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泽无奈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孕妇的神经真真敏感,稍不留神就说错话。他连忙笑着哄道:“你说笑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的,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一番话总算是把悠然又给哄高兴了:“好吧,算你会说话。”
    沈泽笑笑站起来道:“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书房一趟。”悠然起身问:“你一会就走还是明早着?”
    沈泽拍拍她的肩膀:“这边衙门里正好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在家住几天再回军营,晚上一起用晚膳。”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悠然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明明不是在说倭寇的事吗?怎么突然就转了话题了呢?
    她无奈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又被某人给带偏了!
    沈泽把李氏连同辛家那些子破事都给揽了过去,不肯让悠然操半点心。悠然心里虽然记挂着,但是也知道比起这些事来肚子里的孩子更加重要,只得任由沈泽安排。
    杨律一早就备好了去京城的货物,只是前几日帮着悠然办事一直没能成行。这会见悠然已经没什么要他做的事了,便过来辞行:“我想着趁着这会子赶去京城卖了这些货,再弄些这边的稀罕货色尽量赶在仲秋之前回来。”
    悠然道:“时间虽然有点紧,但也差不多能赶回来。只是海上天气变幻莫测,若实在遇上大风雨可千万不要只图赶路不顾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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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一章 贺礼?
    听了悠然的话,杨律正色应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毛头小子了,心里都有数的。”
    货物和海船是一早就预备好的,因此杨律和悠然辞行之后,就预备动身了。动身之前,他特意点化了许氏一番:“我这一去,来回至少要两个多月。你带着孩子们好生在这里住着,凡事千万不要太过争强好胜。表妹虽然性子好但你也要感恩知足,没事别自己找些不痛快。”
    许氏犹自有些不服:“我何时自找不痛快了?那回我也是为了芳姐儿不平罢了!在这府里都是一样的表姑娘,不说汐姐儿单和桃良好,就连丫鬟婆子们也都喜欢奉承她。不是我说,这桃良丫头才多大年纪,就知道小恩小惠的收买人心,真是奸诈的很!”
    杨律喝道:“行了!越说越不像话,哪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动不动就说人家孩子哪哪不好。我瞧着桃良就很好,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主意,遇事有所决断,以后说不得还有一番造化。倒是咱们芳姐儿,被你教的单纯不知世事,将来出了门子能不能自保都未可知!”
    许氏心里虽然也认同这话,但是嘴上却不服软:“谁说的?咱们到时候给芳姐儿说一户良善人家不就行了?”
    杨律无奈的叹道:“我又何尝不希望咱们的女儿将来能找一户忠厚人家,免受婆家磋磨?只是世上的人往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外头瞧着良善内里奸诈的人家多了去了,哪能那样容易分辨。所以我才常说,趁着如今和表妹住在一个府里,让芳姐儿多去她跟前走动,多学些见识手段,多好?”
    许氏撅嘴道:“人家姑嫂俩都偏心桃良,芳姐儿又是个闷嘴葫芦,过去受了委屈我心里岂不心疼?”
    杨律揉揉眉心,这婆娘不懂事,还要让他这个大男人教这些内宅中事,真是头疼!他深知许氏脾性,当即斥道:“行了,我瞧着就是有你这样胡搅蛮缠的母亲,才带累的芳姐儿不好。”
    许氏闻言心里异常委屈,抹着眼泪道:“我怎么胡搅蛮缠了?明明就是她们偏心桃良,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什么叫偏心?啊?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有所厚薄,那才叫偏心!不说别的,人家桃良的娘姓林,和表妹是同宗姐妹!咱们呢,咱是外家亲戚,本就比人家远着一层!你还不肯带着闺女多去走动走动,还不成还想让人家来请?你是什么人物有多大的脸面?做人就要有自知之明才好。”杨律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见许氏还在那抽抽搭搭的,想要发火却又无从发起,只得低声劝道:“你也别觉得委屈,你想想外头多少恭人孺人的花银子托关系想见表妹一面都难,你这平头百姓的能天天见面说得上话,你就知足吧你!还有桃良那里,你也别光怪人家偏心,撇开桃良自身不说,人她亲娘多有本事啊!给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女眷治好了隐疾,还曾进宫给皇后娘娘瞧过病呢。你要是有人家那样的本事,表妹指定也会高看你一眼。所以别怪人偏心,只怪咱们当爹娘的没有本事!”
