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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的任何的消息,都可以用一阵风来形容,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传遍宫中的每一个角落,而太子痊愈的消息,亦然,仅仅一个晚上,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宫中。
    隔日,李程更是以高频率的出现在朝中各个位置,先是去给床榻上的父皇请安,更是到明后那请安,在宫中遇到许多朝廷大臣。
    “太子,您可终于痊愈,此前微臣十分担心。”
    “是啊,太子,您痊愈那就这真的是太好了,如今皇上病危,若是连您也倒下了,那真的不堪设想啊,太子定当保重身体,以保社稷之安稳。”
    李程在路上,遇到了许多关心询问他的大臣,便一一敬以回应,最后还碰上了李贤,后者一看见他便连忙得意的凑上来,很关切的握住李程的手,表情浮夸。
    “皇兄,你可痊愈了,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你病倒了,连同你府中的侍卫和书童都不见了,可把我闷死了,幸好,幸好,你在弟弟我奄奄一息时回来了。”
    这个弟弟,是李程的软肋,每次遇到他,总有理不清的逻辑,他瞪了他一眼,道:“你那两个选女,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贤一把搭着李程,一脸高深的瞎掰着:“皇兄,那两个,可是绝世美女,不是我说你,你这婉香阁中的选女,一个比一个美,虽然还不是名义上的妃子,可你还是得抽个时间去看看她们啊,要知道啊,这深宫之内啊,人是很容易抑郁的。”
    “你似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两个选女,怎么回事?”
    李程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李贤,虽然李贤生性风流是出了名,可是他却知道,他不是一个滥情之人,更加不是像别人口中所说的花花公子。
    他甚至比任何人更尊重女子,更了解女子,在他府中的女子,每一个都是极为渴望成为他的女人,可这么多年以来,他除了言行有些轻佻,却无实质行为。
    李贤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容,自知躲不过皇兄的追问,便也悠然自得的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捋了捋宽大的袖子,轻叹了一声。
    目光深远,蒙上一层花白,李贤不太想回忆当日发生的事情,那些惨无人寰之事,草原上,横七竖八,伤痕累累,每一处,都是极为触目惊心的。
    他将那天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复述了一遍,李程坐在身旁,听着,那道浓密的眉毛,愈皱愈紧了…
    “所以,那两个女人是我从猎场上救回来的,只是我府中的名额实在是没有了,才忍痛送去你那了,你可别说,那个美人儿还挺香艳的。”
    李贤前半段叙说还十分沉重,可说到女人身上时,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那般轻佻,转变极为之快,眼睛都蒙上了色彩。
    就在那天,李贤硬是要跟着李程回太子府了,说许久都不曾见过他的小书童,谁知道他硬是留到很晚,最终还是没有见到小书童,只好郁闷的回去了。
    可是他离开大堂后,却没有直接离开太子府,反倒,在太子府内,闲逛着,本来他是想着去婉香阁看看他救下来的小美人是否还好,可转念一想,既然皇兄已经收下她们了,那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为妙了。
    在那狭长的廊道上走着,两旁的灯笼静静的悬挂着,李贤抬头,看到那灯笼极为精致,每一个灯笼上面的图案,都是不一样的,可不像他府中,画中全是女子,这廊道上面的灯笼啊,全是各式的…
    花,牡丹花,兰花,菊花,茶花…
    论人,值得让他敬佩的,果然只有皇兄李程了,果然,厉害了。
    “见过四皇爷。”一个婢女低头行礼道,刚擦身而过李贤却拦住她了。
    “那个,太子的书童住在哪啊?”李贤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意,这一招,恐怕皇兄是没料到他了吧,他就不信找不到那个小书童。
    婢女先是一愣,可在李贤的再次询问下,还是告诉他了,言公子的房间就在这廊道的尽头,只是太子有吩咐,过了亥时便不得打扰言公子了。
    可毕竟对方是四皇子,她便没敢说了,只看着李贤逍遥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房间里,慕容嫣正拿着神器与许多姐妹们聊天,将最近的经历告诉她们听,于是里面清一色都是:
    【卫皇后】:嫣儿,没想到你如此多智多谋,以后我们多交流。
    【妲己】:哎呦喂,卫姐姐,你不是一向都足智多谋的吗?没想到你也要找军师啊,嫣儿啊,你还是帮帮姐姐,有个贱婢想对付我。
    【慕容嫣】:卫姐姐,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妲姐姐,你大可说出来,群里的姐妹们都会帮你想妙计的。
    慕容嫣正在聊得欢快,刚刚沐浴更衣后的她,正等着头发干呢。
    ….
