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妇看到自己待了大半辈子的皇都,心里一阵悲凉。
    “娘,快走吧!”一旁站着的少妇似乎是老妇的儿媳,女人肚子挺着,手上还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老妇不走了!”许久,老妇才转过头,活捉浑浊的目光里满是坚定。
    “娘!”女人一惊,她本就是贤淑孝顺之人,婆婆的话让她惊讶,更让她心痛。她的男人在北城军营做兵,所以她们这普通的一家人才有排在队伍前方,要看还差百来号人就到他们了,婆婆这番话,让她顿时无措起来。
    “老妇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老妇的声音提高,很多人都探头望了过来。“这京城老妇还真是待出感情了,老妇什么都已经经历过了,半截身子入土了,孙儿也已经抱了,只是可惜不能看见他娶亲生子了!”老妇看着女人牵着的小孩,把他拉过来,楼进怀里。
    “娘……”女人语气里满是祈求,眼里已经开始闪着泪花。
    “老妇不走了!就留在这里陪老妇那在军营的儿子,陪老妇那葬在京城的丈夫!蕊娘,你是好的!若是以后稚儿没了,你就再嫁他人罢!老妇,要留下来!老妇的两个孙儿就交给你了!以后若是再要婚嫁,记得找个疼爱他们的爹!老妇,也就这样一个要求了!”老妇最开始是一脸悲戚,说到自己儿子丈夫还有孙儿时,嘴角是怎么也下不去的甜。
    “娘!”女人再也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娘,你跟我走啊!你留下来干什么?你难道是不要媳妇了吗?媳妇……媳妇哪里做的不好媳妇改好吗?娘!娘你跟媳妇走啊!”女人死死拽着老妇的袖子,硕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被老妇楼进怀里的小孩似有所感,也跟着开始“哇哇”大哭。
    哭声唤醒了队伍里那些将悲伤埋在内心深处的人们,伤感的情绪总是感染得很快。安静了的一上午的京城,这才显得有几分人情味,啜泣声,呜咽声,还有嚎啕大哭,混成一片,刺痛这即将血脉分离,背井离乡的众人。
    队伍里不仅仅是老幼,还有些青壮年男子,他们能走,但他们不能先走!皇榜上虽说他们是最后撤退,但他们心里也都清楚最后撤退的危险。很多人都已经暗中决定,等老婆孩子离开后,就拿起武器,跟着大军一起杀敌。
    他们,总要留下,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简单的离别,谁知道是不是生离死别?
    作者有话要说:  ╯^╰哼!就开玩笑说小瑜被我写死了怎么破!你们这些狠心的!居然有小可爱说让我先跑49米然后拿50米的大刀追杀我!(t▽t)
    还有说不看我的文了(t▽t)
    你们果然不爱我了!
    那我为什么还准备国庆五天日万?( ̄▽ ̄)~*
    ( ̄y▽ ̄)~*捂嘴偷笑hhhhhh
    下一章王爷就上线啦~
    ☆、第69章 “燕军”
    这已经是大军和燕军对上的第三日。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满是摇摇晃晃衣衫褴褛的“燕军”, 断了手, 它们就用还未断的那只手拿着刀剑乱舞。缺了脚,它们就爬行向前。四肢都给砍掉, 只剩下躯干,可它仍是在蠕动向前, 如同无骨之虫, 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见了人就上嘴去药。
    方沛的确是擅长领兵作战, 可这也仅仅是针对于活人将士,不代表能处理眼下这些骇人听闻的活死人!早就知道燕奎新继位的王残暴不仁, 却没想到他连这等缺德的事情竟然也敢做出来!
    三日前,燕军终于结束了他们慢吞吞的行程, 加快了脚步前往嘉陵城。方沛能够猜想到, 这一次恐怕是一场硬战,可事实却出乎他意料。
    首先,他接到的是前方斥候来报, 让他迅速赶往前方战场, 方沛心里咯噔一下, 拉了匹马就赶了过去。
    方沛从未有哪一次像这样一怒不可遏,双目极速充血, 好几个深呼吸下去,方沛都难填心中的怒火。缰绳在他手中握紧,因为没能控制松紧, 俊黑的马一声惊叫,就像那一夜无数兄弟用鲜血开路时的呐喊——“将军先走!”、“我婆娘娃儿就有劳将军啦!”、“记得给我们报仇!”
    方沛睚眦欲裂,剧痛后只剩下一脸平静。他,总有一天!要血洗燕奎!!