    许氏拿帕子胡乱的擦一把眼泪,说道:“你说这话就太看低自己了,我纵然是没本事,可是这些年你帮表妹做的事还少吗?要是没有你,她能挣这些银子?”
    闻言,杨律皱眉说道:“我说你总是心里不平呢,原来根在这里!合着你是替为夫打抱不平呢!”说着自嘲的笑了一下:“你真是瞧的起你家相公!”
    许氏愤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些年你帮着表妹忙里忙外的,付出了多少心血?咱们的闺女怎的就比不上一个寡妇的女儿金贵了?我这还不是心疼你!”
    杨律苦笑:“我自然知道你是心疼我,只是这话你幸亏没往外头去说,要不然人家只怕会把我们当笑话看。你以为你家相公有能耐,却不知道,若是没有表妹夫的权势和表妹那几个亲戚故旧,这海贸生意单凭我自己压根就做不了。”
    许氏不信:“那么多人都做这个行当,怎么人家能做你就做不成了?”
    杨律摇头道:“说你眼皮子浅你还觉得委屈,那些做的风生水起的商家哪家后头没人支撑?你以为真的都是自己单干呢?不说旁的,要是没有关系,年前去京城我能搭的上官船?省了沿途的孝敬税费不说,官船也是一等一的安稳。你出去打听打听,那些私家商船多少被海贼给劫了的?丢了货物和银子的算是命大的!是表妹提携咱家,才让我出头做这些事。若不然他们家有的是能干的管事,随意指个人就能做了,何必非的找我?你不要觉得是人家占了咱们的便宜,现在实打实的是我们沾了人家的光。”
    见许氏低头不语,杨律狠心道:“你日后可不能再这般下去了,若是再拎不清,就直接跟我回京城吧。横竖老家那里还有田地房舍,你带着孩子回去也成。”
    自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年下来,许氏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丫鬟服侍、出门有马车、进门有轿子的生活,再让她回去跟泥土打交道,她是再不乐意的。更何况,她还想着给儿子、女儿说一门好亲,要是回到乡下哪有如今这样的条件?因此连忙指誓道:“当家的,你放心好了,以前是我糊涂了没把事弄清楚,如今听了你的话我都明白了,以后再不这样了。不说旁的,咱们家诚哥儿刚在这边的书院安顿下来,再来回折腾岂不是误了事?”
    杨律也只是敲打一下她而已,不会真让她回京城。不说旁的,要是她们娘们真走了,自己一个孤零零的男客怎好老住在表妹家里?
    这番敲打可谓是立竿见影,很快,悠然就觉察出许氏的转变来。以往三五天不往后头走的,如今天天带着芳姐儿过来说话,时不时的还孝敬一些市面上的瓜果点心什么的,虽不值几个钱,到底是一番心意,悠然自是高兴的收着。
    就连对上玉莲母女,许氏的态度都软和了许多,不是上次那种流于面上的软和,而是心里真正的服软。玉莲自来是个好性的,见她服软自然也不会拿捏架子。几家人常凑在一起说话玩笑,倒是比以前融洽了许多。
    这天,悠然正在屋子里看书,突然苏合快步走了进来笑着说:“夫人快去看,罗夫人着人送了好些贺礼过来呢。”
    悠然却是眉头一皱:“这不年不节的,怎的突然送贺礼来了?”
    唉,我这糊涂劲儿也是没谁了。那天推荐的好友么么愚的新书《农女王妃奴夫记》,我一直以为这书还没上架来着,就和大家说是免费的。结果第二天,么么告诉我上周四已经上架了!都怪我对朋友关心不够,人家新书上架也不知道,整天的也不知道在忙活啥。总之我有罪,大家批判我吧,我只点赞不还口!
    第四百九十二章 要务?
