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甚至连个“前男友”的头衔都算不上。
    当务之急还是跟在宋月笙身边最为重要,至于其他的情情爱爱,还是等她变回了周鹭再去苦恼吧,反正宋月笙也不可能发现她是狗。
    想到这儿,柯基犬便将头埋进小瓷碗里,将宋月笙刚切给她的西瓜块“吧唧吧唧”啃了。
    轻轻脆脆的声音从狗崽子的嘴里传来,红色的汁水在口腔中四处飞溅。
    宋月笙扫了一眼吃东西也闹出如此大动静的狗崽,他蹲下身,捏捏它的下巴:“怎么像个小土匪一样。”
    小狗崽晃晃脑袋,一会儿功夫,便把碗里的西瓜全部解决个干净。
    宋月笙用毛巾帮它将嘴边红色的西瓜汁擦去,同时还给它灌输新的“宠物守则”:“之前我是帮邓黎养你,现在你做了我的狗,我们来重新定规矩。”
    什么,还有规矩?规矩是什么,不能吃就别说了!
    狗崽“嗷呜嗷呜”地叫唤。
    “首先,不许在家里随地大小便,其次,不许再咬板凳腿。”宋月笙把被它咬的已经近乎“光荣”了的板凳拖过来,指指上面磕磕巴巴的油漆,“你看你调皮的,再让我看到,我可就下手打了。”
    “呜。”周鹭耸耸屁股,不开心地转过头。
    “还有一条,二楼那间有阳台的房不可以再去。”宋月笙没把它的反抗放在心上,他急于立“一家之主”的威严。
    闻言,周鹭扭过头来看他,心里有点小吃惊。
    她唯一一次踏入宋月笙说的那间房,是出于想试试跳楼能否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的目的。宋月笙这么敏感,当时就察觉出了她的居心吗?
    还是……那间房里有什么别的秘密?
    周鹭心里百转千回,逆反心理正快速增长。她决定趁宋月笙不在家的时候,一定要寻摸个机会上房里去探险。
    “听懂了吗,胖团?”见狗崽没有动静,宋月笙竖起它的两只粉耳朵摇了摇。
    这个时候不能给回答,不然违反规矩肯定要挨打!
    已经熟知套路的周鹭从他手里抽回耳朵,状似困顿地翻了个身,她成侧面卧着,将自己鼓鼓的小肚皮对着他,脑袋则偏到了墙的那边。
    “听懂没有。”宋月笙板着脸,他收起怀柔政策,轻轻捏了捏狗崽短的几乎不存在的尾巴,坚持不懈地继续问。
    周鹭抖抖屁股,抬起自己的前爪挠了挠耳后根,她打着哈欠,轻轻“呜”了一声。
    宋月笙见今晚的下马威已经“到位”,便给它在地上铺好床单,去了浴室洗澡。
    接下来的几天,宋月笙与胖团都过得很顺利。
    因为是下定决心要养胖团,宋月笙特地让人买了一堆狗狗专用品回来——梳毛用的梳子、做成骨头形状的磨牙棒、漏食球等,其中甚至包括小张自作主张买的飞盘。
    后来宋月笙因为柯基腿太短跳起来不可能接得到飞盘这个理由,勒令小张退了货。
    除此之外,宋月笙额外还买了一个62*44*56厘米的黑色铁笼子。
    当笼子被送到家里时,小胖团吓得马上缩到了客厅桌子下面的最里面,缩着脑袋的时候还很注意隐蔽肥坨坨的屁股。
    宋月笙这是什么意思,玩监/禁吗?
    “胖团,过来试试你的豪宅。”宋月笙见狗崽抵触情绪这么大,他蹲下身,柔声诱哄道。
    呸,少骗狗!
    不进笼子这一栋房子我往哪里跑都可以,不进不进,打死都不进!
