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们:“…………”
    他们一看到谢灵涯,心虚得很,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干脆翻身起来带着一身污秽跑了。
    剩下的人莫名其妙,“这些小流氓是胡说八道还是出现幻觉了啊,墙内墙外都没中树啊,倒是昨晚马路花坛里的桃花好像开了。”
    没错啊,围观群众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没人关系那些咋咋呼呼、流里流气的青年了。
    昨晚一夜之间,这附近的桃花都开了又落,大家还未见到盛开的桃花,醒来时,只有一地落英了。漂亮归漂亮,却让人不解。
    早起上班的人路过这里,都忍不住拍照,又是疑惑又是惊喜。
    “难道是前段时间暖和的天气让桃花以为花期到了,提前开放,结果又被昨晚突然降低的气温打落了?”
    大家讨论起来。
    有人看向谢灵涯,“小谢,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谢灵涯抱臂一笑,看着满地落花,虽然没有人见到它们枝头绽放的芳华,但是……
    他温柔地笑道:“万物有灵,也许它们昨晚开花是见义勇为去了呢。”
    众人哄笑起来,“年轻人说话真有意思,桃花能做什么好事,该不会帮人谈恋爱吧。”
    谢灵涯:“……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相关行业的人私信我,觉得我评论区画风别致,有开发潜力,想在我这里做宣传推广。不是和尚道士……但是也很哭笑不得,我的读者许愿还愿是从九尾狐时延续的,就像转锦鲤拜考神吧,大概因为这篇文的题材显得更那啥了。其实我写的内容,也属于一切为了主角爽,评论很多我有时也没法一一看,就希望新老读者擦亮眼睛,即使真的对这方面感兴趣,也要仔细分辨。
    另外本文也进入收尾阶段了,我把一些参考资料列出来。还有一些仪轨的资料是零散从道教网站上查的,可以从咒语搜出来,都是古代传下来的,大部分都不是我原创,我只做了部分改编、挪动,包括其他内容也有私设,因此也不尽正确,颇多错漏,请勿当真。
    《云笈七签》《抱朴子》《鲁班经》《洞灵小志》《子不语》《酉阳杂俎》《聊斋志异》《道听途说》《太平广记》《搜神记》《清代民间秘密宗教中的道士》《早期道教的行香文化》《扪虱谈鬼录》《中国民间诸神》《道教闾山派》《中国神怪大辞典》《民俗禁忌》《禁法经》《祝由十三科》《方术纪异》《道教三大至尊瑰宝-讳字、法印、令牌》《天师府五鬼运财术专论》《青瑶峒立尸祭——广西全州古老而神秘的祖先崇拜》《羌姆仪轨舞蹈研究》《藏传佛教羌姆仪轨中的灵嘎处置和中阴救度》《民间信仰的逻辑——以慈溪地区肚里仙现象为例》《清初至清中叶文言冥婚小说研究》《道教法术“家书式”考》
    第99章 捉生替死
    杻阳市绿化做得很不错了,而且郊外也有山上有野桃花,等到整个城市醒来,桃花开的消息散播出去后,人们才发现,开花的仅仅是步行街附近一带的桃花而已。
    别说城外的桃花了,就是隔壁两条街之外的桃花,最多也只是打了苞而已。
    这下子,来参观的人是络绎不绝,连本市电视台也录了个小新闻,报道这几棵市内与众不同的早开桃花。
    只是,之前的推测就不大合得上了啊,就算真的是桃花误会了花期将至,提前开放,又被吹落,怎么不同桃花智商还不同是怎么的?就金桂步行街附近的桃花傻容易上当吗?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猜测纷纷。
    有说地下有温泉,把桃花催开了——显然不大可能,旁边就有个抱阳泉,正常得很,就是冷水泉。
    也有说因为这里常年有小贩卖餐点,从早到晚,烟火熏出来的——这个也有点奇葩。
    最神奇的一个,说是有土豪策划了要在这里求婚,于是提前让人每天设法催开这里的桃花,昨天晚上求婚的时候,又让人疯狂摇树,把花瓣都摇下来了。一个是为了当时飘花的浪漫气氛,再有就是希望花开只有他们两个看到——这个呼声最高。