    ………..
    廊道的尽头,一个俊俏的身影,正一步一步走进,走到门前,李贤刚抬起手想敲门,想了想,罢了,给个惊喜不是更改符合他的个性吗?..
    光想着小书童那惊讶的表情,他的嘴角就满是笑容。
    双手举起,用力一推,吱的一声,四目相对,笑容止住。
    作者有话要说:  嗨,这么巧啊~!
    是啊,这么巧啊?!找错人了吧?!!!!
    ☆、第三十九章
    乌黑的秀发,惊讶却不失清秀的脸, 粉色宽松长裙, 腰间还有白色的流苏,瞳孔漆黑, 深邃而有神…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到了安静的极点。
    四目相对, 除了惊讶, 还是惊讶。
    “原来,你是女的啊, 我就说,一个男儿身怎么会长得如此清秀。”好一会后, 李贤才憋出了这句话,碍于是女子的房间, 他站在门外, 脚依旧没有往前迈去。
    “四皇子,下次请您进来前能敲门吗?”
    这已经完全没有遮挡的余地了,慕容嫣还是有些生气, 毕竟敲门是人的基本礼仪, 且不说她只是在坐着, 要是刚刚呢?她在沐浴之时,要是李贤还如此闯入, 那可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李贤摸了摸自己的头,被慕容嫣这么一说,看到她湿哒哒的头发, 还真是觉得有几分不妥当之处:“那个…我还是先离开了。”
    李贤脚步急促的走在廊道上,可偏偏又在廊道上碰见皇兄了,李程看见他的同时,已经猜出来了,那个方向,是通往哪里。
    “皇兄啊,我可是迷路了,不过,你这可是金屋藏娇啊。”
    李贤挑着眉,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不近女色的李程居然将一个女儿家藏在府中了,还是以一个书童居之,啧啧啧,这真是不容易啊。
    “以后过了亥时就不要去打扰她了,知道吗?”
    “皇兄,你该不是看上言儿了吧?”李贤打趣的问着,廊道上的灯光,静静的洒落在李程一贯的白衣上,愈发的衬托出几分气质,他的浓黑笔直的眉毛,没有半点皱着。
    “没有。”
    于他而言,慕容嫣对他来说,只是他精心培养的左右手,起初的定位是与月夜一样的,虽然他分明感觉到她与月夜相比,又是不一样的,也许她是女子吧。
    “没有?!”
    李贤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抱拳至于胸前,语气轻松的说:“那既然皇兄没有看上言儿,那皇弟就不客气了,那个女子,我要了。”
    “不行。”
    李程果断拒绝说,当初他已经毁了她的大婚,一年之约,也就是一年之后她可以自由选择留下或者是离开,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权利和地位,而去剥夺另外一个女子的幸福。
    更不用说李贤了,位于深宫之中,只会为她的处境徒增各种勾心斗角罢了。
    “皇兄,你自己又不要,又不愿意给皇弟,你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啊,太不厚道了。”
    “好好说话,要不然我让母后给你找一贤师。”
    “皇兄,你每次都用这招,哎,反正我是服气的…”
    廊道上,两兄弟你一言我一句,似乎已经许久未有过这种情形了,在这大半夜的,李程居然有时间陪着李贤坐在庭院里,赏月,两兄弟回忆往昔,从小至大发生的事情,往日点滴,历历在目。
    是啊,时间如白煦过隙,晃一眨眼,他们都长大了,还记得李贤小时候第一次去到光明宫时,满脸都是鼻涕和泪水,因为母妃的过世,虽然年纪很小,可也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来父皇怜惜他,才决定将他过继给当初还是妃子的明后,他依稀还记得,那第一次。
    李程只静静的站在旁边,认真的看着他,他也没说话,就当他哭的快要虚脱的时候,也许他以为他要哭完了,双手抚着他的肩膀,说:“哭完了,就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什么事情都能过去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李程,我会保护你的。”
    记忆很多时候都会定格在某个特殊的画面,而这个画面,一直久久的定格在李贤的脑海里,没有人知道,当初那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小男孩,在那种情况下,带给了他多大的希望。
    仿佛他身后的那股逆光,刺眼而深刻。
    李程只是静静听着李贤的回忆,是啊,小时候,李贤特别的调皮,几乎每隔个几天就会来一桩事情,每次他都在凉亭里看书,他就会流着鼻涕哭着脸跑到凉亭,一脸神色慌张的样子,每一次,李程都会替他一一摆平。
    也因为这样,他可是没少挨母后的批评啊。
    “皇兄,以前都是你护在我的身前,不知道以后,我是不是也有机会可以护在你的身前,来保护你呢?”
