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就笑着点了点萧歆,“你还该跟两个孩子学学才是。”
    萧歆看向两孩子,这会儿正兴致勃勃扒在窗上看着外面,哪里管爹妈在说些什么。可萧歆毕竟不是孩子,哪里能一点都不操心。
    “你啊。”四爷拉着萧歆的手拍了拍,“爷安排的事情,几时是没有把握的。”
    萧歆固然是信任四爷的,可这人有时候总会有个下意识的,何况他们还带着孩子,她这怕的不就是孩子出什么意外,真要是只有他们两个老夫老妻,才不会有这些顾虑。
    等到了码头的时候,萧歆才看到,海望穿着便衣,带着几十号禁卫蹬上了另一艘楼船。
    “阿玛,咱们先去江南好不好。”雅若两眼放光地说着,因为陪着四爷去过一次江南,明显是意犹未尽。
    “弘晏你说说,你想先往哪去。”四爷转头就问了小七。
    小七看了眼小八,见她双手合十在拜托自己,便笑道:“我听小八的,她想去哪我就去哪。”然后看向萧歆。
    萧歆道:“额娘这辈子还没出过京城呢,你们说去哪就去哪,额娘跟着你们走。”遂一致通过,去江南。
    等到苏杭大运河上的时候,萧歆不禁要感叹,原来古时候的江南,真的像古诗词里写的那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的正是眼前这幅光景。这绝不是圆明园的几个景致能概况的尽的。不说美景美食,就是人,那也是美出了新境界。
    走在杭州城的街道上,萧歆虽然没看花眼,却是跟着两个孩子跑的满头汗。
    四爷就在后面笑道:“随他们去吧,且丢不了的。”意思是除了他们俩,暗中其实还有人看着的。
    这个萧歆自然是懂的,可这护卫不是都在暗处嘛,而且听四爷的意思,是非到万不得以不要现身的。所以这街上人来人往的,孩子要是让人碰了撞了,疼的还不是孩子自己。
    逛了半天,好不容易进了一个茶楼子歇脚,两个孩子又被楼下吹糖人的给吸引了。四爷只让萧歆坐着歇息,他跟着去便是。
    萧歆也在后面笑了,这人,不是也紧张的什么似的。等到吃了一盏茶下去,他们也还没回来。萧歆张望了一回,就看见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一直在对面的包间里往这边瞧,见萧歆看去,还十分有礼地握住折扇朝她施了一礼。萧歆却是连睬都睬一眼,走到窗前,直接就把窗子给闭了。
    四爷带着孩子们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窗户是关着的,便笑道:“怎么,说书的讲的故事不好听。”才推开一角窗子,就让萧歆给叫住了,“吵吵嚷嚷的有什么可听的,还是安静会儿的舒坦,这一天下来,就没个清净的地方。”
    四爷不疑有他,只当萧歆这一天下来也是走累了,这便敦促孩子们吃些点心垫肚子,待会儿直接回住处。
    两孩子明显是意犹未尽,还准备央求一二,见四爷看了眼萧歆,便都乖巧地闭嘴吃东西了。
    四爷坐到萧歆旁边,说道:“晚上爷给你捏捏脚,松快松快。”四爷自己没什么,倒是忘了萧歆最是不常走动的,今儿猛地走了这么远的路,脚肯定是会有不适的。
    萧歆就睨了眼两个孩子,小声对四爷道:“孩子们听着呢。”真是越老越没正经了,以往哪里会把这话说出口,就是只有夫妻俩的时候,都很少会说这些体己的话。如今这老了老了,反倒是脸皮越来越厚了还。
    不想四爷还没说什么呢,两孩子倒是先异口同声道:“我们什么也没听到,阿玛额娘只管继续,甭理我们。”偷笑着,继续吃吃喝喝起来。
    四爷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还拍了拍萧歆的手,“不是你说的,只有恩爱的父母才能教养出有爱的子女。”看看他们的这些孩子,如此相亲相爱,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萧歆可不想在外面掰扯这些,不过是看孩子们吃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歇够了,便就对他们道:“别再吃了小八,回去且有好吃的。”倒不是外面的东西多精贵,就是因为比惯常吃的东西要粗糙上一些,反而让孩子们觉得新鲜有趣。
    等下楼的时候,萧歆他们意外地楼梯口碰见了刚刚对面那个贸然朝她施礼的中年男子。虽说也不是小姑娘家的,但萧歆还是很反感这种事情。这便避开了他的目光,往四爷身后退了步。
    四爷是个何其敏感的人,只一眼便也窥得其中深意,不过他也不是毛头小子,不过用身子往楼道口一挡,让萧歆带着两个孩子先下楼去了。
    那人便在身后张望了一回,见四爷不太友善地看着他,还抱拳道:“二位贵人真是鹣鲽情深。”
    四爷也不过是哼了声,大步下楼去了。
    夜里,萧歆已经在别院的厢房里躺下,四爷只说是有点事情要处理,结果等到萧歆睡着了,人也没回来。
