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第326章
    寝宫的前殿,宫烛幽幽,炉火微微。
    今夜棋局已结束。
    “阿春,朕有些乏了,送慕太傅出去。”楚千秋面色沉静地坐着,轻动手指触推双眸处所佩戴的金龙锦带。
    “有劳春公公了。”慕鸿歌眸色平和,语气平和,可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浓郁。
    还极不规矩的,动手悄声将秦卿揽至身前。
    秦卿屏住呼吸,稍作推拒的用手抵触慕鸿歌,可是根本便无用。
    慕鸿歌直接无声地将秦卿给爆出了寝殿,未免摔滑在地上秦卿也只好回抱着慕鸿歌。
    两人出了寝宫。
    殿阁外,通往太子宫附近某处僻静的宫檐之下。
    慕鸿歌拥着秦卿站在长亭旁赏雪,此地夜深人静时分无宫人经过。
    秦卿身着深色的宫人长袍,锦质柔滑,广袖略宽,袖口与领口皆是白裘锁领,倍显精致。
    只是……
    秦卿不会穿戴公公们所顶戴的宫帽,而是任由黑发垂在身后,有几缕青丝清逸地垂在脸庞。
    “你今日这般抱我,若是陛下察觉了,你该作何交代?”秦卿站在慕鸿歌身后,任由其揽着,浅声地提醒其行径。
    “‘春公公’这话可就说得不够稳妥了,你可是我的男妻,我与自家男妻戏玩,还得跟陛下交代?”慕鸿歌双手并用地将秦卿揽在身前,那白皙如玉的五指稳稳地捏着捏着秦卿的腰身,不许秦卿乱动。
    夜雪清清,风儿静静。
    漫漫幽雪,自宫檐外缓缓飘落。
    慕鸿歌英气不凡地站在秦卿身后,身着太傅宫袍、银纹繁复且雪华雍贵,银绒小巧的发冠将其发丝竖起,发尾顺滑地贴垂在身后;那雪色华袍不染纤尘的迷人,其眼底倒映出白茫茫的妖异雪景。
    其正自然无比滴拥着秦卿,且脸颊正轻贴靠着秦卿的脸颊,那唇边呼出的热息似雪露般迷迭轻散。
    “你总是这般戏弄我,前阵子唤我‘霜妃’,今次又唤我‘春公公’,况且谁是你的……男妻?”秦卿轻平淡淡地浅述,眼下有丝丝红晕泛起。
    但无丝毫的责怪之意,也并非当真反斥。
    “为夫只是与你谈情逗趣罢了,如若你要是不喜为夫如此,那下回为夫便直接在陛下面前……”慕鸿歌眸色微垂地低语,说着说着嘴唇便贴上秦卿的耳轮,然后——
    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低语了片刻。
    随着慕鸿歌唇角的笑意加深,秦卿睫毛暗影下的红晕也在逐渐加深。
    直至……
    “你瞎说。”秦卿轻声地反驳;
    且捏紧了慕鸿歌环在其腰前的手。
    那白玉般清秀的手指轻而抓住慕鸿歌的手背,将那白皙的手背捏的微微泛红。
    “捏得甚疼,这是要谋杀亲夫?”慕鸿歌略微皱眉地低声缓言,眸色轻沉。
    秦卿意识到情况便稍加松手,手指轻揉了揉慕鸿歌微红的手背,并侧过头满眼温和地注视着慕鸿歌英俊的容颜。
    “你莫要再瞎说。”
    “反正陛下也被你气瞎了,现下又瞧不见任何东西,为与不为亦无所谓,更无碍。”慕鸿歌靠在秦卿脸庞测度般地低语,眸色之中雪影霜华交错迷人。
    那停留在秦卿腰间的五指,正不着痕迹地微测着秦卿那微涨的腰围。
    “陛下现下虽然是失明了,但还听得见,若是被他知晓了,始终不太好。”秦卿轻慢地抓住慕鸿歌的手,眼眉低垂地轻靠着慕鸿歌。
    “如此说来,你还挺关心我那义兄的。所幸是我当初多了些心思没与义兄撕破脸,否则现下你唯恐是要怪我了。”慕鸿歌面色如常地靠在秦卿脸庞轻言,眸色平和如一。
    闻言,秦卿未作响应。
    “嗯?春公公为夫说得可对?”慕鸿歌轻揽着秦卿稍微往前一步,假意地推揉秦卿。
    这似有似无之举、与耳畔那磁性悦耳的嗓音,皆令秦卿睫毛轻震。
    “爱妻,怎么不出声,你若再不出声为夫可要这样那样你了。”慕鸿歌一本正经地轻述着此言,同时,那细挺的鼻梁轻蹭着秦卿发香淡雅的耳后……
    其正微微垂着眼,眼底含着几许难以察觉的笑意。
    而秦卿则是因慕鸿歌此举,而细微地挣扎。
    “夫君……”秦卿轻声叫停,眼下红晕浅浅,且气息也略微灼热。
    但是,慕鸿歌此时,却发出愉悦的笑声。