    段浅是听过苗疆有一种巫蛊可以操纵死尸,说的好听是“死而复生”,其实也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他听过,却从未见过。这种有损阴德的法子,战场上甚少见。再者,这些秘术除了苗疆之人,甚少知晓,段浅也不是略有耳闻。
    百闻不如一见,听到传报后,段浅也匆匆赶到前线。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那些人还身着在场方家军一样的戎装,只不过那些盔甲基本上都是残破不堪,还有表面上那早已凝固的鲜血。这些人,摇摇晃晃,有的已经断了手,甚至还有□□插胸,□□在外的皮肤无一不是青紫一片,目光浑浊。手上持着□□,茫然却又有目的一般在冰原上向前迈进。
    方沛负手而立,双目赤红。段浅心里微叹,脸上看着平静,心里却是震惊瓜尔多泽天的丧尽天良!强忍着悲痛,斥候还是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报给方沛和段浅。
    “包括……兄弟们在内,一共有约摸二十万这样的人,三十万大军,只有十万是燕奎人。”斥候是方沛的人,短短几句话,他停顿了好几次,可喉咙里的那丝颤抖却是怎样也压不住的。
    方沛目光沉沉,许久也不见他说什么。段浅挥手,让人退下。嘉陵城的帐营格外简陋,方沛当日战败后就退居嘉陵,这些简陋的帐营想必也是当时搭建的。寒风夹杂着鹅毛般的雪花卷了进来,彻骨的凉风让方沛心尖一颤,终是回过神来。
    一杯冒着滚滚热气的粗茶递到方沛眼前,方沛转过身掩去了眼睛里肆虐的杀意,接过茶杯,喉咙微哑:“段将军该回嘉陵关守着。”
    段浅微微摇头,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那方将军可知此番如何应对?”
    滚烫的茶杯在方沛满布厚茧,又冻得僵硬的手中握着,也没觉得很烫,一口灌了下去,嗓子被滚烫的茶水烫的生疼。“方某曾经听闻过苗疆巫术,自然是知晓。”
    段浅有些不放心,这种感觉他能体会,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更何况还是被地方用了这等下作手段让他们死后都不能安眠!还要拿起武器,和这些兄弟厮杀!因为段浅能体会,
    所以他才会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就立即赶往嘉陵城。一来到这里,就看见昨日还和自己嘻哈打闹的男人,藏在赤红双眼下的悲恸。
    他以为方沛会暴怒,却从未想过他是这般平静,可越是平静,段浅越明白方沛藏在深处的怒火。
    “方将军准备怎么做?”可即便段浅明白方沛内心悲怆,他也要问方沛要如何做,这是战场,稍有不慎就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对此,他只能慎之又重。
    方沛嘴唇嗡动,许久才吐出声音:“蛊虫操控,第一个法子就是找出那操纵之人。可这样的人,必定是在敌方后方深藏,不屠尽前方大军,也是无稽之谈。所以,便只能用第二个法子了!”
    段浅不忍闭眼,他何尝不清楚如何解决,他只不过是想试探方沛的决心罢了。第二个法子,段浅当然知道。若是对于一群不认识之人,手起刀落的事情快得很。可偏偏是这些生前好友,站在大河边上的许多方家军将士,都红了双眼。
    方沛一人一骑,沙哑的声音不大,在内力的作用下却能清晰的传达到在场每个将士的耳里。
    “此乃苗疆巫蛊之事,蛊虫进去死尸身体,并藏身一出,巫师用蛊虫操控死尸,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而我们要做的——”方沛深吸一口气,嗓音带着微不可查的悲痛:“就是用你们手上的大刀狠狠地撕碎他们的身体!无论蛊虫藏身何处,死尸已无全尸,他们就不能行动!”语毕,在场数十万大军静默一片。方沛御马转身,没让人看清楚他眼底的那一片赤红。
    既然是活死人打前阵,松动的冰层又有何用?加之近两日再次降下的温度,河面冰层愈渐加厚,也算是挡不住了。方沛缓缓吐了一口气,随着“燕军”越来越近,一声令下!姬军主动出击!
    在场的方家军都红了眼,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刀剑举起来又放下,看着动作僵硬的“燕军”,他们慢慢地躲避着,实在躲不过了就上去一顿拳打脚踢。眼看着“燕军”长长的长矛就要直直地刺入胸膛,泛着寒光的铁矛一闪,那名“燕军”已经是身首异处。
    “愣着干什么?”说话的是方沛。
    小将看见方沛双眼迅速泛红,双手抱头痛哭:“将军!末将……末将下不去手啊!”
    痛哭声唤起了愈来愈多方家军藏在心底深处的悲怆,杀敌的速度停顿,带上质疑。不知是在质疑自己,还是质疑谁?
    方沛冷哼一声,“愚蠢!”声音在这群己方无声泪流杀敌,敌方无声攻击的场上格外响亮。
    “你们都给劳资挺好了!”方沛提高声音,嗓子大概是被热水烫了几个泡,哑的厉害:“我们是在给兄弟们解脱!不是在害他们!是在帮他们逃脱贼人的控制!给劳资收起你们那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不想帮逝去兄弟忙的,现在就给劳资滚回西北去,别他妈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在场的方家军纷纷醒悟。对啊!他们是在帮逝去的兄弟们解脱!是让他们不被外界这些争乱扰了清净!