    倒是第二天在用早膳的时候听打理别院的管事同一个老妈子在窗户外的廓口上说着昨晚上发生的八卦,她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据说在杭州城里有一个秀才老爷,家境殷实,学识却一般,年轻的时候好不容易中了秀才,就开始了几十年如一日的文人生活。一天到晚的啥事不干,专门上个茶馆书屋装风雅。也是因为长相风流,城中倒是有不少贵妇人跟他私下里有不三不四的往来。不过昨儿夜里不知是怎的了,偷人竟偷到了守备家,那守备就算再小,好歹也是个官。所以当即就把人丢到了护城河里喂了王八。
    听完这个故事,萧歆就看向四爷了。这事,该不会是四爷的手笔吧?可看他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又不太像。
    “好好吃饭。”四爷突然就来了句,把碗筷搁下后,说道:“今天咱们去灵隐寺礼佛。”那边俩孩子就小声抗议了起来。
    “要不爷自己去吧。”萧歆知道四爷虔诚是真,不管走到哪,只要有名寺古刹,都得进去礼上半天的佛不可。可要是押着两个定不住的孩子一起去,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在院子里修整一日更加自在。
    四爷这回却是笃定道:“不行,得收收心了,不能再由着他们这样疯玩。”然后就先出去了。
    萧歆愣了半,突然意识到,四爷这是怕她再带着两个孩子去街上玩,遇上什么登徒子?
    等从灵隐寺回来的时候,萧歆就拉着四爷好好问了一回。四爷认真看了萧歆一阵,又掐了掐她的脸,“爷倒是没发现,你这还挺能招蜂引蝶的。”
    话虽然不是好话,但萧歆也知道四爷没有别的意思,这便笑道:“这都是爷的功劳。人不都说了,一个女人只有生活过的幸福,脸上就是什么也不涂抹,那也是美丽动人的。”
    四爷挑眉,听着是让人舒心,不过,“往后都不准再去人多的地方了。”萧歆嘴角抽搐,要不要这样啊,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年轻似的。
    可事实也证明,不管萧歆再怎么软磨硬泡,他们在接下来的行程里,基本上不进大城市了,一般都往名山大川去,偶尔路过某个知名城镇,也是过市不停。
    等这一路走到云南的雪山,他们一家四口不知不觉都离京好几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短小了点,不过总算是撸出来了^3^
    第104章 番外之三
    以四爷最初的计划,他们是要走云贵高原的。只是在大理休整的时候, 他们收到了弘晖的来信。
    这孩子这几年的笔头功夫越发纯熟, 一封家书, 也能写出花来,比之四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次原也不过是寻常问候, 不过在信中提及的一件事倒是把萧歆给逗乐了。
    说是几个弟弟如今业已到了适婚年龄,四爷他们刚走的时候就有不少媒人来保媒,只是弟弟们尽皆要等四爷他们回去做主,便就给搁置了下来。
    然而谁也没想到,爹妈这么会玩,放出去还不知道回家了,一个个的也是怕爹妈太久没回去连儿子长什么样都忘了,遂联名恳请爹妈早日收了玩心,回去看看儿子们吧,要不好姑娘都让人家挑光了。如今就连小六都开始议亲了,他们再这么耗下去, 估计要成为大清朝里典型的钻石王老五了。
    四爷倒是很认真的想了一回, 如今小七小八都要成人了,留守在家的几个大的就更不用说了。遂决定从广州走水路回京。
    不过在内河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四爷一家出行至今第一次碰到了一点麻烦,他们遇上盗匪了。
    “奴才这就带人去处理了。”海望现身在楼船上,像是在他眼里,盗匪不过宵小之辈,碰上他们这个精英班子出来的, 还不是等着被碾压。
    四爷望了眼江面上腾升的水雾,没有掉以轻心,“先看看再说。”还让人去把请来随船的当地水鬼叫来了解情况。
    得到的不过是季节的变化,江上时常会出现水雾弥漫的情况,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雾气就会渐渐散去。至于说盗匪,他们这里还真没听说过,兴许是从别处流窜过来的也未可知。
    既然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四爷自然不会让人轻易出手,不过是让海望交代下去,在迷雾散去前还按兵不动,只做好备战准备就行了。
    两个孩子见四爷回来,还赶紧迎了过去。弘晏道:“让儿子去给阿玛铲平道路。”那说话的口气,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
    小八也在一旁握了握手里的宝剑,“还有我阿妈,让我也去试试手吧。”
