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殊和韩平家的人还在牢房里,韩明珠并没有赎他们,她们只得自己筹钱赎自己的命。、今天韩明珠大街之上被柳氏气的肚子疼,想必以后雍郡王府也不会再让她管他们了。
    柳氏想到牢房里的张氏和文氏在她们出来时疯狂的样子,心里一阵害怕,倒是不敢和韩悦文多说了。
    这些事韩司恩听说了,不过他向来不喜欢这事,也就没有多关注。韩明珠有自己的家室和子孙,需要这点名声,他不需要,所以连给柳氏等人送点银子做做面子都没有。
    朝堂上安稳下来之后,白文瀚奉命离开京城,临走时白书去送他。
    白书把人送走之后回到万安侯府,心中有些恍惚,这次姬洛也在送行人之列。临走姬洛郑重的对白文瀚应该找一个人照顾自己,白文瀚哈哈大笑两声说,这辈子自己恐怕要独身守护边疆了。然后便策马离开。
    白书心里闷闷的,一直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是很高兴,心底一直闷闷的。
    韩司恩并没有安慰白书,他看了一会儿书,然后不经意的看到白书躺在床上一直看着自己时,他挑了挑眉,把书放下,道:“怎么了?”
    白书心里什么都没想,他只觉得烛火下的韩司恩,容颜好看的让人心跳加速。
    他伸出手把韩司恩拉下,然后慢慢的挪了过去,最后他像往常一样亲了亲韩司恩的唇。
    韩司恩至下而上的看着他,在白书退开一分后,他双手扶着白书的肩膀,把两人位置换了下,他至上而下的看着白书。
    然后轻轻俯身,第一次主动的吻上了白书的唇。
    第153章
    夜风吹拂着, 睡梦中的白书不自觉的把头往一旁埋了埋,按照以往的触感,那里应该有一具体温比着常人微凉的身体,他习惯了每次都把头埋在那身体身边。
    又因今夜与众不同, 即便是在睡梦中, 白书的心情也是雀跃的。只是这次他的脸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受到身体,而是一片冰凉的被褥。
    白书猛然睁开眼,入眼的的确是被褥,是新换的床被。他慌忙坐起身, 然后便看到了只着里衣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的韩司恩。
    韩司恩头发未束,有几缕随着风而动。
    窗外夜色幽深, 房内烛火明亮, 韩司恩的身影明明在灯火之下,却如同要消失在黑夜中那般。白书坐在床上, 看着他很是孤寂的背影, 心里的兴奋早已经消失了, 变成了凉凉的一片。
    白书觉得自己有些难受,他不自觉的用手紧紧抓着背角,然后轻声喊了一声韩司恩的名字。
    韩司恩回过头, 看向白书的眼神微微而动,眸色深邃,里面像是包含了千言万语, 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他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道:“怎么醒了?”白书的睡眠一向很好的, 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该醒来的。
    白书抓着韩司恩冰凉的手,看样子已经在窗户边吹风吹了许久。白书低着头,发丝顺着流淌而下,遮盖住了他的半边脸颊,也遮挡住了他的神色。
    韩司恩很少有这样的时候,所以这人站在窗边那么久,应该是在烦心两人的关系吧,想到这里,白书小声的说:“韩司恩,你……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其实白书想问的是,韩司恩你是不是后悔了,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去了。他想到自己以前曾信誓旦旦的对白文瀚说过,如果韩司恩让自己感到不高兴了,那自己就杀了他。
    可是事事岂由人心,此时他连让人伤心的话都不想对韩司恩说一句,更不用说拿剑伤他了。
    此时白书脑袋乱糟糟的,一会想到韩司恩会真的说那是一个梦,一会想到韩司恩吻他时的场景,韩司恩的吻不像是自己,只是干巴巴的亲上去,而是真正的吻,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韩司恩的吻浓烈的就像是这世上最烈的酒,让人浑身发烫发软,在韩司恩的手指划过自己的皮肤时,白书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带入旋涡中。
    白书陷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中,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
    这时只听韩司恩轻笑一声,白书恍然的抬起脸,入眼的便是韩司恩的笑,很干净的笑,眉眼弯弯,清澈透亮。
    韩司恩道:“做了什么美梦?为什么只是梦?”