    苏合笑着答道:“是喜事呢!来送礼的李嬷嬷说罗夫人又有了身孕,特意送了厚礼来答谢夫人和姨太太呢。”
    悠然神情一松:“这倒真是喜事了,不过这事帮上什么忙,也不敢居功,你让人把东西送到堂姐院里吧。”
    苏合回道:“罗夫人早都安排好了,贺礼分了两份,有单独给姨太太的东西呢。”
    悠然方笑道:“这便好。”接着沉吟道:“我估摸着罗家府上燕窝是不缺的。你把咱们家刚得的雪蛤和红参各挑一盒好的,再加两样旁的适宜的东西,让李嬷嬷给带回去。就说罗夫人有喜,按理我该亲自上门恭贺的,只是近来身子有些不适,就不上门了,免得过了病气给罗夫人。”苏合答应着自去料理了。
    李嬷嬷没有见到悠然倒也不怎么在意,她今日来除了来送贺礼,最重要的任务是奉主子的命请玉莲过去一趟。正好玉莲在家也没什么事情,便跟着李嬷嬷去了。却不想这一去,竟徒惹了一场风波出来。
    只不过这是后话,这边悠然忙着给怀孕的淑静送礼。京城里头,有人也正在给她预备东西呢。
    周王府的库房里,周王妃一边低头看单子一边问:“问清楚了吗?杨老板什么时候走?”
    边上一个丫鬟笑着答道:“去问过了,说是刚来京城还要把手里的货物先抛出去,等货卖完了才走,怎么也要十天半月的。”
    周王妃点头道:“找个管事去看看,他的东西里若是有我们家能用的上的就采买一些回来,省的他四处转悠白费时间。让他忙完了早点走,把我给儿媳妇的东西趁早带回去。”
    丫鬟掩嘴笑着说:“娘娘真是说笑,沈夫人还没生呢,您怎么就知道她这胎一定是个千金?”
    周王妃摆手道:“你不懂,我这心里有感应,她肚子里的肯定是个女娃娃。”然后笑道:“我记得我怀孕那会,宫里赏了一套羊脂白玉的九连环和翡翠雕的十二生肖,在我的私库里放着,你一会去找出来。”接着指着架子上的东西道:“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拿下来,还有我刚才找出来的那些,统统都小心包裹好装在箱子里,让杨老板走之前捎着。”
    丫鬟估摸了一下,就周王妃说的那些东西足足能装三四口箱子。她心里替杨律默默的擦了一把汗:这是光她们家主子给捎的,加上国公府和林家等人家的东西,这位杨老板的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剩下点空间装货?
    杨律这回倒是不太担心货物的问题,来之前他已经和悠然商议过了,京城常见的红参、鹿茸等货物在西南沿海都算是稀罕物,利润也厚。因此这回主要是弄些贵重的滋补品,那边的达官贵人都抢着要。正好荣王府在京中就有一个卖这些东西的铺子,杨律拿着悠然的帖子和书信去荣王府走了一趟,就以很实惠的价格弄到了货物。另外还有一些上等的官绸、官窑瓷器一类的,洋人喜欢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价值高占地小,因此有足够的地方给悠然捎东西。
    吏部尚书府里,韩瑾下了差以后去后院给孟氏请安,先是夸赞道:“母亲今日穿的这衣裳真是精致,衬的你年轻了好几岁,还有这珍珠头面打的也精巧,瞧着倒不像是京里的手艺。”
    孟氏笑道:“你这眼睛也毒,这是你悠姐姐刚让人从闽地给我捎回来的东西。头面是让工匠打的,衣裳倒是她亲手做的,说是我生辰的时候也没能赶回来,特意做了两身衣裳给我。除了这套蜜合色的还有一身玫瑰紫的,俱都鲜亮的紧,我这试了一下刚预备换下来就被你看到了。”
    韩瑾回道:“母亲还年轻着呢,穿这样颜色正合适,比素日里的秋香、宝蓝的好看多了,还有这绣的兰草也精致,瞧着有股子灵动劲儿。”
    孟氏轻抚一下衣襟处的刺绣,笑道:“可不是吗?这手艺一看就是悠姐儿亲手绣的,旁人的女红再精致也没有她的这股子灵气。”说着轻叹一声:“素日里总有人说起偏心,有什么好东西情愿大老远的让人送到千里之外的闽地,也不愿给身边的小辈们分散一点。说这话的人只眼红我疼她,却也不想想我为什么疼她。离的这样远,她又大着肚子,就算是不给我做衣裳,我难道还会挑她的礼?咱们家虽不是什么王公贵族,要什么样的衣裳没有?可她照样亲手做了让人送来,我缺的难道是这两件衣裳?还不是看重她这份心意。拿真心才能换真心,只靠着平日里敷衍的三两句奉承话就想让我当心肝待,哪有那样的好事?”
