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就是撒狗粮吗, 呵呵,当谁没吃过一样……大不了等你家阿景回来我就关机!
    于是这个时候, 重新开机的系统十分振奋:“去吧宿主!作为一个合格的反派boss, 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排除万难,上去把这个意义重大的石头抢了就走啊!”
    陆修泽在鄙视系统这件事上向来回应良好:“但那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系统:“可它意义重大啊!”
    陆修泽:“你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几步了?”
    系统被打出了暴击: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错啊!!
    系统愤而关……呸!才不关机!它倒要看看这家伙怎么能!
    于是,在系统虎视眈眈的注视下, 陆修泽淡定地站在一旁,跟没事人一样看着白氏族族长开启祭台,然后跳了一大段大神舞后,放血点亮了祭台。
    对于这段大神舞,系统看得目不转睛,一边看一边不忘埋怨陆修泽,让他赶紧记下动作,日后如果什么时候用得上这祭台了,就可以如法炮制。
    陆修泽:“若真有用到祭台的时候,何需我亲自上?”
    系统一愣,恍然大悟:对啊,可以抓住族长,然后威逼利诱让族长自己开啊!
    陆修泽毫不客气地补刀:“连这点都想不明白,你不但格调越来越低了,而且还越来越傻了。”
    系统:“……”
    系统:可恶qaq
    奚落完系统,陆修泽神清气爽,而刚好那一头的白氏族族长也终于将祭台漫长的开启仪式过完了,于是很快的,祭台上一个个虚影出现,并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凝实,直到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形。
    系统:天啦噜,这不是虚拟实境么!这修真侧还能点亮科技侧的技能?
    系统为了不对陆修泽这个土著泄漏太多界外界的事,看到这么个黑科技也只能闭嘴疯狂拍桌。
    而那一头,见到这一幕的陆修泽,倒的确是生出了惊诧来。
    对于陆修泽这样的出窍期修士来说,在体外化出虚影并非难事,然而眼前这个祭台的功效,则显然不仅仅是化成虚影了——它跨越了空间,忽略了修为,将无数水平参差不齐、距离远近难论的妖魔,都以一种安全的方式聚集在了一起。
    就好像世界再也没了距离,而沟通交流也再也没了滞后。
    可以想见,若这样的“祭台”和这样的沟通方式,能够在琨洲推广开来,那么世界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陆修泽身上若有这样一个“祭台”,那么他也不必使用传书之盒这有着严重缺陷的法器,而是可以用“祭台”来跟秦汀芷实时沟通,商量对策……不过这祭台开启的前奏还是太长了,那段大神舞真是不能更难看了,所以日后这祭台还需要再多多改进才是……比如说……
    系统:厉害了我的宿主,你这祭台还没到手呢就想着怎么改进了?要脸不要?
    祭台上的虚影凝实后,以圆形将开启祭台的白氏族族长围住,既是拱卫,更是审视。
    而作为以莽出名的白氏族族长,即便白氏族只不过是一个小族,但这族长也没有在这群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的审视下露怯,而是挺胸抬头,将陆修泽告诉他的关于魔族入侵一事大声道出。
    原本只当是来例行聚会的诸位族长的神色,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听到魔族后的神色凝重、低声探讨,再到最后的严阵以待,转换的时间也不过仅仅是不到十句话的功夫。当白氏族族长的话语告一段落后,一个看起来最像是人——这代表着这位妖族族长的妖力收敛控制到了极高的境地,代表着他起码出窍期的修为——的妖族族长第一个开口,道:“你说魔族在打天柱的主意?你有何证据?如何证明?”
    白氏族族长退开,让出了陆修泽的身影。
    “此人便是证据!”
    空气蓦然沉默下来,方才那些环绕在耳畔的窃窃私语霎时间消失不见,寂静得让人感到可怕。
    很快的,那第一个开口的妖族族长缓缓说道:“若我没看错……这应当是一个人类?”这位族长目光如电,逼视白氏族族长,即便他显现在祭台上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但如同实质的压迫,却叫一旁的陆修泽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夸赞。
    白氏族族长在逼视下渗出了冷汗,但莽如白氏族,又怎么能在这时候露怯?
    于是白氏族族长越发挺直了背脊,道:“没错!他正是人族!”
    而下一刻,一声暴喝响起!
    “勾结人族!你好大的胆子!!若你现在就把这个人类击毙,那么我就不计较这件事,否则哪怕被妖神厌弃,我也定要出手,将你这勾结人族的白氏族屠尽!”