    白书愣愣的说:“是真的吗?”
    韩司恩轻叹一声,像是认命了,又像是给白书一个完完全全的保证:“当然不是梦。”他主动吻了白书,让这段感情有了别的走向,这样怎么只是一个梦呢?
    不管是他当时被白书蛊惑了,还是心中突然有了想要改变的想法,他都做了。做了的事他怎么会后悔,怎么会会当做没有做过。
    白书的双眼因这话猛然明亮起来了,他的身体微微上前。看他动作便知道他的想法,韩司恩看着他的唇,比着往日艳丽的颜色是自己弄的。
    韩司恩垂下眼,又主动上前吻了下白书,这个吻清清淡淡的,没有夹杂着任何东西,然后韩司恩躺在床上,轻声道:“夜还长着呢,睡吧。”
    白书嗯了声,心里高兴的抓着韩司恩的手闭上了眼。
    韩司恩也闭上眼,至于两人有没有睡着,只有两人自己知道。
    白书永远都不知道,韩司恩主动踏出这一步用了多大的勇气,克制住了心底的多少害怕和恐惧。在他没有醒来的时候,韩司恩就独自站在窗前,把自己往日的伤疤都揭开,一面嘲笑往日自己的愚蠢,一边告诉自己白书是不一样的。
    最后在白书醒来小心翼翼的把选择权又递给了他时,韩司恩心里想,算了,就这样吧。他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他时时刻刻听着白书的心里话,这样的人又怎么背叛的了他。
    闭着眼的韩司恩感到白书朝自己挪动了下身体,两人紧紧的挨着,彼此的温度来回传递,最后韩司恩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声音含糊的说:“睡吧。”
    白书的心兴奋的仿佛要跳出来,第一次被自己吻愣了没有表达出来的感情,此时不断的发酵,不断的询问自己,韩司恩把我拉怀里了,应该是喜欢吧……
    韩司恩一开始听着这些闹腾的话,心情有些复杂,在白书的思绪不自觉的顺着吻联想到了两人以后在一起有色画面,听着白书心底尖叫的羞涩,韩司恩突然感到有些头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书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了,韩司恩暗自松了口气,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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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过后,白书和韩司恩之间的关系变化很大,以前白书还算矜持,即便是想吻韩司恩,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或者是无人之时,现在白书大概是想去吻韩司恩便会去吻,胆大了很多。
    这天姬洛前来看望韩司恩,没有进行通报,等他进韩司恩的院子时,韩司恩虽然知道他来了,但没来得及推开白书,姬洛便看到了白书坐在韩司恩的腿上,双手搭在韩司恩肩膀上的画面。
    而姬洛在神色恍然中被韩司恩命人直接赶出去了。
    迷迷糊糊走出万安侯府门外的姬洛,突然神智清明了,他今天前来是想告诉韩司恩有关西戎使者前来京城的事,这正事还没有说,他怎么就被人给赶出来了?
    于是姬洛又进去了,再次到韩司恩的院子时,两人已经分开了,姬洛不自觉的看向白书略显几分红润的嘴唇,心中诡异的想,白文瀚临走前一天,他请白文瀚喝酒时,那人还忧心忡忡自己这个弟弟,怕他最终一场空。
    他不过是几天没有来见两人,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进展如此迅速?毕竟看刚才的情形,韩司恩并不像是被白书逼迫的。
    韩司恩懒得搭理脑洞大开的姬洛,他看着白书道:“你不是说要出去买话本吗?”
    白书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然后当着姬洛的面蹦出了万安侯府。
    等白书走后,姬洛坐在韩司恩面前,他沉默了许久,低声道:“你是认真的?”