    韩瑾知道母亲这是在数落家里的那几个庶妹,连忙哄道:“都是些眼皮子浅的,母亲何必和她们有一般见识?横竖一个个的也到了年纪,都该出门子了,以后母亲就清净了。”
    孟氏轻叹:“但愿吧,不求她们和悠姐儿比,但凡能有你大妹妹的一半,也算是她们的造化。”
    说着又嘱咐韩瑾道:“你大妹妹虽然是庶出,但也是咱们家的长女,如今她已经为婆家生下了嫡长子。以前她们家的二房三房再怎么仗着长辈的身份欺负她我不管,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说出去还让人以为咱们韩家的姑娘没娘家撑腰呢!于你剩下的几个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事。”
    韩瑾忙笑道:“是,母亲嘴上埋怨,心里还是疼爱几个妹妹的。您放心好了,这几日我就让人去敲打郑家二房三房一番。不过他们家的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她在后面撑着,估计二房和三房也不能这样嚣张。”
    孟氏点头:“女眷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有我呢,先把那两个爷们收拾一番再说。”
    娘俩正说着话,韩尚书身边的小厮过来回话,说是皇上有些要务和几个尚书商议,留韩尚书在宫里用膳了。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孟氏摩挲了一下茶杯:“今日没听说朝中里有什么大事啊。”接着又看向自己的儿子道:“你回来时间也挺长了,该去公主府了,别让公主记挂。悠姐儿有单独给你们的东西,你一道带回去吧。还有她特意孝敬给我的一点子银针口味极好,我记得和妃娘娘也喜欢这个口味。你带一罐子回去,让公主明日去宫里给娘娘送去,顺道请个安聊聊家常。”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不善?
    母子连心,孟氏这样一说,韩瑾心里就明白了。虽说父亲回来后就能带来消息,但是前朝后宫自来紧密,有时候宫中一些不怎么起眼的变动就能预示许多事情。
    韩瑾回到隔壁的公主府将悠然给的东西拿给媳妇看。乐怡生为公主,一向自诩见识不凡,但每每见到悠然送的东西都能找出一些惊喜。她看着锦盒里的淡紫色珍珠头面赞道:“我自小见过的珍珠头面不知凡几,紫色的珍珠也曾见过,只是却第一次得这样整套的紫珍珠。咱们义姐真是客气,每每都送这样贵重的东西,倒让我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
    韩瑾浅笑道:“姐姐又不是外人,给你你就只管收着,不必多想。我听母亲说姐姐又有了身孕,你若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好生收拾出一份贺礼让人给捎去,也算是聊表心意。”
    乐怡闻言,惊笑道:“义姐真是命好,已经有了两个嫡子,这回又有了喜信,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好事。”
    说着拿手摸摸自己的肚子轻叹:“可惜我这肚子也不争气,自打生了大哥儿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偏大哥儿的身体又孱弱,自生下来就七灾八难的,我这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驸马。”
    见她说话间已经红了眼圈,韩瑾连忙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哄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刚有了大哥儿就赶上国孝,说起来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再者小孩子家体弱一些都是常见的,我瞧着大哥儿如今已经好了许多了,这半年多极少生病了不是?”