    这清浅之声轻缓,却足以令秦卿背心、耳根都微微发热。
    “你最近腰粗了一些。”慕鸿歌不再逗弄秦卿,稍稍拥紧了秦卿些许;且靠在秦卿耳畔,意有所指地缓言道:“陛下屋内的香气你可要少闻一些”
    眼下秦卿全无心思听慕鸿歌所言,满脑子里皆是“不要在此地”……
    “闻多了,可是会怀孕的”
    此声低幽,意蕴浓浓。
    其唇畔呼出的热息,皆笼罩在秦卿的耳畔。
    秦卿也不再乱动,但也未听慕鸿歌在说任何事。
    只是手心发热。
    “可别说为夫没提醒你,别碰花粉之类的物品。”慕鸿歌双唇靠在秦卿耳畔,几近无声地言毕,便气态温和地松开秦卿;
    第327章
    烛火幽晃,轻纱微扬。
    秦卿睫毛轻动,迟疑的将唇凑近楚千秋手边;其清浅的呼吸,轻洒在楚千秋那白净无瑕的手背之上。
    可秦卿却临门撤离,气息稍加拉远。
    转而,依旧准备用锦帕替楚千秋擦拭血珠时……
    但是——
    此时,楚千秋直接地将那白皙纤长的手指,不慌不忙地探入了秦卿那微启的唇间。
    秦卿微愣,可也未挣扎。
    那腥甜的血气、夹杂着其指尖沾染的红木香气,在秦卿的口中浅浅蔓延。
    秦卿微垂着眼,将其指尖的血、轻吮而净后;便用锦帕替其指尖擦净、且包扎好。
    秦卿温和地将楚千秋的手放回其腿上,且缓缓轻轻的在其腿上写道:阿春先前逾越了,还请陛下恕罪。
    楚千秋未出声。
    只是,将手中的雕刀与小巧红木柱都递给秦卿。
    秦卿接过两样物品,在楚千秋腿上轻写:陛下这是雕刻的何物?
    “朕要歇息了。”楚千秋细微动唇,交谈的兴趣不大。
    所以……
    秦卿也没再多问,只是将手中物件放置在旁边的玉龙桌上,如往常般伏楚千秋起身。
    楚千秋尊华雍贵冷然地让秦卿将手握紧,那白玉般无瑕的手指触感温热,全身散发着独特的、幽幽的宜人香气。
    这夜,秦卿最后还是用宫中秘制的药酒替楚千秋擦洗了伤口,然后以白色的细条布带替其手指轻缠好。
    寝宫外,夜风狂乱,树影摇晃。
    宫檐下的灯笼已熄灭。
    寝宫内,金色的龙烛轻盏,火光微微而明。
    龙榻前,幔帐虚掩,透过缝隙可见——
    楚千秋身着金色龙纹寝袍,后背垫着龙枕,腰间盖着雪绒毯;那用以蒙眼的细带已卸下,双眸正轻轻闭着养神,眼眉线条甚是悦目。
    秦卿端过桌上的百花琉璃碗,稳步至龙塌前,单手将轻纱拨开,并坐定在龙床边……
    且耐心地勺舀着香气浓郁的补汤,待将补汤稍加吹凉后,便自行轻尝了一口,在确定不烫舌后,才体贴地喂送给楚千秋。
    只是,秦卿不太明白……
    楚千秋饮用的这补汤,呈现的是深紫色,味道甚是古怪。
    饮下之后,满嘴皆是芬香之气,连气息也甚是香甜。
    仿佛连肺腑都染上那香芬浓浓的气味。
    可饮完之后,也确实是精神了些,但却又是仅此而已。
    秦卿眸色轻和、举止周到地替楚千秋喂完补汤后,便用锦帕替其擦了擦嘴,转而在其手背上写道——
    陛下身染的伤寒之症已康复,可是这眼疾却是始终不愈,可否要换种补汤试试?这补汤的色泽甚是怪异。
    秦卿写完之后便收回手,重新拿起勺子将剩下的汤羹饮完。
    反正,也是补身用的,饮下也无碍。
    “朕饮的补汤你可不要瞎乱地偷喝,这汤羹是朕用以补充能力的得唇羹。你一个太监又不能人道和这么多健体的羹汤,怕是夜里会耐不住。”楚千秋面色平常,语气如一;其正轻靠着软枕,发丝顺垂而下,眼尾处的睫毛暗影浅浅拉长;透过那微敞的领口,可见那白皙的颈间,已无青筋浮现。
    闻言,秦卿手上的动作略微顿住。
    但随即,则放下了精巧的陶勺,在楚千秋那无瑕的手背上写道:陛下身子这才刚康复,饮这种汤羹恐怕不妥。况且,这还一连饮了半个月……
    “朕从十三岁起,便有饮用这汤药,现下这汤羹除了供给朕气血之外,其他作用对朕并不显著。”楚千秋平静地坦言,唇间呼出的气息夹杂着淡淡幽香。
    秦卿无言地沉默着。
    难怪这两日来,夜里身体总是微微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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