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也有不乖的时候。”他说,吻了吻她的唇角,说:“以后每天都要这么乖啊。”
    “嗯。”苏清娆听得出来,皇叔今日的心情很好,是因为她今天很乖吗?
    那她以后都要乖乖的,比今天更乖。
    可是……她今天乖在什么地方?
    她想了一想,想不出来,她今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讨好皇叔的吗?好像……没有啊。
    想不出来,但苏清娆双手已经不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娇滴滴地问:“那我这样乖不乖呀?”
    封钺的少男之心荡漾了。
    搂紧了她的细腰,“清娆……”
    声音都哑了,“你可以再乖一点儿。”他说。
    “还要怎么乖呀?”
    “亲我。”
    苏清娆又害羞又主动,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笑颜娇羞,说:“皇叔,你真好看。”
    “清娆……我的嘴唇更好看。”
    她盯着他的嘴唇看,皇叔的嘴唇很……引人犯罪呀。
    “我来之前喝了点儿桃花醉,你要不要尝尝?”
    “唔……好呀……”
    小姑娘踮了踮脚,粉唇轻覆上他的,很认真,很细腻地吃,微赧,“好甜。”
    封钺扣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四瓣嘴唇交融,温柔又缠绵。
    去房间拿披风的小丫鬟这时候回来,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一红,垂首默默退回去。她想,她这个时候过去,纵使王爷那般温和的人,也一定会想杀了她吧。
    她们家小姐呀,过年就要出阁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临近除夕,蒋府的大门前,多了许多闲杂人等,或是平民百姓,或是别府的下人,都想来一观摄政王究竟会给蒋家下多少聘礼。
    从早到晚,抬聘礼进蒋府的队伍从来没有断过,群众目瞪口呆,数都数不过来了。
    有些人都看得腿软了,这……蒋家嫁个女儿,得到的聘礼堪比公主的嫁妆。
    那是何其的壮观。
    “……等等,摄政王怕不是把国库都给搬来了!”
    “胡说八道!王爷清廉圣明、治国有道,怎可容你这般诋毁他!当心你这句话,被官府抓了去!”
    “我……我也就那么一说……”
    “不至于国库,王爷顶多就是把他自己的私库搬空了吧?”
    “唉,娶个媳妇而已,至于吗!”
    “我听说……蒋家那位小姐很美啊!”
    “不是说咱们王爷素来不好女色吗,怎么如今为了个美人儿,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
    林铮正陪那未婚妻逛街,听说今日摄政王给蒋家下了聘礼,刚好路过蒋府,便也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来看看。
    便听见了这些围观群众的议论,望着那一箱箱的聘礼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抬进蒋家,心道,天下也就仅有他一个,能够给她让天下女人都羡慕的聘礼。
    夫家下多少聘礼,很大程度上能够决定,女人在丈夫的心里处于什么地位。
    林铮听见蒋家的管家一脸愁容地说,“这可如何是好,库房都放不下了,几个院子也都堆满了!”
    “王爷此前就让咱们修建一个更大的库房,主子和夫人不听,您看,现在可怎么办啊?”一个管事说。
    管家看着那还在外面排队的队伍,头痛地摇了摇头,他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尝到嫌钱多的一种什么样的人生境界,不止他,大人和夫人亦是。
    可是……总不能让送聘礼的人抬聘礼回去吧?
    “王爷真是很喜欢清娆姑娘呢。”折娅公主笑道。
    林铮也笑了笑,说:“是啊。”
    阿九能嫁给这样一个人,真好。那得是多么疼爱未婚妻,才能下这么大的血本啊。
    聘礼往往与嫁妆挂钩,夫家给聘礼之前会衡量女方能带来多少嫁妆。估量嫁妆给聘礼,等价交换。所以门当户对尤其重要,只有贵族与贵族,或寒门与寒门之间的结合,才能在聘礼和嫁妆之间做出平衡。
    可是很显然,摄政王下这么大一笔聘礼,蒋家即便是把整个家都掏空给女儿当嫁妆,也不足他送的聘礼的十分之一。
    说白了,就是血本无归。
    全天下,能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林铮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幻想过,有一天迎娶她的时候,一定给足她让全村女人都羡慕的聘礼。
    这是他十岁就开始怀揣的梦想,为此拼搏了很多年,再苦再累都不怕。
    “阿铮,我们走吧。”折娅公主挽着他的手臂,莞尔一笑。
    林铮猛然清醒,他现在已有未婚妻,他但凡再有别的什么想法,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他虽对公主没有多少感情,但既已答应了婚事,就不会辜负人家姑娘,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就算不是折娅公主,他日后也会娶妻生子,他不能守着对阿九的爱过一生。
    折娅虽是公主,但也是个异族人,身份放在大燕还没有一般世家的小姐尊贵,所以林铮心里没有很大的负担。
    而且,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折娅很喜欢大燕,并且表明既然嫁给大燕男子就会留在大燕生活。她对大燕什么都感兴趣,学习大燕的文化礼仪,连口音都慢慢变了。除了长相有些异域,她已俨然是个大燕的女子。
    他救她的父兄家国,她不止把他当作未婚夫,更视他为恩人,她性格温婉,又愿意孝敬他的家人,不嫌弃他的出身。
    林铮不喜欢她把他当作恩人,她不嫌弃他们家,他便已知足了。
    蒋家。
    夫妇俩对着那堆积如山的聘礼发呆。
    当初未来女婿让他们再建一个库房,他们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怕是得再建两个才能安置这些如山的聘礼。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自是数不胜数,蒋溪桥是个文人,对于文人来说,最致命的吸引是什么。
    他看着面前一幅幅字画孤本,眼花缭乱了,他忽然很想抱一抱未来女婿的大腿。
    “这……这是太宗皇帝的亲笔!”