    周鹭不为所动,根本没有要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意识。
    宋月笙是看了网上的一些养狗攻略后才决定买的笼子,最近这段时间他去公司就必定带着狗,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总要让狗崽适应独自在家的日子。为了防止它捣乱,关笼子里是最为有效的方式,大多数养狗的家庭也都是这么做的。
    攻略上还说,笼子对于小狗就像一个有安全感的窝一样,一定要尽力让它尽快习惯笼内生活。
    宋月笙见小狗崽藏得严严实实地没动静,干脆采取诱敌手段,煮了碗白水鸡胸肉放在笼子前面。
    小狗崽还没吃晚饭,加上鼻子又灵,闻到肉香味就四爪无力,手脚瘫软。周鹭的口水在喉头滑动,她努力抑住身体本能地要奔出去的冲动。
    她明白,为了自由,她大概要和宋月笙来场“生死恶战”。
    宋月笙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聪明,食物都摆在了面前居然还坚守堡垒。他藏好肉,又去厨房泡了碗羊奶,然后把他们一起挪到了小狗崽藏身的桌前。
    “吃晚饭了,胖团。”宋月笙喊道。
    诱惑升级地太快了!
    周鹭的四只爪爪拼命刨着地面,她伸长舌头,不断舔着嘴边的毛——那还有中午吃饭时残留下的牛肉味。
    没办法,她只能以此来消去内心对食物的眷恋了,那可是肉啊!
    然而,这样的做法如同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周鹭悄悄将脑袋和屁股都移出去一点,她垂涎地吐着舌头,灵活的眼珠仔细度量起宋月笙与那碗肉的距离。
    如果……跑得快的话,说不定不会被捉到呢……
    周鹭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算起这有多大的可能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人狗大战即将开始!
    第17章
    宋月笙见胖团冒出一颗狗头,他也不急了,他吹吹滚烫的肉,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等着猎物入套。
    看到宋月笙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周鹭恨得牙直痒痒。她以往就最不喜欢见到宋月笙这样的表情,仿佛他已经预料到了最终结局,而且认定了一切早已被他收入囊中。
    周鹭按捺住内心刚升腾起的渴望,决定不争馒头争口气,今晚打死也不出去!
    怂哒哒的小狗头很快又缩进了桌子底下。
    见情况有变,宋月笙先是一愣,他耐心地在桌前等了一会儿,发现小狗崽竟然真的完全没有出来的意思,宋月笙也倔上了,他敲敲碗边:“胖团,你想饿死吗?”
    周鹭耸耸屁股,长长地“呜”了一声。
    宋月笙把桌前几个碍眼的椅子一一挪开,胖团的小身子顿时无所遁形,它警觉地猫着腰,黑色瞳仁一瞬不瞬地望向宋月笙。
    “不喜欢笼子吗?”宋月笙见它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样子,放缓了语气说。
    废话!
    周鹭“嗷嗷”叫唤,叫声里明显夹杂着愤慨——我把你关笼子里去你开心吗!
    “可这不是关你的,”宋月笙似乎明白了狗崽子在想什么,他弯下腰,在胖团躲避的动作中,安抚性地摸着它的头,“这是你的窝。”
    少说地这么好听了!
    周鹭挣开他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到离他五米远的地方,途中路过那碗肉和羊奶时小鼻子耸了耸,脚步也略有停顿,不过真的仅是略有、停顿。
    宋月笙见它为了不住笼子连最钟爱的肉都可以不要,不由惊呆了。
    这和他在网上看的攻略完全不一样啊,他养的到底是一条意志有多坚定的狗?
    宋月笙震惊之余,还使坏地把肉移到笼子里面的位置去,他边观察小狗崽的动静边自己吃起晚饭来。
    只见胖团趴在地上,立起来的两只耳朵随着空调扇叶微微摆动,它舔舔爪子上刚长好的狼指,又是委屈又是丧气地对着宋月笙的方向呜咽。
    直到宋月笙吃完饭,不远处的小狗崽还是只是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它好像很能忍住诱惑,是真打算和他死犟到底。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一人一狗仍然在紧张的僵持中。肉和牛奶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好几次宋月笙都察觉到胖团几乎要受不了香味,本能性地冲过来。
    可只要小短腿稍有点要“奔跑”起来的迹象,它就打滚挠地抖屁股,反正会采取一切手段悬崖勒马。
    宋月笙叹口气,他听着摇摆的挂钟响起的“十”个叮声,真的服了,一条狗怎么能做到这么倔的,不就是个笼子吗?
