门多带几个丫鬟婆子,避免不跟大哥接触,免得刺激到他。”
    霍远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道:“等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
    宁如玉回吻了他一下,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辛苦。”
    霍远行勾起唇角,深情地凝神着她,缓缓地低下头去,吻上她嫣红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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