    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第203章 沟通(二)
    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然而当重妖魔瞧清发声之人后,这凝重又转眼化作了怪异。
    却见发声的妖魔, 并非是最初那一位高权重、咄咄逼人的大妖, 而是——
    这一刻,无论是原本想要问罪的大妖们,还是白氏族的族长, 又或是陆修泽这唯一的人类,都在心中生出诧异和不可置信来,偏头向发声的那只妖魔瞧了过去。
    却见这妖魔长着一张容长脸,发须皆白,慈眉善目, 与琨洲大陆戏剧中那些送奇遇给年少主角们的老爷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然而正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温柔慈悲的老人家,这时却用凌厉的目光瞪视着陆修泽, 那目光似是想要将陆修泽置于死地才肯罢休——而事实上, 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但……事情在这一刻却显得更为不可思议了。
    因为站在这祭台上,为陆修泽这个人族背书的,乃是最憎恶人族的白氏族族长;而祭台的那一头,敌视陆修泽, 恨不得陆修泽立即去死的,却是在妖族中名声微妙的罗氏族族长。
    罗氏族族长是何人?这句话说来话长, 而若长话短说的话, 一句话、一件事,便能将这作风奇特的妖魔概括——三年前,当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接替老族长, 成为新一代罗氏族族长后,他第一时间发布了一个命令:罗氏族愿意接纳所有来到罗氏族的生命,允许它们成为罗氏族的一员,无论是妖魔、人类、精怪……还是魔族。
    这样的命令,显然超出了所有妖族的预计,第一时间便在罗氏族内掀起了轩然大波,甚至连远在琨洲的陆修泽都对此有所耳闻。然而罗氏族实在太小了,小到他们就算放言自己要将天捣个窟窿,都没有什么妖魔稀罕理会他们,所以这三年来,放言自己连魔族都可以接纳的罗氏族,倒也没有被什么妖魔里的大人物。
    然而,这一刻,当这么一个口放豪言的人物义正言辞地指责别人勾结外族时,陆修泽和祭台上显出身形的妖魔们的心理活动,却十分不可思议地在这时同步:勾结外族?你的脸呢?
    原本凝滞的气氛在两息后悄然炸开,那些本已安静下的妖族族长,在这时又一次开始了各自的窃窃私语,而白氏族族长也终于回过神来,眉毛倒竖,原本就不够和善的脸越发凶恶了。
    却听白氏族族长冷笑一声,厉声斥道:“罗无德,你是哪里来的面皮说我勾结人族!又是哪里来的胆子想要灭我白氏族?!你不过是区区一只灰鹤化形,蹉跎了数百年才得以登入元婴之境,论资质不过泛泛而已,压根当不得一族之长!若非你后来舍得下面皮,厚着脸拜了个比你还要小上大半的大能为义父,提携了你一把,帮你稳固修为,助你登上族长之位,否则儿现在的你哪里有资格站在我面前同我狂吠?!这样的你,竟也敢叫我小心,竟也敢口吐狂言?!”
    被白氏族族长当众揭下画皮,这位真名为罗有德的族长顿时挂不住脸了。
    “你莫要以为你算得上是什么台面上的人物!”罗有德气得差点把自己的胡子全拔了,“你白氏族不过一区区小族,而你这条白姓的老狗虽早早登入元婴期,但这又如何?还不是在元婴蹉跎了百年?真论起资质,你又比我强到了哪里去?而且你们白氏族驱赶人族的信念也着实可笑,看似冠冕堂皇,似是为了妖族的后辈而奋斗,实则不过是你们的先辈向飞霞仙姑求爱不成,继而生恨,这才按捺不住嫉恨,想要将人族从这方世界驱逐——要说起不要脸来,我哪里比得上你们这群老狗?!”