    “杀!!那些躲在劳资兄弟身后的燕匪龟孙子!劳资要让你们给劳资兄弟陪葬!”一名方家军突然怒喝一声,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眶通红,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却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杀!杀了那群作践劳资兄弟们尸体的混蛋!妈卖批!劳资要打得他们哭爹喊爷爷!”一名小将也是回神,长刀一个漂亮的刀花,眼前的“燕军”硬生生被他给削了大半脑袋,他的动作还未停,一刀有一刀,直至面前的“燕军”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在地上蠕动爬行,男人才停了手。他这才发现,“燕军”没有血,即便你砍断他的头颅,他的手脚,将他碎尸万段,他也不曾见到有一滴血。此刻,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他的兄弟们真的已经走了!而这个在自己面上的,只是被贼人操控的行尸走肉!男人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嗓音沙哑:“兄弟慢走……”
    越来越多的方家军回神,对,这不是他们的兄弟!他们的兄弟早已经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滇北城走了!鲜血渗透进滇北城道路上的白雪,染成了一片红路!他们往生的路,就是他们逝去兄弟们用命换来的!这个在自己面上四肢僵硬,表情麻木的行尸走肉!怎么能算是自己的兄弟!
    怒喝声,呐喊声四起,他们已经醒神,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用自己手上的刀剑,亲手送自己的兄弟们上路!
    ※※
    桌上的烛火“啪”地一声作响,昏暗的屋子里方荣轩猛然坐起身来。冷汗顺着额头滑落,窗户并未关严,屋外的冷风一阵阵地吹进来,后背心一片凉意。方荣轩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浑身大汗淋漓。
    他做梦了。梦里全是小瑜,前世的小瑜,今世的小瑜,将他团团围住,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小瑜委屈有悲怆的黑眸盯着他,语气无助:“轩哥哥……我一个人好冷……”
    冷漠又孤傲的小瑜冷冷地盯着自己:“摄政王自重,朕是真的恶心好南风之人!”
    画面千回百转,又到了那一日,小瑜换下了一身龙袍,身着白锦鎏金祥云服,方荣轩曾经对他说,自己最喜欢他身着白衣,所以他那些衣物,最多的颜色就是白色。
    他一人高坐在冷寂的大殿,目光清冷又绝望,时间流逝,最后的最后,他拿起桌上的烛火,亲自点燃了这个大殿。火光中,方荣轩看见小瑜冷清的眸子里闪落的晶莹,薄唇轻启:“方荣轩,我这一身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
    方荣轩心中大恸,双拳紧握。也顾不得自己一身汗湿的衣衫,推开了窗户,遥远地眺望着北方。
    小瑜,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王爷上线!
    啊啊啊  这周轮空了!不不不!我是轮空两周!!!没有榜单心好痛!想想长达两周收藏一动不动,就心如死灰……
    刚刚用语音听了一下自己的文  哎呀妈!那个女声太羞耻了听得我在床上笑得打抖
    ☆、第70章 兄弟
    一日的时间能改变什么?姬瑾瑜心里一阵凄凉,燕军的目的不是直接从城门攻城——自姬瑾瑜仔细看了京城的图纸后, 这个想法就如雨后竹笋般冒了出来。
    关于瓜尔多泽天生平查来的东西并不多, 但一个庶出子,年幼韬光养晦, 蛰伏多年,弑父杀兄, 夺得大位。一人潜伏大姬境内, 救走姬瑾淋,毒杀玄悟方丈……
    姬瑾瑜从不会小看任何人, 得到瓜尔多泽天的消息不多,但无论哪一件事情, 都已经足够让姬瑾瑜对他忌讳莫深。更何况还有带军一路南下,破滇北, 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图纸上所有的漏洞已经用红色朱砂笔圈了出来, 姬瑾瑜让苏康递给赵云。冷汗一滴滴从赵云额头上冒出来,不知何时,他背后竟已经湿了一片。
    “皇上……”赵云止不住心惊胆战, 开口嘴角都有些哆嗦。他赵云虽说不是从刀光血影中走出来的, 好歹也是经历了大小数场战争, 才从一名无名小将转身成了京城守城大将。京城的图纸是皇室机密,可纵观大姬历史即便是前朝, 也从未发生过兵临池下这等事,而在从小接受的思想教育中,几乎所有人给他们灌输的思想都是京城固若金池, 他们也就顺着这个思路,从未想过这个偌大的京城除了铜墙铁壁般的城门,竟四处都是空隙!
