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七手八脚爬起来,苏惊生仰面躺在棉被里,只伸出一张小脸无声地嘻嘻笑,陈礼扶着腰弹了她个嘣。
    她扭头说:“亏着老刀没跟着倒麻将,娘啊要他趴我身上,三十九我就交代了,明年今儿就是我忌日啊。嘶……走走走,出去出去。”
    刀祖说:“回去叫石大夫给你看看。”
    红姨也说:“小惊生真的不应该呀,刚才吓了大家一跳。”
    左忱燥热的手心盖住苏惊生的面孔,低声说:“都出去吧,红姨,麻烦你拿床新床单来。”
    陈礼龇牙咧嘴地靠在刀祖身上,挥挥手说:“行了走了啊,哎哟我日……。”
    人轰隆隆鱼贯而去,陈礼和刀祖很就快走了。
    左忱看着苏惊生吃了两口饭,让她吃下药。等红姨进门换好床单,洗完澡的苏惊生刚好从浴室出来,她没泡,只是简单冲了冲,头发微湿的回到床上。
    左忱从书包里拿出课本,监督她做完作业,小时钟九打,刚过晚上九点。
    左忱问:“我给你把平板拿过来。”
    苏惊生摇摇头。
    左忱说:“那就早睡吧。”
    她看着苏惊生乖乖缩进被里,抬着眼仰视自己,被窝鼓起一小块,手没拉过来,可全身都在渴仰拥抱。
    对视真是人类不带性欲的精神亲吻。
    看了苏惊生良久,左忱慢慢深吸气,长叹出去。她拍拍那块鼓起来的小团,说:“疼也别蜷着睡,对腰背不好。”
    苏惊生皱皱鼻子,那个小团缓缓展平。
    苏惊生展开自己的同时,左忱起身去了浴室。她简单梳洗片刻,转身出来,边脱衣服边说:“往里。”
    苏惊生猛地睁大双眼。
    左忱打散脑后的发髻,轻笑一声说:“不愿意?”
    她甚至都没作势要走,苏惊生就疯狂摇头,麻溜地往里挪,蠕动的被子下像藏了个小仓鼠。
    她的反应让左忱愣了下。
    掀被躺下,她伸手搂住苏惊生,纤长的手掀开她的薄睡衣,盖在她小猪内裤的两只小耳朵上方。
    苏惊生呼吸停了停,不自觉地动一动,退后些,又靠近些。
    她闻到左忱的呼吸,她们吐息着一模一样的香气。
    苏惊生伸手回搂左忱,两人静静躺了一会,苏惊生小声说:“左忱。”
    “嗯?”左忱的声音很温柔。
    苏惊生靠到她耳边问:“你为什么比我还平?”
    左忱:“……”
    “嗷!”
    苏惊生小肚子上的软肉被抓了一下。
    片刻,左忱放开手给她揉着,慢慢低声说:“苏惊生,你现在是女孩子了,很多事你要自己注意防备。”
    苏惊生紧起眉。
    “为什么非得是这样?”她仰头看左忱,“为什么女孩子就非要所有事都自己来防备?当男生反而可以放纵?”
    左忱说:“因为你现在选择成为‘受害者’,你用长裙和香水换掉了深夜不归家的权利。你可以穿得很美,没人会说你,但人是不可能绑投世上所有犯罪的,所以你要小心。”
    她继续说:“男人也不并轻松,社会要求他们必须坚强,危险职业必须打头,危难时必须让女人先行,不能纤弱,否则就是懦夫,这些你自己也体尝过,你对此感到愉快么。”
    苏惊生垂下眼摇摇头。
    左忱说:“苏惊生,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轻松的活过一生。只是它并不公平,连残忍也不公平,它对男人残酷,而对女人残暴。你如果要做女孩,这就是必定要面对的。”
    话落,她低声在苏惊生耳边教了几句话。
    “记住了么。”
    苏惊生轻声说:“记住了。”
    “嗯。”
    左忱高温的手掌按在苏惊生小腹上。
    “睡吧。”她说,“如果明天还不舒服,我给你请假。”
    苏惊生立刻说:“你要走了吗?”
    左忱一时沉默。
    苏惊生说:“那我就不睡。”
    左忱张了张嘴,还真没想出什么能说的,今夜的情商被苏惊生的娇气全顶在门外。
    她想了半天,挤出一句:“你乖。”
    “!”
    苏惊生一下吃到甜头了。
    “就不。”她开始撒娇,“我还在生你的气。”
    左忱高挑起一边的眉头。
    “……为什么。”
    苏惊生说:“你没接我电话,你以前说过有事可以给你打电话,你一定会接的。”
    左忱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苏惊生磕巴都不打地说:“以前,在青海的医院那时候。”
    左忱:“……”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苏惊生大声说:“我当时真的很怕!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周围也没人!”
    左忱说:“你现在是女——”
    “左忱!”
    “……”
    左忱叹了口气,苏惊生看出来她是想抽烟了。
    “你怎么比小时候还粘人。”
    苏惊生大吼一声:“我不管!”就使劲儿打开她的怀抱缩进去,吼出的音色根本就是男孩的声音。
    左忱仰起脸哭笑不得了一会,最后在她头顶说:“好,我错了。”她难得软下声音,“对不起。”
    苏惊生鸟都没鸟她。
    静了一会,左忱把她的头从肩窝挖出来,在苏惊生皱巴在一块的五官上,缓慢地探颈,亲吻过去。
    第一在额头。
    第二是脸颊。
    第三过鼻尖。
    第四是已微张开的唇角。
    轻和的亲吻一掠而过,柔软比柔软更柔软。
    苏惊生呆愣着,任左忱俯垂的视线拂过一切,任她的指尖将碎发别过耳后。
    “满意了?”
    她轻笑一声,语气里是平淡的调侃,是左忱式的满意。
    苏惊生瞠目圆睁,呐呐无言,只能小幅度地点头。
    左忱的额轻抵她的,声线低低。
    “那就快睡吧。
    她将手抽离,掀被而起。
    苏惊生感觉一股热气从后脊梁猛烈地窜上来,耳根脖颈,一路后知后觉地炸红到头顶。
    刘国才?什么刘国才。
    是左忱。
    全是左忱。
    只有……左忱。
    作者有话要说:  当晚,苏惊生做了个模糊的梦。
    第二天起床时,她发现自己被子上有一团浅黄,卫生巾也脏了。
    她愣在那里。
    她很清楚那是什么。
    她梦遗了。
    第29章
    【叩叩】
    “!”
    苏惊生吓了一跳。
    她条件反射一把盖起被子,门开了, 是红姨。
    “呀, 小惊生今天起得早哦, 没赖床。”红姨笑眯眯地把早饭放下, 给她擦擦眼角嘴角,把小床桌支起来。
    苏惊生轻声说:“红姨, 我没事,在桌子上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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