    这话姬洛原本没有立场问的,他又不是白书的家人,但是想到白文瀚,他还是忍不住帮忙照看一下白书的。
    韩司恩淡淡的嗯了声,姬洛对他的反应愣怔了下,叹息道:“其实说真的,我真没想到白书会成功。”韩司恩就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不,不是石头,石头还能被水滴穿呢,姬洛发现自找不到形容词形容韩司恩。
    这个人无坚不摧,任何事包括生死都不放在心上,任何人包括皇帝和自己他都不放在眼里。白书对韩司恩的感情,他看的清清楚楚,感情上,他希望白书能打动韩司恩,理智上,他一直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韩司恩既然承认了,这件事便是真的了。姬洛收起心中各种复杂的想法,对韩司恩轻声道:“白书其实和你挺配的,在西疆他受伤命悬一线时,心心念念还在想着他若是死了,这世上便没有人会喜欢你,会爱你,你会孤独一辈子的。”
    说道这里姬洛停顿了下,像是在笑那时的自己:“当时我想,如果他真的不幸死了,那我回京该怎么对你说。说真的,若那时白书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呢?”
    姬洛最后那话很轻,像是在问韩司恩,又像是在问自己。
    韩司恩并没有回答,他想,白书死了自己会怎么样?应该还是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但是再也不会让别人走近自己一分了。
    就那样安安静静,孤孤独独的过完自己这辈子,不爱人,也不会被人爱。
    只是这话他不会说出来的,他之所以能接受白书,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西疆的他,临死时还在想着自己。
    相比着白书,他是自私自利的,别人毫无保留的对待自己,他才会分出那么一点点感情回应。
    姬洛并不是想知道这个答案,韩司恩不愿意说,他也就当做不知道,于是他转开了话题道:“再过十天,西戎的使者便会前来京城,送上金银和宝物,西戎为了表示自己投降的诚意,这次来京的代表是他们国的五公主和四王子。”
    韩司恩淡淡道:“皇上想把那个公主给你?”
    姬洛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有这个意思,不过我给推了,那样的异域美人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我这个对他们国出手的人就不参合这些了。”皇帝听了姬洛的话深觉得有理,便给这美人找好了人家,那就是大皇子姬凡。
    姬洛想了下又道:“我们本来要求呼延禄来京的,但是他的双腿断了,不能移动,西戎王便送了四王子来,那个四王子声名不显,据说性格很是懦弱。我倒是希望让三王子呼延禄来京,到时一定会给他一个厚礼,只可惜他深得西戎王宠爱,差点被灭国还舍不得这个儿子。”
    呼延禄敢来京城,那他就敢把这人的命留下,只是呼延禄对自己也挺狠,自断双腿也不愿入大周帝京。
    不过他和呼延禄终究还是会见面的,那时也许他已经是大周的帝王,而呼延禄也已掌控西戎了。只是还好,这辈子呼延禄成为西戎王的路总要比上辈子曲折的多,加上这个四王子,他总能给那人制造更多的麻烦。
    这都是后事了,姬洛只是在心底想想,面上却是不显,他看着韩司恩道:“我今日前来是替父皇来的,他想知道西戎使臣来后皇宫摆宴,你那时的病好了没?”
    皇帝当时当着姬洛的面是这么说的:“西戎使臣难得来京,韩司恩和他们有些接触,就是不知到时万安侯的身体能不能入宴?”