    护城河只能算那些空隙中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好歹水下还有铁网拦截!可再看看其他地方!京城的外城是用高大坚固的石砖围起,将这座城池保护在内。虽说是这样,但除了那座高大坚固的城门,石砖围起的大圈,却是最大的一个陷阱!
    京城城门一共高数十米,不怕强攻,也不怕智取,城门是用坚固的熟铁打造,不怕火,更不怕水。可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那以城门为起点饶了京城一圈的围墙!围墙只是用普通石砖建造,约摸高七八米,若是防普通的贼人定是轻松,可偏偏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将士!
    一节长长的木梯一搭,登场入室好不简单!
    十万大军对二十万大军,守住城门已经是不易,若还要分散兵力去围墙城垛守着,那这么点兵力又能阻挡这数十万大军多久!
    赵云脸色惨白,他已经想到了后果的严重性,莫说三日,就是一日都已经算是勉强!
    姬瑾瑜把赵云神色尽收眼底,良久,他才开口:“朕自然知道,兵力分散,无非是以卵击石。所以,朕倒是有一记,赵将军你看……”
    姬瑾瑜自然是有解决办法的,舍大取小,如今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赵云陷入沉思。
    让苏康看了茶,姬瑾瑜抿了一口,“赵将军?”
    赵云轻叹一声,点头。如今也只有这条路好歹还有一丝生路可寻!
    “那赵将军就下去安排吧!”姬瑾瑜有些乏了,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末将遵旨!”赵云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悲凉,出了皇城,大地上是京城久违的阳光。把这夕日繁荣昌盛的京城包裹在暖阳下,赵云悲从心生,瞬间红了眼眶。皇上都已经孤注一掷了,为人臣,他只能为他的帝王完成他唯一的要求!
    地道入口处将士催促的声音又开始了,每户人离开时能够带走的东西份数又被减少,肃然的氛围让所有人心都微微提起。战靴踏地的声音整齐划一,一队又一队的将士向着皇城快速前进。既然京城已经是漏洞百出,姬瑾瑜干脆就放弃了京城。大军只在城门留了一万人,剩余八万大军尽数将皇城护在他们的包围圈内。
    京城的所有百姓们在今日又收到一封圣旨,皇上下令让所有在京城未撤退之人尽数进宫。众人不明白姬瑾瑜的意思,却明白皇宫的守卫森严,这是皇上给他们的庇护!感恩戴德的同时,他们也没有犹豫,简单收拾了东西,就向皇宫走去。
    这辈子许多人到死恐怕都没机会进去这座巍峨辉煌的宫殿,敬然之心自心底升起,更有甚者竟是感涕泪流。
    所有的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撤退的速度也已经加快。姬瑾瑜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舍大取小,或者应该说是舍小取大。在京城数万人口来看,京城在自己心里就并不是那么重要了。姬瑾瑜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京城可以攻破,那么这座禁卫森严的皇宫,就不是那么容易攻破了!更何况,相对于整个京城来说,皇宫占地小,在当初修建时更是按照铜墙铁壁的要求来建造!只是皇宫城门一共分东西南北四个门,城门想必京城城门,可谓是不堪一击。
    但已经足够了,京城城门口那里大概抵挡半日已经足够了了,等瓜尔多泽天攻城而入,入眼的就是一座空空的城池。所有百姓藏身皇宫,大军守住东西南北四门,城北侧门的地道入口已经让人把入口挪到了皇宫内,城外空无一人。
    对于瓜尔多泽天,姬瑾瑜了解不多。可作为一个有野心报复的男人,这定会让他生疑!让他退兵这件事姬瑾瑜不会想,但好歹也是会让他踯躅不前!
    这就够了,能够为撤退百姓多争取些时间总是好的。昨夜未曾休息好,加之一整日的思虑,姬瑾瑜眼底青黑一片。所有的一切已经安排好了,姬瑾瑜觉得浑身轻松。
    夜里,百姓们还是在井然有序地撤退,而那些未到自己撤退的百姓则全部被安置在皇城宫人住所,地上密密麻麻都是躺的人,虽然挤了点,但还足够暖和。
    夜已经深了,姬瑾瑜觉得此夜真是格外安静。百姓已经撤退了一半,老幼妇几乎全部撤退,留下的就是些青壮年。空荡的皇宫在今夜格外热闹,分明没有任何人的喧哗打闹,仅仅是因为突然住了这么多人进来。
    朝臣又是聚在议政殿和姬瑾瑜商论了一下午,更多细节被敲定,就等着暴风雨前的宁静过去了。
    “诸位爱卿也前去休息吧!”姬瑾瑜挥手遣散众臣,文武百官心里也是五味杂粮。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皇兄……”等大臣都退下后,姬瑾天单独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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