    宋月笙蹲下身,拿起肉用微波炉加热了最后一遍,周鹭的肚皮已经扁得“咕咕”直叫,她觉得再来一次,自己大概要撑不住了。
    “胖团。”宋月笙热好肉从厨房走出来,他慢慢靠近地上的狗崽子,小家伙已经没太大力气跑了,它象征性地挪了一下脑袋,警醒地盯着他。
    “不关你了,”宋月笙道,“过来吃晚饭。”
    周鹭不确信地瞄他一眼,用前爪探了探路,见到宋月笙真的没有任何动作,她才战战兢兢地啃了口肉解馋。
    宋月笙看她一副小媳妇样,吃肉都吃得不能安生,终于还是软声道:“说了不会关你,喜欢睡床单就睡床单。”
    宋月笙这人有一点好——讲信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比如当初说会捧红她,就全心全力地帮她找资源;分手的时候说两不相干,绝不打扰,也确实再没有打扰过。
    如今说不会把胖团关笼子里,周鹭一样选择了相信。
    她舔舔宋月笙的手指,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
    “不关你,你就要听话,知不知道?”宋月笙边将羊奶喂给它喝,边感慨道,“你说你会不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脾气怎么又臭又硬。”
    周鹭喝完奶,大吐着舌头对他做了个“略略略”的表情。
    宋月笙抓过它,轻撸了一把它头上蓬松的胎毛,顺手把新买的骨头状磨牙棒扔给它玩。
    狗崽子快要四个月了,正是即将换牙的时候。周鹭确实觉得自己这两天牙齿有点痒,想咬板凳腿的欲望愈来愈烈,需要点坚硬的东西好好磨磨。
    她接过骨头,摇着尾巴飞快地去别处自嗨了,留下宋月笙一个人将狗崽子用完的碗清干净。
    刚才他自己无意的那句“脾气怎么又臭又硬”一下子让宋月笙有点触景情伤。恍恍惚惚间想起,他曾经其实用这句话还形容过另外一个人,是和邓黎闲聊时随口说的。
    当时周鹭刚跟他不久,被宋月笙塞进了李思导演的剧组里。李思是新生代导演里的领头人,对演员和剧本的要求一向严格,他都是花了好大劲才帮周鹭争取到女二。
    因为是凭关系得来到的女二号,周鹭因此被女一女三奚落过不少次。那个时候,她们一个刚得奖,一个正当红,瞧不起非科班出身的周鹭,明里暗里几次三番讽刺她。后来周鹭的助理将此事告诉了宋月笙,宋月笙才知道,他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帮她出头”。
    周鹭是怎么回答的?
    “有劳小宋爷关心。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了,我不想因为这个被人嘲讽,我最后要凭实力挑战她们,你觉得呢?”
    说实话,那时的宋月笙听了这话是不太开心的,因为他从没觉得他的存在会成为别人嘲讽她的把柄。
    虽然周鹭后来也以曲线救国的道路,成功达到了她的目标,但是宋月笙对周鹭这看似温柔实则满身臭脾气的性格,却完全不敢恭维。
    周鹭在圈里是出了名的情商高的女性代表,由于不矫情不爱甩大牌也不爱得罪人,很多人说她既圆通处事又有分寸。
    宋月笙一直觉得说这话的人多半瞎了狗眼,没看到那圆通背后刻满的全是狰狞的棱角吗?
    就和今天宁愿饿死也不进笼子的小狗崽一样……
    宋月笙的视线回望到靠着墙边咬骨头的胖团身上。他其实自己也不懂,怎么总能从一条狗浮想到周鹭,明明是没有一点可能相交的两个人物。
    宋月笙走进厨房,大开水龙头洗碗,想借着“哗哗”的水声和冰冷的流动感让自己头脑清明一点。
    别老白日做些稀奇古怪的梦。
    宋月笙洗完碗,小狗崽子已经困了,它打着哈欠躺到铺好的床单上面,刚得来的心爱大骨头被它藏在了爪子底下,大概是想明天接着玩。
    宋月笙见它睡得香,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才上楼。
    第二天是周六,宋月笙只需要早上去公司开个会,开完了就能安度周末,所以他非常有闲心地打开电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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