    这俩孩子也是这几年在外面晃荡的,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能耐的,加上没真正遇见过什么坎坷,哪里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就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等下怎么被打进水里都不知道。是以萧歆还把人叫回来,“都消停了吧你们,这可不是行军打仗,对方要是亡命之徒,就不是试了手还能跑的回来了。”
    四爷也是赞同萧歆的话,不过也没有太过打击孩子,“你们可以先到上面去看看。但是你们要答应阿玛,只是看,不动手。”
    孩子俩互看一眼,相比起萧歆的话,自然是四爷说的更动听一些,遂乖乖把手里的佩剑放下,直奔楼上甲板围观去了。
    楼船就这么在江面上停了近一个时辰,太阳光才慢慢从层层迷雾中透出光亮来。待到迷雾散尽,才让双方看清了彼此。
    对方也是一艘大型楼船,而且甲板上下围满了手持兵刃的匪徒,目测不下一二百人的样子。见这边也没什么人手的样子,还都叫嚣着把船靠了过来。
    小七小八这才有点后怕的看了看端着望远镜在瞭望的海望,“咱们能打得过吗。”刚刚的豪迈早不知道被丢哪去了。
    “小主子放心,这种乌合之众不是咱们的对手。”不说他们这些精英能够以一敌十,就是火器,他们也都有遵照弘晖的意思配备了。只是一路上风平浪静的,没有展示在人前罢了。当然,没到紧急关头,他们也不会轻易使用火器,要不很容易暴露身份。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一只隼呼啸着停在匪船上。
    那方老大一看,吓得肝胆俱裂,后退着直说走走走,差点没直接跳到江里游走。
    这个戏剧性的变化也是看得人摸不着头脑。
    小七小八跟着追上甲板的时候,只看到那方楼船越行越远,而江中只有一叶扁舟,上有一人在垂钓,旁边立着一只隼。
    兄妹两新奇的看了一回,四爷便吩咐起行,不过在经过一个峡谷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船只只能被迫靠岸停行。
    只是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倒是连个落脚处都没有。海望带了几个人前去探路,回来后便说前面山坳处有一庄园,或可借宿一晚,遂四爷携小家前往。
    那庄园的主人恰如海望所言,是个好客之人。唯一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在江上垂钓之人竟是这家的少主。
    小七便代四爷谢过了人家,虽说他们有把握对付盗匪,但是不动干戈对他们来说才是最保险的,要不谁知道会引出什么来。
    那乔家少爷倒是个玉树临风的,便就是小八这样的女孩子也是看痴了眼。
    萧歆没太留意看孩子们,不过偶尔看去的时候,倒是发现几个孩子凑在一起也是有说有笑,便就没再操心,不过是在告辞离去的时候发现小八有点怪怪的。
    萧歆以为她这是身上不舒服,便拦了四爷,自己去找小八。
    “额娘怎么还没歇息。”小八刚要下床,就被萧歆给叫住了,“别下来了。”说着自己脱了鞋就钻进被窝里,“你这几天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小八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没有额娘,我就是还惦记着云南的雪山还没去呢,明明就在眼前了。”一副很可惜的样子,看起来倒不像是有假。
    不过萧歆对自己的女儿还是了解的,她只要紧张手指就要到处动,以此来转移注意力。虽说知道她心里有事,但既然她不愿意说,萧歆也不能勉强,于是又再说了一回母女间的体己话。
    回去的时候,四爷还在等着。“怎么样,小八可是有什么事。”也是满满的担心。
    萧歆脱了外衣上床,“看样子该是没什么,咱们也别太过紧张了,孩子大了难免会有一点自己的心事,咱们也不是事事都追根究底,这样孩子跟着紧张。”
    四爷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这孩子眼看着就要及笄了,可不能再当小孩子来对待。遂也没再去过分干涉小八,只让萧歆多留意着点。
    就这样一直到了广州,萧歆才见识到水师的样子。怎么说呢,因为之前从来没见过,所以对萧歆来说,还是挺震撼的,有两层甚至是三层的战船在海上列队似的接受四爷的检验。在萧歆固有的认知里,这个时期的战船其实还是相对落后的,大多使用的中国式帆船,而不是这种相对先进的齿轮船。
    水师提督正在同四爷解释着每种船的作用,以及船身上图案雕塑的寓意。低下两层船舱里布满了炮眼,一艘战船上大概配备有六百名水兵,其中三百多人是炮手。而且他们这种兵种的岗位不是固定的,因为一旦遇上战事,死伤都是再所难免,所以每个人都是炮手,也都是近身格斗的好手。