    ……
    谢灵涯就因为住在街口,还有同学来问他,有没有看到,是哪个土豪这么缺心眼。
    ——或许因为桃花虽然破邪,但也总带了几分旖旎,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它的开放和爱情有关。
    “我不知道,我晚上睡得很沉。”谢灵涯故作不知。
    女性同学也羡慕地说:“虽然这样花是很可怜呀,但我男朋友要是能用只有我看到的冬日桃花向我求婚,我肯定就嫁了。”
    谢灵涯露出难以赞同的神情。
    女同学看到悻悻道:“这就是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大部分直男都没有浪漫细胞。”谢灵涯的个人问题远近闻名,没谁能搞定。
    谢灵涯:“……”
    靠,他的浪漫细胞说出来要吓死人的。
    另一个同学也幽幽道:“你懂什么,谢灵涯不需要浪漫细胞,他等女生给他搞浪漫就行了……”
    谢灵涯都想原地出柜了,拱手拜了一下,“求求你们别说了,我去找朱教授请假。”
    “又请假?”谢灵涯的出勤率和他的难搞定一样出名,每次回来就疯狂补课,而且听说人家出差都是代表道观做法事之类的,神神道道得很。
    “对。”谢灵涯也没说太多,这次是唐启介绍来的人,不在本市,所以需要请假过去。
    唐启那边简单介绍了一下,最近他和对方的儿子合作,听说他家老人出去旅游回来之后,肚子就肿了起来,在医院看不好,有知道一些门道的便说他父亲这像是被下蛊了。
    于是,唐启的合作方就换了个方向,一想父亲最近的行程,跑到他旅游的地方去找了一下,想把下蛊人找出来解蛊,但人生地不熟,也找住在当地的老乡放了话,可惜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现身。
    他心里知道不妙,也不知父亲到底怎么惹到有脾气的高人了,回来就到处打听这方面的高手,想请过去斗法。
    唐启一听,当然是立刻想到了谢灵涯。他那个合作方家底是很厚的,也舍得给老人出钱,只要治得好,酬金极高。
    谢灵涯正在持续攒钱,一听就收拾了东西请假,把小量和郭星带出门,留施长悬坐镇观内,毕竟现在暗中还有个身份不明的密宗高人,他怕对方对其他人下手。
    郭星也是第一次为了这种事请假,跟老师谎称是家里有事,兴奋难耐。
    他这个样子,谢灵涯看了觉得还挺有干这行的潜质……
    上回郭星被恶心到还嗷嗷叫了半天,又遇到这种旁观的机会,却再次兴奋了起来。
    要是一次胆子就被吓破了,处处顾虑,天赋再高也没法干。
    ……
    唐启那个合作伙伴叫付知业,身在青丘市,远倒不是太远,坐高铁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谢灵涯给郭星吩咐了一下到了主家后的注意事项,小量倒不用担心了,他以前跟着那个骗子师父时就受过教育。
    付知业家安排了司机到高铁站来接,不过到了付家谢灵涯才发现,来的不止他们,还有另外两批人,一组是对中年男女,干干瘦瘦,看起来并不起眼。
    不过这也不奇怪,付知业对父亲的事很上心,听唐启说他也请过其他人,又有不少唐启这样的友人给他引荐,撞上几个不奇怪。
    在主家遇到同行,任谢灵涯怎么开朗,也只是淡淡颔首,大家并不说话。
    另一组人则是付知业出来后,才见到的,一个头发花白、头高马大的中老年男子,付知业一边往客厅走一边问他:“牛师傅,多久才有结果?”
    这位牛师傅说道:“过三个小时,你看那水如果没倒出来,就证明令尊还有救。”
    付知业不住点头,又看到外间几人,上前打招呼:“是谢老师,还有包先生、包女士吧?久等了。”
    他还看了谢灵涯身后两人一眼,觉得应该是谢灵涯的助手或者徒弟。
    “付先生。”谢灵涯与那对男女轮流和付知业握手。
    付知业带着些许歉意道:“因为家父病重,四处请人救治,只希望他早日痊愈,各位见谅……不知接下来哪位师傅进去看?”
    在场的人也没人纠结要排队的事,都是为了赚钱来的,态度很好。
    谢灵涯一摊手,“两位请?”