    李贤的愿望其实很简单,所有人都好好的,那就足够了。
    …
    …….
    深夜,怀王府的书房中,却灯火通明,李怀瘫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听着来人的报告,身旁的美人儿,自然也安静的躺在他的胸膛前,只是时不时,用手指划着圈圈。
    来者是郑巡抚府中的下人,据他所述,这几日郑大人一直都留守在这,可约莫半个月前,太子曾经召郑巡抚去太子府一见,也是自那后,他就发现一直挂在巡抚腰间的令牌已经不见了。
    也许,这件事情与太子有关系。
    果然,这件事与李程有关系,可是他为什么要装病,私自去了万里村那种荒凉之地,转念一想,深思缜密,万里村可是去往北良必经之地,难不成?…
    李程他这是要动他太岁头上的土了?
    李怀一把将美人用力抱进怀中,怀中之人娇嗔的叫了一声,软绵绵的,缭乱人心,他不耐烦的甩甩手,来人都还没来得及退下,他便已经将怀中的美人儿扑到在椅子上,开始激情着…
    郑巡抚的下人简直看傻了,虽然听说这二皇子好色,可没想到,是如此开放..
    那一幕活色生香依旧在他的脑中,难以挥散而去…
    …………….
    凉亭处,慕容嫣正站在李程与晏殊的身旁,安静的凝视着眼前这一盘棋,如果就棋盘上的优势来说,李程是占有优势,可细看,晏殊的棋路,极为细密,每一颗棋子,都在至关重要的位置上,每走一步,都能掀起一番恶斗,足以让占有优势的李程,被牵引着。
    而李程与晏殊的对话,也自然是围绕着这盘棋子进行。
    正如晏殊所说的,李怀就像他手中持着的旗子,虽然现在看上去处于劣势,可却拥有着掀起一番风云的本领和本事,他手中所握的北良重兵,更是当今朝廷不可多得的一支队伍。
    而北良虽然天气寒冷,可却易守难攻,即使他兵败而逃,若是逃回了北良,那也自当难以破之。
    本来此行李程便是要打算直击北良,不仅是要暗中查李怀的实际兵力和北良地形,也整好借这个机会掌握北良剥夺百姓,鱼肉当地富贾豪绅的现状,好做进一步的整治和收复人心。
    可没想到,还是给李怀的计拉回来了,实在是可惜,可李程深知,若是他不赶回来,宫中的流言蜚语会直接影响众臣子对他的看法和印象,反倒给李怀钻空子的机会了。
    “太子,如今皇上的病情日渐好转,相信李怀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可北良那地方,确实是朝中最大的心腹之患,一日不平,朝廷一日不能安宁。”
    “臣以为,太子可从北良周边之荒凉地方入手,向朝廷申请,逐步改善周边民生,让百姓对太子殿下您的举措信服,那今后北良繁闹之地那些深受压迫之人,更是希望投奔到太子殿下的怀中,届时,收复北良,指日可待。”
    晏殊果然就是晏殊,不仅对当朝的局势了如指掌,更是对民生舆论及民心十分了解,掌天下,首先要收民心,民心所向,朝廷安稳壮大。
    他便是要借李程这个身份,逐步实现他统治文武百官的愿景。
    “可太傅可曾想过,北良乃李怀耳目众多之地,哪怕只是一小小的举措,必然引起他的注意,恐怕,事情难以开展。”
    怎么说,李怀仍旧是北良王,他的权力,自然不容小觑,他只是担心,若是他横插一只脚进去,非但没有救百姓于水火,反倒是陷他们于其中。
    “可太子殿下可曾想过,李怀的注意,也许恰是对付他的最好方法。”
    只有当他留下话柄,让人抓住时,才能彻底的将他从这个北良王的位置上拉下来,哪怕必要时,有百姓牺牲,这也只能是大势所趋,他太了解太子李程了,他不愿意生灵涂炭,可却不明白,成大事者,是避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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