    说到造船术的改进,水师提督也是卖了一回西方人的好,“洋人虽然狡猾,可这造出来的东西的确是好,现在不仅是广州水师,福建浙江等地也都在对战船进行改造。加上水师一直不断地扩编,近海处已经鲜有倭寇胆敢靠近。”
    四爷听着看着也是满意地直点头。不要说萧歆,这个规模的水师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说到倭寇,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想当年在收复台湾的战争中,他们就经常受到倭寇趁火打劫,沿海百姓不知有多少深受其害。四爷虽然没有经历过当年的战事,但只要听说起这事,心里还是愤然的。这几年虽然说水师的力量一直在提升,但是这个隐患不除,沿海的百姓就不能安居乐业。是以还对水师提督说道:“明朝的戚继光就曾抗倭十余年如一日,至到如今倭寇仍是只增不减,可见他们在海上也是盘根错节,窝点众多。但不论怎么说,你们只要是能在这上面有所建树,朝廷上大可放心,真要有小人进谗,朕只拿他来给你们祭旗。”这也是担心许多将领看到了那么前车之鉴而心存顾虑,未敢一心一意对待抗倭大业,这样一代代往下遗留,倭寇的势力只会越积再大。
    水师提督便就单膝跪地,很是慷慨激昂地说了一番愿为君上朝廷肝脑涂地的话。四爷这人在拉拢人心方面很有一手,什么亲自把人扶起来,又再替人整理甲胄。其实都是一些小细节,往往都能把臣下感动的要死。
    这不,临别的时候,四爷还把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摘了下来赠给水师提督。只当是信物,待到他年扫尽倭寇,加官进爵自然不在话下。
    萧歆也是憋了很久,等到只跟四爷俩个人的时候,才忍不住轻笑出声。
    四爷便伸手掐了萧歆的脸,“你当朕这个皇帝是好当。”说的也满满心累的样子,“人都以为九五之尊一天到晚没事干就上上朝批批折子,累了还有后宫佳丽环伺。那些都是话本里杜撰出来的,骗骗市井小民也就罢了,你还能不清楚,朕还不信了。”
    萧歆便紧着靠过去给四爷捶肩,“您当我是在笑话什么呢?我这是觉得爷不仅嘴上功夫了得,脸上功夫亦是不遑多让。您是没瞧见,方才我见那提督眼眶都红了,可想这受到朝廷的肯定,比什么奖赏都有用。”
    四爷往摇椅上一靠,拉着萧歆坐到一旁,“一代功臣万骨枯。其实很多有能耐的武将不是不作为,而是怕一旦有了作为,朝廷上面会有忌惮,加上小人谗言,什么时候被扣个莫须有的罪名下来都不知道。所以你看现在外面真正把能耐表现出来的有几个,都是在明哲保身而已。”
    这些事情萧歆虽然懂的不多,但历史上像岳飞那样冤死的人还真是不少。所以也挺能理解四爷的作为,毕竟文官指点天下,武将捍卫江山,要是不能平衡这两方,社稷必将动摇。
    不过在起行前,四爷特地到广州的街头上转了一圈。这地方的确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开关通商后,街上多了许多异族人。不过四爷最关心的还是仙乐膏的事情。虽然在他登基之初就明令禁止了这种害人的东西在市面上流行,但谁也不能保证私下里有没有流通。毕竟是有利可图的东西,会铤而走险的人,不在少数。
    这便只带着海望在市集里转了几圈,就有人主动上来搭讪,“爷是来找乐子的。”
    海望说:“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种好东西,用了之后会让人快活似仙神。我们家老爷也是听了别人介绍才来的,只是这转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个门子。”说的也是十分可惜的样子,“这明天就要北上了,小哥你要是有路子,不妨给我们引见引见。”说着塞了一锭银子过去。
    那人一见对方是生脸,又这么上道,可想也是同道中人,遂也没了戒备,还把人引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尽头处挂的是一块庵堂的牌子,内里仿佛也有传来礼佛之声。这样一个场所,实难引人注意。四爷进到内里后便发现,一楼的通铺上躺着十几个男子,个个口吐烟圈,神情相似。明眼一看就是迷幻的样子,偏他们还乐在其中,仿佛进入了神仙境地一般。
    四爷在二楼的包间里坐了一阵,海望就去打探清楚回来了。等离开的时候,四爷就写了条子给海望,让他去找广州知府,自己则是回了居所。
    “吵着你了。”四爷刚躺下,萧歆便转了过来,两眼亮亮的,明显没睡。
    “您这一晚上跑哪去了,也不言语一声。”话刚说完,就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这才眯起眼看四爷,他倒是老实交代了,“我这是去看看市面上还有没有仙乐膏在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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