    “这……这是懿仁皇后的画!”
    “……高祖皇帝!……太祖皇帝!……前朝皇帝!……前朝名相!”
    蒋溪桥手抖,腿都软了,这……这都是未来女婿孝敬他的?
    他终于知道,有个皇家儿子做女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这些都是天下文人梦寐以求,只消看一眼便受益终生的东西,现在……未来女婿都送进他们家来?
    怎么办,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以后女婿叫他往东他决不敢往西!
    不,蒋溪桥想,就是让他管女婿叫爹,他也是没有意见的。
    蒋溪桥对夫人说:“你说……我这是不是吃了你和女儿的软饭啊?”
    他当初娶庄姝槿,就是娶回来一座小金山,现在嫁女儿,又得到了一座大金山。
    他敢说,如今,几百年来第一望族的柳家都不一定比他们蒋家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  蒋溪桥:[鞠躬]爹。
    女婿:[挑眉]
    蒋溪桥:爹,抱大腿!
    女婿:来人,把那些字画都给我收回来。
    蒋溪桥:贤婿贤婿,岳父错了……
    女婿:哼。
    蒋溪桥:清娆她老公,别生气了。
    女婿:嘻嘻^_^
    第77章
    快到年下了,也快到摄政王的大婚之日,京城愈发的热闹,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人们在谈论摄政王的聘礼。
    据说,蒋家已把一部分聘礼转移到京郊的别苑,等过年后修了新的库房再搬回来。
    又有传言,景王府是何等的豪华气派,摄政王简素半生,而今斥巨金为新娘子修造新家。
    足以叫天下女人艳羡不已,那未来的摄政王妃上辈子定是造福了人类,否则这辈子怎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当初修造王府的时候,朝臣就有些担忧,而今听说了那聘礼的数量,就是历代皇后都没有这么厚重的聘礼啊,这摄政王莫不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一般来说,朝臣肯定要针对王府和聘礼弹劾摄政王昏庸奢靡,可是……一想到摄政王执政十二年来,国富民安,繁荣昌盛,尤其是这几年,可以说大燕建朝数百年来最鼎盛的时期。而他本人清廉简雅了半生,如今好不容易为自己和妻子任性一回……哪个朝臣好意思说一个不字。
    而那些歌颂摄政王不近女色,一生为国为民的读书人也能毫不违和地继续吹,摄政王执笔能写能画能治理国家,放下笔也是个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好丈夫。
    这个年,几乎就是在谈论摄政王与他即将过门的妻子中度过的。
    快到年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将军府亦如是,但那喜庆的灯笼,依旧压不住人心的冰冷。
    姬雪走在雪地里,一遍又一遍地走,每走一步,鞋子都深陷入雪里,早已被浸湿。
    他却毫不在意,仿佛被浸湿了鞋袜的不是他,冷的也不是他。
    小厮拿着他的披风上前,好心地劝道:“公子,您快下来吧,小心着凉了。”
    他像听不到,脚步没有停顿过半刻,似乎只有走在雪地里,被雪水浸湿他的鞋袜,他的脚,从而冷遍了全身,才能缓解心里的酸楚和寒冷。
    直到听到院子外,有人说,“封帅回来了。”
    那一刹那姬雪空洞的眼神才重新有了些许光芒,可只是一瞬间,那道光芒就消失了。
    身上,心里,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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