    乐怡点头道:“是呢,说来这事也多亏了义姐,她走之前给推荐的那位黄大夫医术当真精湛,竟比宫里的太医都要强一些。也没见他开多名贵的药方,不过是几味常见的药材配上食疗,大哥儿的身体就康健了许多。以前常常半夜里发烧,如今都大半年没有生病了。以往喝了太医院那么些苦药汤子也没这么好的效验。”
    韩瑾冷笑道:“太医院那些人,除了两位御医还有几分医术,其他人也就是开个太平方子,真有什么急症找他们是白搭。”
    夫妻俩又说了些闲话,韩瑾顺道嘱咐了乐怡进宫给和太妃请安。吃了晚膳之后,两人刚要上床休息,就听见下人过来回禀说:“韩尚书有要事请韩瑾过去一趟。”
    闻言,韩瑾“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神情凝重的对乐怡道:“这么晚了,父亲找我定是有要事商议,我过去看看。你先睡吧,不必等我。”
    公主府与尚书府只有一墙之隔,为了来往方便,特意在两府之间开了一个角门。韩瑾急匆匆的披上衣服就从角门来到了尚书府。
    韩尚书已经在书房等着了,韩瑾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用膳。虽说宫里头是赐了御膳,但是当着皇帝的面,哪个大臣也不敢真的敞开了肚子吃。
    见儿子过来,韩尚书匆匆将碗里的粥喝完。韩瑾连忙从小厮手上接过一条帕子亲自送到父亲跟前:“皇上留您在宫里待到这么晚,可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韩尚书摆摆手让小厮们都退了出去,然后沉声道:“也没什么大事,御史台张御史今日告病没有去大朝会。皇上特意派了御医前去探望,御医虽未明言,但是估摸着张御史的情形不妙。左都御史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因此圣上特意留了我们几个商议了一番。”
    韩瑾亲自泡了一盏茶递到父亲手里:“张御史已经年近七十了,这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又是这个时候,怕是正衬了圣上的心意吧。”
    韩尚书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都是当爹的人了,说话还这般冒失,圣上也是你能随意编排的?”
    韩瑾讨好的笑道:“儿子也就是跟父亲说说这话罢了,出去再不会说这些的。不知道皇上到底属意谁接管御史台?”
    韩尚书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茶,方道:“天威难测,圣上就算心里有所属意也不会轻易显露。说是商议,也不过是试探罢了。”
    闻言,韩瑾皱眉道:“咱们这位圣上疑心也太重了些。”
    这回韩尚书并没有再斥责儿子,只是拿茶杯盖轻轻拨动了几下:“高处不胜寒,便是再宽厚的人坐了那个位子也会无端猜疑几分,更遑论……虽说这点让咱们行事无故多了许多掣肘,但是利用好了,未必不能让坏事变好事。”
    且不说父子两个如何商易谋划在御史台这次变动上安插自己的人手。悠然这边对京中的变动依旧是一无所知,沈泽在城里呆了不过三五天就复回了军营。家里的事务如今都被沈汐接管了过去,桃良和芳姐儿打些下手。悠然没有事情可忙,不过是看看书练练字而已。
    这天,玉莲和许氏都在这边说话,没一会门房上递了帖子进来说是陈太太和张宜人前来拜见。悠然有些不解:“陈太太我是知道的,张宜人是哪家的?”
    婆子回道:“说是张同知的太太。”
    这下悠然更加疑惑了:张同知是文官,与她们家向来不怎么走动。怎的这回突然来了自己家里?
    不管心里有多疑惑,来者是客,悠然依旧是让人客气的将两人迎了进来。
    玉莲两个听见来了客人要走时,悠然还拦着没让走:“陈太太又不是旁人,既然是她带来的人也便不是外人,你们一起见见吧。”
    许氏巴不得遇上这样长见识的机会,闻言急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寻常里我们哪能轻易见到同知家的太太,能有机会见识一番也好。”
    见她这样说,玉莲也只好顺势留了下来。
    没一会,两人便在丫鬟的引导下走了进来。陈太太先笑道:“知道夫人喜欢方记的千页糕,我特意去买了一点,恰好遇上张宜人,听她说也要过来拜见夫人,便一起来了。”
    悠然和张宜人以前也是见过的,只是不怎么熟悉罢了,两人略寒暄了几句便分主宾坐了。
    恰好,张恭人就坐在了玉莲的斜对面。她拿眼看了玉莲两下,然后笑着问:“这位娘子看着与夫人面容有几分相似,不知该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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