    历史越悠久的部族,黑历史就越多。于是一时间,白氏族族长和罗氏族族长全然忘了一旁的陆修泽,火星四溅地吵了起来,互揭对方伤疤,若不是的确离得太远,恐怕真的就打起来了。
    而其他的妖魔也都是坏心眼的家伙,对这两个破口大骂、互相骂娘的族长,竟也不加阻拦,反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时不时还窃窃地点评上两句,叫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陆修泽感到既荒唐,又可笑。
    妖族果然都是一群混不吝的家伙。
    而这些迥异于人族的生命形态,有些时候会比人族更难以掌控,因为他们的思维模式和风俗习惯,与人族全然不同……但有些时候,这样的不同却又更容易被人击中弱点。
    陆修泽若有所思,在那罗氏族族长的身上多瞧了两眼后,于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交汇中,蓦然在这罗氏族族长下意识的回避中发现了一件事:这位罗氏族族长,似乎对他并不陌生……不……或许不应该这样说……
    应该说……
    应该说……这位名为罗有德的妖族族长……他……
    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口,陆修泽感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然而那一缕灵光实在模糊,即便陆修泽将自己沉入意识的深处,也难以将这灵光桎梏于掌中。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陆修泽听到与白氏族族长争执不下的罗有德铁青着脸,呵斥道:“不要再胡搅蛮缠!你这条老狗,你可知晓你身旁的那人族是何人?他正是坐拥整个邙洲的掌控者,是爻城焚天宫的主人、魔道的暴君,当今世上仅有的五位出窍期修士之一——这样的人,你将他带入我们妖族,如同引狼入室!而这样的你,日后又有何面目于九泉之下见我妖族的先辈?!”
    ——魔君陆修泽!
    竟然是陆修泽!
    妖族中的这些妖魔,哪怕是从未登上琨洲的土地、在莒洲偏居一隅,但陆修泽的魔君和暴君之名,却也称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凶名甚至可止小儿夜啼,因此当陆修泽身份被罗有德一语道破的瞬间,哗然声四起,那些原本漫不经心的审视,立时化作了忌惮和警惕,甚至于围着祭坛的圈子,都因这些族长不自觉的后退而扩大两分,就连将陆修泽带到此地的白氏族族长都没有料到,这个凶悍可怕的人族修士,竟然就是魔道中那位凶名赫赫的暴君!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修泽终于在罗有德的气急败坏下抓住了那一抹灵光。
    他露出笑来,对妖魔或惊惧或敌视的目光视而不见,眼神如刀,直刺罗有德心中。
    “罗族长,敢问一句,当年提携你的那位修士,可是人族?”
    霎时间,罗有德面色大变。
    祭台上的众多妖魔也随着罗有德变了脸色。
    三年前,罗有德拜得一位不足百岁的高人为义父,受那人提携,从泛泛之中脱颖而出,从上一任老族长手中继承罗氏族一事,对妖族的众多族长来说,已不再是秘密,然而罗有德具体是拜了哪一位高人,又得了怎样的奇遇,他们却是全然不知,而如今听陆修泽的意思,那“高人”,竟然是人族?
    他们妖族部族的族长之一,竟然拜了一个人族为义父?!
    众妖魔在这一刻,纷纷感到自己从看笑话的人,变成了笑话中的人,心理落差之大,让他们恨不得当即去往罗氏族族地,将罗有德撕成碎片!
    但罗有德这时却强自镇定,厉声驳斥道:“荒谬至极!我乃是妖族的一员,更是一族之长,怎会如你所说,拜一人族为义父?!”
    陆修泽笑道:“那我问你——你可识得我这张脸?”
    罗有德道:“魔君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的面容虽在莒洲不被众妖族所知,但我却偏偏在机缘巧合下知晓了,这才能在这时将你的真面目揭露!然而魔君恶名果然名不虚传,你见我揭露你的身份,使得你混入妖族不成,竟然反咬我一口,栽赃陷害,预陷我于不义之地,你……你好歹毒的心思!”
    陆修泽瞧着罗有德痛心疾首的唾骂,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而他也不必像罗有德这样急着撇清自己、陷害他人,因他只说了一句话,便叫罗有德再一次白了脸。
    第204章 谎言
    “那便是怪了。”却听陆修泽微微笑着, 说道,“罗族长或许并不知晓, 我陆修泽虽在琨洲著有凶名, 然而多年来深居简出,见过我面容的人少之又少,而你——直到三年前还是莒洲众多平平无奇的妖魔之一。这样的你, 又是从哪儿见过我的面貌,才能使你在第一眼看到我时,便笃定我的来历?”
    陆修泽的话语中藏着一个陷阱,然而它太过隐晦,对许多直肠子的妖魔来说, 甚至算不得陷阱,于是在场的众妖魔中并没有谁能够发觉这个陷阱, 陆修泽眼前这位接过族长重任不过三年的罗有德, 自然也是如此。
    于是,在陆修泽的质问下,罗有德虽然再次白了脸,但却自认没被踩到底线, 甚至辩解道:“没错,三年前的我, 的确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妖族, 但你们人族的世界仍有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那么三年过去了,你又如何断定我罗有德在作为罗氏族族长的这三年里, 没有预见能揭穿你面目的人类?”