    那对中年男女都姓包,估计是兄妹或者姐弟了,没想到谢灵涯让了,他们对视一眼,看着谢灵涯:“先生大名是?”
    谢灵涯把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
    “……抱阳观的谢老师啊。”没想到,这两人还认识谢灵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像在说难怪他有胆子让别人先看。
    谢灵涯只微微一愣,对他们笑了一下。
    郭星看谢老师居然在外面也威名赫赫,有种莫名与有荣焉的感觉,但想起谢灵涯的嘱咐,没敢乱说话。
    礼尚往来,他们也自我介绍了一下,男的叫包汶琪,女的叫包汶珊,是姐弟,然后便进了房间。
    之前那位牛师傅也没走,和谢灵涯三人一起在客厅沉默地等着。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包汶珊姐弟才出来,但不是看完了,而是将工具都拿上,看起来,他们是要开始治了。
    牛师傅见状,也有些紧张地坐直了一点,毕竟包汶珊他们要是治好了,他和谢灵涯都是白跑一趟,顶多拿点车马费。
    谢灵涯原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路数,看到两人拿的工具,才小声对郭星和小量道:“萨满。”
    郭星和小量睁大了些眼睛,他们对萨满都是只闻其名而已。
    所谓萨满,其实也就是“巫”,这两个字是通古斯语,国内多是少数民族信奉,只是在华夏,近几十年已经很少看到萨满的踪迹。
    萨满要跳神祭祀,仪式估计没法只局限一个屋子,既然他们没有要求牛师傅和谢灵涯避开,大家也就端坐在客厅,顺便看了一下萨满施法。
    包汶珊手里拿着五彩纸贴成的幡,插在大门外,备下香案,“重奠茶酒接天神,上有青天,下有地官,天官地官,随福三官,跑神马,高皇玉皇,本县城隍,接到家……”
    这是要请神,他们的神灵十分糅杂,不但有佛道两家的神,连历史人物也有,当然也少不了祖先。
    谢灵涯隐隐有所感,便知道包汶珊姐弟是有些本事的,本县城隍不一定请得来,但确实请到了阴庙力士。
    包汶珊和包汶琪跳得满头大汗,咒语念得越来越急,众人神色不由都被感染得有些紧张。
    最后,啪嗒一下,香案的香头一下折断,包汶珊也倒退两步坐在地上。
    包汶琪眉头紧皱,临时改换仪式,弓背如同动物一般,“请一排来坐一排,还有金花猫神没有来……”
    这是改请动物神了。
    谢灵涯心道,这阴庙力士都不起作用,难道猫神能有用?
    “喔啊啊——”只听房间内付父大叫一声,那音色和常人不太一样,或者说不大像人,极其洪亮,还隐隐有点像……像是公鸡打鸣。
    包汶琪眼睛一亮,一边跳一边往房内走,付知业也跟着后面。
    谢灵涯都不禁站了起来,向房内张望,却是不好进去,这么窥探已经不大好了。
    付父痛苦地惨叫了几声后,声音骤然没了。
    外间,还坐在地上的包汶珊露出失望的神情。
    牛师傅和谢灵涯对视一眼,看来,还是失败了啊。
    付知业有些丧气地出来,这些天以来,包汶珊他们已经最见成效的了,此前他父亲难受得都说不出话来,对那些法术也没什么反应。
    付知业下定决心,对秘书道:“告诉所有人,我再追加五十万酬金。”
    在场人都心里一热。
    谢灵涯也想,五十万什么概念,山门殿的钱就出来了啊……
    就连包汶珊和包汶琪也露出还想再尝试的神色,包汶珊说道:“付先生,我们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们的叔公是天授萨满,我们可以请他老人家过来。”
    付知业精神一振,“天授萨满?”
    包汶珊解释道:“我们是被家族中推选出来学习成为萨满的,但我们的叔公,是年轻的时候,病了一场后便成为萨满的,这个就叫神授萨满,他是被成了神的老萨满抓去学习了,醒来什么都知道了。”
    神授的和人挑出来的,哪个更加高级,不言而喻。
    他们刚才逼出了一声怪异的叫声,像公鸡,再加上他们是请的动物神,付知业隐隐觉得是对症的,也许他们功力更深的长辈,就能破了这个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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