    姬洛这话传的有些粗鲁,但意思表达的很生动鲜明。
    韩司恩看了姬洛一眼,淡淡道:“天气虽然渐寒,我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是西戎使臣前来,我也想目睹一下他们的风采。”
    第154章
    姬洛得了韩司恩会出席宴会的准信,便离开了。不过因为这次看到了白书和韩司恩关系的画面, 走的时候不是很利索, 磨磨蹭蹭的, 最后还是在韩司恩的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慢腾腾的离开了。
    姬洛刚走出韩司恩的院子,白书便从外面跳了进来。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 刚才答应韩司恩去买话本也不过是个借口, 就站在墙边, 侧耳倾听韩司恩和姬洛说话。
    白书并不是真心想要听两人谈话,就是想离韩司恩近一点。不过他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万一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所以白书压制住心里的不好意思, 挠了挠头对韩司恩道:“我喜欢的话本没了。”
    韩司恩点了点头,随口应和道:“既然没了,那下次买也是一样的。”
    白书在心里松了口气,韩司恩轻轻勾了下嘴角, 不过那丝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白书并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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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戎使臣来到京城那天, 帝都很热闹, 礼部的人奉命迎接, 帝都的大街上要比往日热闹的多, 官宦人家还算矜持, 毕竟要端着, 普通人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很多人都去看了看在西疆边境嚣张的厉害的西戎国人。
    西戎使者来京之后, 皇帝并没有当天见他们, 也没有当天宴请他们。这算是晾他们一下,毕竟大周的天子也是有自己的架子和态度的,不是谁都能说见就见的。
    那西戎的使臣也知道自己处在劣势,便给礼部尚书送了很多好东西,求他在皇帝面前多多美言。礼部尚书自然是把东西都收下了,转眼便禀告给皇帝了。并不是他不想把这些东西留下,而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西戎使者,皇帝晾着他们,他们找人这是自然的事,礼部尚书不会因为这么明显的事就让人捉住把柄就是了。
    西戎使者何尝不知,但是他们姿态放的很低,天天骚扰礼部尚书,希望能早日见到皇帝。
    半个月后,皇帝终于松口见他们了。在朝堂上见了使者,收了他们带来的金银后,当晚皇帝在宫里的庆和殿宴请西戎一行人。
    韩司恩如自己所说的那般出现了。韩司恩因身份为万安侯,所以坐在座位在大皇子姬凡之后宗室子弟最前面。算是臣子中离帝王最近的人。
    皇帝出现后,看到韩司恩还瞪了他一眼,觉得韩司恩拿乔的厉害,不过这话皇帝是不会开口的。皇帝坐下后,所有人都给他请安,在众多臣子起身坐下后,元宝喊道,宣西戎使者觐见。
    宣这个字,从某些方面来说就是代表大周把西戎看做臣子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大殿门口望去,西戎使者种四王子呼延寿和五公主达雅走在最前面。呼延寿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奇的,达雅在西戎话中则是美好花朵的意思。
    呼延寿面向很普通,人也比较瘦小,眼神躲闪,有些畏畏缩缩的,一看就是长期不受宠的人,相比之下达雅公主面容艳丽目光张扬。他们身后的使臣对达雅明显要比对呼延寿要敬畏,一眼便能看出他们在西戎国的地位。
    一行人行礼自我介绍了一番后,便按照礼部准备好的位置坐下了。这个位置也很讲究,在宗室弟子之下,又在众多朝臣之上。
    等一切就绪之后,由着礼部尚书说了些官面上的一些场面话,然后宴会就开始了。灯火之下,宫中乐师开始奏乐,美艳的宫女穿着红艳的衣衫跳着让人眩晕的舞蹈。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好好欣赏这些舞蹈和乐声的,韩司恩就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他的姿态很闲适,微微斜了下靠在桌子边,然后静静的看着这些。
    众人之中,呼延寿一直低着头小心的吃着眼前的食物,偶尔在左右的劝说下,小口的抿了几口酒,达雅公主的目光则十分具有侵略性了。她静静的打量着宗室子弟的人,从太子姬洛一直看到雍郡王府的姬越,每个人的脸她都看了眼,但都没有停留太久。
    众人都明白,这次达雅公主是要留在大周的,让一个女子留下的归宿就是给她指婚,就是不知道这美人能落入谁家罢了。
    当然美人也有人吃不消的,例如姬洛就不想要什么美人,而雍郡王府的世子姬越也没这个想法,不说他和韩明珠现在感情正好,就单说有韩司恩这个大舅子,他就不敢随意找个人带进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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