    旁听的妖魔暗自点头,对罗有德的解释还算接受良好,然而陆修泽脸上却是笑容越深,道:“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在你成为罗氏族族长的这三年里,你遇上了一个识得我的人类?”
    “没错!在我成为罗氏族族长的三年中,我正是识得了一个认识你魔君陆修泽的人族!”将陆修泽的质问重复了一遍后,罗有德又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你陆修泽的魔君之名虽在琨洲威名赫赫,但你那般的心狠手辣在莒洲却起不到作用,因为你们人族只是因弱小才惧怕你,可我们妖族大能者多如牛毛,你若敢放肆,绝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我也不怕直言同你说,你当年犯下那些令人发指之事,这世上还有见证的人活着!”
    众多面目奇特的妖魔,在这个时候纷纷将目光转到陆修泽身上,神色各异,无形的压力在陆修泽肩上逐渐堆积,然而陆修泽只是轻笑一声。
    “哦?是吗?”
    罗有德眼中开始染上一种奇异的色彩,看着陆修泽的目光,就像是对狼群憎恨至深的猎人看到了陷阱中垂死挣扎的狼王,既有积聚在心底的惧怕厌憎,也有大仇得报的痛快狂欢。
    陆修泽对心中猜测越发笃定,然而他却并不揭穿,而是任由罗有德辩解。
    却听罗有德继续道:“那个人族在被你重伤之下,从水路逃脱,后又巧合之下漂洋过海,数次险死,但却又因为对你的憎恨才活了下来!之后,在他因风浪而导致的又一次垂死的时刻,我因寻求顿悟而去到罗氏族百里之外的海岸边,在风浪中将他险险救下,置于罗氏族族地边缘的树林深处,后又以珍贵药材为他续命数日,得他感激,这才得到他的合盘托出。正因如此,我才能从这个人族口中得知了你的种种恶迹,记下了你的面貌!”
    罗有德的话语十分激愤,自辩之言似也是合情合理,然而到了现在,陆修泽却已然笃定,此刻的罗有德,是在说谎!
    陆修泽自小便异于常人,因此他初入择日宗时,曾经有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观察他人,模仿他人,好用来掩饰自身的异常。而待到他终于模仿得成为择日宗众人眼中完美的大师兄时,他已经能够轻易地洞察人心,拆穿谎言。
    罗有德面对他的质疑时,最开始时顾左右而言他,铺垫了一大段话语,正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以及编造谎言。当罗有德开始重复陆修泽的质问时,陆修泽便知道罗有德已经开始在心中编造谎言,而当罗有德胡诌了一个“在陆修泽残害下漂流过海的人族”,并且为这次救援添加了无数不必要的细节后,陆修泽更能够肯定,罗有德绝没有遇见过这个人,因为过于详细的描述,正是谎言的特征之一——当描述一件重要的事时,在最后进行补充细节的话语才是真相,而那些在一开始就将一件事的各个要点尽善尽美地描述出来的,只有谎言才能做到。
    于是,又一个问题出现了:如何在人前拆穿这个人的谎言?
    而那一头,罗有德的声音越发高昂,那些埋藏在他心底的对陆修泽的惧怕,早在这咄咄逼人的话语中消失不见。
    “陆修泽,你可知晓为何我要记下远在琨洲的你的面貌?因我与你不同,因我不但是妖族的一员,更是这方世界的生灵之一,而你——你这般以残忍手段残害自己同族之人,实在为世界所不容,人与妖族共驱之!那些人族惧怕你的修为不敢叱骂于你,可我却是不怕的!哪怕在这之后,我便因修为低下身死尔等之手,但我却绝不后退退缩,因我修为虽然低于你,可在灵魂上,你只能仰望我!”
    在这一刻,在话语出口的这一瞬间,罗有德感到了飘飘然,感到了久违的意气风发之感。当他这些煽动的话语句句剥去陆修泽环绕在身上所有的凶名与光环、将陆修泽——这个他曾经仰视的、惧怕的、却又不敢露出半点憎恨于面上的人物彻底踩在了脚下时,他感到自己终于从深切得浸入骨髓的惧怕中解脱出来,得到了新生。
    因罗有德很明白,当陆修泽被他扣上为了一己之私,残害同族——特别是数量庞大、又有众多天才修士的同族——的帽子后,陆修泽就再也不能行走在莒洲这片土地上了,无论是在人间界,还是在魔界里,都有一个绕不开的问题,那便是“族群”这二字。
    当天地初开,人界与魔界初成时,这两个世界并不是属于人族、魔族、又或是妖族,而是属于神灵!
    第205章 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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